沾青 第120節(jié)
他應該已經(jīng)喝過一輪了,身上有淡淡酒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瑯對他自帶濾鏡,她對煙酒氣的包容度很低。 但唯獨裴清術(shù)身上的,非但不難聞,反而有種醉人的清香。 調(diào)酒師調(diào)好了酒,將那杯藍白色,帶著細微氣泡的雞尾酒放在她面前的桌面。 裴清術(shù)將拿著酒杯的那只手往一旁挪,單手解開西裝前扣,側(cè)過身子靠近她耳邊:“不是不喜歡這種地方嗎,今天怎么過來了,有聚會?” 他刻意壓低的聲音就落在她耳邊,林瑯感覺半邊身子都開始酥麻。 只能去拿桌上的雞尾酒轉(zhuǎn)移注意力:“嗯,我朋友要出國了,所以走之前搞了個歡送會?!?/br> 他若有所思:“都是同學?” “也有同校的學弟?!?/br> “學弟啊?!?/br> 他點了點頭,指骨微曲,抵著冰川紋的酒杯往一旁推,似笑非笑道,“應該很年輕吧?!?/br> 作者有話說: 裴清術(shù),你冷靜一點,你也很年輕??!你才二十五?。。e被嫉妒沖昏了頭腦! 第六十二章 說起來小學弟的年紀林瑯也不是很清楚, 但既然小她兩屆,最起碼也小她兩歲。 二字剛破頭的年齡,那確實挺小的。 于是林瑯點頭:“小朋友?!?/br> 聽到這三個字, 裴清術(shù)微抬一側(cè)眉骨, 只是輕笑。 并沒有繼續(xù)去說些什么。 反而是旁邊的abner, 他好像對林瑯很感興趣, 也可能他天生就是個熱情性子。 絲毫沒有初次見面的疏離,說話也直白:“你給我的感覺很像紅樓夢里的林黛玉。好像隨時都會死掉一樣?!?/br> 這話說出來, 連林瑯都愣了愣。 裴清術(shù)將手中酒杯重重擱下,聲響讓abner和林瑯一齊將視線移向了他。 裴清術(shù)仍舊頷首一張溫和笑臉,沉了聲音去提醒他:“國內(nèi)忌諱多,很多玩笑是開不得的?!?/br> abner也是才反應過來, 急忙去和林瑯道歉,說他從小就生活在國外, 口無遮攔的話說的多了, 一時沒收住。 他是真的沒惡意, 剛才那些話也句句出自真心, 并非詛咒林瑯。 雖然全家都是華僑, 在中國待的時間十根手指頭都能數(shù)的過來,但可能是身體流動的血液作祟。 abner還是更喜歡中國女人。 尤其是林瑯這類型。 讓人有種莫名的保護欲。 他覺得, 娶老婆就應該娶林瑯這種的, 至于外面的小情人。 那個卷發(fā)辣妹不滿他一直看著其他女人, 哼哼唧唧躺回他懷里撒嬌。 abner在她渾圓的臀上掐了一把, 靠近她耳邊低語一聲, 對方立馬紅著臉罵他真壞。 abner笑容浮浪的去拿桌上的酒杯。 當然是玩的越花越好。 林瑯想著要走, 和裴清術(shù)說的時候, 他正往酒杯中加冰塊。 聽到她的話, 動作稍微停頓,然后垂眸看她。 “這么著急嗎。” 林瑯說:“本來也是同學的歡送會,我不能離開太久的。” 他放下冰鉗,給出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那讓他們也一起過來,反正這里空間也大?!?/br> 林瑯聽到他的話后,開始沉默。 裴清術(shù)解決問題向來都是走直線,省去了中間復雜的彎彎繞繞。 也可以說是,他這人總能輕易讓復雜的事情簡單化。 乍聽起來確實兩全其美,一樓卡座擁擠,來的人還多,甚至有人沒位置,只能在旁邊站著。 至于這里,放眼望去,寬敞到甚至可以在里面放幾張床了。 可他憑什么這么做呢。 林瑯搖了搖頭,最終還是否了這個提議:“還是算了?!?/br> 她彎腰去拿沙發(fā)上的手包,又去和abner說了聲:“那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玩?!?/br> abner正和他的卷發(fā)辣妹拿著平板點歌:“這么快就走?” 林瑯笑說:“我今天也有聚會,朋友還在一樓等我?!?/br> 既然這樣,abner也沒繼續(xù)挽留了,笑著一句:“改天有機會再約?!?/br> 林瑯只當這是一句客套,點了點頭。 她剛要繞過那方吧臺離開,手腕被人握住。 從指尖就開始帶著涼意的體溫,一直蔓延到掌心。 此刻熨帖在她的手腕上,仿佛整條胳膊都被放進冰水里浸了一遍。 林瑯垂眸,正好對上裴清術(shù)溫和笑眼:“再坐一會兒。” 林瑯掙開他的手:“真得走了?!?/br> 裴清術(shù)落了空,那只手沒收回,還保持著一個收握的動作。 林瑯的手腕很細,仿佛稍微用力一點便能輕易折斷一樣。 abner在旁邊看著,也不敢開口。 現(xiàn)在這是個什么情況,頭回看到裴清術(shù)對誰這么巴結(jié)著。 兩個人在美國的時候,是裴清術(shù)剛出國的第二年,年紀小,但也沒什么氣焰。 留學圈那些人分成兩個派系,高階層的成天沖浪轟趴,還有人愛搞一些□□派對。 黃賭毒可以說是沾全了。 唯獨裴清術(shù)是個例外,他在美國待的時候不長,只待了短短幾個月。 不少人朝他拋出橄欖枝,希望他能加入自己的團體。 他每回都是微笑著,客氣拒絕。 顯赫的家世背景,極具吸引力的外形,以及良好的教養(yǎng),裴清術(shù)成了很多人心中不宣于口的白月光。 對他第一次發(fā)生印象改觀還是在他回法國的前一個月。 abner在華爾街發(fā)現(xiàn)了裴清術(shù),才發(fā)現(xiàn)這位斯文儒雅的高材生,居然在玩對沖基金。 才十九歲。 一天就賺了五億美金。 對沖基金相當于另一層意義上的賭博,并且風險更高。 有人一夜暴富,有人傾家蕩產(chǎn)最后不堪巨額負債全家跳樓。 面前這人,平靜到看不出絲毫喜悅,沉著一雙淺眸去看顯示屏上不斷滾動播報的數(shù)字,無動于衷。 只是眉眼稍微得到松展。 好像蓄滿到溢出的江河,終于被打開一道小口子,開閘泄洪。 壓力大到需要用這種方式才能宣泄,abner不得不感慨,部分中國式教育,是真可怕啊。 再次見面,他依舊是那個循規(guī)蹈矩,為人謙和的裴清術(shù)。 abner覺得自己還是好人做到底,再順水推舟賣他個人情。 他笑著拍了拍卷發(fā)辣妹的肩膀:“我們小拉唱歌特別好聽,你要是不聽,那還真是你的損失?!?/br> 卷發(fā)辣妹原名美娜,但abner嫌她名字太土,平時只喊她的小拉。 他每次回國,都是小拉陪著他,陪吃陪喝□□。 能在他身邊待這么久,除了長得美之外,眼力見自然也是有的。 她立刻會意,起身過去,熱情地挽住林瑯的手臂:“他們幾個臭男人無趣得很,來這么久了也只是一味喝酒,沒意思。你叫林瑯?哪個林哪個瑯啊,我叫安娜,你可以和abner一樣叫我小拉?!?/br> 她實在是熱情,林瑯有些難以招架。 想拒絕的話剛到嘴邊,就被她新一輪熱情攻勢給堵回去:“你會唱歌嗎,我給你點一首?” 林瑯見她已經(jīng)彎腰將平板拿過來了,禮貌回應:“我五音不全?!?/br> 她臉上帶著得逞后的輕笑,替她做好決定:“那就聽我唱?!?/br> 三言兩語,輕易就把她給套了進去。 前奏開始,小拉調(diào)整好麥克風的高度坐過去, 林瑯只能暫時找一個空位先坐下,最起碼等她唱完這首歌。 位置在角落,遠離人群也遠離裴清術(shù)。 裴清術(shù)站起身,動作自然的走到她身旁:“給你叫點吃的?” 一切行為毫不刻意,仿佛他過來,真的只是為了詢問這一句,沒有任何其他意思。 林瑯已經(jīng)坐到最邊緣的位置了,退無可退。 “我在下面吃過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