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青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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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油果三明治,還有香蕉吐司卷。早餐吃清淡點?!?/br> 他將食物擺盤端出,林瑯說:“你居然還會做飯。” 他給她倒了杯溫水:“很奇怪嗎?” “也不是?!彼龁问謸沃掳?,突然開始好奇,“你有不會的東西嗎?” “有啊,很多?!彼麑⑷髦吻虚_,煎蛋單獨擺盤,上面灑了些黑胡椒,然后放在林瑯手邊。 “具體呢?” 他看著她笑:“不會造火箭,算嗎?” 林瑯?biāo)录鐏?,覺得他這這人越深入了解,反而有種接地氣的親和。 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覺得他有點像普渡眾生的功德佛下凡歷劫造福世人。 聽完她的話,裴清術(shù)看著她,眉眼似春日斜陽,帶著恰合時宜的溫度。 “看來我比較自私,沒那么多心思去造福世人。” 放下咬了一口的三明治,她停下來。 裴清術(shù)極輕的一聲笑:“就算真是普渡眾生來了,我也只想渡你一個。” 可不嘛,昨兒個晚上剛渡過。 渡了整整一夜。還說什么如果她不愿意,可以隨時喊停。 她嗓子都喊啞了,他只是用他的指尖去描繪她的脊骨:“再等一會,馬上就好?!?/br> 這動作和平時愛撫小貓小狗沒什么區(qū)別。 說的是馬上,最后一整盒都用完了。 他將東西摘了,準(zhǔn)備再去拿了戴上的時候,只摸到一個空掉的盒子。 他神情無奈,說看來只能下次了。 林瑯卻像是找到救命稻草,含著最后一口氣,說以后再也不信他的話。 他聽見她這近乎賭氣的字眼,笑著將她撈回自己懷中:“是我不好,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br> 好像經(jīng)過這么一夜,兩個人的關(guān)系也有了細(xì)微改變。 林瑯對他不再總有種不可褻玩的仰望。 而是心安理得的吃著他洗手為她做的羹湯。 帶著年代感的老房子,說不清是因為多了一個人而變得熱鬧溫馨。 還是因為,多出的那個人是裴清術(shù)。 林瑯吃早餐的時候,他起身打量了一下整個屋子,一會推推門,一會打開柜子。 “還是太舊了,很多東西都得換。昨天這門響了一晚上,關(guān)不攏?!?/br> 林瑯抬眸,手上還拿著筷子:“要拆掉嗎?” 知道她想盡量將屋子保持原樣,裴清術(shù)說:“我找人過來,看能不能修好?!?/br> “今天嗎?”林瑯帶了難色,“今天我滿課?!?/br> 到時候維修師傅過來家里也沒人。 裴清術(shù)讓她專心上課,其余的不用管。 她看著他,冬日的早上,哪怕是透過窗戶照進(jìn)來的陽光都被冷空氣給凍到不帶太多溫度。 但他身處不過方寸的日光中,周身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有暖意。 那杯美式在他手中,他放下杯子的時候低頭看她。 睫毛都顯得格外清晰,根根分明的纖長。 這樣就很好了。 林瑯貪心的希望,時間永遠(yuǎn)停留在這一刻。 她要的其實不多,無關(guān)他的身份,也無關(guān)他擁有的任何。 - 那天上課,周橙靜沒來。 她感冒了,請了三天的病假,早上給林瑯打電話的時候鼻子還是堵的。 林瑯說要去看她,她聽完后連忙讓她別來:“我得的是流感,你那個身體素質(zhì)本來就不行,要是被我傳染了,我真擔(dān)心你直接歇菜?!?/br> 她這話說的夸張,不過也是事實,林瑯的體質(zhì)確實不太好,容易感冒。 但凡變個天,她都能發(fā)燒咳嗽好一陣。 在周橙靜的連番阻止之下,她才暫時打消了去看她的心思。 想著等過幾天她感冒稍微好些了自己再去。 今天最后一節(jié)課是蔣杳的,上課期間她的視線頻頻往林瑯這兒放。 并非她的錯覺,好幾次兩人甚至正好四目相對。 林瑯知道,她是有話要和她說。 于是下了課,兩個人在教室外的走廊相遇。 那時林瑯抱著電腦正準(zhǔn)備離開,蔣杳叫住她,說一起喝杯咖啡吧。 學(xué)校外的咖啡店是看書勝地,昂貴的價格淘汰掉了一大批人,所以店里顧客并不多。 勝在氛圍安靜。 因為對面就是美院,附近又有眾多教學(xué)機(jī)構(gòu),這家咖啡廳的裝修風(fēng)格多少也受了點影響。 完全抽象的畫風(fēng),墻上掛著名家大作的打印盜版。 林瑯要了杯拿鐵,安靜坐在那,等蔣杳開口。 她實在沒有什么要和她說的,退一萬步講,就算沒有徐初陽那事兒,這兩人的性格也不是能做朋友的類型。 最后先開口的,是蔣杳。 “我知道有些話不該我來說,但如果是因為我的出現(xiàn)讓你們的關(guān)系破裂。”她停頓片刻,雙手扶著面前的咖啡杯,眼睫也跟著輕微顫抖。 沉默持續(xù)很長時間,在她深呼一口氣之后,才再次開始,“剛回國的時候,我其實已經(jīng)放棄了活下去的念頭,想著哪怕是死,也得魂歸故里才對。我找到初陽,是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應(yīng)該找誰了,這個圈子就這樣,捧高踩低,我家如今落魄了,往日要好的朋友也都不敢和我走得太近,生怕惹了一身腥?!?/br> “我能想到的,只有徐初陽了。我希望在我死后,至少能有一個人,將我的骨灰埋葬?!?/br> - 今天氣溫有點回暖,中午開始陰沉的,下午直接下起了雨。 林瑯在路邊買了把傘,平時十塊錢一把,這會直接趁火打劫漲到了二十。 有人嘀嘀咕咕,說老板喪良心。 老板樂樂呵呵的收錢,覺得貴可以不買。 林瑯掃碼給了錢,撐傘離開,不顧后面可能加大的爭吵。 蔣杳和她說了很多。 她說,徐初陽直接撕掉了她的遺書,還告訴她,既然已經(jīng)在低谷了,左右也跌不到更差的處境去,只要活著,每一天都是新的希望。 很多事情都是他出面擺平的。 她還說:“我那個時候真的以為,他還是喜歡我的。我甚至可恥的慶幸他還喜歡我。我很卑鄙對吧,明明知道他有女朋友了,卻還奢望他喜歡我。” 蔣杳臉上的笑容苦澀,又帶著對自己的厭惡。 她當(dāng)然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不對,所以她每天都在這兩種復(fù)雜情緒中度過。 道德和理智被拉扯,再加上家里的爛事,她同樣痛不欲生。 擔(dān)心她真的想不開,徐初陽那陣子也盡可能抽空去陪她。 和以前的朋友們聚會,各種酒局飯局。 蔣杳有很多個瞬間覺得徐初陽還喜歡她。 可他偶爾會和她提起林瑯,那個和她模樣相似的女孩子。 他說:“她挺蠢的,做個飯都能把自己的手給燙了。有時候睡覺還會夢游,大半夜蹲在廚房背三字經(jīng)。每次都放下豪言說要陪我通宵學(xué)習(xí),結(jié)果就是抱著平板窩在我懷里追劇。” 連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提起林瑯時,他眼底的笑意總是濃到遮掩不住。 大好的晴天,他嘆一口氣,模樣挺無奈:“你說就她那樣,要是沒了我,她該怎么辦。” 句句不提愛她,可是每個字都帶著愛。 或許,他是不知道的。 天一冷就想吃點熱乎的食物。 林瑯將手縮進(jìn)袖子里,隔著層外套去握傘柄。 金屬的傘柄,大冬天的,直接摸太冷。 她很愛吃烤紅薯,愛到上癮的程度。 以前學(xué)校外面有個老爺爺每天都會過來擺攤賣烤紅薯,不管幾點下課,下大雨還是下冰雹,林瑯都風(fēng)雨無阻的過去買一個。 周橙靜還打趣說,八成是放了點什么。 只可惜這片兒小區(qū)連個路邊攤都瞧不見,和她之前住的那個不同。 加快步伐往家里走,在過路口的時候,她停下來等紅綠燈。 隔著薄薄雨幕,對面路口的身影挺拔修長,熟悉又陌生。 他拿出幾張紅色的紙幣,隔了這么遠(yuǎn),林瑯都能看清的厚度。 不知道說了些什么,男人把錢給了攤主之后才離開。 他沒有撐傘,而是徑直上了停在路邊的那輛越野。 恰好紅燈停了,人行道的綠燈無聲催促林瑯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