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今天也只想咸魚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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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皇帝當真知道是她做下的局,反而她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破綻,可這些也已經不重要了。 愿賭服輸。 愿賭……服輸…… 云鶯太受陛下寵愛,遲早會懷上皇嗣,也遲早有一天踩在她頭上,這是她決計不能容忍的。 可惜棋差一招,她的算計在最開始便被堪破,可惜她沒能全身而退。 但,好在她也算有伴。 “王祥將淑順儀所服湯藥的藥材偷偷替換,吳太醫(yī)負責照顧淑順儀,便毫不知情嗎?”賢妃語聲平靜慢慢問。 妃嬪們看向賢妃。 驚訝于賢妃還能這樣平靜的說話,亦狐疑于她提及的這件事情。 確實,吳太醫(yī)時常去為淑順儀請平安脈。 一個多月時間怎會絲毫未覺察? 趙崇站起身,沒有看賢妃,而是朝云鶯伸出手,對云鶯一個人道:“想必忠武王妃此時已經在永壽宮求見母后了,愛妃先回里間歇一歇,朕去處理此事?!?/br> 話音落下,他牽著云鶯朝里間走去。 妃嬪們一張張震驚的臉在他們兩個人的身后。 忠武王妃?榮安縣主?太過不可置信的話讓她們好半天才回神,又面面相覷,不知到底該說什么,能說什么。 第67章 往后 “吳太醫(yī)竟是榮安縣主的人?” 被趙崇牽著進里間, 只他們兩個人,云鶯好奇開口問。 “吳太醫(yī)乃忠武王舊部之子,他幼時起便與他母親一直受著忠武王府接濟,直至他學醫(yī)有成?!壁w崇捏一把她的臉, 眉眼浮著一層溫潤, 而非之前的冷若冰霜。 云鶯慢慢點頭,又忍不住喟嘆。 年紀輕輕能入太醫(yī)院做事, 可見在學醫(yī)上極具天賦, 卻到底葬送了。 吳太醫(yī)是榮安縣主的人,而在御藥房當差的王祥聽從賢妃的命令, 這兩個人可以互相配合, 那么這一次的事情自是榮安縣主與賢妃合謀。榮安縣主除夕獻舞與上元節(jié)的舉動, 想必皆與此有關。 賢妃大約看準榮安縣主想要入宮的心思,因而與榮安縣主合謀做局。 恰巧榮安縣主在太醫(yī)院有吳太醫(yī)可用, 賢妃又收買一個在御藥房當差的王祥,于是有了這一場“假孕”風波。 若她“有孕”,便不能侍寢,在榮安縣主的眼里這是可乘之機。 是以, 先有除夕獻舞,未想皇帝說出賜婚之言,榮安縣主心中不甘,故而有那盞花燈的鋌而走險。 □□安縣主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怎么會想到用催情香? 只怕……忠武王妃未嘗不知情。 至于趙崇準備怎么處置榮安縣主,云鶯沒問。 反而趙崇見她對此全無想法,主動提起來:“愛妃不問一問朕打算怎么處理后面的事情?” 云鶯便笑,理所當然回答:“陛下自有定斷, 臣妾無須cao心?!鳖D一頓, 仍緩緩輕聲補上一句, “無論陛下怎么處理,臣妾都絕不會胡思亂想?!?/br> 她的心思、她的精力,不會非要放在計較這些事上面。 何況這一連串,皇帝大抵比她更不痛快。 趙崇聽言又捏一捏云鶯的臉,猶覺得不夠,索性俯下身吻一吻她的臉頰。 “朕先過去永壽宮?!?/br> 云鶯頷首,恭送趙崇離開。 月漪殿內的妃嬪們這個時候也已各自回去了。 碧梧知曉這樁事的內情,兼之性子沉穩(wěn),得知是賢妃與榮安縣主合謀陷害自家娘娘,雖也氣憤,但一直清楚她們不可能得逞,終歸很快平靜下來。 相比之下的碧柳要憤憤不平許多,又心疼自家娘娘“小產”,一面落淚一面反復嘀咕看不出賢妃和榮安縣主竟是如此惡毒之人。嘀咕到最后,看一看云鶯憔悴但鎮(zhèn)靜的模樣,碧柳吸一吸鼻子:“不知陛下會怎么處置榮安縣主?!?/br> 半坐在床榻上、懷里攏著袖爐的云鶯任由她替自己不平,沒有出聲阻止。 直到這時,方告訴碧柳:“忠武王府有先帝賜下的鐵券丹書?!?/br> 碧柳怔一怔。 云鶯不緊不慢道:“榮安縣主畢竟是忠武王孤女,兼之有先帝的鐵券丹書庇護,陛下也為難?!?/br> 比起賢妃,皇帝怎么處置榮安縣主更須得慎重,以免引得朝臣不滿。 這里頭的牽扯要更多一些。 至于云鶯提起這個倒不是有多體諒皇帝,只是不想看她的大宮女一心盼著皇帝為她主持公道,萬一榮安縣主最后的處罰不痛不癢,屆時又要替她失落難過。 碧柳便也不知自己該說什么了。 她用力抿一抿唇,幾息時間,抬手擦去臉上的淚痕:“是奴婢不好,不該在娘娘面前說這些。娘娘現(xiàn)下最要緊的是保重身體,只要娘娘身體養(yǎng)好,往后便會一切都好。奴婢這就去小廚房為娘娘燉湯?!?/br> 沖云鶯福了個身后,碧柳離開去小廚房。 碧梧這才走上前扶著云鶯躺下,輕聲道:“恭喜娘娘晉封淑昭容。” 云鶯嘴角微彎,轉而記起皇帝說讓她和良妃、婁昭儀一起打理六宮事務,那點笑意又凝在唇邊。 皇帝這樣一道旨意下來,她往后是不用想事事悠閑了。 也罷。 左右現(xiàn)下“小產”的她將養(yǎng)身體才第一要緊,其他皆可以放在一旁。 “我先歇一會?!痹弃L含笑對碧梧說道。 碧梧應聲,放下帳幔,未幾時悄然退了出去。 而趙崇乘坐御輦至永壽宮。 忠武王妃正跪在周太后面前苦苦哀求,求周太后看在往日情分上原諒榮安縣主這一次犯錯。 “榮安年紀小,才會犯了糊涂,只求陛下和太后娘娘網開一面。臣婦開春便將榮安嫁出去,將她嫁得遠遠的,讓她往后再也不來礙陛下和太后娘娘的眼?!?/br> 周太后看著面前的忠武王妃,眼中不見憐憫。 聽見宮人稟報皇帝駕到,她視線從忠武王妃身上移開,望向進來殿內的趙崇,也注意到夏江手里提著的花燈。 那是一盞并蒂蓮花的花燈。 可,此時將一盞花燈提來是做什么? 忠武王妃看見趙崇,立時與他請安,而后將哀求周太后的那番話對趙崇重復一遍,卻半個字不敢提榮安縣主被皇帝命人帶走的事情。連自己的女兒究竟被帶去何處,也半個字不敢問。 抬眼間,目光從夏江手中那盞花燈掠過時,忠武王妃身體一僵。 隨之頭頂響起皇帝的聲音:“忠武王妃應當認得這盞花燈,上元節(jié)那日,榮安縣主求見朕便提著這盞花燈?!?/br> “但朕好奇的是——” 她聽見皇帝一字一句問,“這紅燭里的催情香是榮安縣主自己的主意,抑或忠武王妃也知情?” 忠武王妃目露驚恐,啞然失色。 周太后反應過來也是臉一沉,厲聲道:“你是做母親的,豈可教自己女兒打這種主意?!” 趙崇居高臨下看著忠武王妃:“謀害天子,謀害皇嗣,便是罪該萬死。” “忠武王妃想求饒,朕記得,忠武王府有丹書鐵券。” 忠武王妃身體顫一顫。 先帝賜下的丹書鐵券……那是免死牌?。?/br> 忠武王妃被帶下去,皇帝也離開后,周太后面上的愁容卻不減。 徐嬤嬤上前替周太后摁揉著額角,低聲勸道:“忠武王妃和榮安縣主犯糊涂,做下這些事,陛下定是容不得的。娘娘也寬心一些,莫要為此而自傷身體?!?/br> 周太后長嘆一氣。 “她們落得這般田地也是咎由自取,只是哀家想到陛下,總有些擔心?!?/br> 徐嬤嬤道:“娘娘擔心陛下這樣的處置會引得朝臣不滿?賢妃雖然被賜死,但呂家仍有個呂嬪在,奴婢以為,他們也無話可說。忠武王妃和榮安縣主被奪去封號,貶為庶民,總歸保全性命,更不曾抄家,也不至于會叫人想起忠武王便覺得兔死狗烹?!?/br> 周太后搖搖頭:“哀家不是擔心這些。” “娘娘……”徐嬤嬤一頓,遲疑問,“是擔心陛下太偏寵淑昭容?” 周太后眉心微攏:“哀家也不擔心陛下偏寵淑昭容。” “只擔心陛下不知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時日一長,傷人傷己?!?/br> 徐嬤嬤聞言跟著嘆一口氣。 她懂得了周太后話里的那層意思,無論如何,這六宮之中,總歸是有那么多妃嬪在的。陛下若看重淑昭容,一直偏寵她一人,今時今日這些事,往后未必不會再出現(xiàn)。陛下他日若雨露均沾,淑昭容……屆時也不知能否承受得了。 “娘娘不如找機會提點陛下一二?”徐嬤嬤低聲說著。 周太后擺擺手:“這些事情哪里是哀家三言兩句能夠左右得了的,總得陛下自己想得明白,且再看一看罷?!?/br> “貶為庶人?” 睡醒一覺的云鶯坐在羅漢床上吃著碧柳燉的湯,聽碧梧說起探聽的消息。 因先帝所賜鐵券丹書之故,參與謀害皇嗣的忠武王妃和榮安縣主被免去死罪但被貶為庶人。 皇帝這樣的處罰是她沒有料想的。 不過這樣的處罰既令她們往后無法生事,又成全故去的忠武王的顏面,也不會令朝臣覺得寒心。被貶為庶人后,她們母女在京城也勢必待不下去。 碧柳一顆心放回肚子里:“陛下果然看重娘娘,給娘娘一個公道?!?/br> 碧梧點頭,認同這話。 云鶯悠悠一嘆:“難為陛下了?!?/br> 說到底,是她們不該做這些事,將皇帝惹惱,忠武王妃不曾參與便罷,她參與其中,到底不能說自己年紀小、不懂事。算計到皇帝頭上,指望皇帝忍氣吞聲嗎? 當天夜里趙崇宿在月漪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