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誰憐〉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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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亦邢南繞出來的時候,沛兒剛好小心翼翼的從樹上爬下來,三人聚頭,只是眼神示意一下,就依序藏在草叢里,隱著腳步悄悄溜了。 折騰了一天,太陽又要西沉,河里的烏龜疊在石頭上,享受著日光浴的最后時刻,而沛兒和之亦邢南也是,一人揀一顆石頭坐著,挽起褲管光著腳丫踢著水,冰涼的水流經(jīng)腳底,意外有種讓人清醒的作用。剛剛瞧見沉沉裊裊耐人尋味的畫面,也被洗滌梳理乾凈了。 「我們背對著,什么也沒瞧見?!挂宦飞蠠o言以對,邢南先一步劃開沉默,神色略顯慌張,連忙搖手解釋道。 「是要瞧見什么?邢南還把我耳朵摀了,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之亦倒是一無所知的問著。 沛兒的臉卻是很冷靜的,她本就不覺得看到怎么樣,現(xiàn)在他們急著否認,她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完完整整的看了全局,還坐了特等席,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別問了,你別知道比較好。而且今日之事,感覺也不是可以稟告娘親的?!剐夏厦嬗须y色的說,由衷希望之亦別再問下去了。 但就算被邢南又摀嘴又摀眼又摀耳朵,之亦要從床底出來的時候,還是有回頭看了一眼。 「就一個白色的人躺在床上怎么了嗎?」之亦不死心,繼續(xù)問下去。 「是沒怎樣,可原本是兩個人躺著的。」沛兒神色如常說道。「我想娘親大概不愿我們看到這個畫面。」 「兩個人躺著又怎么了?」之亦皺皺眉,雖然是由衷的苦思,但表情還是這樣可愛。 「兩個人躺著就會有孩子跑出來?!剐夏喜坏貌唤忉專唤忉寘s又面紅耳赤。 「那哪里是壞事?我們?nèi)刻梢惶桑矔泻芏嘈⊙峙艹鰜?。」之亦理所當然地說著。 邢南聽見這話驚詫不已,之亦的直接了當他應該要習慣了,但這次他還是嚇得一句話也擠不出來。 「是沒錯,但要是我這個年紀就跑小妖怪出來,娘親大概會大發(fā)雷霆?!古鎯和蝗灰粋€陰沉沉的臉,低著聲音說:「你們大概……沒見過我娘大發(fā)雷霆吧?那可是相當恐怖的喔!」 「比……比大妖怪恐怖嗎?」平時沛兒正正經(jīng)經(jīng),突然一個故弄玄虛,搞得之亦也開始害怕起來。 「那當然啦!娘親這種生物呢!就是會對你極好,可怕起來的時候,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假若不愿惹惱娘親,還是乖乖保密比較好喔!」沛兒一臉正經(jīng)的宣揚娘親的可怕之處。 之亦的神情又是害怕又是景仰,用力的點了點頭,答應守諾。 「只是今天要是娘親又問玩了些什么,要怎么回答呢?」之亦又問,他的隨機反應不行,凡事都要先套好招才是。 「我們今天爬了一整天的樹?!古鎯合胂耄娌桓纳卣f著。 之亦邢南哦了一聲,的確,這也并不算謊言。 「只是那個茶盅是怎么回事?」沛兒看到了這新奇的東西,忍不住要問。 邢南清清喉嚨決定好好說解一番,然而之亦也沒想多就直接回答道:「我確認過了,那是錦葵的鑰魚,每個妖的鑰魚都長不同樣子的。他的特別花俏,底部還刻字……」 「鑰魚為何物?」沛兒接口又問。 「就是……就是……」遇到難說明的之亦卡詞了,邢南一旁潛伏早已重振旗鼓,就等這時搶去話頭。 「鑰魚是妖怪用來傳送的,茶盅是最基本的造型,因為較能掩人耳目。但也有像今日掛在簷上的,那也有種宣示地盤的效果?!剐夏系靡赓u弄道?!覆贿^傳送也頗耗法力,像我和之亦修為尚不足,是無法使用鑰魚的。笨蛋妖怪之前常來水下作客,于是有將他鑰魚放在水下一段時日。不過自從遇見奚夫人……」 「看來奚夫人就是讓錦葵情根深種的人?」沛兒問道。 「本來只是聽說,現(xiàn)在可眼見為憑了。」邢南說著,回想畫面又是低下頭來默默臉紅。 沛兒不是愛八卦之人,別人的事她沒興趣也管不著。誰與誰相處、誰又背叛誰,故事聽一聽笑一笑便也過了。 只是短期之內(nèi),他們都沒了對村長復仇的心思。這么大一頂綠帽子,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懲罰了吧! 那晚依循著沛兒的吩咐,果然在爹娘的審問下僥倖通關。 接下來的日子十分清間,大概只有娘親最是忙碌。她一大清早先去探了幾朵姮娥之花,而后待大家緩緩甦醒,又領著一大家子玩耍,每天花樣都不相同。時而玩蹴鞠、時而玩風箏,她總是嚷嚷著不可以讓河神爹爹整天下棋與喝茶。日落了準備餐點,忙碌的一天天就這樣過去。 這段時間孩子也少自己玩去了,自己玩風險太大,動不動就遇事。不是遇見道行很深的魔,就是撞見別人生孩子。跟著娘親玩耍一家子和樂融融的,也沒少了趣味。 河神爹爹曾反應過,娘親若覺得累了,那過去的回憶去了便罷,一家子再造新回憶就是了。 娘親不知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河神爹爹的情深義重,只是再三強調(diào)著救命之恩不得不報,她答應的事情怎能半途而廢,于是每天把自己行程塞滿滿的,卻很有活力的生活著。 這才是她的娘親,沛兒想著。她的娘親就是這樣有朝氣、忙碌、又開開心心的。現(xiàn)在他們一家子,真的很幸福了。 只是每當想起幸福二字,沛兒慶幸著,卻偶爾也會想起那個帶著憂鬱眼眸的少年,深深望著她的每一眼。 現(xiàn)在的他幸福嗎?雖然她并不知曉,但她也深知機會渺茫。 可是她還能為他做些什么呢?沛兒覺得自己的幸福很奢侈,可縱使她擁有那么多幸福,縱使她想要慷慨,也無從給起。 日子一天天過,就要入夏。這段日子除了村長偶爾來鬧事、挑撥,被河神爹爹一次次扔回去外,連一個村民都沒有來探訪過。 這的確很不對勁,連娘親都發(fā)現(xiàn)了。日日穿著巫女服裝,對著空蕩蕩的神殿發(fā)愣。 這跟娘親所計畫的可大大不同,他們一家幸福是幸福了,卻不知道全村將要受到怎樣的遭遇。 這么大又突兀的神殿傲立水中,應該會引起不少好奇才對啊! 「這不是挺好的嗎?」無事一身輕,河神大人抿了口茶水,心滿意足的嘴角揚笑。 「叔顗,可是你從中作梗?」這里最神通廣大的就是河神了,也難怪凌馨第一個懷疑他。 河神滿臉寫著無辜二字,可憐巴巴的望著凌馨說:「要是我動手,那個混帳村長又怎么可能進入殿內(nèi)?!?/br> 「難道真沒人好奇嗎?」凌馨皺著眉,仔細思考著是什么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 然而在場眾人其實只有凌馨不見端倪,這塊土地的氣氛漸漸詭異起來,可還沒有延燒到自己身上時,沒有人愿意開口破壞這難能可貴的安詳時光。 前日放風箏的時候,河神爹爹在空中擒到了好幾顆眼球,但怕嚇著娘親,就要他們保密又把它們放飛回去。 那些眼球怕是要監(jiān)視著他們,或許,也監(jiān)視著整個村子。 轉(zhuǎn)眼就要到四月初五。沛兒不得不開始在意起來。 覡給契安寧的書信里面,留下了四月初五桃花醉,雖然不確定桃花醉到底為何物,但日期卻是鐵錚錚的。 覡又要做什么呢?會不會危害到誰,犧牲掉誰呢? 倘若此番視而不見,明知其然而毫無作為,會不會終究讓自己抱憾呢? 日子越近,沛兒的心思就越是浮躁,那男孩的眼眸也越發(fā)頻繁的出現(xiàn)在她腦海,那被琴弦切割的傷口,血淋淋斑點撒在琴上,對他的記憶切成幾個重點畫面來回輪轉(zhuǎn)……心浮氣躁的…… 這天玩耍的花樣較為靜態(tài),題目本是學習刺繡,然而為了配合眾人的實力,逐漸成了『學習縫線』然后又放棄,成了『學習穿針』 總之今日大概也只有河神爹爹依舊賞臉,能與娘親手把手的穿針引線,大好機會,豈能錯過。 孩子們都坐不住了,沛兒也有著讓大人獨處的心思,于是久違的帶著小孩組出了殿門,面對著不舍日夜的流水晃眼而過,開始撿著石子打水漂。 「桃花醉到底是什么?」沒有興趣參與之亦邢南莫名認真起來的打水漂大賽,沛兒坐在岸邊,喃喃自語思考著。 然而這句話卻飄入了之亦耳里,他想了想緩緩言道:「桃花醉……桃花醉好熟悉,應該是我引流的岔口處?!?/br> 「岔口處?」沛兒訝異問道,她思考了好些日子,只當桃花醉是一物,可能是酒水之類的……居然是個地名嗎? 邢南打個水漂難得破了紀錄,轉(zhuǎn)過頭來卻沒人在看,不禁有些惱怒??勺呓宦?,他發(fā)現(xiàn)這話題他也能說上兩句。 「桃花醉,本是村里游玩圣地,可不知為何跟農(nóng)作物一樣被人下了毒,現(xiàn)在成了人稱的桃花悴,光禿禿的徒留乾枝。曾經(jīng)我也可憐美景,凈化了幾回,只是不知誰就是與桃花有仇,一毒再毒土壤都要徹底壞了,我無力回天,也只能置之不管,袖手旁觀?!剐夏辖忉尩?。 這樣啊…… 有了日期,知道了地點,不去偷偷查探一眼,似乎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也是防備受害??!誰知道那個覡村里人害完,會不會轉(zhuǎn)移目標到他們一家身上,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