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嬌 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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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您將公主留下,我保證您不費(fèi)一兵一卒便可平安出城!” 姚蓁有些不安,往宋濯懷中靠了靠。 宋濯冷笑一聲,看都不看他一眼:“焉知折損兵將的人不是你?” 他小心翼翼的、幾近虔誠的吻了一下姚蓁的發(fā)頂,眼尾挑起一抹狠色,冷冷地掃那家主一眼:“我是她的,生死由她?!?/br> 家主看著這一幕,愣在原地。 跟在他身邊的謀士亦是面色微變。 宋濯表現(xiàn)的太過篤定、太淡然了,如今身在刀光劍影中,卻仍能面不改色地同女人調(diào)|情——這種淡然,不禁讓人覺得,他留了后手。 謀士是世家眾中人,此前對宋濯頗為了解,知曉他做事縝密嚴(yán)謹(jǐn),從來滴水不漏,不會沖動行事。此情此景之下,不禁懷疑,是否是他們的刺探有誤,宋濯是帶著援軍前來的。 他趕忙將自己的猜測同于家主說。 兩人看著懷抱美人、旁若無人的宋濯,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雖然心有不甘,終究還是主動叫停了這場戰(zhàn)事,放任他們通行。 宋濯淡然地駕馬出城。 待出了城,姚蓁仍有些懵,問宋濯:“你不是說,沒有留后手嗎?” 宋濯摸摸她因驚嚇而煞白的小臉,解下身上的披風(fēng),給她圍上:“的確沒有留。是他們自己疑心?!?/br> 姚蓁何等聰慧,稍一思忖,便想通了其中關(guān)節(jié),不禁笑出聲來。 宋濯一垂眸,便能望見她眉宇間的喜色,勾了勾唇角,加快馬速。 一行人快馬加鞭,很快便出了臨安地界。 夜幕降臨時,臨安中的那群人終于回過神,追趕上來。 但已出了臨安地界,他們拿他們無法,窮追不舍無果后,只好遠(yuǎn)遠(yuǎn)放了幾枚冷箭,而后便放棄了。 一夜快馬加鞭,行了數(shù)百里,翌日傍晚,終于到了荊州——宋濯軍營的駐扎地。 一天一夜的顛簸,姚蓁已然累極,困頓的睜不開眼,順從地任宋濯抱下馬。 宋濯橫抱著她,往庭院中走。 庭院中,有幾名荊州當(dāng)?shù)氐墓賳T正聚在一起議事,有人聽見動靜,抬頭看了一眼,忽地噤聲,眼睛瞪得老大。 其余人見此,紛紛抬眼望去,而后無一例外的睜大眼。 這這這……首輔怎么出去兩日,便拐回來一個鳳冠霞帔的女郎?! 他們瞠目結(jié)舌,宋濯倒是神色淡然地很,如松如玉般從他們身側(cè)走過。 困得迷迷糊糊的姚蓁,忽地聽到一陣吸氣聲。 她勉強(qiáng)從宋濯懷中轉(zhuǎn)了轉(zhuǎn)頭,將眼眸睜開一道小縫,掃了面前的人群一眼,旋即故作嬌羞地將臉埋回宋濯懷中。 吸氣聲更大了。 不待宋濯說些什么,她便蓄意主動,羞澀道:“我是首輔搶奪來的新寡之婦?!?/br> 那幾名官員看著歪在宋濯懷中的她,臉色霎時便齊刷刷地變得極為微妙,滿臉震驚。 宋濯垂眸睨她一眼,眸中似笑非笑,沒有解釋,抱著她回房。 待他走后,方才噤若寒蟬的官員們才敢小聲道:“原以為首輔……沒想到竟是這般喜好的人。” 姚蓁正支著耳朵聽,聽見這般評價,心中大笑起來,困意掃去大半,忍不住想笑,又被她強(qiáng)行壓下笑意。 宋濯推開臥房的門,將她放入床榻之間,褪去她的釵環(huán),將她柔順的發(fā)散開。 姚蓁等了一陣,沒有聽見動靜,以為他走了,竭力壓制著的唇角緩緩揚(yáng)起。 她唇角的笑意越發(fā)擴(kuò)大,宋濯的聲音卻冷不丁響起:“還要不要睡了?你若不睡,我們便做些別的?!?/br> 姚蓁嚇了一跳,睜眼望見他正坐在榻邊,黑沉的眼眸正睨著她。她唇角一僵,臉上笑意收斂,沒過多久,困意襲來,沉沉入睡。 - 姚蓁這一覺,一直睡到翌日清晨。 迷迷糊糊之間,她感覺自己似乎被人扶起,她倚在那人的臂彎中,有勺子遞到她唇邊。 睡了足足一夜,姚蓁仍有些困,腦中一團(tuán)混亂,不想張口,便磨磨蹭蹭地轉(zhuǎn)過身,環(huán)住身旁人的腰身,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脖頸,含糊地撒嬌道:“不想喝……” 而后,她感覺到懷中的腰一僵。那人良久沒有回應(yīng)。 姚蓁心中狐疑。 須臾,她聽見勺子磕在碗壁上的清脆響聲,神識清明了一些,睜開眼,視線聚焦,望見宋濯冷玉似的一張臉。黑沉沉的眼眸瞧不出情緒,正望著她。 她一僵,訥訥地收回手。 宋濯語調(diào)淡淡,聲音卻極沉:“姚蓁,你別招我?!?/br> 姚蓁有些懵,茫然地張張口。 他望著她,沒有過多解釋,但他眼角眉梢的神情,像極了冬日時,飲過鹿血酒后的模樣。 姚蓁望著他這副樣子,心中發(fā)憷,輕輕打了個寒戰(zhàn),默不作聲地坐的離他遠(yuǎn)了一些,將同他做戲之事忘得一干二凈,在他的目光下,眼眶漸漸洇開委屈的紅,輕輕的質(zhì)問:“宋濯……你又要像以前那般對我嗎?” 宋濯沒說話,將碗擱在桌案上。 姚蓁兀自回憶一陣,不知回憶起什么,眼眶越發(fā)紅,眼眸中攢聚出水波,泫然欲泣,卻字句質(zhì)問道:“你又要將我囚在院子里,用鎖鏈將我鎖住,讓我做你一個人的玩物……被迫承歡嗎?” 連日的奔波與宋濯晦暗不清的態(tài)度,令她提心吊膽了太久。她終是忍不住,將心中最大的恐懼說出。 這番話說出后,她的心中反而放松許多,終于不再假裝失魂而逃避。 與此同時,晶瑩的淚珠,不受控制地一顆顆地砸落,從她洇紅的眼尾,滑落在雪白的下頜上。 她抬起手,倔強(qiáng)地想要拂拭掉淚珠,然而那淚珠好似無窮無盡一般,怎么也擦不盡。 宋濯修長的眉微蹙,捧著她的臉,傾身過來,為她擦淚。 他的觸碰,令她膽戰(zhàn)心驚,忍不住渾身發(fā)抖。 宋濯顯然意識到這一點(diǎn),薄唇微抿,謹(jǐn)慎地收回手。 姚蓁兀自哭了一陣。 良久,宋濯嘆息一聲,將她攬入懷中,闔著眼眸,安撫著她的脊背。 他輕輕吻她的發(fā)頂,眼眶微紅,半晌,低聲道:“以后不會了?!?/br> 第102章 醋魚 宋濯的聲線很低磁, 語調(diào)一如既往的清冷,只不過如今這語調(diào)中帶著點(diǎn)克制的溫和,像是在別扭地哄她, 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水晶一般,稍大一點(diǎn)的聲響便會令她破碎。 又好像, 在鄭重其事地許諾。 姚蓁將額頭抵在他的鎖骨前,聽著他的聲音,喉間的哽咽聲漸漸消下去。 宋濯, 好像是在軟下態(tài)度哄她。 這個認(rèn)知,令姚蓁不禁鼻息一停,止住哭聲,仔細(xì)分辨他方才的話。 她摸不準(zhǔn)如今宋濯待她是何等態(tài)度, 只回味出他的語氣同往先的每一次都不同——不是那種,因?yàn)閹в心康亩桃獾暮濉?/br> 他僅僅是在向她保證, 希望她能夠安心。 得出這個結(jié)論,姚蓁下意識地要將它推翻。 ——宋濯這般矜傲的人, 又怎會軟下態(tài)度。 可他如今的表現(xiàn), 的確是在說軟話哄她。 姚蓁愈發(fā)摸不清他的心思,心中很亂。 自與宋濯重逢后, 她便有諸多顧慮, 最令她恐懼的方才已經(jīng)盡數(shù)質(zhì)問出,宋濯給了她篤定的答案后, 姚蓁如同伸手打在了軟綿綿的棉花上,輕飄飄的落不到實(shí)處。 半年的時日過去,再回首往先, 那些曾令她幾度崩潰的事, 如今想來好似也不像那般痛心疾首了。 在臨安時, 她曾同驪蘭玦交談過信件被攔截之事,原以為驪蘭玦會憤怒,他卻告訴她,父親是死在南蠻人的刀劍下。就算朝廷收到信后派兵前來,南蠻一日不定,便會接連不斷的有人死在刀槍之下。 當(dāng)前他們更應(yīng)痛恨的,是來犯我朝疆土的南蠻外敵。 這些話驀地被姚蓁想起,姚蓁抽噎著想了一陣,倒也想明白了。 驪蘭玦說的不錯,他們當(dāng)下,更應(yīng)當(dāng)做的,便是驅(qū)除韃虜,平復(fù)疆土。 可雖這般想著,姚蓁的心口仍堵得慌。 如今想來,她已回想不起當(dāng)時的心境,只記得舅父逝世是一條導(dǎo)火索,其背后揭開的宋濯待她的真實(shí)態(tài)度,才是使她宛若驚弓之鳥的根本緣由——令她下定決心要逃離。 思來想去,姚蓁始終弄不通他如今的真實(shí)意圖。她尚有許多想問他的。 躑躅一陣,她慢慢從宋濯懷中抬起頭,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査骸澳惝?dāng)時分明知道南蠻來犯,為何遲遲不派兵援助?” 話一出口,尚未等到宋濯回答,姚蓁想到臨安城中勾結(jié)的官商,睜大眼眸,心中已有了答案。 她難以置信道:“你……” 宋濯微微俯身,托著她的臉頰,用食指指腹拂拭去她下眼睫上掛著的淚珠,清沉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望著她水波湛湛的眼,輕聲道:“嗯?!?/br> 他早就知道臨安的不對勁! 堵在心中許久的疑慮被解除,姚蓁心中豁然開朗,又有些懊惱,眉毛皺成一團(tuán),清麗小臉上的神情在一瞬間千變?nèi)f化。 宋濯收回手,端坐在榻邊,靜靜地陪了她一陣。 姚蓁的心好亂,眼睫不住地眨,驟然涌入腦中的信息量令她有些措手不及。 神情變化一陣,她跪坐起來,端起宋濯端來的粥,一飲而盡。 隨后,她將空了的碗遞給宋濯,不看他,目光飄忽,對他道:“我再睡一陣,你退下吧?!?/br> 宋濯抿抿唇,接過碗,對她理所當(dāng)然的使喚毫無異議,甚至心中泛出喜悅。 他原本尚有許多話想要同她說,可姚蓁眼下的狀態(tài),顯然聽不進(jìn)去他說話。 于是宋濯緩緩站起身。 姚蓁重新躺入被褥中。 宋濯慢吞吞地走出幾步,回頭看她,窗外滲入的日光在他的長睫上投映一圈金粉,輕輕一眨,便抖落一圈金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