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成州平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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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松問成州平:“黑長直怎么樣了?” 成州平說:“她叫麗娜?!?/br> 這是她叫什么的問題么... 小松說:“麗娜怎么樣了?” 成州平說:“挺嚴重的,你也注意點?!?/br> 小松說:“我又不鍛煉...你昨晚不會真的和她鍛煉了吧?” 成州平這才明白她說的鍛煉是什么意思。 他挑眉:“你說呢?” 要小松來說,她覺得麗娜就是想玩一夜情。 小松又想表達自己的意思,又不想說的太直白,她換了一個委婉的說法:“我覺得她可能不會對你負責。” “那你覺得,我會對她負責么?”成州平皺著眉問她。 小松說:“...不好意思,是我想復雜了?!?/br> 成州平說:“小孩好好念書,別亂想?!?/br> 小松并不喜歡小孩這個稱呼,這個稱呼本身就是一種偏見,尤其,她不覺得成州平比她大多少。 也許現(xiàn)在看,她才進入大學,而他已經(jīng)步入社會,可是三十年后,甚至更久,五十年后呢?那時候他們都是養(yǎng)老院的老人,這點差距將不值一提。 小松越想越遠,本來他們只是在聊黑長直的話題,她怎么就想到五十年后了? 她立馬把自己的思路拉回到當下:“今天你有什么安排?” 成州平說:“開車帶你去周圍轉轉吧。” “真的?” 小松兩眼放光,在她眼睛里,成州平看到了雪山金色的倒影。 成州平開著面包車帶她去西當村轉了一圈,一路上,他們都在向著梅里雪山的方向前行。 和他們一路同行的景色,出了巍峨的雪山,還有山下一條洶涌的大江。 小松帶著耳機聽了一路歌,看到山下江水奔騰,摘下耳機問成州平:“這是什么河?” 成州平說:“是瀾滄江,唐古拉山,注入流經(jīng)西藏、云南、緬甸、老撾、泰國、柬埔寨,最后注入南海。” 小松說:“這個我在紀錄片看到過,在中國境內叫瀾滄江,境外叫做湄公河?!?/br> 成州平許可地點說頭,“嗯,沒錯?!?/br> 西當村是他們今天的終點,小松看到路邊有叩拜的藏民和徒步的驢友,她問成州平:“他們要去哪里?” 成州平說:“可能是去轉山的。” 小松昨天在青旅聽到一些旅客說,他們要去梅里雪山轉山。轉山是藏族的一種宗教活動,如今也成了驢友流行的一種戶外方式。 成州平對這個地方幾乎無所不知,小松好奇地問:“你怎么對云南這么了解?” 成州平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在口袋里摸煙,“我老家在這里?!?/br> 小松詫異道:“我以為你是北方人?!?/br> 成州平個頭高,雖然皮膚也不算白,但和當?shù)厝索詈诘哪w色是不同的。 成州平說:“我離開的比較早?!?/br> 他們在中午就回了青旅,成州平昨天一晚沒睡,早晨的山路又很險,他一直保持高度集中,回去的時候身體有了明顯的不適。 他連飯都沒吃,進了青旅直接上樓,小松跟上去,“要不然你在我屋里休息,多人間太吵了,你休息不好。我下午自己出去走一走?!?/br> 成州平說:“不用了,今天房里人走得差不多了。” 小松有點不放心他,要是成州平病倒了,她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說:“我行李箱里還有其它感冒藥,要不然給你送過去?!?/br> 成州平知道她是好心,但他也真的沒有這個必要。 他說:“不用了,我有葡萄糖,喝這個就行。” 成州平的身材看上去就是常年鍛煉,非常抗造的那一類。小松沒有太擔心,她感慨:“看來真的不能晚上鍛煉?!?/br> 成州平發(fā)現(xiàn)她的腦回路和常人不太一樣。他說:“你也好好休息,高反說來就來?!?/br> 直到現(xiàn)在,小松還適應的很好。成州平都覺得她很神奇,東部低海拔地區(qū)來高原的人,很少有不高反的。 小松回去躺在床上看了會兒書,自然地睡著了,她晚上六點醒來一趟,覺得頭很暈,便又躺了下來,直到晚上十點,開始上吐下瀉,渾身無力。 她意識到,自己高反了。 第15章 成州平睡到晚上才醒,去公共浴室沖了個冷水澡。 他把毛巾搭在脖子上,穿著拖鞋從浴室出來。浴室在三樓盡頭,穿過大半個走廊,才能到他住的多人間。他走到樓梯口,看到一個左右張望的身影。 成州平:“你來找我?” 小松半個身體趴在樓梯扶手上,她渾身虛脫,嘴唇發(fā)白,“我好像高反了?!?/br> 成州平皺眉,看樣子很嚴重。 成州平說:“你在這等我。” 小松聽話地點點頭,她眼巴巴看著成州平進了屋,然后回憶起自己剛才看到的畫面。 剛剛,她的視線正好和成州平的軀干平齊。 他剛洗完澡,身上潮濕,上身那件黑色運動t緊貼在身體上,勾勒出胸腹間凹凸的棱線。小松期末剛考完解剖學,在看到成州平上半身的那一瞬,她腦海里浮現(xiàn)出各種解剖學的名詞。 這身體,不捐了都可惜。 小松以為他進屋去拿藥了,沒過片刻,他關上房門出來,身上換了長袖長褲,手里拿著車鑰匙,“我?guī)闳メt(yī)院。” 小松說:“用不著用不著,喝點紅景天就行了?!?/br> “這會兒店都關門了,只有醫(yī)院開著?!?/br> 小松只想喝了藥,趕緊回床上打開電熱毯睡一覺。 成州平已經(jīng)手插兜下樓了,他沒聽到小松的動靜,站在樓梯拐角的地方:“快走?!?/br> 小松眼前一陣暈眩,頭重腳輕,她乞求:“能不去醫(yī)院么?” 成州平看她樣子實在很難受,他走回小松身邊,抓住她的胳膊:“我扶你走。” 有成州平扶著她,小松不再死死扒著樓梯扶手了。她剛一松手,覺得全身像是顛倒了過來,“我有點暈?!?/br> 成州平抬起手在她額頭摸了摸,燙的要命。 “你發(fā)燒了。” 小松:“...” 成州平說:“忍一忍,去醫(yī)院掛完吊瓶,明天就沒事了?!?/br> 小松虛弱地說:“嗯。” 上了車,小松開始渾身發(fā)冷,她蜷縮在后座,“成州平,能不能開快一點?!?/br> 成州平說:“開快了你會更嚴重?!?/br> 小松抱著膝蓋,“我冷?!?/br> 她這樣子和白天生龍活虎判若兩人,成州平單手扶著方向盤,把沖鋒衣脫下,扭身放到后座,“你自己蓋上。” 小松揪住沖鋒衣的衣領,將自己從頭蓋住。 成州平衣服上的煙味很濃,聞到這味道,她更加反胃。 “我要是吐你衣服上...”小松說。 “你試試?!背芍萜秸f。 小松忍也得忍住。 縣城就一家醫(yī)院,成州平給小松掛了急診,高反對這間醫(yī)院來說是最常見的,掛完號,護士給了成州平一個床號,讓他先帶著小松去病房里。 把小松送到床上,成州平給她蓋上被子,說:“我去找找有沒有賣粥的?!?/br> 小松從被子里伸出手,在他袖子邊上抓了抓,又收了回去。 她覺得這個動作有些唐突,因為她和成州平的關系,還不到那個地步。 “你不用回來了,我在這里睡一晚,你明天早晨來接我。”這樣的語氣有些向命令他,小松又說:“好不好?” 成州平當然想把她丟著不管了。 可在這里,他不管她,誰管? 成州平說:“等我回來了再說?!?/br> 急診科的晚上還是很熱鬧的,時不時有病人被送進來,急癥室的燈板一直亮著,小松打不起精神,卻也睡不著。 作為醫(yī)學生,對急診室這個地方有著特別情愫,人間萬象,就在這一方小小的空間里無數(shù)次輪回上映。 給她掛吊瓶的護士是個藏族姑娘,一邊給她掛吊瓶一邊說:“平常高反大家都是吃藥的,你是今天第二個來掛吊瓶的。” 小松眨巴眼:“第一個呢?” 護士說:“在你旁邊躺著呢?!?/br> 小松扭頭往鄰床看一眼。 真是無巧不成書——鄰床的高反病友,正是黑長直jiejie。 黑長直在醫(yī)院躺了一天,臉上沒有妝,頭發(fā)毛毛糙糙,和精致毫不相關。 她在床頭刷手機,看到小松在看她,放下手機,諷刺道:“你這是也去鍛煉了么?” 小松沒有絲毫力氣去反駁她的落井下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