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成州平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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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毛男慫了,他從小松旁邊站起來,說:“原來你朋友是個男的?!?/br> 小松坐在沙發(fā)上,抬頭看著成州平。成州平手插在兜里,低著下巴對她說:“該回去了。” 第14章 小松跟著成州平上了樓,在二樓入口的位置,她說:“明天早晨四點四十,這里見?!?/br> 成州平點點頭。 她微笑說:“晚安。” “等一下?!背芍萜搅糇∷?。 成州平說:“出來玩的男生,百分之八十目的都不單純,要真出了事報警很難說清,以后不要和這些人來往?!?/br> 小松的目光忽然有了變化。 頂燈從上而下照亮小松的臉龐,她的頭發(fā)柔順地垂在臉側(cè),她瞳仁因燈光的緣故,更加黑亮。 她的眼睛一向是清澈干凈的,可現(xiàn)在,成州平也道不明她的神情。 “你管我啊?!毙∷奢p慢說道。 她的語氣帶著軟軟的調(diào)侃,還有一些小女孩獨有的驕縱。 成州平說:“我沒看到也就算了,我看見了不能不管你,你還是個學(xué)生?!?/br> “管好你的黑長直jiejie吧?!毙∷烧f。 雖然她也很清楚,成州平和她之間絕對不是那種會來電的關(guān)系,可一想到成州平和黑長直的所作所為,和他對自己的雙重標準,她就覺得很可笑。 成州平說:“我能掌控自己的私生活,但你不能?!?/br> 他話里的意思其實很明白:我是獵人,而你,是獵物。 小松覺得這些男的都挺自大,沒有任何依據(jù),就以為自己一定是男女之間更有利的一方。 她不否認自己對成州平是有好感的。那種好感,來源于他可靠的外形,來源于他職業(yè)的特性,來源于一年前在她家里,他替她阻止了龔琴的暴力。 然而,這些都不足以掩蓋他作為男性天然的自大,這一點,成州平和那個紅毛男并沒有本質(zhì)上的差異。 小松抿了抿嘴唇,她在想怎么對付成州平的自大。正巧這時候,那個黑長直jiejie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她的視線內(nèi)。 小松忽然上前一步,她離成州平,隔著一拳的距離,雙手背后,仰著頭,一臉純真地對他說:“謝謝你,你的話我記住了。” 黑長直本來在刷著手機,一抬頭,就看到了這幕。 她從成州平身邊經(jīng)過,看了眼小松,放心地笑了笑,那種笑容充滿了女人對女孩的蔑視。 一個看起來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沒什么威脅。 她扭頭對成州平說:“記得給我打電話啊。” 她無視了小松。 小松回頭,看著黑長直進了屋。她后退兩步,手臂在胸前折疊交叉,“記得給人家打電話啊?!?/br> 成州平說:“你要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我沒辦法給你爸交代?!?/br> 小松說:“人各有命。” 說完,她轉(zhuǎn)身朝自己房間走去,邊走邊提高聲音說:“明早你不要遲到?!?/br> 經(jīng)過這兩天的相處,更準確的說,經(jīng)過剛才這一段帶著火藥味對話,成州平對小松的認識,已經(jīng)不再局限于李長青女兒的身份了。 她變臉變得比雪山腳下的天氣還要快。 也是因為這場帶著火藥味的對話,小松的勝負欲被激起了,她不允許自己明早比成州平到的晚。晚上,她定了五個鬧鐘。 第二天不負期望,在四點半起床了。小松迅速刷牙洗臉,頭發(fā)隨手扎了個丸子,套上運動服,拎上單肩挎包出門。 她出門前看了手表,現(xiàn)在是四點三十八,但當她沿著拐角走到二樓樓梯口的時候,成州平已經(jīng)站在那里了。 成州平說:“先下樓吃早點。” 小松整理好心情,她走上前,問道:“你幾點起床?” 成州平說:“四點?!?/br> 小松:“那你幾點睡的?” 成州平:“十點左右吧?!?/br> 旅客們都是為了趕早去看日照金山的,這會兒一樓大廳坐滿了吃早餐的人。成州平環(huán)視了一圈,沒有找到座位。 這時候,一個身影突然朝他招手:“帥哥,這里有座。” 小松聞聲望去。 是黑長直jiejie。 黑長直和她同行的夫妻坐在一桌,正好還能加兩個座位。 小松看著她就倒胃口,她對成州平說:“我不吃了,你去吃吧?!?/br> 成州平低頭看著她:“這里是高原,身體耗能很快,沒胃口的話,喝點熱湯?!?/br> 小松說:“我來這兩天,也沒什么反應(yīng),適應(yīng)很好?!?/br> 成州平說:“聽話?!?/br> 這字眼用他淡漠的語氣里說出來,卻并不突兀。這時候,她聽到旁邊一個桌子的老大爺說:“今天天氣很好,說不定能看到日照金山?!?/br> 小松不想因為自己身體的緣故而錯過日照金山,就算心里不情愿,但還是坐到了黑長直jiejie那桌。 成州平?jīng)]坐下,他站在小松身后地位置,說:“你想吃米線還是面?” 小松說:“我吃米線?!?/br> 成州平去柜臺點菜了,這時黑長直的女性朋友開口說:“你眼光不錯啊,和帥哥昨夜鍛煉到幾點?” 黑長直對她朋友說:“吃飯時候少說話?!?/br> 她們的對話完全沒有避諱別人的意思,小松自然聽到了。 難怪成州平今天起那么早,說不定,昨晚忙著鍛煉根本沒睡。 黑長直的朋友又問小松:“你是那帥哥什么人???” 小松說:“我和他是路上碰到的。” 成州平點完餐過來,坐在小松和黑長直中間。 成州平剛剛坐下,黑長直突然捂住胸口,她動作很夸張,有點像韓劇女演員,小松心想,不會要開始演戲了吧。 黑長直臉色發(fā)青,這時候其它人都在吃飯,而成州平在看手機,小松是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你是不是高反了?” 黑長直覺得自己一開口說話就要吐出來了,她連連點頭,她的女性朋友問自己老公:“你的紅景天呢?” 那男的在腰包里一通翻找,“我cao,不會落大巴上了吧?!?/br> 女的開始罵:“你怎么不把自己落在大巴車上?” 男的委屈:“你們啥東西都往我這塞,我能顧得過來嗎?” 女的忽然一陣頭暈,“我也有點高反,誰有藥?” “我這兒有?!毙∷蓮淖约悍及锬贸鲆缓屑t景天,“給你們吧?!?/br> 黑長直一邊難受,一邊問她:“那你自己高反了怎么辦?” 小松肯定地說:“我能適應(yīng),而且我又不晚上鍛煉,不會高反的。” “鍛煉”兩個字,讓黑長直臉色更難看。 女人之間的暗潮涌動并沒有影響到成州平,雖然他跟小松說自己昨夜十點睡的,但其實多人間一直有人打呼,他一個晚上都沒合眼,現(xiàn)在正靈魂出竅,精神非常薄弱。 黑長直冷著臉說:“小姑娘,你什么意思?” 小松說:“你都明白了,為什么還要再問我一遍?” 黑長直的女性朋友勸她:“人小姑娘把藥都給咱們了,你能忍一忍暴脾氣嗎?” 這一路上的積累的不滿都爆發(fā)出來,黑長直對她朋友說:“我他媽都忍你一路了還不夠啊!” 高反的時候最忌諱情緒波動,兩人一激動,癥狀更嚴重,走都走不穩(wěn)。他們同行的那男的扶住自己的老婆,“你倆回去躺著睡,誰也別去看了日照金山了?!?/br> 男的是很瘦弱的類型,他只能扛住自己的老婆,至于黑長直,他則拜托成州平:“帥哥,麻煩你幫忙送一下我朋友?!?/br> 成州平受人所托,他扶黑長直起來,對小松說:“我送她回去休息?!?/br> 小松說:“好?!?/br> 成州平?jīng)]想到花了那么長時間。黑長直一回房間,立馬趴馬桶旁上吐下瀉,廁所傳來她無力的聲音:“帥哥,你能幫我燒壺熱水嗎?” 成州平出于好心,給她燒了一壺熱水。這時候窗外已經(jīng)明亮了起來,黑長直房間的窗戶可以看到半面雪山,日光將雪山染成了金色。 日照金山。 他對廁所里說:“熱水正在燒,我得走了?!?/br> 他匆匆下樓,大廳人已經(jīng)空了,只有小松一個人坐在角落。 今天有日照金山,無數(shù)旅客來到這個地方,就為了這個短暫的片刻。 成州平邊走向小松,邊問:“你怎么沒去?” 小松說:“我在等你一起,你怎么這么久?” 她只是簡單問了一句,語氣并沒有責怪的意思。 成州平覺得有點可惜,他常駐在此,七月沒看到,冬天還可以來,今年看不到,明年還能來。 但小松上學(xué)的城市離這里很遠,來一趟要幾經(jīng)周折,錯過這一次,不知何時才能見到。 成州平說:“看天氣預(yù)報,明天和今天天氣差不多,大概率也能看到,在這多留一天吧?!?/br> 這句話讓小松對成州平又改觀了一點。他是個注重細節(jié)且正義的人,不管是陌生人的請求,還是她一些微小的情緒,他都照顧到了。 小松愉快地說:“那明天再留一天,你快吃早點吧,米線要涼了。” 成州平坐下來,握住筷子,一次性撈了幾乎半碗米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