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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咸魚德妃小食堂 第118節(jié)

    她一走,方才幾個與鈕祜祿阿靈阿湊在一起的要好哥們兒便又湊了上來。

    “你跟大公主說什么了,她反應這么大?”

    “就是,別藏著,快跟哥兒幾個說說?!?/br>
    鈕祜祿阿靈阿一邊瞧著匆匆遠去的大公主的背影,轉(zhuǎn)頭來看著眼前的這幾個一臉猥瑣湊過來的家伙,頓時心生厭煩,賞了他們一人一個腦瓜崩。

    待享受夠了這幾人磨著求自己捧自己,他才緩緩開了口:“我自然是叫大公主對那般迪死了心……他一個草原臺吉的兒子,哪配得上大公主對他的心思?”

    那幾人中立刻有人哂笑:“人家般迪自己還沒說要不要謝恩呢,皇上的指婚詔書也未曾下,你怎么就如此篤定了?”

    阿靈阿卻冷笑一聲;“我自然是知道,他般迪本事大,自然心思也大,怎么會為了公主放棄大好前程?自然是指婚一個高門大戶,再博一個在京的高官要好得多!我就不信他不會這么選,不過是提前與大公主將話說明白罷了?!?/br>
    周圍的八旗子弟有的贊他的手段的,有的嗤笑他想吃天鵝rou的,還有露出一臉諂媚地說:“若是兄弟你來日有機會做乘龍快婿,可不要忘了我們這些弟兄??!”

    鈕祜祿阿靈阿倒不覺得這是什么癡人說夢。鈕祜祿家是扶持著愛新覺羅家立足中原的大族之一,雖然如今因長姐薨逝,家族又送不進宮中旁的人,驟然沒落了不少,比不上旁的幾家,更不提朝中的漢族重臣的后起之秀。

    他因家世自小選進宮伴讀,與皇子們一同學問學武,如今看來,他終究是天資有限,從文武藝上得皇上青眼這一條路已經(jīng)走不通了,便只能從旁的方面來努力了。

    譬如被選為駙馬,無異于一步登天,為家族的復起添磚加瓦。、

    這樣的機會,他可不愿意錯過。

    大公主撥馬遠遠地回來了,她身邊的染春便忙跑過去幫她牽馬,將她從馬上扶下來。

    “公主怎么這會兒就回來了呢?不熱身了嗎?熱身還有好一會呢……”染春幫她解了護腕,又幫她批了斗篷。

    “不熱了,也不比了,瞧著他們就心煩。”大公主氣呼呼地將護腕解下,丟進染春的懷里,仿佛要把腦子里亂七八糟的念頭也丟出去似的。

    她走到玄燁案前,對著皇阿瑪一禮,“皇阿瑪,宣琬身子不適,就不比馴馬了。”

    玄燁點點頭,示意她坐在旁邊觀賽,想了想,又叫梁九功去叫把張懷叫來,給大公主瞧瞧身子是否有恙。畢竟她平日里最喜歡在這樣的比賽上露臉,這次倒主動退下來了,定是有什么古怪了。

    而大公主則把目光望向了桌上一疊奏折模樣的東西,只是與尋常她在皇阿瑪書案上所見的不同,除了一列列的文字外,似乎還有繪著工筆圖畫?

    “咦,這是什么?”大公主心生好奇,便伸手去拿。

    “這——”淑嵐萬也沒想到大公主沒參加比賽,這時候回來了,剛想去阻止大公主去瞧那東西,不想玄燁卻沒有阻止她的意思。

    “大公主也到了這個年紀了,這些東西也不必避著她說了?!毙钪噶酥改亲郎系膸妆緰|西,“這些是吏部整理呈上來的適齡八旗子弟名單。”

    “皇阿瑪是為著挑選一批侍衛(wèi)嗎?”大公主想起方才那可惡的鈕祜祿阿靈阿所說的話,想著般迪的名冊想必也在其中,便隨意翻了起來。

    “倒也不光為此,前一日為那般迪指婚,還好你皇額娘提醒,朕才想起,宣琬也不是小孩子的年紀了,也該早早考量起婚嫁大事了,這不,這八旗優(yōu)秀子弟盡在此列,皇阿瑪正與你皇額娘挑著呢。”玄燁笑著說道。

    見大公主垂著頭,他便自覺自己將女兒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定然是害羞了!

    誰知,大公主聽著聽著,聽到什么優(yōu)秀八旗子弟,卻像是手被燙了一般,將手中的名冊擲回了桌上,退了一步,“女兒不想嫁給他們!”

    “胡說!女兒家自然要嫁人的?!毙畎櫫税櫭碱^。

    “女兒真的不想嫁給他們!皇阿瑪要宣琬嫁給這些草包……宣琬真不知道怎么活了,還不如去做比丘尼——”大公主越想越氣,一時間嘴上也沒個拘束起來,被大吃一驚的淑嵐一把拉了回來,捂嘴伺候。

    “別吵著你皇阿瑪了,來皇額娘這里坐。”佟皇后眼見著玄燁的臉色越來越沉,連忙打斷父女倆的針尖對麥芒,又賠笑對玄燁道:“皇上別惱,宣琬還小呢,不懂這些事?!?/br>
    玄燁倒被大公主方才的幾句話氣樂了,他翻翻眼前的幾本名冊,吏部之人倒也算盡心了,選上來給自己過目的這一批,雖然比起納蘭容若那一批文才武略,是差些,倒也不至于當著“草包”二字。

    再說了,若這些青年才俊是草包,那選中這些草包的自己,豈不是昏庸之君了?

    “宣琬看不上這些草包,那宣琬喜歡什么樣的?”

    大公主心里還存著氣,剛要脫口而出,卻被淑嵐拉住了,又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

    淑嵐知道,玄燁貴為九五之尊,這性子說白了,便是個順毛驢,只能順著摸,不能逆著摸。

    要想從他那達成什么目的,也得先順著他說話,把他聽舒坦了再說。

    大公主聽了淑嵐的耳語,遲疑了半晌,還是開口道:“宣琬方才說那些人是草包,自是有原因的。宣琬平日里所見最多的男子,便是如皇阿瑪一般英明神武,豐神俊秀,天下無雙的男子,他們的螢火之光,自然不能與皇阿瑪?shù)酿┰轮鉅庉x,所以宣琬才出不滿之語的?!?/br>
    果然如淑嵐所料,這龍屁拍得玄燁十分愉悅,方才的怒意全變成了嘴角的笑意。世上哪有當父親的不享受兒女的崇拜呢?

    “世上唯有皇阿瑪這一個真龍?zhí)熳?,宣琬不求再遇見一個品行如皇阿瑪一般的,只求一個能達到皇阿瑪之萬一的,宣琬就心滿意足了?!贝蠊饕姶蹬醪呗猿跻姵尚?,連忙又繼續(xù)煽風點火。

    “嗯,是了,宣琬有這想法,是好志氣。如朕之萬一的……是有些不好找,也確實急不得。”玄燁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名冊。

    正當淑嵐準備松一口氣時,玄燁又開了口:“雖然尋婿之事可暫且放一放,這女兒家出嫁要學的規(guī)矩,還是要學起來,不可耽誤的?!?/br>
    聽了這話,還松了一口氣的大公主表情又垮了下來。

    第163章 失竊

    身為皇上, 對于子女的教育自然不能面面俱到,親力親為。

    而淑嵐則覺得, 玄燁對子女的教育, 比起后世的“喪偶式教育”,更像是“詐尸式教育”。

    也就是平時日常教育中并不十分理會,隨師傅嬤嬤去教育, 但又要求公主阿哥在他一時興起考問時,又要能對答如流,妙筆生花。

    大公主雖不需要像阿哥們一般, 時時受玄燁的考問,但她在作為待嫁公主的禮儀規(guī)矩的修養(yǎng)一向是讓玄燁十分頭疼的。

    往常她年紀小, 這些規(guī)矩的學習能拖也就拖過去了,玄燁雖曾經(jīng)派下了不少嬤嬤教規(guī)矩, 但也都被大公主敷衍過去了。

    而這時候玄燁顯然要將大公主議婚之事排上日程了, 這規(guī)矩之事自然也就不可馬虎了,難怪大公主這么哀怨。

    而玄燁一開口, 大公主臉上還存著僥幸的表情也隨即一掃而空。

    “大公主平日在宮中學規(guī)矩寂寞, 想來是一個人學習沒趣, 故而女紅針線沒什么長進。”玄燁沉吟片刻,開口道,“正好此刻王爺貝勒和各部官員皆聚于此,那便擇十二個規(guī)矩針線都學得好的女孩子來陪公主,想來公主便學得進了?!?/br>
    說罷, 玄燁為自己的主意頗為滿意。

    阿哥們在宮中讀書沒有伙伴,無心向?qū)W, 想必公主也是一樣的道理。

    大公主平日里沒有玩伴, 年紀相仿的都是胤禔那樣玩野了的混小子, 這才對女兒家該學的東西毫無興趣,從小只對騎馬馴馬一類的感興趣的。

    有了這世家里選出來的十二個教養(yǎng)好的女孩子,時時在公主面前服侍著,行立坐臥皆為表率,公主定然能學得個溫柔賢淑的模樣,想來倒比嬤嬤們的教育好上許多。

    自己怎么沒早點想到呢!玄燁不由在心中感慨。

    “不知皇上要什么時候派這十二個女孩子過來?臣妾也好早點準備起來。”佟皇后問道。

    “嗯……自是越快越好。玄燁想了想,開口答道,“想來也就這兩三日的光景,便能將名單呈給朕了?!?/br>
    這一日的比賽,淑嵐瞧著大公主一直垂著腦袋,既沒心思吃飯,也沒心思瞧比賽,只看了半場,便匆匆稱身子不適離席了。

    淑嵐便也離席追上去,待到二人一起行至無人僻靜處,大公主才停了下來,仰頭看向淑嵐時,眼里竟閃著淚光。

    “皇阿瑪叫那些人跟著我,分明監(jiān)視我!我往后不能再一個人去見人了,也不能跟般迪習武了……日后他選作皇阿瑪?shù)挠笆绦l(wèi),我也不能常在上書房和演武場見著他了……”大公主抽抽噎噎地說著。

    淑嵐長長地嘆了口氣,她實在說不出“你皇阿瑪這樣做是為了你好”之類的話。

    身為公主,最得寵的不過是被皇上賜婚一個品行端正的在京官員,不受遠嫁顛簸之苦罷了,但盲婚啞嫁依然是免不了的。

    但勸她就此放棄青梅竹馬,乖乖走上皇阿瑪替她規(guī)劃好的路的話,淑嵐也依然說不出口。

    “你放心吧,淑嵐jiejie,我不會放棄的,他也不會。”大公主說完,擦了擦眼角,對淑嵐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淑嵐瞧著大公主的背影遠去,心中迷惑不已。

    但很快,她便也顧不上大公主的心思,為她排憂解難了。

    只因這營中出了事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便是玄燁的營中丟了東西。

    暮色四合時,淑嵐剛在自己營中用了點心,正準備往營市上走去,看看今日的禮盒賣得如何,卻聽見玄燁的大帳處一片喧嘩混亂之聲。

    “好好帶著胤禛,我過去瞧瞧是怎么回事。”淑嵐將胤禛交給青雀,便往大帳處走去。

    一到大帳門口,便見數(shù)個小太監(jiān)在帳中翻箱倒柜,更有幾人被梁九功叫到一邊逼問訓斥,而玄燁則坐在書案之后,面沉如水。

    “這是怎么了?”淑嵐見佟皇后在旁站著,也是一臉焦急之色,便湊近悄聲問道?!澳鞘莵G了什么貴重的東西不成?”

    “說貴重卻也不貴重,但是件頂要緊的物件?!辟』屎笱诳趯κ鐛沟吐暤?,“是一封太子的信。”

    “哦?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淑嵐也有些緊張起來,玄燁旁的也就罷了,最緊要的便是太子的那幾封信,非要放在書案上用個專門的架子裝著,方便時時拿出來再讀一讀。

    這次秋狝遠行,更是用個特別的盒子裝著隨車馬而行,還叫了個小太監(jiān)在旁,別的活計都不用做,只要司管那個信件盒子便是了。

    “就是皇上剛用完晚膳,那梁九功說剛泡了消食的茶送到帳中,便見皇上翻箱倒柜……”佟皇后望著坐在書案后心神不定的玄燁,深深嘆了口氣。

    “只丟了一封,是怎么這么快就發(fā)覺了的?”淑嵐感到不解。

    太子自從出海以后,短則兩周,長則一月,總有洋洋灑灑又絮絮叨叨的長信寄回來,久而久之攢了厚厚一沓,玄燁再熟讀,也不至于一下子便瞧出其中少了哪封吧?

    “怪就怪在,少了的第一封信,便是太子不告而別時,留的那一封。”佟皇后一字一頓道。

    淑嵐倒吸一口涼氣,那封信想來是玄燁翻得最多的一封,也是對他來說意義非常的一封,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不對來,而一發(fā)現(xiàn)不對,必然會使玄燁受了巨大的打擊。

    若是旁人,自然少不得隨拿隨放,一時間找不到也是有的,不去理它,過段時間興許就自己跑出來了。

    而玄燁顯然不這么想,他要尋什么東西,便立刻便要尋著,更別提是這樣視作珍寶的東西了。

    “那皇上不是有個小太監(jiān)專門管這個的么?不曾問過他么?”淑嵐又望向佟皇后。

    “說來就怪了,不光那信掘地三尺也沒找見,那管信件的小太監(jiān)也不見了?!辟』屎蟀櫨o眉頭。

    這下,淑嵐也不知怎么辦了,這秋狝大營不比在紫禁城中禁閉森嚴,人員走動要雜亂許多,但比起丟了一封信,丟了一個御前侍奉的活人倒更令淑嵐覺得奇怪。

    思量了一會,淑嵐還是對趴在地上頗為滑稽地尋找著信件的梁九功招了招手。

    “德妃娘娘,您有什么吩咐?”梁九功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卻因著翻箱倒柜的灰和了汗在臉上抹開了一道臟跡,瞧著十分滑稽。

    “那小太監(jiān),你們?nèi)フ伊瞬辉??”淑嵐問道?/br>
    “嗨,德妃娘娘說笑了,他一個奴才賤命賤骨頭,這會兒哪顧得上找他呀,說不定是丟了信,怕領責罰,自己逃跑了……”梁九功哭喪著臉回話,“若是真找不著那信,萬歲爺定要奴才的腦袋搬家不可……”

    “你先別急著腦袋搬家,這么多人在帳中尋,反而添亂,分撥出一半人去,尋那個小太監(jiān)去,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聽到?jīng)]有?”淑嵐急急地對梁九功道。

    “是、是……奴才這就吩咐他們?nèi)フ??!绷壕殴﹄m不知德妃的用意,但他也知道,放再多人手在這里找都不過是徒勞,不過是做樣子給皇上看罷了。

    待到派出去的侍衛(wèi)們回來回話,說以將附近帳子都找了一遍,不曾見到那小太監(jiān),淑嵐便又道:“再遠些查看,不拘于營帳,伙房、馬房、柴房,也要細細地搜!”

    那些侍衛(wèi)便又應下出去查了。

    果然,按照她所說的去查,果然有所收獲,不多時,便有幾個侍衛(wèi)壓著一人進了大帳內(nèi)。

    “回皇上、皇后娘娘,德妃娘娘,我等按德妃娘娘的意思查了那幾處,果然在馬房中找到這小子!”為首的侍衛(wèi)見一晚上的搜查終于有所斬獲,興奮得臉上發(fā)紅。

    被扔進來的小太監(jiān)手腳被捆,身上衣服竟然被剝了,只剩下貼身的褻衣,佟皇后臉上不由現(xiàn)出了尷尬的不自然之色,但還是皺著眉對那小太監(jiān)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你說出原委來,本宮便饒你一命?!?/br>
    “奴才真的不知!”那小太監(jiān)艱難地保持著平衡,磕頭如搗蒜,“奴才就被萬歲爺委任了這么一個差事,哪里敢有半分疏忽,不過是小解一會的工夫,再回來時清點那信,便少了一封,奴才便去找,找著找著便覺得腦袋一疼,眼前一黑……再醒來便發(fā)現(xiàn)自己在馬廄里了……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胡說,明明是你——”那侍衛(wèi)見小太監(jiān)咬死不吐口,便憋了滿肚子氣地抬起腳,想要朝他的肚子踹去,卻被淑嵐攔了下來。

    “他應該是確實是不知道?!笔鐛沟皖^翻了翻那小太監(jiān)的手腳上綁著的繩扣,“這繩結是自己是綁不上的,想來是如他所說挨了悶棍,又被反綁了手腳扔在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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