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咸魚德妃小食堂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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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公主?!蹦侨艘姶蠊魇荏@,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無理,也是驚了一大跳,立即像被燙了似的縮回了手,連忙急匆匆地低下頭單膝行禮。 “你是誰?”她一轉(zhuǎn)頭,只見身后是個陌生的少年,穿著打扮倒是演武場上的蒙古世家子的服色?!疤痤^來?!?/br> 那少年依言乖乖抬頭,大公主立刻便認出是胤禛的陪練之一,那個自稱自己刀劍工夫好的。 “你這會兒不在演武場教胤禛,找我干什么?”大公主的神色還是有些警戒,但還是覺得他乖乖抬頭的模樣很像一只乖訓(xùn)的大型犬。 “大公主,不認得我了嗎?”那蒙古少年說漢話還是不太利索,有些磕磕絆絆的,但語氣中,還是隱隱帶著一絲失望。 大公主仔細地在他臉上打量了許久,才驚喜地喚道:“般第?是你?” 第125章 女裝 大公主發(fā)誓, 若是此刻般第的身后長出狗尾巴,定然轉(zhuǎn)得像風(fēng)車一樣沒個完。 聽到自己叫出了他的名字后, 他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 立刻換上一種欣喜又受寵若驚的表情。 “大公主這么久,還記得我的名字……真是……”般迪語氣中的無措,讓他本來就怪腔怪調(diào)的漢話更加含糊了, 倒逗得大公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啦,別跪著了,快起來, 讓我看看你。”大公主扶著他的肩膀,把他從地上“拔”了起來, 便抱著胳膊打量著眼前之人。 她還記得上次初見時,是在蒙古部族第一次進京之時的接風(fēng)宴上, 她還將他一直錯認為了容貌妍麗的少女, 那時胤禛還在牙牙學(xué)語,懵懂無知;而如今胤禛都長到了能躍躍欲試地開始學(xué)武的年紀, 而般迪的容貌更是褪去了女性的柔美線條, 多了些少年的棱角, 身姿更是經(jīng)過這些年的演武訓(xùn)練,如竹筍一般拔節(jié)生長起來,與往日大相徑庭。 雖然精致的五官輪廓依然未改,但如今倒也不會被人一眼認成少女了。 大公主仔細地打量著他,倒未覺得有什么不妥, 只是依然不吝嗇自己的贊美之詞,大贊這張漂亮的臉蛋沒有長呲。倒是般迪在大公主的臉湊近過來看時, 迅速地黑里透紅, 連耳朵尖兒都紅得透亮起來, 不得已地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大公主倒渾然不覺有什么不對,她還記得當(dāng)初自己在眾人面前得知自己的小伙伴竟然是男的時的震驚,悲傷得好幾天都沒怎么吃下飯。后來雖知道般迪因護自己有功,被特許留下來做伴讀和陪練,但因她不在上書房走動,倒也不曾再見這個昔年伙伴了,此時一見,倒是十分唏噓。“你的漢話,學(xué)得真快?!?/br> 皇阿瑪將蒙族親貴的孩子們放在京中養(yǎng)大,以八旗子弟同等待遇撫養(yǎng),想的是為了滿蒙親厚,日后也能讓這些親貴之子們進入朝廷,為皇阿瑪所用。 但事情總是很難完全按照預(yù)想前進:這一批蒙古子弟在京中大多抱團,對內(nèi)只用蒙語交流,對于學(xué)滿語和漢話都不屑一顧,中原的詩書也有一搭沒一搭地學(xué)著,倒是從娛樂匱乏的草原地帶忽然來了京城,吃喝玩樂,煙花柳巷,要什么好玩都有的繁華奢靡之地,又無父母在旁管束,別提有多放浪形骸了。 在這種環(huán)境下,能這么快就將漢語說得能與人交流,只是口音上還有瑕疵,足以見其下的苦功了。 “謝公主,夸獎……”般迪的臉更紅了,大公主簡直懷疑自己再跟他說上一句話,就能冒出煙來了。“與公主初遇時,般迪不懂漢語,竟一字也未聽懂公主的話,深以為憾,因此才努力學(xué)了,希望有朝一日能再與公主相見……” 一聽自己竟是他學(xué)漢語的動力,大公主立刻有些與有榮焉,像大姐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這么努力,又長得俊俏,我皇阿瑪肯定喜歡你。日后定會提拔你的,你可不要松懈,要把握住機會啊。” 般迪見大公主完全沒把自己話里的意思聽出來,也不作計較,只是笑著點頭稱是。 “不過嘛,我雖然學(xué)詩文,但是并不與阿哥們一同在上書房學(xué);上駟院的騎射課,也是同阿哥們的騎射課時間是錯開的,所以你才一直不曾再遇見我?!贝蠊鹘忉尩?。 “這又是為何?”般迪的眼神中有些迷茫。 大公主便又將嬤嬤從小到大給她灌輸?shù)哪切┡c般迪說了。 “就算是騎射課我成績再好,木蘭秋狝時,皇阿瑪頂多用柵欄圈些兔子、雞鴨讓我射著玩,而阿哥們則可以入林中隨皇阿瑪狩獵虎豹?!贝蠊鞅饬吮庾欤瑪偸直г??!把菸鋱錾?,我也只能在旁看著……就算我開口,皇阿瑪也尋不到與我同歲的世家女孩做陪練?!?/br> 般迪點了點頭,他倒不曾想過這一點:滿族的女子,他極少接觸得到;而草原上的女子,倒是自小摔跤射箭一樣不落,與男子無異。 大公主第一次去演武場時,他便認出了她,卻不知她為什么不更衣上場,原來是這個緣故。 “那我來當(dāng)大公主的陪練,如何?”他倒是沒多想,脫口而出。 “你?”大公主噗嗤地笑出了聲?!耙灰俗⒛?,我豈不是要扮作男子?” “我也可以扮作女子……”般迪撓了撓頭回道。 “這……倒是個好主意!”大公主眼前一亮,立刻上前墊腳,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般迪漂亮的臉蛋?!熬瓦@么定了!下次我便從我皇額娘的宮女那拿一身衣服出來,再拿些胭脂水粉,把你打扮成宮女……保管你比宮女還漂亮,誰也認不出來。” “呃……公主開心就好?!卑愕虾锖康貞?yīng)了下來,只覺大公主打量自己時,氣息都噴在了自己的臉上,蒸得自己的臉更加guntang了。 永和宮中,淑嵐正挺著大肚子,饒有興致地指揮著雪雁制醬煨蛋,作為胤禛去學(xué)武帶的吃食。 這醬煨蛋,得將鴨蛋煮致六成熟后,再小心翼翼在蛋殼上敲掉頂端,開一個窗,再將調(diào)好的甜醬從小窗灌入,再加桂皮、川椒、茴香、蔥白下鍋煮,最后再加一勺燒酒煮沸,直至酒精蒸發(fā),只留甜香為止。 “別錯了火候了,若是過熟了,蛋白凝固了,醬味就進不去了?!彪m說假手于人,淑嵐還是有些不放心,總要在廚房門口探頭探腦。 “娘娘,這種事,您可別老是親自cao心了,只管著吃就成了?!鼻嗳敢娝诓恢蓝嗌俅芜@樣,知道勸是勸不住的,便搖了搖頭,干脆拉了竹躺椅放在她小廚房門口,讓她看得安心。 待淑嵐舒舒服服地躺下,看著飄起的炊煙,心中感慨。自從懷了這一胎,便是處處提防著飲食,這不能吃,那不能吃。 例如這鴨蛋性寒,張懷本來是禁止她吃這種寒涼食物的,唯有加了辛辣性熱的桂皮,性溫的花椒茴香,再加上可發(fā)汗解表的蔥白一起混合,才可互相緩和,又不會使體內(nèi)過于燥熱。 待到這一胎生下來后,定要狠狠地補回來。 淑嵐一邊想著,一邊不自覺地說出了口,旁邊的青雀聽了,卻開口道:“您這才算哪兒到哪兒,您看看延禧宮的惠嬪娘娘……” “怎么,惠嬪娘娘也有喜了?沒聽說呀?!币宦犛邪素钥烧f,盯著火候的雪雁都探出了腦袋。 “看著些水!要沸出來了!”淑嵐趕緊提醒。 “哦哦!”雪雁連忙回神,又忍不住好奇心,“是真的……?惠嬪娘娘這個歲數(shù)了……” “不是惠嬪,是住在惠嬪宮里的戴佳常在,聽說衛(wèi)氏也……”盡管這小廚房里除了主仆三人再無旁人,青雀還是神秘兮兮地壓低了嗓音,“雖然惠嬪娘娘怕有人起壞心,一直未說,但也在太醫(yī)院留了記檔,飲食用藥格外用心。” 淑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皇上以節(jié)省開支、為頻繁的天災(zāi)積福的理由免了三年大選,作為補償,這戴佳氏和衛(wèi)氏便被惠嬪親手挑選上來送進后宮。 后宮中人雖不明說,但也知道這是惠嬪自覺自己年歲漸長,看見著誕育子嗣無望,才特意尋了這樣兩個身份微賤的女子入后宮。一個是司庫之女,一個更是辛者庫出身,求的就是一個美麗柔順好拿捏。 惠嬪也并不遮掩自己拿捏二人的目的,前腳皇上給了名分,后腳她便求了皇上將二位新人分到自己宮中。 旁人議論歸議論,但事情倒還真如惠嬪所愿的進展順利,二人一前一后地都懷上了皇嗣。 “還記得前些日子,這二位主子住進延禧宮東西偏殿之前,延禧宮大興土木的動靜不?”青雀問。 “記得,響了許久,都吵得娘娘午睡了,氣得我差點跑去理論?!毖┭闫擦似沧欤硎旧類和唇^。“這惠嬪娘娘當(dāng)真好心,給這二位主子修繕房子,竟這么用心思。要我說,這心思若是用在教育胤禔阿哥的身上,她也不必費心再去養(yǎng)一個別人的孩子了……” “那可不是修繕了房子?!鼻嗳笖[了擺手,“是惠嬪娘娘覺得御膳房的膳食不放心,特意在延禧宮也建了小廚房。” 淑嵐嘆息了一聲,雖然從宮女成了主子,但想來戴佳氏和衛(wèi)氏的孩子想必是一生下來就要被抱到惠嬪膝下?lián)狃B(yǎng),而兩人更是要受制于她,想必其中辛苦也不足為外人道。 “建小廚房給他們制膳,倒也還算不錯……”雪雁嘆道。 “哪里不錯?我聽說惠嬪娘娘篤信許多說法,這延禧宮的小廚房里,禁忌可比咱們宮里還多。譬如不可吃羊rou羊肝,會使皇嗣多災(zāi);不可食兔rou,會讓皇嗣長豁嘴兒,吃驢rou馬rou也不可,會延誤生產(chǎn)時間,生不下來……也不可吃牛rou,說是吃多了會性子犟,不聽教導(dǎo)。”青雀有樣學(xué)樣地說著。 淑嵐倒是知道一些禁忌,只是這么齊全的,還是第一次聽說,恐怕是集了眾人之智慧,請教了許多接生嬤嬤得出的結(jié)果。 照這個禁忌法,能吃的東西,倒不剩幾樣了。淑嵐不由得心中暗嘆可憐。 第126章 太子的秘密 小胤禛最近很是苦惱。 其中原因, 自然就是大哥胤禔與他之間的秘密。 這個秘密就像一個被埋在心里的種子,總想往外長, 不找人說說, 總覺得心里癢癢的。 他第一個想到的對象,自然就是額娘。額娘從來都很耐心地聽他講話,從不像那些表面恭敬, 實則敷衍的嬤嬤一般糊弄自己,而是每次都蹲下身來,視線平視著自己的眼睛, 仔細聽自己說話。 就算是又懷上皇嗣之后,隨著月份越來越大, 不能再蹲下身子跟他說話了,也總是拍拍旁邊的位置, 讓他到近前來說。 他往日從不對額娘保留小秘密的, 如今卻有了,只覺得分外不安。 “你呀, 就是太老實?!必范A便會一邊把玩著手上新得的嵌貓眼石小馬鞭, 一邊瞥著小胤禛說, “我早就不同我額娘說這些了,我若是照實說,她保管要拿小竹棍兒打我,還要叫我罰抄詩書?!?/br> 我額娘可跟你額娘不一樣!她才不會罵我呢! 小胤禛很想這樣反駁,但這時連他的心里, 也十分沒底。 如果額娘知道了,會覺得胤禛是壞孩子嗎? 小胤禛試著在腦海中想象淑嵐揚著小竹棍兒, 挺著大肚子滿院子追自己的模樣, 趕緊甩了甩頭, 把這些可怕的想象從腦子里甩出去。 為了額娘的身子,和額娘腹中的小弟弟的安危,自己還是先不說為好。 懷揣著這個越來越沉重的秘密的小胤禛,這日正如往常一般在上書房旁聽。 此時正是老師傅布置完今日要背誦的文章段落后,讓阿哥們和伴讀們自行朗讀背熟的時間,而他自己,則是如往常一般,從書箱里抽出一本從舊書堂中套來的書本細細品讀。 這種時候,胤禛身旁的大阿哥早就高高地豎起書本,把臉藏在書后夢遇周公去了。 他這一睡不要緊,若是老師傅罰人,定然要連通大阿哥的伴讀們一塊兒罰了;這些伴讀們?yōu)榱颂颖芾蠋煾档慕涑?,自然扯高了嗓子,使勁地掩蓋著大阿哥在書本后傳出的陣陣鼾聲。 小胤禛搖了搖頭,這么吵,他也看不下去書了,索性合上書本,開始在課堂中東張西望起來。 若是此時皇阿瑪從窗外巡視,定然要感嘆,朗朗讀書聲入耳,可見阿哥與伴讀們苦讀不輟,然后滿意而歸。 但實際上仔細看看,便能見大家都各自心猿意馬:一直因為身子弱的原因養(yǎng)在榮嬪娘娘身邊,近幾個月也實在拖不得了,被皇阿瑪親自拎來上書房開蒙的三哥胤祉,此刻正不情不愿地張著嘴,有一句每一句地念著,他旁邊赫舍里府中選出來的伴讀便扯了一張宣紙,偷偷地在書后折紙玩,逗得三哥書也不看了,只去瞧那折好的青蛙。 而自己身邊的大哥,這會兒更不必說,瞌睡醒了后,也無心于書上的文字,不知從哪掏出一截楊木,用自己隨身的小刀削起小馬來。 皇阿瑪日日叮囑我們要效仿他勤奮苦讀,怎么大哥和三哥都忘了??! 小胤禛為之心痛。 對,還有太子哥哥,皇阿瑪總說太子哥哥開蒙最早,天資最高,為眾阿哥中的表率,若是太子哥哥,定然能在亂中取靜,專心念書—— 小胤禛轉(zhuǎn)頭向太子哥哥的位置上望去,卻大吃一驚。 太子哥哥呢? 往日里那個身姿挺拔如松的太子哥哥呢? 小胤禛伸長了脖子去看,才看見太子哥哥今日也與大哥胤禔如出一轍,縮在書的后面,趁著老師傅沒注意的時候在書后睡覺。 怎么今日太子哥哥也如此墮落? 小胤禛立刻又甩了甩頭,甩掉這個念頭。 太子哥哥怎么會懈怠學(xué)業(yè)呢?定然是夜晚挑燈夜讀,如自己以前一般,忘了時辰,這才在白天的課堂上精神不濟的! 嗯,一定是這樣。小胤禛自顧自地得出了一個答案,并且對這個答案十分滿意。 只消過了今日,太子哥哥定然會驚覺晚上挑燈夜讀是得不償失,定然會幡然醒悟,在課堂上重振精神吧! 小胤禛如此想著,便對太子哥哥的一舉一動上了心。 第二日,小胤禛更是大失所望。 太子哥哥不但沒有重振精神,反而比前一日睡得更死了。 前一日他尚且能用手撐著臉,勉強維持著一個坐姿,只是一點一點的腦袋暴露了他貪睡的模樣;今日簡直是被瞌睡席卷,也不管老師傅在臺上看不看得見,更不管皇阿瑪巡視是否會責(zé)罰,整個人趴在桌上睡成了一灘。 這可苦了他身邊的小太監(jiān)了,又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地幫他盯梢,提醒他師傅和皇阿瑪?shù)膭酉?,又要將太子哥哥桌上的書壘得高高的,以防太子哥哥毫不收斂的睡姿被看見;還要隨時盯著太子哥哥,不讓他習(xí)慣性地一翻身,翻到地上去,可謂是忙得大汗?jié)i漣。 見此情景,小胤禛更是痛心疾首:皇阿瑪說太子哥哥是大清未來的皇帝,大清的未來全在他的身上;而額娘也告訴自己,萬事有太子哥哥頂著,像他這樣的弟弟們便可以緩一緩精力,不必那么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