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給我的同僚們說好了，以后誰家要舉辦宴席，都到你這兒來訂雞?！?/br>
    “寶珠，你失去的，我都會補償給你的?！?/br>
    章秉文越說陳小妹的心臟跳得越快，到最后她感覺自己的心臟都爆掉了，直接跑開了，把章秉文驚得一愣，他這是把人給嚇跑了？

    但好在他還沒來得及失落，陳小妹又跑了回來，手里還拿著兩個漂亮的蓮花燈：“小文哥，你別說了，我們去放花燈吧?！?/br>
    她怕她再多聽一點，會忍不住今晚就嫁給他。

    “好。”章秉文不敢再說，連忙拿著花燈帶著陳小妹去了河邊放花燈。

    京城放花燈的河岸現(xiàn)在已經圍著了不少放花燈的人了，河道上也亮起了星星點點的花燈。

    章秉文和陳小妹也趕緊走了過去，拿出他們的花燈點上，許愿放入河中。

    “小文哥你許的是什么？”看著他們放入的花燈隨著水流漂流而下，陳小妹問了章秉文一聲。

    “愿我所愛之人都能健康如意?！闭卤南胍膊幌氲卣f了，又問陳小妹，“寶珠，你呢。”

    “好巧哦?！标愋∶每粗卤牡难劬?，“我許的也是這個?！?/br>
    愿我所愛之人和愛我之人皆能夠健康如意。

    今年中秋節(jié)，昌盛帝不在，宮里也沒有大cao大辦，許懷謙給在京的每位官員發(fā)放了中秋禮，一擔柿餅，幾盒月餅，十兩銀子后就回家過了。

    家里熱鬧過一番后，不管糯糯小朋友怎么撒嬌賣萌，還是沒有逃過許懷謙要把他送去幼兒園上學的魔爪。

    “爹爹?！迸R行前，糯糯抓著他爹的衣服，像貓咪親親那樣，把他爹的臉都給親得滿臉口水了，“不去嘛，糯糯不去嘛?！?/br>
    “糯糯就跟著爹爹，阿爹！”

    這小子為了黏著他和陳烈酒，真是什么手段都能上啊，許懷謙拿帕子擦干凈臉上的口水，嚴肅告訴他：“不行，我已經跟沈山長說好了，你今日子要去的，若是你不去，爹爹豈不是失信于人。”

    “爹爹可以說——”糯糯仰頭，“我不去了?！?/br>
    “不行哦，說好了要去的，就必須要去。”許懷謙搖頭沒有答應，“言出必行，我們糯糯是男子漢，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br>
    “可是我還小嘛！”糯糯是小但不是傻，他一聽許懷謙真的不要他了，兩顆大眼睛立馬就水汪汪了，一臉可憐樣地去看陳烈酒，“——嗚，阿爹，爹爹不要我了！”

    “沒有，沒有?！标惲揖瓶此S懷謙一個樣的撒嬌賣萌，還比他爹更會一招，裝可憐，感覺到非常好笑，“爹爹怎么可能不要你，他是送去你讀書又不是干別的，你放了學回來，不也一樣能夠看到我們。”

    “不要，不要?！迸磁雌仓?，使勁搖頭，從許懷謙身上爬下來，噠噠兩步又走到陳烈酒跟前，拉著他的衣服撒嬌，“阿爹，阿爹，糯糯最喜歡你了，你別不要我嘛！”

    陳烈酒蹲下身去摸他掉的金豆子，耐心跟他說：“沒有不要你，你讀書的地方就在阿爹做事的不遠處，阿爹忙完了就去看你好不好？”

    “不要嘛！”糯糯掉著眼淚，說什么也不同意，“我就要跟著阿爹嘛！”

    “阿爹，你最好了?！迸磁匆贿吙抟贿吶ш惲揖频募绨?，對著他的臉使勁親，“阿爹，不要把糯糯送走嘛。”

    哎喲，那一臉委屈的小模樣，把陳烈酒的心都快哭化了，但是沒辦法多年的跑商已經將他的心變得如鋼鐵般堅硬，這會兒不管糯糯怎么哭，陳烈酒都是耐心跟他說，這學他非去上不可。

    “阿爹跟你保證，真的沒有不要糯糯，只是讓糯糯跟著長樂jiejie還有阿稚哥哥一起玩。”

    送他去上學，不是為了讓他學會什么，主要是為了讓他適應離開他和許懷謙的身旁，就像斷奶一樣，他也得斷掉兩個阿爹。

    沒有男孩子可以一直黏著父母的。

    “嗚嗚嗚嗚嗚嗚——”糯糯見陳烈酒和許懷謙一樣封心鎖愛，對他鐵石心腸說什么都不讓他再跟著他們，傷心地大哭了起來。

    就有一種自己被拋棄了的感覺。

    他越哭還覺得不過癮，還想學其他小孩那樣躺在地方撒潑，奈何他了一眼臟兮兮的地板，愛干凈的毛病犯了，捂著臉跑到一旁干凈的地毯上躺下，開始打滾。

    “嗚嗚嗚嗚嗚，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边@恐怕是糯糯小朋友哭得最傷心的一次了，房頂都快要叫他給哭垮了，“我就是不是不去嘛！”

    許懷謙和陳烈酒看他這模樣，感到好笑又無奈。

    初次斷父親可以理解。

    許懷謙揉了揉被他哭發(fā)脹的腦袋，第一次騙他：“好好好，我們不去，我們就去看看好不好，看看學校長什么樣子，順便送長樂jiejie和阿稚哥哥去上學好不好？”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糯糯小朋友，聽他爹這么一說，天真地從地上坐起來，抽咽道：“……真的？”

    面對兒子淚眼婆娑的眼睛，許懷謙閃躲了一下：“嗯。”

    “這還差不多——”糯糯小朋友抽抽噎噎地從地上爬起來，自己從他爹經常放帕子的婁簍里掏出帕子，擦了擦臉，擤了擤鼻涕，自己收拾自己。

    他在收拾自己的時候，許懷謙給陳烈酒使了個眼神，陳烈酒心領神會地將他們給糯糯準備的小書包給收拾了起來。

    果然等糯糯收拾好自己后，沒有看見陳烈酒拿著的要送他去讀書的小書包，一瞬間就開心了。

    拉著許懷謙的衣角，要抱抱：“爹爹，抱抱?！?/br>
    許懷謙把他抱起來：“干嘛？”

    木馬木馬，兩聲重重的親吻響兒，剛哭得紅紅的眼睛這會兒亮晶晶的：“親親爹爹，爹爹最好了！”

    感受到自己剛擦拭干凈的臉，又被他輕出了口水印子，許懷謙一臉無奈，早知曉他什么都學，當初跟陳烈酒親吻的時候，就該避諱著點他，

    現(xiàn)在大了，也學會到處親人了。

    “在外面不能隨便親人。”雖然騙兒子這學校不去，但實際上許懷謙還是會送他去的，教他，“不管是誰，都不能主動去親他，知道嗎？”

    “知道！”糯糯點頭，“只親爹爹，阿爹！”

    “嗯?！币娝溃S懷謙又教了教他，“除了不能隨意親別人以外，也不能隨意去欺負別人?！?/br>
    許懷謙抱著他出了房門，跟長樂和阿稚匯合上，同時也是在教他們兩個：“不能隨意拉女孩子和哥兒的頭發(fā)和衣服，也不能去推他們，甚至是耍小手段嚇唬他們?！?/br>
    阿稚問了一聲：“小手段是什么？”

    “就是捉蟲子之類的去嚇唬姑娘、小哥兒?！痹S懷謙舉了個例子，“或者是把一些很癢人的草弄在姑娘、小哥兒的身上，這種做法都是不對的，不是君子所為?！?/br>
    “哦?！痹S懷謙這么一說，阿稚就懂了。

    “如果你們看到有人這么欺負別的姑娘、小哥兒，你們一定要站出來制止?！痹S懷謙教他們，“這些低劣的事若是沒有站出來制止，他們會變本加厲的?！?/br>
    “阿稚糯糯，你們想想你們的長樂jiejie和清歡jiejie，被人這么欺負，你們能見死不救嗎？”

    “不能！”阿稚第一個站出來搖頭，“我阿姐最好了，誰也不能欺負我阿姐?！?/br>
    “打打打！”糯糯捏著拳頭，也出了聲，意思是打他們。

    “對了，就是要這樣。”許懷謙見兩個孩子都聽進去了，放心了不少。

    馬車駛去商部的幼兒園路上，許懷謙跟他們說了很多學校里男孩子欺負女孩子的把戲，讓他們看見了不管是誰都要制止。

    晃晃悠悠地去到幼兒園，這家幼兒園確實是按照許懷謙指點的那樣來的。

    門前有個小院子，院子里放著各式各樣的玩耍的，不能旋轉只能前后動的木馬，還沒有大人高的滑梯，以及小巧的秋千等等，看上去就很吸引小孩子。

    原本在家里一點都不想來學校的糯糯小朋友看到這新鮮的幼兒園都產生了一點興趣。

    “爹爹，看看。”他從許懷謙身上下來，想要到院子里去看看。

    “去吧?！痹S懷謙也沒有管他，他正愁怎么把他哄騙進去，看到他主動感興趣高興不已。

    對最大的長樂說道：“長樂，幫叔叔看著一點弟弟，不用你哄他，看著就好了?！?/br>
    “知道了?！遍L樂乖巧地點點頭，主動帶著兩個弟弟進到幼兒園的院子里玩耍去了。

    而另外一邊，知道許懷謙今天要帶三個孩子過來的沈晏殊也早早地從宮里出來等候了。

    這會兒看到許懷謙領著三個孩子過來了，走到許懷謙面前問道：“就是這三個孩子了？”

    “是。”許懷謙點點頭，又給沈晏殊說了一些最基本的信息，“最大的那個女孩子已經學完了論語，麻煩你再教一點她其他的，剩下的兩個，稍大一點的會一些基礎字了，而最小的，什么也不太會，得麻煩你費心了?！?/br>
    “沒事，我這里也有一個小的什么都不會的?！鄙蜿淌鈸u搖頭，她都已經收了一個一歲多，連話都說不清楚，走路都走不太穩(wěn)的小孩。

    相對于這三個比起那個一歲的還要大的小孩來說，已經很輕松了。

    “這是我給孩子們準備的筆墨紙硯?！苯淮炅撕⒆觽兊那闆r，許懷謙和陳烈酒又從馬車里取下三個孩子的書包，“里面有他們平日里喝水的水杯，還有碗筷，底下還有他們愛吃的一些吃食，哭了可以拿出來哄他們。”

    看許懷謙絮絮叨叨的，沈晏殊都被逗笑了：“許大人果然疼愛孩子，只是送個上學，都這么不放心。”

    許懷謙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好多，看來除了糯糯不想上學，他私心里也是舍不得。

    也是，任誰手把手帶了兩年，突然有一天不帶了，都會舍不得的。

    “那行，他們就麻煩你了，我們就先撤了?！痹S懷謙看了眼正跟長樂和阿稚玩得開心，根本沒有就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糯糯小朋友，拉著陳烈酒的手跑了，“阿酒，我們走?！?/br>
    跑了好一陣子，跑出學校好遠了，離著陳烈酒的衙署都有好遠了，他問許懷謙：“你要把我?guī)У侥膬喝?？?/br>
    許懷謙從兜里掏出二十文錢來，笑嘻嘻地與陳烈酒說道：“帶你去約會?！?/br>
    陳烈酒挑眉：“約會？”

    “嗯，我打聽過了，這邊街上有個面攤子的面做得可好了?！痹S懷謙與陳烈酒十指相扣，“我?guī)闳L嘗，有了糯糯后，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單獨出來約過會了?！?/br>
    “嗯?！痹缟喜旁诟锍粤孙埖年惲揖圃鞠胝f，他還不餓，但聽許懷謙說他們很久沒有單獨約過會了，想也不想地跟他走了。

    這邊兩個當?shù)拈_開心心地去約會了，那邊玩了許久的糯糯小朋友像是預感到了什么似的，朝許懷謙原本站著的位置看過去，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了。

    連馬車都沒有了。

    面色一白，向長樂和阿稚說道：“爹，我爹，我阿爹，不見了！”

    長樂和阿稚看過去，沒覺得意外，安慰他道：“可能是叔叔和阿叔去上衙了，沒事的糯糯，下了學，你又可以看到他們了?！?/br>
    “不！”糯糯小朋友使勁搖頭，“阿爹說了不上了！”

    “不上了！”糯糯說著眼淚劃拉一下就下來了，“他說了！他說了！”

    哭著他就從木馬上爬了下來，朝許懷謙消失的地方跑過去。

    但很可惜，院子鎖了，他被關外里面了。

    哇的一聲，糯糯小朋友意識到自己被騙了，哭得可傷心了。

    沈晏殊過來安慰他：“不哭，不哭，糯糯不哭哦，糯糯是乖孩子，爹爹阿爹等你放學了就來接你?！?/br>
    “騙子！騙子！”糯糯意識到自己被騙后，坐在沈晏殊懷里，止不住地哀嚎。

    “爹爹和阿爹都不是有意要騙你的。”沈晏殊帶了一年多的孩子，也有經驗了，“他們就是怕糯糯像現(xiàn)在這樣，才會騙你的，糯糯是乖孩子，要讓爹爹阿爹放心，就不能再哭了哦?！?/br>
    “我不！哇——”糯糯不聽，他哭著找到一個門框坐下，看著院子外面空蕩蕩的街道，哭得更傷心。

    他爹就這么不要他了！

    他的哭聲惹來了門內一位看熱鬧的小朋友，他邁著走不穩(wěn)還打著擺子的步伐向他走來，扶著門框，一雙淺綠色的眼睛好奇地看著糯糯，不明白，他為什么哭得這么傷心。

    “哭——”他問他。

    “我爹不要我了嗚嗚——”糯糯小朋友停下哭聲，看了他一眼，回復他的嬰兒語。

    原本垚垚小朋友不哭的，他向來大氣，很少哭，被他爹娘送來這個幼兒園他也沒有哭，這會兒一聽糯糯說他爹不要他了，他才會被送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