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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276節(jié)

    而朝廷聽到犒賞三軍和軍糧的事以后都交給商部的一群女子、哥兒,心情都有些微妙。

    當(dāng)了這么些年官,許懷謙察言觀色的本事可謂一流,他直接向把心情寫在臉上的大臣問道:“怎么了,何大人。”

    這個何大人是禮部侍郎,也就是韶雪風(fēng)手下,因為韶雪風(fēng)雖然有個禮部侍郎的頭銜,但因為他平素里還要主管翰林院和內(nèi)閣,所以禮部都由這個二把手的何大人主管。

    他這個時候面露不悅之色,許懷謙直接點了他。

    何大人也不是軟柿子,許懷謙一點他,他就從朝堂上站了出來,面向許懷謙,許懷謙雖然是監(jiān)國大臣,但他跟他一個品級,他才不怕他:“許大人,這軍糧如此重要的事,交給一群頭發(fā)長見識短的女子、哥兒是不是太過于草率了。”

    要是其他一些小事也就罷了,可這是軍糧啊。

    “誰說女子、哥兒就是頭發(fā)長見識短了?”許懷謙聽他如此一說,看了過去,“皇后娘娘也是女子,你能說她頭發(fā)長見識短嗎?”

    “我家夫郎也是哥兒,你能說他頭發(fā)長見識短嗎?”

    “別的不說?!痹S懷謙拿過去與他們舉例,“過去的幾年里皇后娘娘把商部管理得井井有條,我家夫郎就更不用說了——”

    夸起陳烈酒來,許懷謙從來不含糊:“幾次救國家于危難之時,甚至在盛北多次相助于我,可以這樣說,我沒有我家夫郎,就沒有我許懷謙的今日,他們怎么就頭發(fā)長見識短了?!?/br>
    “可即便如此,軍糧一事,茲事體大?!焙未笕瞬宦犜S懷謙這些歪理,許懷謙看重他家夫郎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朝堂上的人早就知道他是個什么本質(zhì)了,“許大人,這樣任人唯親,是不是也太過于潦草了些?!?/br>
    他說完,兵部侍郎也跟著跳了出家:“附議,這戰(zhàn)場可是刀劍無眼的,別看這押運糧草一事只是在后方進行,但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誰也不知道敵人會不會突然繞到我方背后,攔截我方糧草?!?/br>
    “商部只是一群女子、哥兒,他們恐怕連雞都沒有殺過,這要真到了戰(zhàn)場上,恐怕只會成事不足敗事有余?!?/br>
    得了,這就沒差明著說,女子、哥兒不行,除了會壞事就是壞事了。

    許懷謙直接向他們開口:“那你們二位可有什么好的主意?”

    禮部侍郎何大人道:“可以讓商部出資,還有戶部或者兵部的押運?”

    他一說,兵部侍郎也跟著附和:“此舉不錯。”反正軍糧的事,就是錢和物資到位就行了,一群女子、哥兒去搗什么亂?

    許懷謙聽他們這樣說,諷刺了一句:“你們的意思讓人家商部平白出錢,一點功勞都不給人家撈???”

    兩人不解:“他們不是愿意出嗎?”

    “他們愿意出是建立在他們想在皇后娘娘面前表現(xiàn)的份上?!标惲揖频挠媱澰S懷謙不欲說與朝廷聽,說了他們也不會理解,幾千年來,男人都是究極得利者,突然冒出來一群他們曾經(jīng)看不起的女人、哥兒們來跟他們搶利益,他們肯定不會答應(yīng),許懷謙只好偷換了個概念,“陛下在外打仗,娘娘已經(jīng)閉宮多日,在為陛下祈福擋災(zāi),若是這個時候,商部的人借著押運軍糧的任務(wù),能夠去戰(zhàn)場上幫娘娘慰問邊關(guān)將士一番——”

    許懷謙說到這里,突然頓住不說了,讓他們自己腦補去了。

    朝堂大人們想了想,要是自己在外征戰(zhàn),自己的妻子憂心自己的安危,還派了人來安撫自己手下的將士,讓他們更加賣力地打仗保護自己,自己一定會感激涕零的。

    雖然皇后娘娘已經(jīng)貴為國母,太子在昌盛帝心里的地位也不可動搖,但人心這個東西是最琢磨不透的。

    前朝也不是沒有太子得寵,最后登基的卻是太子胞弟的事。

    “這事還是換成以往的人去做,就沒有這個效果了?!蹦X補最為致命,許懷謙看他們已經(jīng)腦補出了好大一出戲,緊接著又說了一句。

    禮部侍郎和兵部侍郎兩人相互看著,用眼神在詢問對方的意思。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他們總覺得這里頭還是有些不對勁。

    “要換作我是商部的人,出錢又得不到好處,我憑什么要錢?”許懷謙看他們還是不愿意,又添了一把火,“軍糧這一筆錢省出來,可是能為天下做好多的事呢?!?/br>
    每年的軍糧支出可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能夠把這筆錢省下來,那能做的事可就多了。

    因此,許懷謙把這事往戶部一說,戶部底下的人連坑都不支一聲。

    平時看著戶部在朝堂威風(fēng)得很,但沒錢的戶部只有以虛張聲勢來掩飾他們沒錢的心虛。

    “要是不省這一筆錢,那我就只能從其余地方摳了。”許懷謙會摳錢,可是朝堂眾人皆知的。

    自許懷謙進入戶部后,其他部門向許懷謙討要錢財,雖說能夠討要得到,但每次他都會把錢財,算計得剛剛好,讓人沒有任何空子鉆。

    工部、吏部這兩個一聽本來就很難要錢的戶部還要卡他們的銀錢,忙不迭地站了出來,支持道:“我們同意許侍郎的提議?!?/br>
    主要是不同意也沒有辦法,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許懷謙肯定又給他家夫郎憋著什么招呢。

    讓他家夫郎去押運糧草,很有可能他就是打著讓他家夫郎升職或者再升爵的可能性。

    但許懷謙掐著他們的命門,他們沒有辦法不妥協(xié)。

    見曾經(jīng)和許懷謙不對付的吏部和工部如今調(diào)轉(zhuǎn)矛頭幫許懷謙說話,兵部想了想,雖然他也不贊同女子、哥兒去前線。

    鬼知道這群人去了前線會出現(xiàn)什么意外,但若是他不同意的話,手底下的將士們的福利都沒了,只好為退了回去妥協(xié)了。

    他這一退,只留下禮部侍郎一個人獨木難支的何大人,面色難看得緊。

    身為禮部侍郎,他是最講究禮儀教條那一類了。

    這個許懷謙身為男人又身為朝廷命官如此依賴自家夫郎已經(jīng)讓他很看不慣了,他還給他家夫郎討封了個爵位。

    這就像原本什么都排列有序的隊伍里,突然插進來一個異類,讓他很不舒服。

    原本許懷謙從盛北回京后,一直在戶部老老實實任職,他還以為他改了他那一身的毛病,但他沒有想到,他打仗這種國家大事上,他都讓他他家夫郎插進來。

    何大人覺得許懷謙的目的不僅僅只是讓他家夫郎升職或者升爵那么簡單,他肯定還憋著其他意圖呢。

    但他琢磨不到他的其他意圖,這就讓他很憋屈了。

    “何大人,你還有什么意見嗎?”許懷謙也不慌,“你要是還有意見的話可以,要不這錢你們禮部出了?只要你們禮部能夠出了這份錢,你們禮部說什么是什么。”

    許懷謙也表現(xiàn)出了很好談判的意思,誰給錢就聽誰的。

    但禮部都是靠戶部過活,禮部哪里有錢。

    何大人拿不出錢來,又一個人獨木難支,看著許懷謙甩了甩衣袖:“許大人,雖然你是監(jiān)國大臣,但你別玩得太過火了,任人唯親的毛病很致命。”

    “不勞何大人費心,本官心里自然清楚?!痹S懷謙臉上掛著云淡風(fēng)輕的笑意,心里卻是一緊。

    只是淺淺的交鋒都弄得這么不愉快,以后要是正事開始挑明的時候,還不知道有多難。

    無論如何,這次商部以自己雄偉的財力拿下了戰(zhàn)場的軍糧權(quán),當(dāng)陳烈酒把這事告知商部眾人的時候,商部的人都快樂瘋了。

    別看只是一個個小小的軍糧權(quán),但這是他們朝權(quán)力的中心又邁了一大步!

    “現(xiàn)在只是小小的軍糧權(quán),還是我們用錢買來的?!钡降资峭鯛敿业母鐑?,他們聽陳烈酒說了,高興過來后說道,“但只要我們把這件事辦好,沒準(zhǔn)以后我們可以插手更多的朝廷政務(wù)?!?/br>
    只要是為朝廷做事,而不是以商部的名義做事,時間一長,百姓們會更加認(rèn)可他們這個官身的。

    “那我們還等什么,準(zhǔn)備起來吧!”其他哥兒早就躍躍欲試了,“我們一定要把這次軍糧的事做到最好,讓邊關(guān)的將士跌破眼睛,讓他們念著我們商部的好,這樣我們才能掌握更多的話語權(quán)?!?/br>
    “你們想得很好,但是——”陳烈酒看他們激情如此高漲,又把許懷謙的憂心給他們說了說,順便說了一下那個rou面粉的事。

    “既然烈酒哥說這個rou面粉很好,那我們就把這個rou面粉加進去?!备鐑簜兂D暝谏滩颗c商人們打交道,也不是吃素的,“另外民間不是也有香腸臘rou么?這些也是利于儲存的,我們也可以把這些添加進去。”

    “可是可以,可是香腸臘rou這些熏制品,是不是價格更高?!鄙滩坑绣X,但商部也沒有有錢到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的時刻。

    哥兒們拿算盤扒拉了一陣子:“還好,與在路上的消耗差不多?!?/br>
    “另外,鮮rou這些我們也完全可以在當(dāng)?shù)刭I嘛。”生意人喜歡用生意做事,“邊關(guān)也不是沒有村子,只是他們常年生活在邊境,條件艱苦,這樣我們以稍微高一點的糧食價格與他們換取rou類,鼓勵他們大肆養(yǎng)殖,這樣不就更好地解決了軍糧中的rou類運輸問題?!?/br>
    “有道理!”陳烈酒聽他們說話,眼睛也是一亮,果然這人還是得多跟人接觸交流,才能收獲更多的意見和主意。

    “鼓勵養(yǎng)殖是吧。”說起養(yǎng)殖,陳烈酒想起陳小妹來,“我這邊有養(yǎng)殖的技術(shù)人員,我尋幾個一塊帶去邊關(guān)?!?/br>
    他記得先前,陳小妹在盛北教人孵小雞養(yǎng)雞鴨鵝,可是教了不少的一批人出來,他完全可以寫信去盛北,把他們要過來。

    “這樣就再好不過了!”一聽陳烈酒還有這樣的人才,商部的人就更高興了。

    商部在為前線的將士們吃好努力著的時候,此時此刻的前線的將士們卻氣氛低迷得很。

    伙夫老馬坐在篝火從旁邊烤著火,眼睛無神地看著跳躍的火苗,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有老兵問他:“欸,老馬,我們這打了勝仗,有了那神乎其神的千里鏡,還有可以治療臟東西的酒精,將軍都下令要犒賞我們了,你怎么還不高興?”

    這打了勝仗,正值快要過年了,今年這個年可以過個好年了,大家都很開心,唯獨這個老馬,每天冷著一張臉,像誰欠他銀子一樣,讓人很不爽。

    “我有什么好高興的?!迸c將士們打了勝仗的喜悅不同,老馬他作為一個伙夫,他的喜悅只有從糧食和物資上獲取,“說是打了勝仗了,可是什么物資都沒有繳獲,上頭下令說犒賞我們這些將士,拿什么犒賞,拿嘴皮子犒賞???”

    要是到了犒賞那日,他們伙夫拿不出東西來給他們做吃食,是不是又要說他們這些當(dāng)伙夫的平日里貪污克扣糧食,以此來平息將士們沒有犒賞的怒氣。

    “哎呀,既然上頭都發(fā)話了?!崩媳鴽]有老馬這么悲觀,他覺得既然上頭都說了,就一定能夠辦到,“他們肯定會拿出東西來的,說不準(zhǔn)朝廷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了,你就等著吧,這個年我們肯定會過個好年?!?/br>
    “你都當(dāng)了這么多年兵了,怎么還那么天真呢?”老馬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老兵,“以前也有上頭說犒賞,朝廷給我們送物資來,可每次送來的東西都缺斤少兩的,供奉完上頭,我們能喝口湯都不錯了,不知道你在期待什么!”

    “哎呀,今年不一樣?!崩媳媳蚧实墼鸂I的方向望過去,“今年有陛下與我們同在?!?/br>
    “還有?!崩媳共堪驼拼蟮膫?,“戶部的許大人可好了,你看我肚子上的這條傷口,就是用許大人那酒精救回來的。”

    “我覺得戶部的許大人跟以前的大人都不一樣?!崩媳抗饩季嫉卣f道,“沒準(zhǔn)這次他能給我們送來足額的物資呢?!?/br>
    “你太盲目了?!崩像R不這么想,“就算他想送,他有錢嗎?就算他有錢,他送到我們這兒的牛羊還能跟出發(fā)時那樣油光水滑嗎?”

    “我告訴你別抱期望了?!弊鳛榛锓虻睦像R早在一次次收到物資中對朝廷喪失了信心,“有些事不是你想就能夠得到的,你看著吧,我敢打賭這次送來的慰問物資還跟以前的一樣?!?/br>
    老馬逢賭必贏,他跟人打過的賭,最后都實現(xiàn)了。

    “哎,你這個烏鴉嘴?!崩媳⑺淖旖o捂住,“快要過年了,大過年的,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就算最后真的沒有,好歹也給我們一個念想嘛。”

    “畢竟我們這次打仗跟以前比起來,真的有點不一樣了。”

    以前打仗,上頭哪有關(guān)心他們底下將士死活的,糧草能不能到位都很難說,這次糧草倒是及時到位了,沒讓他們餓著肚子打仗。

    對此老馬也沒有什么好說的,確實這次跟起以往來不一樣了,但也僅限于此了。

    朝廷不可能還為他們做更多了。

    他們正想著此事的時候,軍營里的將士們也在商量此事。

    根據(jù)以前朝廷的尿性,犒賞的軍資送到軍營的時候,必定會缺斤少兩。

    以前都是一些小仗,而且那個時候的朝廷不作為,他們有怨氣也不敢發(fā)泄,現(xiàn)在有陛下在這里,朝堂上還有許大人這種負(fù)責(zé)任的大人在。

    是的,許懷謙給軍營送過一次千里鏡和酒精后,軍營里的好些將領(lǐng)都記住了他的名字。

    覺得他和以前的那些戶部官員不一樣,是為真心為民,為軍的好官。

    所以這次他們對戶部抱有了極大的期望。

    這次他們打了一場如此大的勝仗,直接殲滅了敵方的一個部落。

    別看只是一個部落,魆族人本就狡猾jian詐,又擅長游擊,若不是他們有千里鏡,讓他們藏?zé)o可藏,躲無可躲,這場戰(zhàn)役還真不好勝利。

    陛下、太子都放話要犒賞了,他們這些做將領(lǐng)的自然也不會小氣,早早地就給底下的將士們說好了,今年必定會讓他們吃上rou!

    現(xiàn)在萬事俱備,就差軍資了。

    突然說起這事,期待道:“你們說這次許大人會給我們送些什么犒賞軍資來?”

    “別的什么我都沒要求。”有人道,“只要酒rou管夠就好!”

    “這話說得不錯?!庇腥似鹆祟^,就有人接話道,“以前戶部送的那些東西,都不夠給人塞牙縫的。想分給底下的人給了這個,就給不了那個,難受啊?!?/br>
    “現(xiàn)在戶部換了許大人。”有人說道,“許大人總不會還跟之前的大人們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