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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198節(jié)

    “我來想辦法,”許懷謙第一次這么直面地面對死亡,心里當(dāng)然也害怕,但是再害怕他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應(yīng)該有辦法。”

    許懷謙覺得自己好歹是從現(xiàn)代穿越過來的,又在基層待了好幾年,平日里應(yīng)該有接觸止血止疼的藥物。

    有什么止血止疼的藥物呢?

    蜘蛛網(wǎng)?

    農(nóng)村最多的就是蜘蛛網(wǎng)了!

    可他們現(xiàn)在在野外,上哪兒找蜘蛛網(wǎng)去,而且箭傷蜘蛛網(wǎng)應(yīng)該嘖止不了血,得在野外找到最快最有效的止血藥物。

    野外……野外……

    許懷謙嘴里喃喃著,腦子在高速運轉(zhuǎn):“止血的野草……馬藍葉……小薊……夏枯草……車前草……”

    許懷謙一張口報了一堆的草藥出來,說完他眼睛一亮,向陳烈酒說道:“我去挖草藥,你讓他們堅持住?!?/br>
    許懷謙穿越以來,一直都有病,處在病痛中他最清楚,人一旦痛到了一個極限,就不太想活了,這個時候要有人一直跟他說話,會好很多。

    “你快去快回?!标惲揖埔矝]問許懷謙為什么知道這么多,見他有了主意,也不耽誤他。

    這會兒天已經(jīng)接近黃昏了,許懷謙帶著兩個手下在道路附近到處搜索。

    他當(dāng)然不認(rèn)識藥材了。

    但他認(rèn)識野菜。

    像他們這種干基層的公務(wù)員接觸最多的就是野菜了,有時候,領(lǐng)導(dǎo)還會組織他們下鄉(xiāng)挖野菜。

    春天的時候,最多。

    什么蒲公英、馬齒莧挖回去煮粥,清熱解毒,又好喝。

    他能知道這些野菜的功還是因為有一次偷懶,他把好多野菜混在一起煮粥,病了一個星期,躺床上那一個星期他都在惡補野菜的功效與作用,什么野菜和什么野菜不能搭配使用。

    但是沒什么用,出院后他就忘得差不多了,并且從那以后,他也不去挖野菜吃了。

    不過,正是因為病了這一回讓他記憶深刻,不然他就是有萬般本事,也想不到這茬。

    夏天野外最多的就是車前草了,許懷謙幾乎是沒費什么勁就找到了一大堆。

    他也顧不得自己身體好不好,忙捧著一堆車前草回去,用清水洗干凈上面的灰塵,送到傷者的帳篷。

    “這怎么用?”陳烈酒看到許懷謙用衣擺兜回來的草藥,束手無策,他也不是大夫啊。

    許懷謙左右看了看,沒有石臼,地上的石頭澤不知道有沒有什么細(xì)菌,他拿起一把草就塞進嘴里咀嚼起來。

    咀嚼完了,將手中的草藥吐出來,敷在傷者身上。

    “這樣?!痹S懷謙敷上去還特意等了一會兒,見傷口處果然不再流血了,高速陳烈酒,“這樣就行了?!?/br>
    現(xiàn)在箭矢還沒有拔,血流得不是特別大,許懷謙只能做的只有暫且止住血,不讓他們失血過多而亡,其他的,還得等劉御醫(yī)來才行。

    陳烈酒見狀,忙有樣學(xué)樣地給其他受傷的人同樣敷上咀嚼的藥汁。

    有些傷得不是要害處的傷者,看著許懷謙和陳烈酒兩位大人,沒有一點上這位的架勢,囊前忙后地照顧他們。

    眼眶濕潤了一下,朝那些傷都快昏迷過去的傷者說道:“兄弟們挺住啊,能夠讓許大人給我們親自敷藥,多大的福氣,這要是死了,白死了。”

    “別說喪氣話,”陳烈酒聽他們這么一說,鼓勵道,“大家都能好好地活下去?!?/br>
    他們扎營的地方離盛北只有一百多公里,快馬加鞭回來八個時辰就差不多了,人是中午走的,深夜他們就把劉御醫(yī)給帶到了。

    馬都累癱了兩匹。

    劉御醫(yī)更是顛得屁股都開花了,他捂著暴疼不已的屁股,提著行李箱一瘸一拐地往傷營走。

    “你快點??!”許懷謙看他這樣急著去拽他,他看到有兩個傷得嚴(yán)重的都疼昏迷了。

    “別扯別扯,扯到筋了?!眲⒂t(yī)一看許懷謙就沒好氣,好不容易把這個瘟神大人送走了,半道上都要被他拉來折磨,他這是招惹誰了。

    “屁股而已,”許懷謙看了眼他的屁股,“我待會兒把我的枕頭給你墊腰,你快點的吧?!?/br>
    “這可是你說的啊?!眲⒂t(yī)一聽這話,頓時覺得屁股不是那么疼了。

    跟許懷謙共事這么久,他是見識過陳烈酒有多寵夫的,許懷謙吃的喝的全都是最精良的,他的枕頭自然也不是普通枕頭,能拿給他墊腰,他賺了呀。

    “我說的。”許懷謙更沒好氣,也不知道兩人梁子怎么就結(jié)下了。

    劉御醫(yī)聽到承諾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快步走進傷營,凈手幫這些傷者處理起箭傷來。

    御醫(yī)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少量的麻沸散一給傷者服下,讓他們還沒有體驗到痛處,傷口處的箭矢就被拔了出來。

    過后他又給這些傷者把了把脈,徹底地安撫了許懷謙的心:“血止得不錯,都沒什么大礙,之后好生休養(yǎng)著,過段時間就能恢復(fù)了。”

    “嗯。”許懷謙聽到不會再有傷亡時,松了一口氣,他今天看到的死亡太多了,他不想再看到死亡了。

    “你也累了吧,去我的車廂上休息一會兒吧,”這會兒月朗星稀,明月高掛,劉御醫(yī)這一路又是疾行,又是給人動手術(shù)取箭頭的,也累得不輕,許懷謙看他手都在打顫了。

    “欸?!眲⒂t(yī)才不跟許懷謙客氣,他知道許懷謙的馬車肯定是最高的馬車,聽許懷謙這么一說,忙不迭地就上了馬車,跟裴望舒一塊擠著睡了。

    期間還吵醒了裴望舒一次,裴望舒聽到是來傷者治療的御醫(yī),想也不想地挪了挪地給劉御醫(yī)讓了個位置出來。

    “你也別忙活了?!标惲揖埔娫S懷謙忙活完這一切,眼睛還不停地在扎營處到處找事情做,知道他心里慌張,但還是勸說道,“去休息吧,身體要緊。”

    “我睡不著。”好幾個人因他而死,許懷謙怎么可能睡得著,這是人命,又不是別的,他怎么可能睡得著。

    “你想,你得養(yǎng)好身體,”陳烈酒不認(rèn)同,“才能夠為他們報仇是不是,要是他們拼命保護下來的人,卻因為休息不好,而累倒,無法找出仇人為他們報仇,他們地下也不會安息的,對不對?!?/br>
    “好。”陳烈酒的話,許懷謙聽進去了,他現(xiàn)在確實覺得身體不太舒服。

    陳烈酒跟穆將離一樣,在野外尋了塊地卷了個鋪蓋卷,不過她比穆將離聰明,多點了一個火堆,在火堆里丟了把驅(qū)蚊草,將許懷謙的頭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給他蓋好薄被安撫道:“我守著你,睡吧?!?/br>
    頭枕在自家老婆腿上,嗅著驅(qū)蚊草的香味,一天腦子都沒停過的許懷謙,再是頑強也抵擋不住身體的疲憊睡了過去。

    “阿酒,阿酒?!笨赡苁潜粐樀搅耍瑳]多久,在睡夢中的他就囈語了起來。

    “我在,我在,你別怕?!标惲揖评氖?,一遍一遍輕聲安撫。

    聽到陳烈酒的聲音,許懷謙這才稍稍安心了些,轉(zhuǎn)了個頭,小聲嘀咕:“我要是有槍就好了?!?/br>
    “槍?”陳烈酒想象了一下,許懷謙拿著一柄七尺長的長槍揮舞的樣子,覺得不太行,他這個身體可能拿不動。

    “嗯?!钡S懷謙已經(jīng)順著他的話嘀咕了下去,“平時藏在衣服里,誰也看不到,敵人來了,我就能拿出來一槍爆他的頭!”

    陳烈酒聽到許懷謙說能夠藏在衣服里,他就明白了,許懷謙說的不是他們這個時代的槍。

    他低下頭,臉湊到許懷謙面前,輕聲問他:“那阿謙能不能給我描繪一下這槍的樣式?!?/br>
    許懷謙又轉(zhuǎn)了一下,輕聲嘀咕了兩句,陳烈酒仔細(xì)地聽著,聽到不明白的地方,他還從身上掏出一個小本本來,細(xì)細(xì)地記著,細(xì)看之下,這個小本本已經(jīng)密密麻麻地寫了一大半了。

    裴望舒被吵醒后,就睡不著了,他腦子里一直回憶著白天的一幕幕。

    又生氣又驚險。

    他的理智告訴他,穆將離當(dāng)時那樣做是對的,因為那樣起碼可以給別的馬車騰出生存空間,要換作是他,他也會那樣做的。

    可是他一想到那近在咫尺,差一點就要了他命的大刀他就理智不起來。

    一想到他今天差點死了,誰理智得起來!

    可穆將離最后又用身體替他結(jié)結(jié)實實地?fù)趿四且坏?,看她事后還能活蹦亂跳地去處理事情,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

    他應(yīng)該不用去管她的。

    可是裴望舒的耳朵里,全是穆將離趴在他身上呼痛的聲音。

    理智和良知告訴他,這個女人雖然拿她當(dāng)了替罪羔羊,但她好歹救了他一命,他該去看看她的。

    正好,他旁邊躺著個御醫(yī),裴望舒決定好了之后,把撇你讓的劉御醫(yī)叫醒:“你這樣有沒有治刀傷藥,還不留疤的?”

    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會有一點愛美的。

    累了一天,睡得可沉的劉御醫(yī)被人叫醒,不滿意極了,鬧脾氣地扭頭:“左邊最下面的醫(yī)藥箱,自己拿,別打擾我?!?/br>
    “哦?!迸嵬娴玫酱鸢福约喝メt(yī)院箱下面取藥,見瓶子上寫的是金瘡藥后,拿著瓶子下了馬車,找到蒙頭睡在草地里的穆將離搖醒。

    “干嘛?”雖然穿著鎧甲,當(dāng)時的刀子砍下來鎧甲卸了大半力道,但還是不幸受傷的穆將離,這會兒后背正疼著,好不容易睡著了,抬眸看見把他搖醒的裴望舒,挑了挑眉。

    這是尋白天的仇來了?

    “給你?!彼龥]有好言好語,裴望舒也同樣沒有好言喊語,把金瘡藥丟給穆將離,“給你送藥來的,真是好人沒好報。”

    穆將離接過藥看了眼瓶子上的藥名,有些意外地抬眼看著裴望舒,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她害了他,他還給她藥,他沒病吧?

    不過,這話肯定是不好說出口的,再是冷冰冰的人,這會兒也給裴望舒道了謝:“謝謝?!?/br>
    裴望舒這個人就是這樣,吃軟不吃硬,見穆將離軟聲軟氣地給他道謝,也不那么犟了:“藥給你了,你趕緊上吧?!?/br>
    說罷,抬腳就要走了。

    “等等,”穆將離叫住他,有點為難地看著他,“你能不能再幫我上一下藥,我夠不到?!?/br>
    實話,白天她的藥就沒有上好,這一行人里就她一個女的,她也不好意思請陳烈酒一個哥兒幫他上藥,只得草草地止住了血,就繼續(xù)辦事去了。

    現(xiàn)在背后還生疼生疼的,要是沒藥也就罷了,要是有藥這藥沒上好發(fā)炎了,真就太冤了。

    “……我給你上藥?”裴望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了什么,“我男的怎么跟你一個女的上藥?”

    “你把我當(dāng)男人看就是了?!蹦聦㈦x把藥遞給他,自己開始脫起衣服來,“何況就一個后背,沒什么的,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br>
    裴望舒一想也是,她自己都不拿自己當(dāng)女人看,何況她后背上還有傷,他就是給她上個藥,沒什么大礙的。

    他是這樣安慰自己的,但是等到穆將離把衣服一脫下來,背對著他,他的臉一下就紅到了耳后根,說話也結(jié)結(jié)巴巴:“你你你你,你怎么不穿肚兜?!”

    穆將離扭頭看了眼裴望舒,覺得他大驚小怪:“兜不住,怎么穿?”

    第94章 攜酒上青天38

    許懷謙遭人截殺的消息傳回京城, 京城上下震怒。

    “太荒唐了!”首先拍桌子的就是翰林院大學(xué)士韶雪風(fēng),“堂堂朝廷正五品命官,在回京述職的半道上公然被人截殺, 還有沒有王法了!”

    “陛下, 臣奏請您派兵剿匪!”拍完桌子, 韶雪風(fēng)対昌盛帝鞠躬道,“不能再讓這群山匪繼續(xù)猖狂下去了!”

    “匪肯定是要剿的, ”昌盛帝拿著許懷謙給的奏折面色也不好看,但他沒有被氣憤沖昏頭腦,“但在剿匪前我們得弄清楚, 這群匪究竟是怎么來的?”

    “不錯, ”身為兵部尚書的路經(jīng)賦跟著昌盛帝頷首, “一群靠著打劫為生的山匪, 為何會有這么多裝備精良的武器,眾位大人不覺得奇怪么?”

    路經(jīng)賦將許懷謙派人帶回來的一支箭矢交給其他大學(xué)士看。

    “不說這箭羽如何,”他指著箭的箭矢道, “就單說這程亮的箭矢,這是民間的鐵匠能夠打造出來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