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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174節(jié)

    他先前只收到他霽西巡撫傳回給他的消息,霽西布政使有多次貪污受賄的記錄。

    派人秘密走訪過后,確實查出布政使有收受賄賂的跡象,不過都是幫人考評功績一事。

    這種事,他知道,底下官員不想因為沒有功績被罷官,就得向上頭賄賂,還有那種土皇帝當久了,想一直在這個地方任職的官。也會向上頭賄賂,就如同先前昌南安陽府知府一樣嘛。

    他原定的是,今年年底就拿這位霽西布政使開刀,宰了他好犒勞救災的驍勇軍將士。

    沒想到這個霽西竟然還藏著一條買賣人口的線,而且還是官商勾結的買賣人口!

    官!官!官!

    他的為民做主的好官,竟然有天會成為向老百姓伸出利爪的惡魔。

    這天底下究竟還有沒有王法!

    昌盛帝心中有把怒火在燃燒,這次,他不想再像忍耐朝堂官員那樣忍耐霽西的官員。

    他要血洗霽西!

    “著,督察院、刑部、大理寺三法司,三司會審霽西,朕要以快的速度知道這人口拐賣的前因后果,還霽西一個朗朗乾坤!”

    自昌盛帝登基后,注重民生以來,朝堂之上從來都是,戶、吏、工三部出風頭,還沒有輪到過其他部門出手的時候。

    這次,霽西這么大的案子,直接調動了朝堂三法司,三法司個個摩拳擦掌,向昌盛帝保證道:“臣等必不負陛下所托!”

    三法司一出手。

    霽西的天,立馬就變了。

    那些隱藏在霽西背地里的陰溝老鼠們全都被三法司給逮住翻了過來。

    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霽西從上到下,三百多位官員落馬,其中光知府就有二十多位,更別說上面的承宣布政使司,幾乎是沆瀣一氣,蛇鼠一窩。

    十五年的時間,加上這次盛北水患,從全國各地,拐賣了一萬多名女童哥兒,其中被折磨致死兩千多名,剩下還有一千多名終生殘疾,死于各種花柳病的三千多人。

    剩下的四千名則是安置在全國各地的秦樓楚館,終日以賣yin幫這幫貪官籌集錢財為生。

    這些官員如何不富!怎么不富!

    拿到確切消息的昌盛帝把奏折往朝堂一扔:“都好好看吧,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勵精圖治,報效國家。”

    “這……”

    朝堂官員從地上撿起昌盛帝扔給他們的奏折,全都大驚失色了,拿著奏折的手都在抖。

    “說吧,說啊,”昌盛帝已經完全不顧及帝王威儀地敲著桌子吼道,“朕看你們這次還說得出什么話??!”

    “平日里你們互不作為,相互攻訐,互相推諉責任,朕看在你們?yōu)橄鹊鄞蚪礁冻鲞^不少心血的份上,忍也就忍了,這次你們還有什么理由讓朕忍下這口氣!”

    “臣……”吏部尚書很想說些什么,可剛吐了一個字卻什么也吐不出來,作為吏部尚書,霽西官員做下此等傷天害理之事,他這個吏部尚書卻一點都不知情,實乃失責。

    “說不出來了,”昌盛帝凌厲的眼睛看著他,“說不出來就別說了。”

    “東郭義!朕念及你乃先太后娘家人,且對縉朝忠心耿耿,一直對你們吏部多有忍讓,”昌盛帝這次直接不客氣了,“朕這次要罷免你官位,你們東郭家可有話說?”

    “臣,——無話可說。”東郭義向昌盛帝叩拜,主動解下官帽,他千算萬算,本以為把許懷謙這個老顯得他們吏部無用的人才給挪開,他們吏部能松懈一會兒了,沒想到,居然栽在了霽西官員這件事上。

    這人的際遇有時候真是說不清楚。

    解決完了吏部,昌盛帝冷冷地看了看戶部、工部:“希望朝廷其他各部也要以儆效尤,別以為自己身后有撐腰的就可以在朝堂之上胡作非為,沒本事不可怕,沒本事連自己的本職工作都做不好,還整日想著撈錢的官員才可怕?!?/br>
    說罷,也不管這兩部官員如何膽戰(zhàn)心驚,直接向朝堂任命道:“調吏部左侍郎沈延紹暫代吏部尚書一職,協同三法司辦理霽西拐賣一案,所有涉事官員,一律抄沒家產,凌遲處死!”

    “凌遲三個月!”

    昌盛帝跟許懷謙的想法一樣,覺得一刀砍了太便宜這些霽西官員了,一萬多女孩、哥兒的命讓他們享了十五年富,死之前還沒有遭受什么痛苦,這豈不是幫他們解脫了。

    凌遲得一刀一刀刮,刮他們三個月的時間,慢慢地折磨死,那些因他們而凌虐至死自殘,失去了家人,只能靠在青樓為生的女孩才能心理上舒服些。

    也能讓失去女兒,痛苦不已的百姓們才會覺得解氣!解恨!

    朝堂上出了這么大一件事,很快京都所有官署都知道了,連孟方荀也知道了。

    這么大的事,他是很想報道在邸報上,讓天下百姓看看的。

    可他剛寫一篇能讓天下百姓贊美縉朝的荀報,這版就要揭露縉朝丑陋的嘴角,他不知道可不可以。

    便向韶雪風呈遞了折子,讓他向昌盛帝問問要不要報道。

    昌盛帝二話沒說便道:“報!如何不報!不能只讓百姓看到好的一面,也要讓百姓看到壞的一面!”

    當皇帝的如何不清楚,任何事都有兩面性,要一直報道縉朝的好,時間一長,百姓自己都覺得假。

    只有這個邸報一直真實,百姓們才會相信邸報,相信縉朝,相信他這個皇帝。

    有了昌盛帝這番話,孟方荀可算是放心了,親自去了三法司了解清楚此次案件的真實情況,拿到資料后,回家寫了一篇絕對能激起全國民怨的邸報。

    他的文字本就有很強的感染力,加上這這件事中血淋淋的事實,這份旬報,一發(fā)出去,全國上下,頓時罵聲四起。

    “殺千刀的官員哦,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畜牲!”

    “罵他畜牲都是抬舉他了,人家當官的都是抓拍花子的,這群官員倒好,直接當起了拍花子的,家里的畜牲聽了都覺得晦氣!”

    “以后看到那種地方還是繞道走吧,以前只知道里面的姑娘不干不凈,不是什么好人,現在知道她們也是苦命人,就更不要去那種地方了,只要那里頭沒了買賣,就天底下就沒有拍花子的人了!”

    “那種地方我們這些老百姓本就進不去,都是那些當官的去了,以后看到進入這種地方的官員,不用說,一準是貪官污吏!”

    “說起來還真是晦氣,先進因為盛北的事,我還覺得這當官的的都是好人呢,沒想到都是蛇鼠一窩,沒準那被皇帝罷免的官員頭頭,就是一條又大又臭的老鼠!”

    可憐前任吏部尚書東郭義先前還因為盛北救災一事,安置百姓安置到位被天下百姓稱贊,后腳就因為霽西官員的事,被一同打上了貪官污吏的帽子。

    說起此時來,東郭義就氣得不行,先前他和戶、工兩部一塊將許懷謙給給攆到盛北去救災。

    本以為他先前為盛北做的事不會被邸報大肆宣揚了,畢竟先頭,許懷謙說了,只要做的好,邸報就也會將他們官員的事跡報道出來。

    身為吏部尚書,他平日里是有點看不慣許懷謙,畢竟,誰能看得慣,一個在秀才時期就讓他被停職了半年,罰俸一年的人。

    尤其是,他進入朝堂之后,更得昌盛帝喜歡,每每他們吏部都還沒想出什么好舉措的時候,他張口就來。

    就很顯得他們吏部無能啊。

    所以東郭義覺得,他把他趕去盛北讓他去救災沒什么錯,反正他那么能,救個災,對他來說不難吧?

    難的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把自己的功績一塊給抹了。

    沒想到,許懷謙說到做到真君子,還真讓邸報報道了他們吏部的事跡,讓他這個老被昌盛帝罵的吏部尚書,破天荒地還在朝堂之上獲得了昌盛帝的夸。

    正想在奮發(fā)一番,讓底下官員好好做事,爭取再給昌盛帝留個好印象,過個好年。

    誰知道出了霽西一事,不僅讓他把官帽丟了,名聲也跟著一掃而光。

    東郭義心態(tài)直接氣自閉了,他是典型的小人,他不好過,別人也不好過。

    他回去琢磨了琢磨,昌盛帝光查朝廷官員還不夠,也該把霽西上上下下的世家查一遍,最好連商戶都跟著一塊查查。

    東郭義讓他安插在吏部的官員把這個提議一出,不提霽西如何又一次的震動,遠在淮河的許懷謙病了。

    他身體本就不好,這次更是一連勞累了一個多月,路上又風餐露宿,日夜兼程的,十二月初的雪一下,他便直接一病不起,發(fā)起高燒來。

    “——咳咳咳咳,”許懷謙一張臉燒得通紅,還不忘事兒,“寫信回去問問婉婉,京都的災民安置得如何了?!?/br>
    他可是記得,欽天監(jiān)的監(jiān)正給他說過今年很有可能會有雪災的,京城有昌盛帝在,京都的百姓他不擔心,他就擔心京郊那些什么都沒有的災民。

    “她們會安排好的,”陳烈酒給許懷謙喂藥,“你就別cao心這些了,今天你生辰,就當過生辰,歇息一天,好不好?!?/br>
    陳烈酒對許懷謙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咸魚起來的時候,真是恨不得什么都不管,但是管起來也真是什么都管,面面俱到到連自己身體都不顧了。

    “既然接手了,就要負責到底嘛。”許懷謙很有自己的原則的,上頭沒有交給他的事,他肯定不會去插手,一旦上頭把事情交給他了,他就要什么都做好,“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咳咳咳咳——”

    “——這藥怎么苦?”許懷謙剛說兩句話,陳烈酒聽不得他嘮叨,趕緊給他喂了一口藥,結果苦得許懷謙直接嗆了出來。

    “藥哪有不苦的?!”陳烈酒看著許懷謙,“是你好久沒有喝過正兒八經的藥了,才會覺得這么苦?!?/br>
    自從上了京,有了太醫(yī)院的應太醫(yī)給他治病,應太醫(yī)把他的藥換成藥浴后,許懷謙就不怎么喝藥了。

    就算偶爾喝也是喝些不怎么苦,預防風寒藥的藥,他現在突然開始喝正兒八經的藥了,當然會覺得苦了。

    “……好苦,”許懷謙又喝了一口,覺得實在難以下咽,對陳烈酒說道,“我能吃顆蜜餞嗎?”

    他記得陳烈酒跟他說過,生病的人是有任性的特權的,他現在要實行他病人的權利。

    “喝完再吃?!标惲揖茮]同意,就許懷謙這怕苦的勁,等他一邊吃完蜜餞再喝藥,那這藥藥都涼了。

    許懷謙不可思議地看著陳烈酒:“阿酒,你不愛我了!”

    “瞎說,”陳烈酒被他驚恐的表情弄得好笑,“趕緊喝了,你要喝的快就少受些苦,你要喝得慢就多受些苦,你選擇哪個?”

    “當然選少受苦的了!”許懷謙接過陳烈酒藥碗,做出一副凜然大義的模樣,“我是男人,我感情深,我一口悶!”

    說完,手一揚,將手中湯藥一口氣全喝下了,期間忍了兩次想要作嘔的沖動。

    等把所有藥都吞下肚以后,許懷謙皺著眉頭閉眼緩了好一會兒,這才睜開眼可憐兮兮地看著陳烈酒:“啊!”

    “乖?!标惲揖平o他嘴里塞了顆蜜餞,心疼地揉了揉他腦袋。

    吃到蜜餞,等蜜餞把唇齒中的苦味蔓延,許懷謙終于感覺自己活過來了,摟著他陳烈酒的藥,向陳烈酒問道:“今天你的潮熱怎么辦?”

    是的,就是這么巧啊。

    許懷謙的生辰與陳烈酒的潮熱在一塊,當初成親那會兒許懷謙還覺得挺好,這樣每次生日都可以和他老婆親親熱熱。

    結果,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他會在生日這一天,生病。

    “沒事,我先自己熬,”陳烈酒覺得無所謂,“熬不過去了再說?!?/br>
    這哥兒的潮熱也不是從年輕到年老一直都有的,哥兒年紀越大,潮熱的影響力越小。

    等他四五十歲的時候,潮熱就跟許懷謙高燒一樣,休息一天就好了。

    陳烈酒覺得他都二十五歲了,是個老哥兒了,影響力應該沒有多大了?

    “那怎么行,”許懷謙看著陳烈酒,“要是熬不過去怎么辦?”

    那他豈不是就沒老婆了!

    想想都覺得好恐怕,好心慌。

    “我們做吧,阿酒。”許懷謙蹭了蹭陳烈酒,“我可以的?!?/br>
    雖然有點生病,但他各項功能可是健全的,滿足老婆一次,不是問題。

    “我先自己試試,”陳烈酒摸了摸許懷謙還guntang的臉,還是沒同意,“實在不行我再叫你?”

    “……好吧。”老婆不同意,許懷謙又不能強迫,只能憤恨地捶了捶床!

    老天爺為什么要給他這么副落魄軀體,總是關鍵時候掉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