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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139節(jié)

    不管朝堂之上的事如何,這會兒功成身退的許懷謙伸了伸懶腰,拿著他那本給陳烈酒印滿廣告的書籍,回去找他要報酬了。

    這次他可給他老婆掙大錢了,不讓老婆好好的疼疼他,他自己都覺得對不起他這幾個月的辛苦。

    第68章 攜酒上青天12

    在所有人的目光被翰林院和新科舉給吸引過去的時候。

    無人注意到, 京城的一片小角落里,有一處房子正賣得火熱。

    原本南城口水街的普通百姓覺得,像這種沒有地契的房子修出來一定沒有人買。

    然而, 隨著一篇在科舉書上的《買房賦》一出, 南城這處正在修建的沒有地契的房子, 瞬間成了不少人的焦點。

    總有在京城買不到落腳處,為了生計又不得不在京城討生活的人, 需要一處這樣的房子。

    它沒有地契,但它有房契啊。

    有了房契,就表明自己在京城有個落腳處了, 不是無根無萍的浮萍, 某天隨時會被租住的主家掃地出門。

    對此許懷謙很有體會, 在現(xiàn)代寫好合同租的房子都有被房東因為各種原因掃地出門的, 更別說在這個法律不太健全的古代。

    更多的人因為沒有房子而沒有安全感。

    這篇《買房賦》一出,不少有這方面需求的人就注意到了。

    起初注意到的是在京都的讀書人。

    他們大多數(shù)都是在京都邊讀書邊等著下屆會試的舉子。

    說實話,在他們的家鄉(xiāng), 作為舉人的他們來說是不缺錢花的。

    因為成為了舉人,就能免稅五十畝,相當(dāng)于免除家中五個男丁的田稅, 如此多的田稅省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了。

    加之他們還能免徭役等等一些隱形的收入,這些零零散散的收益加起來, 一年最低也能有個上百兩銀子的收入。

    這些錢放在各州府,怎么都能讓他們過上中上生活,但放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嘛, 就有點讓人捉襟見肘了。

    別的不說, 吃住開銷就很大。

    上了京城,許懷謙要上班, 就不管家里的生活開支了,這項活兒都丟給了王婉婉。

    她現(xiàn)在可是他們家的大管家。

    平日里,許懷謙的俸祿什么都是她在打理,每月按時按點到戶部領(lǐng)。

    縉朝官員的福利待遇其實還挺可以的了,除了正俸以外還有祿米、田俸、以及吃食住行上的各類補(bǔ)貼取。

    像許懷謙這種從六品官,一個月的正俸六十兩銀子,祿米八石,以及衣料、rou類、酒類、車馬費的十兩左右的補(bǔ)貼。

    除此之外,他還有田俸,也就是職田。許懷謙從六品官有四頃職田也就是四百畝地,一畝地取三斗,一年下來也有一百二十石糧食了。

    再加些雜七雜八的歲俸,許懷謙的年收入能夠達(dá)到上千兩左右,跟現(xiàn)在的國庫收益比起來,其實很不錯了。

    但實際呢?

    京城物價高,王婉婉跟他說,別看他家人少,目前只有許懷謙、陳烈酒、王婉婉、陳小虎、陳小妹還有借住的章秉文,孟方荀和宋微瀾成親后在京都買了個宅子搬出去了,而裴望舒有錢得很,也買了宅子,以及三個下人,十個人都不到,但一天一日三餐的尋常開銷都在五百文左右。

    要是遇上過年過節(jié),來人來客或者偶爾想吃點好的,就不止這個數(shù)了,一個月的吃食開銷怎么都得在三四十兩往上走,這都是很省的了。

    這僅僅只是吃,還有一年四季的衣裳被褥,下人的月例,以及各處的人情開銷。

    如此一算,他們這個不到十口人的家,要是全都只靠許懷謙的俸祿過活,日子不知道得過得多緊吧。

    而這些還是得建立在許懷謙是個健康之人的條件下,像他現(xiàn)在有病,那每個月花出去的藥錢都是他的一年的俸祿,這要是沒有能干的陳烈酒,他們連京都的普通人生活都不如。

    這官員家庭都尚且如此困難了,更別說在京都等著會考的舉子們。

    別的不說,這每個月的房費租金都是個大頭。

    京城房源緊張,想要租到符合讀書人心意的房子很難,而舉子們因為有功名在身或多或少都有點子清高,是不屑于跟人同租的,想要住得好,就得花大價錢。

    有錢的舉子還好說,沒錢的舉子那日子過得緊緊巴巴還憋屈,一點舉人風(fēng)光都沒有。

    因此,陳烈酒的這種商品房一出來,不少在京都清貧度日的讀書人瞬間被吸引到了。

    一套在京都的房子需要五六十兩左右?這比在京都租一間小院一年的租金都還要便宜吧?

    至于沒有地契?

    完全不用擔(dān)心,他們只是借住,又不是久居,萬一在京城考上進(jìn)士了,調(diào)任外地,不知道要過多少年才回來,就當(dāng)花五六十兩租個百年的倉庫,還能放放沒有辦法到處倒騰的東西。

    而且,他們?nèi)ツ铣强戳岁惲揖菩薜姆孔樱话俜降目臻g做了隔斷,一個主室,兩個偏室,還有放恭桶和洗漱的隔間,以及一個小小的廚房。

    跟客棧很像,但又不同于客棧,一棟三樓,一梯兩戶,每個房子都是單獨的門,不用擔(dān)心別人在走廊外就能偷窺到自家的窗戶。

    而且住在二樓三樓打開窗戶的采光也好,外面是一條冷冷清清的街道,不用擔(dān)心太過于嘈雜,也不用擔(dān)心會看到別人家的院子。

    這種環(huán)境對讀書人來說再合適不過,三個房間,自己住一個,給仆人一個,還能空出一間來做書房,小是小了點,勝在便宜獨立。

    讀書人都有自己相互的圈子,有一個人買了,好幾個相熟的好友都會跟著買,他們還喜歡做鄰居,有時候一棟樓六套房,能被六個讀書人給包圓。

    就這樣,陳烈酒修了大半年,剛修起來的一排三十棟一百八十套房,瞬間就被京都的舉子給包圓了。

    等聞到信的普通百姓來買時,都已經(jīng)售罄了,還有好些讀書人嚷著要買呢。

    怕下一批自己搶不到,他們甚至愿意和陳烈酒提前簽訂契約,先交給定金,把房定下來再說。

    他們也參觀過陳烈酒修的房子,每個房子的朝向和格局都是一樣的,沒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早日定下來,也能早日在京城有個家。

    至于陳烈酒會不會跑路?

    完全不用擔(dān)心,好歹也是官家夫郎,總不能為了這點錢壞了他家官人的名聲吧。

    當(dāng)官的,可比他們普通人重名聲多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嘛。

    因此,這幾日,不光翰林院在數(shù)錢,在家陳烈酒也在數(shù)錢。

    “一萬三,一萬四,一萬五……一萬八!”陳烈酒坐在桌沿邊一踏踏地數(shù)著銀票,最后眉眼一飛揚,向許懷謙抱出最后的準(zhǔn)確數(shù)字,“阿謙,整整一萬八千兩!”

    “刨除贖回抵押房契的六千兩,以及剩下的兩千兩繼續(xù)修房子,”陳烈酒給許懷謙算賬,“我們還余下一萬兩,再加上今年仿銀炭的收入,以及南北磚的收入,我們明年一年的開銷錢就出來了,我還能有多余的錢,再去買房產(chǎn)周轉(zhuǎn)。”

    “多虧了你給我打的這些廣告了,”掙到錢的陳烈酒笑彎了眼,也不忘把身邊的小相公夸了又夸,“要沒有你,這房子我還愁怎么賣呢!”

    他可是沒有忘記,別人一個詩廣、一個畫廣、一個賦廣加起來怎么也得要數(shù)十萬銀子了。

    他有他家小相公可是免費送的!

    “嗯,”對于老婆的感謝,許懷謙也不謙虛,點了點自己薄薄的臉上,直接向老婆討賞,“那你是不是得好好謝謝我?!?/br>
    陳烈酒笑了一下,仰頭在他點過的臉上親了一下:“這樣夠不夠?”

    “不夠,”許懷謙抿了一下唇,“我在翰林院可是勞累了好久,他們什么活都丟給我干?!?/br>
    其實并沒有。

    許懷謙在翰林院里就是個甩手掌柜,除了翰林院里搞不定的事,會由他出馬以外,其他都是只有他指示別人的,哪有人敢使喚他。

    他現(xiàn)在可是翰林院的財神爺。

    但他在他老婆面前,總得給老婆訴訴苦吧。

    “這么辛苦?。俊惫?,陳烈酒一聽就心疼了,摸了摸許懷謙的臉蛋,“好像是有點清減了?!?/br>
    “這樣,”陳烈酒看著桌上的銀子道,“我聽人家說,這步入官場都是要請同僚們吃飯的,現(xiàn)在我們家也稍微富裕些了,不如我請你的同僚來家里吃一頓的,好好給他們打打招呼,讓他們不要什么事都勞累你?”

    先前陳烈酒就想過此事,奈何他們那會兒手頭上實在緊湊,也不能打腫臉充胖子吧,就暫且擱置了,現(xiàn)在家里有錢了,陳烈酒是很舍得給許懷謙花的。

    許懷謙:“……”老婆哦,我就這么一說,你可千萬不要當(dāng)真,還有這錢,我還沒捂熱呢,可不想這么快花出去。

    “不要,”許懷謙摟著陳烈酒搖了搖,“我們掙錢好辛苦的,請他們吃飯多浪費錢啊。”

    翰林院里除了極少一部分人,大部分的官員都是世家子弟,請他們吃飯,可不得整些山珍海味啥的。

    京里的開銷大到他的俸祿都養(yǎng)不起一家人,他才不要窮大方地請人家吃飯呢。

    而且他老婆為了修這個房子,都在工地上給那些工人搶飯吃了大半年,一筆一筆精打細(xì)算掙出來的錢,他才不想就這么給嚯嚯了。

    “這馬上就要到中秋了,就算不請你的那些同僚吃飯,”陳烈酒給許懷謙說,“我們也得請孟方荀和段祐言他們幾個吃個飯吧?”

    “他們可以。”對朋友,許懷謙還是挺大方的,而且這次孟方荀給陳烈酒寫的《買房賦》寫得可好了,這可得好好感謝一下。

    “我想著他們都請了,不如把你的同僚一塊請了?”反正都是要請客吃飯的,還不如一塊辦了省事,“這樣也省得我們做兩次請了?”

    許懷謙:“……”說來說去,都是要請客唄?

    他這次可是給翰林院掙大錢了,不該他們感謝我,還要我請他們吃飯?

    什么都吃,就是不吃虧的許懷謙可不樂意了,早知道就不跟老婆訴苦了。

    但他看陳烈酒此意已決,不大情愿地問了一聲:“請客吃飯要花多少錢?。俊?/br>
    陳烈酒從桌上的一沓銀票里抽出一張來:“大概這個數(shù)吧?!?/br>
    “五百兩!”許懷謙不干了,“這吃金子呢?!”

    “過節(jié)嘛,得吃點好的!”來了京城也有將近一年的時間了,陳烈酒對京里的物價,有所熟悉了,“買好的食材,我們自己吃得舒心,也能讓你們的同僚好好照拂你!”

    照拂個鬼!

    “不行,至多這么多了,”許懷謙直接把五百兩放了回去,從自己身上掏出兩張五十的銀票來,“多一分都不行!”

    “一百兩?”陳烈酒看著許懷謙塞給他的錢,“這點錢能置辦出什么好的席面?”

    “我們家給我治病窮都要窮死了,”許懷謙把桌上的銀票收起來藏好,“能拿出一百兩請客吃飯已經(jīng)是極為大方的了,我的同僚們應(yīng)該會理解的?!?/br>
    總之,要許懷謙裝闊,兩個字,沒門!

    “好吧?!币娫S懷謙還是這么精打細(xì)算,陳烈酒只得點頭同意,就像他的小相公說的,窮有窮的過法,富有富的過法,就是他們住這么闊氣的宅子,卻辦著簡簡單單的席面,不知道會不會讓人笑話?

    要是許懷謙知道陳烈酒的心聲的話,一定會說,笑話個鬼。

    不應(yīng)該可憐他嗎?

    他給翰林院掙那么多的錢,卻連自己看病的錢都沒有,多可憐啊。

    一想到這個許懷謙就怨念得不行,他以前工作,醫(yī)療可是可以報銷百分之九十的。

    這樣他一個月一千兩的藥浴錢就能直接省下九百兩!

    九百兩,可以跟他家阿酒吃多少好吃的了?

    雖然這個藥浴真的很有效果,泡了這么久,還是有些咳嗽,可是身體的疼痛好了很多,他現(xiàn)在走路都比以前中氣許多了,但這錢他怎么花怎么rou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