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16節(jié)
都怪她得意忘形到忘了陳烈酒可是連狼都敢打的惡霸,他們這小門小戶的怎么敢去招惹惡霸家的娃! 陳烈酒收回搭在籬笆門上的手,笑了:“您這話說得,您哪兒有錯???” “有錯,有錯,”陳貴家的忙不迭說,“錯在我不該縱容孩子,隨意拿小妹的東西,錯在我不該在小妹和三柱打架的時候,扇小妹巴掌。” 一瞬間,陳貴家的腦海里閃過白天在陳家院子里的諸多細(xì)節(jié),知道陳烈酒這是來給陳小妹找場子來了,當(dāng)下也沒有白天那叫囂的架勢了,揚(yáng)起巴掌就往陳三柱身上招呼:“叫你不聽話,隨意去動人家的東西,叫你不聽話,拿了人家雞蛋不還還給弄碎了,叫你不聽話,去笑話人家,別人要做什么,由得到你笑話!” 陳貴家的是真怕陳烈酒啊,她到現(xiàn)在還記得陳烈酒打狼回來的時候,瞥她那一眼,像是要?dú)⑷耍钦媾玛惲揖茰喥饋?,人狼不分,拿起砍柴刀把他們一家給砍了! 因此打起陳三柱來,那是真打??!往死里打的那種! “……啊……嗚嗚嗚嗚……娘……別打了……好疼……娘……嗚嗚嗚嗚……” 陳三柱從小到大就挨過什么打,更別說他娘下了死手地把他往疼里打,不一會兒,陳貴家院子里就傳來陳三柱那殺豬般哀嚎的聲音,在這家家戶戶都在做晚飯的時候,分外響亮。 惹得周圍鄰居都探出頭來張望,想知道平時那么疼孩子的陳貴家今兒怎么舍得打孩子了? 陳烈酒拿著砍柴刀在籬笆院外抄著手,想著陳小妹腫脹淤青的小臉,還有許懷謙咳了一帕子的血絲,津津有味地看著。 一點(diǎn)都不為陳三柱心疼。 當(dāng)媽的不會教孩子,總有人會替她教訓(xùn),現(xiàn)在讓她自己教訓(xùn),總好過以后被別人教訓(xùn)的好。 想到這兒,他還奇怪地了一聲:“好端端的貴嬸怎么教育起孩子來了,我就是來問問三柱知不知小妹臉上的傷是怎么一回事。” 陳三柱的哀嚎聲,聽得陳貴家的心里也難受啊,打在兒身,疼在娘心,但她要是不打,輪到陳烈酒下手,他們娘倆都得死! 聽到陳烈酒的問候聲,抖了一下,不顧兒子的哀嚎聲,把他的臉抬起來,同樣地往他臉上扇了幾巴掌,看著他的小臉?biāo)查g腫了起來,一臉心疼地看向陳烈酒:“……烈酒啊,……這樣你看行了嗎?” “貴嬸教育孩子問我做什么?”陳烈酒才不承認(rèn)是他讓打的呢,“既然貴嬸不知道我妹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那我家相公怎么吐血的總該知道吧?” “許相公吐血多半都是被我這孩子給氣的,他不聽話,”陳貴家的一聽,心疼得都在滴血,她就知道陳烈酒會訛上她們家,想著她就給了自己一巴掌,好好的干嘛去招惹陳烈酒家的人,“都是我這個當(dāng)娘的沒有教育好,我這就給你抓只雞回去讓許相公補(bǔ)補(bǔ)身體?!?/br> 陳貴家的抓雞的時候,心都在滴血啊,她這些雞都是養(yǎng)了好些年的老母雞,不僅蛋下勤,里面還有好些雞油哩,去城里賣能賣上百個銅板呢! 這都讓她給敗出去了,當(dāng)家的知道,還不知道要怎么教訓(xùn)她呢! 陳貴家的心里又氣又怕,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把雞捉給了陳烈酒。 許懷謙和陳小妹他們不知道陳貴家院子里的事,只知道陳烈酒出去沒一會兒,隔壁院子里就傳來了雞飛狗跳地打孩子的聲音。 陳烈酒在陳三柱的哭聲中,提了只大又肥的母雞回來,扔在院子里,向他們笑得一臉輕松:“解決了,今晚燉雞!” 第16章 把酒話桑麻(大修) 陳貴家的哭聲到半夜都沒停,而陳列酒家在燉雞。 這只雞,正如陳貴家想的那樣,用糧食養(yǎng)了好幾年,里面有厚厚的一塊雞油。 許懷謙不僅拿它和著紅棗枸杞燉了湯,還把雞油煉出來,下了碗雞油蔥花面,吃得陳家三人,心滿意足。 一個個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心想,別人家養(yǎng)的雞就是好吃。 但即便是吃了雞陳小妹還是很不開心:“可惜,小雞孵不成了?!?/br> “沒事,通往成功的道路總是曲折的,失敗了我們再重新開始,”許懷謙學(xué)著陳烈酒捏了捏她腦袋上的兩個小啾啾,“二哥明天陪你去村里收雞蛋,再孵一次就是?!?/br> 別被五個雞蛋的失敗嚇到了。 “好吧!”雖然陳小妹還是有點(diǎn)郁郁不樂,但事情都已經(jīng)這樣了,她也只好接受現(xiàn)實。 次日,用過早飯,許懷謙看了會兒書,估摸著這個點(diǎn)家家戶戶都用過早飯了,這才和陳小妹提著個籃子,出門收雞蛋去了。 因為臉不好的原因,許懷謙一直挺排斥跟村里接觸的,最近他發(fā)現(xiàn)自己氣色好了很多,人看著也不那么病懨懨了,只是可能因為還病著的原因,唇色和臉看上去還有些蒼白,但已經(jīng)到了可以見人的地步,這才放心大膽地出了門。 村里人家里養(yǎng)雞的并不多,大多數(shù)都是散養(yǎng)個幾只,等著下蛋給家里人補(bǔ)補(bǔ)身體,或者攢著進(jìn)城去賣掉。 許懷謙要找的就是那種母雞和公雞都有養(yǎng)的人家,最好養(yǎng)得稍微多一點(diǎn),這才有最近七天下的受過精的雞蛋。 只是他倆提著雞蛋在村里挨家挨戶收時,村里人都用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他們,然后都說自家沒有,讓他上別家去找找。 怎么可能沒有,許懷謙都聽見母雞下蛋的聲音了! 正當(dāng)他疑惑的時候,帶著孩子在村里學(xué)做衣服的陳朱氏看見他,猶豫了一會兒,想到那天陳烈酒給他們家那碗,讓他們一家都回味無窮的紅燒rou,覺得這樣又會讀書又會做飯,瞧著斯斯文文的人不像是村里人說的那樣,病傻了。 悄悄把他拉到一邊,給他說了實話: “陳貴家的一大早就來村里哭了,哭你家烈酒昨兒惡霸性子上來,拿著砍刀到她家亂打亂砍了一通,還打了她和三柱,把她家三柱打得都下不了地了……” “還哭小妹小小年紀(jì)就會騎在男娃身上又抓又咬,以后沒人敢提親云云……” “更哭你這個病秧子,嘴里沒一句干凈話,左一句死孩子,右一句死孩子的,天天把死掛在嘴邊,怪不得生下來就是個短命的,還把爹娘給害死了……” “還跟村里人說,你們要拿棉被孵小雞,讓村里人不要賣雞蛋給你,怕你們孵不出小雞,烈酒會去賣雞蛋的人家家里鬧事,說是他們的雞蛋不行……” “還有你那大伯母也出來幫腔了,說你腦瓜子笨,考上童生都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要真能拿棉被孵出小雞,你爹娘就不至于上山砍柴被狼咬死了……” “最后還放狠話了,要是不怕陳烈酒那個惡霸到他們家里扒房子、打人,就隨意把雞蛋賣給你!” 陳朱氏嘀嘀咕咕一通,將陳貴家的和許懷謙的大伯母馬翠芬的嘴臉學(xué)了個十成十,可想而知他和陳小妹這樣大張旗鼓得出來收雞蛋,不正好落了兩人下懷,村里人怎么可能把雞蛋賣給他? 就連陳朱氏聽了都有心想勸許懷謙,要不然你還是不要孵小雞了?這拿棉被孵小雞聞所未聞,別最后小雞沒孵出來,落了個全村人的笑話。 她剛想勸,抬眼就看見許懷謙那雙向來溫和的眼睛里充滿了火氣,瞬間就把話收了回去。 算了,別人家的事,還是不要多嘴的好。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許懷謙不發(fā)火,不代表他沒有脾氣。 以前他在鄉(xiāng)下也見識過村里人嘴皮子多,東家長西家短說個不停,但像陳貴家的這樣倒打一耙到處潑臟水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她怎么不說自己教育不好孩子,讓他跑人家家里犯賤呢? 還有他那大伯母,他沒有去她家找她麻煩,她倒是率先找上門來。 當(dāng)下他雞蛋也不收了,拉著陳小妹轉(zhuǎn)了身:“走,我們回家找人砌炕去!” 能打破流言的只有事實。 她們不是覺得他用棉被孵不出小雞么?他偏要孵出來給他們看看! 到時候她們說的這些話,全都會不攻而破,希望流言蜚語的孽力反饋到她們自己身上時,也能如他這般淡然吧。 回了家,許懷謙一改往日慢慢來不著急的處事態(tài)度,直接給了陳烈酒十兩銀子,讓他找人在后院的空地上再修一間寬一點(diǎn)的房子,屋里什么都不要,只要一個大通鋪的火炕。 剩下的錢全部給他換成種蛋! 村里收不到,他去鎮(zhèn)上買總不會沒有人賣給他吧? 陳烈酒直接被他這十兩銀子的大手筆給嚇到了,頓了頓,只從他手里拿了五兩:“只是起一間屋,買些種蛋,用不了這么些錢,我只要一半就行,剩下的還是攢著給你買藥吧?!?/br> 許懷謙看著他拿走的五兩,還頓在他被他給驚到的神態(tài)上,愣了愣:“你不覺得我沖動敗家嗎?” “年輕人有沖勁是好事呀,”陳烈酒拍了拍他肩膀,“再說了,你也不是亂花,你別有壓力,錢沒了還可以再賺,別為了掙個錢,把自己身體給累壞了?!?/br> 陳烈酒把錢拿走辦事去了,許懷謙還愣在他那句年輕人上。 然后恍然記起,原主好像比陳烈酒小三歲,這具身體的實際年齡才十七歲。 所以他以為的他在包容陳烈酒,實際上是陳烈酒在遷就他這個小孩? “咳咳咳咳咳咳——” 許懷謙猛咳了幾下,換了個時空,靈魂年紀(jì)沒變,身體年紀(jì)變小了,他們這究竟是屬于年上還是年下啊? 許懷謙沒想明白這個問題,后院的房子卻如雨后春筍般長了起來。 只是起間孵小雞的屋子,又不是像要住人的房子那樣,又不是起一間青磚瓦房的住房,泥土胚到處都是,陳烈酒沒費(fèi)什么力就買好了材料,召集小弟把房子起了起來。 隔壁的陳貴家見許懷謙去村里收雞蛋沒有收到,轉(zhuǎn)而讓陳烈酒折騰起了房子,不滿地奴了奴嘴,跟村里看熱鬧的說閑話:“看吧,我就說他那棉被孵小雞成不了事吧,這不就沒折騰了?!?/br> “說起來,這事,他還得好好感謝我呢,要不是我不讓村里人賣種蛋給他,他還不知道要折騰到什么時候去了。” 陳貴家的說著捆了捆腰,就是可憐了她這老腰。那天晚上被她那當(dāng)家的知道,她去換米不僅沒換到,還惹惱了陳烈酒,把她按在床上揍了半宿,到現(xiàn)在她這腰上的骨頭還疼著,身上的瘀青也還沒消。 本指著不讓大家伙賣他雞蛋,看一波他的笑話,沒想到他轉(zhuǎn)頭折騰起了房子,瞬間轉(zhuǎn)移了注意…… 她正想著,許懷謙那溫和的笑聲傳了過來:“貴嬸說得是,我是得好好感謝你,要不是沒有你,我也不會這么快下定決心。” 陳貴家的看過去,正好看見許懷謙那張還帶著點(diǎn)蒼白的臉正朝著她笑,無論她怎么品,都覺得許懷謙這笑里帶著點(diǎn)滲人的味道。 還不待她琢磨過來,那邊陳烈酒趕著牛,拉了一牛車的雞蛋過來,正好停在他們面前。 有那眼尖有眼力見的,還來了句:“好像還都是種蛋來著?!?/br> 這下看熱鬧的人炸了: “怎么回事?” “不是說好了不孵小雞了么?” “怎么還買這么多種蛋?” “誰說我家不孵小雞了?”許懷謙將眾人的疑惑拉了過去,“我家不僅要孵小雞,還要開個小雞苗作坊,以后誰家里有想要養(yǎng)雞的,可以隨時來我家買雞苗,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不收高價?!?/br> 正好村里這幾天有不少在聚在周圍看他就起房子熱鬧的,許懷謙趁勢打了一波廣告。 “這是還孵小雞呢?” “還不小打小鬧了,要辦作坊呢?!?/br> “這不要母雞抱窩,能成功嗎?” 大家伙養(yǎng)雞這么多年,只知道母雞到季節(jié)會抱窩,他們只需要等母雞想抱窩的時候,挑些種蛋放在窩里就行,還沒聽過這不需要母雞抱窩就能孵出來的小雞。 因此先前陳貴家的到村里哭著求大家不要賣雞蛋給許懷謙,他們也答應(yīng)了,可是現(xiàn)在見許懷謙買這么多雞蛋回家,還信誓旦旦的說,以后可以到他家買雞苗,他們又不確定了起來。 “鄉(xiāng)親們怕我孵不出小雞,不肯賣雞蛋給我,我理解,”許懷謙輕咳了一聲,說出了他們的疑惑,“我就只好去城上收了二兩銀子的種蛋,大家不妨再多等等,看看我究竟能不能孵出來?!?/br> 許懷謙說的別的,村民們沒記住,唯獨(dú)記住了二兩銀子! 二兩銀子!那得需要多少種蛋?! 一文錢兩個雞蛋,兩千文就是四千個雞蛋了! 這要是分?jǐn)偟酱謇锶思遥患疑僬f也得賺個十來二十文的! 有這錢給家里添個針線,割斤rou什么的吃得不香嗎,作甚要讓給別人? 大家這一算,深覺自己虧大發(fā)了的村民們朝呼吁他們不要賣雞蛋給許懷謙的陳貴家仇視地看過去。 深藏功與名的許懷謙,笑著招呼陳烈酒把雞蛋給搬進(jìn)他新修的孵化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