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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不善(重生) 第70節(jié)

    衛(wèi)錚微微頷首,低下頭去吻在她的眉心,道:“我此去西域,只怕沒那么容易能回來,你一切小心,千萬護(hù)好自己?!?/br>
    沉魚道:“你也一樣?!?/br>
    她伸手?jǐn)堊∷牟鳖i,讓他從身后環(huán)抱著自己,她踮起腳尖來,輕輕的啄在他的唇上。

    他的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眼眸一沉,便俯下身去,加深了這個(gè)吻。

    他吻得用情而濃烈,她的肩膀微微聳動(dòng)著,手指緊緊的攏起,將裙裾都捏皺了。

    半晌,他松開了她,他捧著她的臉頰,伸出手來,極仔細(xì)的撩開貼在她額角的鬢發(fā),道:“等我回來。”

    沉魚的眼底染上了一抹傷感之色,聲音啞然,道:“好?!?/br>
    他低下頭來,抵著她的額頭,兩個(gè)人離得那樣近,連呼吸都交纏,可心里卻又那樣清醒,他們必須要分離,也必須忍受這離別之苦,在塵埃落地之前,誰(shuí)都不能踏錯(cuò)一步。

    *

    半月后,沉魚站在城墻上,看著衛(wèi)錚帶著和親的隊(duì)伍漸漸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

    衛(wèi)錚不時(shí)的回過頭來看她,他唇角帶著笑意,不時(shí)的沖她擺擺手,直到他變成一個(gè)黑色的點(diǎn),再也看不見她。

    “二娘子,咱們回去吧?!兵S尾為她披了件披風(fēng),道:“這里風(fēng)涼,仔細(xì)著了風(fēng)寒?!?/br>
    “維昭還沒來嗎?”

    “沒有?!兵S尾道:“想來殿下是不會(huì)來了?!?/br>
    她說著,幽幽的嘆了口氣,道:“奴婢方才瞧著不疑將軍的眼神,真是心疼得緊,像是被人拋棄的小獸似的,那樣明亮的眼睛就一寸寸的黯下去,最后像火苗一樣,一下子熄滅了?!?/br>
    沉魚道:“這話千萬別傳到維昭耳朵里去,她一向心軟,知道了會(huì)難受的。”

    鳶尾道:“奴婢省得的?!?/br>
    沉魚“嗯”了一聲,將披風(fēng)緊了緊,便款款下了臺(tái)階。

    鳶尾扶著她坐上馬車,道:“娘子可要回府里去?”

    沉魚搖搖頭,道:“去皇宮。”

    “諾?!兵S尾答著,很快吩咐了車夫動(dòng)身了。

    *

    沉魚還未行至永泰宮門前,便見傅維昭身邊侍奉的宮女急急跑了出來。

    她一見到沉魚,便趕忙跪下身來,急道:“奴婢正要出宮去尋二娘子,可巧娘子便來了。娘子快去救救我們殿下吧!”

    沉魚聽著,趕忙將她扶起來,道:“維昭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宮女道:“殿下今日本想出宮yzy去的,可剛要出門,栗娘娘身邊的人便趕了來,說是栗娘娘被陛下責(zé)罵,讓殿下去瞧瞧。誰(shuí)知殿下一去,到現(xiàn)在都未回來,想來是出了什么大事?!?/br>
    “她現(xiàn)在在哪里?”

    “永寧殿?!?/br>
    沉魚一聽,眉頭微微皺起,心中已猜到了幾分。

    她趕忙吩咐鳶尾,道:“我去永寧殿瞧瞧,你去長(zhǎng)樂宮將此事稟了外祖母,求她老人家千萬來一趟。”

    鳶尾知道事情輕重,趕忙答應(yīng)了,道:“奴婢這就去?!?/br>
    沉魚看向那宮女,道:“咱們?nèi)ビ缹幍钋魄?。?/br>
    “諾?!?/br>
    *

    兩人一路行至永寧殿,還未進(jìn)門,便聽得里面?zhèn)鱽砼锲鄥柕目藓奥暋?/br>
    沉魚心頭一緊,趕忙加快了腳步,急急走了進(jìn)去。

    如今正是晌午時(shí)候,暑氣最重,栗美人就這樣直直的跪在院子中,任憑毒辣辣的太陽(yáng)曬著。

    傅維昭跪在她身側(cè),想要撲過去保護(hù)她,卻被人死死按著,動(dòng)彈不得。傅行之則護(hù)在傅維昭身側(cè),大喊著不許旁人碰他meimei。

    栗美人的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和傅維昭的哭聲此起彼伏,若非沉魚知道這里是在宮中,幾乎要誤以為這里是地獄了。

    “住手!”沉魚走上前去,猛地將傅維昭身后的嬤嬤推開,道:“你好大的膽子!”

    那嬤嬤見來人是沉魚,也不敢反抗,只道:“二娘子,這是陛下的旨意,奴婢不敢不從??!”

    傅維昭哭著道:“沉魚,快救救我母妃,她身子不好,如何受得住這些?”

    沉魚忙扶了傅維昭起身,道:“怎么回事?”

    傅維昭看著殿內(nèi)的方向,道:“今日早起,我母妃不知怎的和王美人起了爭(zhēng)執(zhí),情急之下打了王美人一耳光,恰被父皇看到,便說我母妃言行無狀,罰她跪在這里靜思己過?!?/br>
    傅行之恨道:“什么言行無狀,再無狀能無狀的過王美人?若非她想把身邊的宮女塞在我身邊做妾室,母妃也不能……”

    話音未落,便見皇帝和王美人走了出來。

    王美人笑吟吟的看著沉魚,道:“原是姜二娘子來了,怎么不進(jìn)來坐坐?”

    沉魚沒理她,只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禮,道:“舅父萬安?!?/br>
    皇帝“唔”了一聲,道:“這里聒噪得很,你既來了,便一道進(jìn)去喝茶吧?!?/br>
    沉魚道:“舅父,如今日頭這樣大,栗娘娘已在此跪了許多時(shí)候,不若讓她也一道進(jìn)去吧。”

    皇帝瞇了瞇眼,頗具威嚴(yán)的看著她,道:“宮中的事,沉魚也要插手嗎?”

    沉魚道:“沉魚不敢,只是維昭素來與沉魚交好,沉魚不忍看她如此傷心。舅父一向慈愛,待我們也極寬厚,請(qǐng)舅父看在六殿下和維昭的一片孝心上,暫且饒過栗娘娘吧?!?/br>
    皇帝恨道:“她這么個(gè)糊涂的東西,竟生了一雙好兒女!”

    沉魚笑著道:“他們有舅父一半的血脈在,自然是龍章鳳姿,豈是旁人所能比的?”

    皇帝聽著這話勉強(qiáng)還算入耳,便道:“如此,便讓栗姬給王美人賠個(gè)不是,此事也就罷了?!?/br>
    栗美人雖面容憔悴,卻不肯低頭,只瞪大了一雙眼睛,道:“陛下,臣妾何錯(cuò)之有?。俊?/br>
    “你出手傷人,還敢說自己沒錯(cuò)?”

    栗美人道:“若非王美人執(zhí)意將她身邊的木樨給行之做妾,臣妾也不能……”

    王美人冷笑一聲,道:“明明是六殿下調(diào)戲了木樨,臣妾以為六殿下喜歡木樨,這才成人之美,若非如此,臣妾還不舍得把木樨給出去呢?!?/br>
    她說著,看向皇帝,道:“陛下,您是知道的,木樨跟了臣妾多年了,很是盡心呢?!?/br>
    “一派胡言!”

    第53章 妾室(二)

    傅行之氣急敗壞的站起來, 指著王美人的鼻子,道:“你這妖婦,明明是你指使那賤婢將茶水潑在我身上……”

    “住口!”皇帝怒氣沉沉的看著他, 道:“王美人再如何說也是你的長(zhǎng)輩,如此口無遮攔,你也不必做什么中山郡王了!”

    “誰(shuí)稀罕!”傅行之也來了脾氣,全然不似往常見到皇帝時(shí)唯唯諾諾的模樣。

    沉魚趕忙去捂他的嘴,道:“舅父,六殿下平素行事還算規(guī)矩端方, 絕不會(huì)做出調(diào)戲?qū)m女的事來, 定是受足了委屈才會(huì)如此!”

    她說著,便拉著傅行之一道跪下來請(qǐng)罪,可傅行之卻挺直了腰背, 說什么也不肯跪下, 只死死的盯著王美人看,道:“大漢有妖婦如此,實(shí)乃大漢之劫!”

    王美人倒也不惱, 只道:“六殿下忘了,我可是陛下欽定的美人。殿下口口聲聲說我是妖婦, 難不成是意有所指, 說陛下是昏君嗎!”

    “我……”傅行之面色慘白,趕忙跪下, 道:“父皇,我絕無此意!”

    皇帝走上前來, 狠狠掐住傅行之的下頜, 迫使他揚(yáng)起頭來看向自己, 道:“孽子!朕的事非功過, 還輪不到你評(píng)說!”

    他說著,恨恨的將傅行之摔在地上,道:“褫奪傅行之的爵位封號(hào),禁足永壽殿,非詔不得出!”

    “不!”栗美人爬到皇帝身前,道:“陛下,千錯(cuò)萬錯(cuò)都是臣妾的錯(cuò),行之只是個(gè)孩子?。∏竽栈爻擅?,饒了他這一次吧!”

    皇帝推開栗美人,道:“就是有你這樣的生母,才縱得行之不知天高地厚!”

    傅維昭趕忙去扶栗美人,道:“父皇,明明是王美人冤枉六哥在先,為何您不查明真相,反而去怪六哥??!”

    沉魚抬起頭來,看著王美人唇角邊盈盈的笑意,心底便全明白了。

    事已至此,皇帝根本不會(huì)在乎什么誰(shuí)對(duì)誰(shuí)錯(cuò),從傅行之說出王美人是妖婦這句話之后,他便輸?shù)膹氐琢恕?/br>
    在皇帝看來,皇子調(diào)戲?qū)m女只是德行有虧,可藐視皇權(quán),卻是絕對(duì)的錯(cuò)誤。

    事已至此,只能依靠一個(gè)人了。

    沉魚正想著,便聽得門外傳來太監(jiān)的聲音:“太后娘娘到!”

    沉魚猛地回過頭去,只見薄太后款款走了進(jìn)來,她面色微沉,帶著不可逼視的威嚴(yán),讓所有觸及到她目光的人都忍不住跪下身來。

    “母后,您怎么來了?”皇帝迎上來,道:“這么大的日頭,仔細(xì)中了暑氣?!?/br>
    薄太后看了他一眼,道:“這里鬧成這樣,哀家還坐的住嗎?”

    皇帝道:“實(shí)在是行之胡鬧的厲害,太不成器!”

    薄太后看了王美人一眼,道:“是誰(shuí)胡鬧,還未有定論呢?!?/br>
    她說著,走到沉魚身邊扶了她起身,道:“哀家說過,你不必跪哀家。”

    沉魚站起身來,道:“是?!?/br>
    薄太后將她攬?jiān)谏磉?,心疼的握著她的手,道:“好好的孩子,出了這樣一身汗,真是可憐見的?!?/br>
    她說著,又看向王美人,道:“方才哀家都聽見了,不過是宮女的一面之詞。王美人,傳那宮女出來,哀家有話問她。”

    王美人不敢推辭,只道:“木樨?!?/br>
    不一會(huì)子,木樨便走了出來,李妙齊站在她身側(cè),著了最尋常的宮女裝扮,只垂著眸,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木樨生得清秀,算不上如何嫵媚,只能說是中人之姿,可著的衣裳卻超過了宮女的儀制。

    薄太后只瞥了她一眼,眼皮便跳了跳,道:“你說,六殿下調(diào)戲了你?”

    木樨看了王美人一眼,跪下身來,道:“是,求太后娘娘為奴婢做主!”

    “他如何調(diào)戲你了?”

    “那日奴婢不小心將茶水潑在了殿下身上,奴婢取帕子為殿下擦拭,殿下就……”

    “就如何?”薄太后淡淡說著,卻極具威勢(shì)。

    “就摸了奴婢的手……還出言輕薄奴婢,說喜歡奴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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