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善(重生)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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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魚這才看向傅行之,三年未見,他身量高了許多,臉上的稚氣脫去,倒有了幾分翩翩佳公子的溫潤感,行事也比從前規(guī)矩端方多了。 他淺淺一笑,道:“沉魚,許久未見了?!?/br> 沉魚亦是一笑,還未開口,他便先微紅了臉。 他趕忙從袖袋中掏出一個首飾盒來,道:“這是歡迎你回來的賀禮,還望你收著?!?/br> 沉魚接過那首飾盒,輕輕打開,只見里面放著一支青玉釵子,雕成蝴蝶模樣,活靈活現(xiàn)的,更難得的是通體皆是淡淡的碧色,煞是好看。 傅維昭道:“這可是我六哥攢了許久的,上次樓蘭王派使者送來的東西,本是呈給父皇的,卻被六哥一眼相中了。他平素在父皇面前話都不敢說的,那次卻破天荒去求了這青玉釵來,我還奇怪呢,原是他備給沉魚的?!?/br> 眾人聽著,都不覺笑起來。 姜子默和姜落雁都忍不住稱贊那釵子好看,倒把他們送的禮物生生的比下去了。 姜子彥則站在一旁輕笑著,道:“殿下真是有心了?!?/br> 沉魚伸出手來,便露出了一只鐲子,她將釵子簪在發(fā)間,道:“多謝?!?/br> 傅行之點點頭,道:“你喜歡就好。” 沉魚笑得純粹,道:“喜歡啊?!?/br> 傅行之見她一笑,耳朵尖便越發(fā)的紅了起來。沉魚倒是神色未變,依舊大大方方的笑著,沒有半點嬌羞的意思。 傅婠坐在一旁冷眼瞧著,神色便一點點的黯了下去。 姜亦風察覺到她的異樣,便低聲道:“婠婠可是身子不適?如今孩子們在這里,不若我陪你出去走走罷?!?/br> 傅婠沒說話,只直直的看著沉魚,半晌,她突然開口,道:“沉魚,你隨我來。” 眾人一愣,都有些不知所措,姜亦風更是怔了怔,勸道:“趁著兩位殿下在,倒不如讓他們熱鬧熱鬧?!?/br> 傅婠沒說話,只站起身來,緩緩朝著門外走去。 沉魚會意,便道:“你們先玩著,許是阿娘找我有什么要緊事,我待會便回來?!?/br> 言罷,她便跟在傅婠身后,款款走了出去。 * 傅婠與沉魚一前一后的走著,直到消失在回廊盡頭,傅婠才停下腳步。 她轉(zhuǎn)過頭來,目光凝在沉魚的手腕上,道:“那鐲子是哪里來的?” 沉魚垂著眸,不動聲色的把袖子拉下來些,遮住了鐲子的輪廓,道:“是一位對我很重要的人送給我的?!?/br> 傅婠沒說話,只抬眸望著遠處,道:“我知道是誰給你的。在皇城寺時,你不戴任何首飾,卻唯獨戴著它,我便什么都明白了。” 沉魚抿了抿唇,默認了這一切。 傅婠嘆了口氣,道:“可是沉魚,無論如何,在外人看來,他已經(jīng)死了啊。難不成,你就這樣一輩子不議親嗎?” 沉魚眼眸微暗,道:“阿娘,我已議過親了?!?/br> 傅婠搖搖頭,道:“逝者已矣,你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娘,你不知道一輩子有多長,也不知道一個人走下去有多難。你是我的女兒,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這樣自苦,更不能眼睜睜看著你一輩子毀在這里,你明白嗎?” 沉魚平靜的望著她,道:“阿娘,我不苦。這一輩子我有過他,已經(jīng)足夠了?!?/br> “可是他永遠不能回來,與死了有什么區(qū)別?” “那又如何?”沉魚苦笑一聲,道:“阿娘,兩個人相守,原也不在乎長短的。” 傅婠被她說的語塞,只無奈的看著她,半晌,她終于開口道:“你回來之前,母后和皇兄已與我提過你的親事了,我想著此事須得問過你的意思,便沒有答允他們??扇羰悄闳耘f如此固執(zhí),便別怪我為你做主了!” 她言罷,也不等沉魚回答,便起身離開了。 沉魚望著她離去的方向,不覺握緊了手腕上的鐲子,那鐲子仿佛有溫度似的,讓她覺得安心。 “傅恒之……”她低聲呢喃道:“這一輩子,我大約都見不到你了吧?若是你在長安該多好?。∪羰悄阍凇蜎]有人敢逼迫我議親了吧?” 她的眼圈不覺微紅,淚水一點點的溢出來,又一點點的被她的眼睛吞沒掉。 三年了,所有人都還在,怎么就獨獨少了你呢? 第31章 淮南 翌日一早, 沉魚睡得正香,便聽得陳嬤嬤急急趕了來,一邊站在床邊喚沉魚起身, 一邊吩咐鳶尾、桔梗等人為沉魚備水梳洗。 因著憂思了一夜,沉魚只覺腦袋沉得厲害,便翻過身去道:“嬤嬤別擾我,左右讓我再睡會?!?/br> 陳嬤嬤溫言道:“二娘子,淮南王已進京了,說是早起去見過太后和陛下, 午時就要來咱們府上呢?!?/br> “這么快?”沉魚一個激靈坐起身來, 道:“長姐呢?” 陳嬤嬤道:“長公主殿下已去大娘子房里了,想來是有話要囑咐她。” 沉魚點點頭,心里清明了幾分。上一世她一心只想著傅言之, 卻未曾仔細打量過傅博之這個人, 這一次,她要瞧仔細了,絕不能讓長姐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嫁過去。 * 梳洗完畢, 沉魚便往姜落雁的院子里走去。 春日里的長安城,處處都是碧綠色的, 侯府當年因著傅婠出嫁, 請了不少當代有名的工匠重新設(shè)計修建了一番,本就是十步一景、婉約如畫的, 如今在這春日里,便顯得更為秀美。 因著淮南王來的突然, 整個侯府都忙得不成樣子, 也就只有后宅這里略微安靜些。 姜落雁院中看門的小丫鬟見是沉魚來了, 趕忙笑著迎上來, 道:“二娘子來了,快隨奴婢進來罷?!?/br> 沉魚道:“長姐呢?” 那小丫鬟不敢胡說,便只是搖頭,道:“二娘子進來便知道了?!?/br> 沉魚隨著她一路走進來,見屋子里的紗幔已放了下來,姜落雁坐在紗幔之后,只露出一個影影綽綽的影子,旁的便什么都看不真切了。 沉魚抬手掀起紗幔,道:“大白天的,長姐怎么將紗幔放下來了?” 姜落雁見有人來了,趕忙用帕子擦拭著臉上的淚痕,擠出一抹笑來,道:“沉魚來了?!?/br> 沉魚見她臉色不好,便吩咐了鳶尾等人退下,方道:“長姐這是怎么了?” 姜落雁搖搖頭,道:“沒什么,只是今日淮南王叔要來,我有些緊張?!?/br> “長姐是擔心見到傅博之嗎?”沉魚在她身邊坐下來。 姜落雁嘆息道:“左右是與他訂了親的,見不見的又有什么要緊?只是早起母親來同我說,這些日子邊境動蕩,宮中上下皆以勤儉為先,依著外祖母和皇帝舅父的意思,便是要我趁著他們此次進京便與傅博之成了婚,好一同回淮南去。” “這怎么成?”沉魚道:“那傅博之好也就罷了,若是不好……” “不好,又能如何呢?”姜落雁說著,眼眸里如珠光浮動,晶瑩瑩的。 “若是不好,我便同長姐一起求了阿爹、阿娘,與他退親!” 姜落雁苦笑著搖搖頭,道:“傻meimei,此事哪有這么簡單?你可知我這親事是如何定下的?又可知淮南王妃是如何死的?當初外祖母遇刺,多虧淮南王妃擋下刺客那一劍,這才保全了性命,可淮南王妃卻因此丟了性命,她臨終之前,求了外祖母賜下這樁婚事,便是希望有外祖母庇佑,可?;茨贤跏野倌旮毁F。你說,他們怎會輕易放了我?” 沉魚本以為是因著兩家要親上加親,這才定下了這樁親事,卻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層,如此,只怕這樁婚事沒那么容易作罷了。 姜落雁見沉魚低頭不語,便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道:“沉魚,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可你不同,你一定要嫁一個喜歡自己,自己也喜歡的夫君。” 沉魚抿了抿唇,半晌,她抬起頭來,看向姜落雁,眼中劃過一抹微光,篤定道:“長姐放心,還沒到認命的時候呢?!?/br> 姜落雁詫異的看著她,還未開口問她,便見門外有下人來報,說是淮南王來了,請兩位娘子出去會客。 姜落雁心底一沉,道:“就來了。” 兩人緩緩站起身來,相攜著朝著浣花廳走去。 * 還未到浣花廳,便見外面已站了不少下人,禮物皆用紅綢扎著,不要錢似的累在地上,賬房的幾個下人站在一旁,仔仔細細的清點入賬。 姜落雁不覺蹙了蹙眉,她正要提步進去,便聽得耳邊傳來一聲極輕的嗤笑聲。 沉魚下意識的護在姜落雁身前,兩人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的廊柱旁正立著一個女娘,約么十七、八歲的年紀,著了一身桃粉色的衣衫,配著小而尖的臉頰和剪如秋水的眼眸,眉毛微微向上挑著,斜飛入鬢,自是聰明嬌俏得緊,顯得靈動無雙。 她斜靠在廊柱上,身姿雖算不上如何曼妙,卻自有一番風韻,讓人無端便覺得嫵媚入骨,可她的長相又分明單純干凈至極,只有唇角的一顆美人痣,將這番風韻凝結(jié)入魂。 她見沉魚如此戒備,不覺好笑,道:“jiejie莫怕,我又不是妖怪,不吃人的。” 她說著,便站直了身子,身姿裊裊的走到浣花廳里去了。 沉魚眼中閃過一抹冷厲,道:“長姐,我們進去吧。” 姜落雁點點頭,道:“好。” * 兩人剛走到浣花廳門前,便聽得里面?zhèn)鱽韹汕吻宕嗟男β暋?/br> 隨即而來的是淮南王醇厚的聲音,道:“皇姐別見怪,我家這個丫頭是被我寵壞了,沒有半分規(guī)矩?!?/br> 傅婠笑著道:“安弟說得哪里話?我倒覺得靈兒活潑可愛,倒比長安城中那些循規(guī)蹈矩的女娘可愛多了?!?/br> 沉魚忍不住腹誹道:“從前我活潑的時候,阿娘可不是這么說的。” 見姜落雁和沉魚進來,傅婠臉上才斂了笑意,道:“安弟,這便是我的兩個女兒,落雁和沉魚?!?/br> 沉魚和姜落雁一道,朝著淮南王見了禮,道:“王叔安好?!?/br> 淮南王笑著道:“快起來,皇姐方才還夸靈兒生得好,依我看,她比起這兩個如花似玉的侄女來可差遠了。” 姜亦風道:“殿下謬贊了?!?/br> 傅婠道:“她們本就不識禮數(shù),安弟再這樣夸她們,只怕尾巴要翹到天上去了?!?/br> 淮南王笑笑,道:“還未給兩位侄女介紹呢,這是我的長子博之,這位是我的幼女傅靈。” 他說著,身側(cè)的一男一女便站了起來,那女娘便是她們方才見到的粉衣女娘,她臉上雖帶著笑,望向落雁的時候卻帶了三分鄙夷之意,她雖掩飾的極好,卻也逃不過沉魚的眼睛。 那男子膚色白皙,甚至可以算得上蒼白,生得雖算俊秀,眉眼間卻有擋不住的疲憊之意,全然不像個二十歲上下的男子。他唇角微微勾起,道:“兩位meimei好?!?/br> 姜落雁垂著眸,讓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可似姜落雁這般出挑的女娘,見到未來夫君是這種形狀,大約是一定會失望的吧。 沉魚與她應(yīng)付著行了禮,便一道坐了下來。 姜子彥、姜子默不久也趕了來,兩人見到傅博之,眼中也隱隱有些失望之色。 似姜落雁這般的女娘,想要什么樣的夫君沒有,偏生…… 眾人敘了會子話,便聽得淮南王道:“自我十來歲被封往淮南,便很少回長安了,這兩個孩子更是如此,只見過淮南的景色,卻不知道咱們長安的繁華。我想著就讓他們兩個住在侯府里,一來比宮里自在些,二來也可讓孩子們一起玩樂玩樂,總好過整日陪著我。” 姜亦風的目光劃過姜落雁的臉龐,還未開口,便聽得傅婠道:“如此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