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善(重生)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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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魚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撒嬌道:“你不是說要帶我吃遍長安城的美食?說吧,我們第一站去哪里?” 傅恒之笑著道:“就說你是小饞貓,你放心,我都想好了,我們先去城西吃小餛飩、胡麻餅,路上再給你買份漿酪,晚上咱們?nèi)ハκ猩?,你愛吃什么便吃些什么,最后去醉仙樓,吃上一桌子好酒好菜,如何??/br> 沉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這樣吃下去,豈不是要胖上許多?只怕明日起來,我比阿爹的肚子還大呢!” 傅恒之嗤嗤一笑,拉著她在朱雀大街上飛奔起來。凜冽的風(fēng)從她鬢邊吹過,可不知為何,她竟不覺得冷,反而覺得溫柔和煦至極。 * 夜色很快來臨,有了墨色打底,橘黃色的燈火便更顯美麗,宛如天上的星子。 傅恒之見沉魚盯著路上孩童手里的花燈看,便拉著她走到一個賣花燈的小攤前,道:“可有看得上眼的?” 沉魚笑著道:“都是孩子買的,你瞧見那個女娘提著兔子燈、老虎燈了?” 傅恒之望向她的目光溫柔如水,道:“我們從小在宮里長大,雖也有花燈賞玩,卻太過精致板正,倒遠(yuǎn)不及民間的花燈有趣。今日我陪你,我們都做一次孩童,可好?” 他說著,挑了一只蓮花燈拿在手里,又細(xì)細(xì)挑了一只兔子燈給沉魚,道:“這兩只怎么樣?” 沉魚剛要開口,便聽賣花燈的小攤販“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公子與娘子感情這樣好,倒不如買兩只蓮花許愿燈去旁邊的姻緣池放了,能保佑姻緣美滿,生生世世都可在一處相守呢。” 沉魚來了興致,剛要答應(yīng),便聽傅恒之淡淡道:“靈嗎?” 他眉頭微蹙,像是在問什么很要緊的事。 沉魚知道這不過是玩樂,正想勸他不必當(dāng)真,便聽得那小攤販道:“靈,靈得很呢!不瞞公子說,小人家娘子家世、樣貌樣樣都好于我,岳丈家本是不同意我們在一起的,可自從我們?nèi)ヒ鼍壋胤帕嘶?,他們便?yīng)允了,可不是怪了?人家都說,長安城的月老就住在姻緣池底下呢!” 沉魚知道他在胡說,是做不得數(shù)的,可傅恒之卻很認(rèn)真的說道:“那便不去了?!?/br> “為何不去?”沉魚不理他,只自行拿了兩只蓮花許愿燈,道:“咱們?nèi)デ魄??!?/br> 傅恒之沒說話,只跟著她朝著姻緣池走去,那里已圍了不少青年男女,皆是一副極虔誠的模樣,大約都盼著月老保佑他們得償所愿。 沉魚拉著傅恒之?dāng)D進(jìn)去,蹲在池邊,望著里面熒熒的燈火,嫣然一笑,道:“沒想到長安城還有這么漂亮的地方,池水如盤,許愿燈似船,兩岸都是誠心祈愿的男女,人人都幸??鞓罚媸呛谩!?/br> 她說著,抬眸望向傅恒之,道:“我聽人說,上元燈節(jié)若是趕上下雪,那才是真的如畫一般好看。等下次下雪的時(shí)候,你再來陪我放一次蓮花燈,好不好?” 傅恒之緊抿著唇,一言不發(fā)。可眼底卻諱莫如深,像是深潭。 他不敢答應(yīng)她,卻也不忍拒絕,便就這樣回望著她。 沉魚低下頭去,將手中的蓮花燈點(diǎn)燃,輕輕放入池水中。她嘆了口氣,極虔誠的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道:“希望長安城下一個下雪的上元節(jié),我身旁的人能陪我度過?!?/br> 傅恒之深深望著她,不知為何,他竟覺得眼睛酸澀得厲害,連鼻腔里都滿是苦澀與疼痛。 他回過頭來,將手中的蓮花燈點(diǎn)燃,亦放入池水之中。然后學(xué)著沉魚的模樣,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 沉魚睜開眼,見他這樣,不覺輕笑。 等他睜開眼睛,她便忙不迭的問他:“你許了什么愿望?” 傅恒之笑笑,摸了摸她的發(fā),道:“走罷,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br> “你還信這個?”沉魚詫異。 “從前不信?!彼吐暤溃骸艾F(xiàn)在信了?!?/br> 沉魚沖著他一笑,道:“我們?nèi)ハκ谐蕴呛J,看誰快!” 她說著,便大步跑了出去。 傅恒之看著她的背影,又不覺回頭看了一眼那蓮花燈,心里默聲道:“望能如我所愿,讓她遇到一個對她更好,更愛護(hù)她的男子,陪她無憂無慮的度過一生。” “怎么還不來?”沉魚在不遠(yuǎn)處喚他。 “來了!”傅恒之換上一副笑臉,笑著追了過去。 * 沉魚將夕市的小吃吃了個遍,才心滿意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這下好了,只能去醉仙樓喝盞茶了,再吃不下什么好吃的東西了。” 傅恒之笑著道:“不急,醉仙樓臨著皇宮,是看煙火的好地方,等你把煙火看完了,再點(diǎn)吃的也不遲。” 兩人說著,一前一后走進(jìn)了醉仙樓。 小二見來了客人,趕忙笑著迎出來,道:“兩位客官,是坐大堂還是坐二樓的雅座?” 傅恒之沒說話,只塞了一顆銀錠子給他,他便會了意,道:“兩位客官這邊請?!?/br> 小二躬身在前面走著,引著他們一層層的上樓梯,直到上到第三層,他才停下來,道:“兩位客官,請罷?!?/br> 沉魚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醉仙樓的三樓才是真正看景觀的好地方,臨空而立,宛若高臺,手可摘星辰。而皇宮就在對面,近得仿佛看得到城墻上人們的臉。 自先帝時(shí)起,每逢上元燈節(jié),陛下和皇后都是要在那里與民同樂的。從前,傅恒之也是要在那里的。只是今年…… 沉魚細(xì)細(xì)看去,舅父只獨(dú)自一人坐在那里,顯得寂寥冷清至極。 傅恒之也正朝著那里看著,他緊蹙著眉,想來心底五味雜陳,必是很難受的了。 “坐下罷?!彼p聲道。 沉魚這才回過神來,笑著道:“這位置真是絕佳,上可看煙花,下可看街市,熱鬧得不得了?!?/br> 傅恒之笑笑,道:“我也很喜歡此處。” 他依著沉魚的口味點(diǎn)了些清淡的茶點(diǎn),道:“等待會你肚子空了,再點(diǎn)些好rou好菜給你吃?!?/br> 沉魚托著腮道:“那我的肚子可得爭氣些?!?/br> 傅恒之笑笑,端起茶盞飲著。 正說著,便見旁邊城墻上盈盈走來一個女娘,她在陛下身邊坐下來,不時(shí)與陛下說著話。 沉魚定睛看去,見那人正是王美人,不覺嫌惡道:“縱使舅母不能出來,總還有陳婕妤和栗美人,怎么就輪到她了?” 傅恒之亦挑了挑眉,安慰道:“既不是母后,那么是誰都沒什么兩樣了?!?/br> 沉魚卻覺得心里堵得厲害,上一世也是如此,在皇后死后,王美人漸漸得了舅父的青眼,最后她的養(yǎng)子當(dāng)了皇帝,她竟成了后宮最后的贏家。 贏家…… “誰得利最多……” 沉魚腦子里猛地炸響皇后的話,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王美人,卻因著距離太遠(yuǎn),根本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傅恒之見她面色微沉,便哄她道:“你的生辰也近了,我送你份禮物可好?” 沉魚勉力穩(wěn)住心神,笑著道:“好啊?!?/br> 傅恒之笑笑,站起身來,一把抽出腰間的劍來。 “你這是做什么?” 沉魚大驚,周遭的賓客也都看了過來。 傅恒之沒說話,只腳尖輕躍,手中順勢舞出一朵劍花來,站到了大殿中央。 瞬時(shí),天空煙花炸響,伴隨著絢麗的煙花,他手中的劍宛如銀色的龍,在黑色的夜里翩躚飛舞著,而他便如神祗,是cao縱銀龍的神仙。 眾人都不覺看呆了,一時(shí)竟不知該看煙花,還是該看他,只覺目不暇接,哪樣都舍不得落下。 這便是他送她的生辰禮! 沉魚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卻突然瞥見不遠(yuǎn)處的角落里,有人沖著她微微頷首。 沉魚心頭一驚,她知道,是時(shí)間到了! 她看了傅恒之一眼,痛苦的朝著那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很快,那人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咚!咚!”皇宮突然傳來鐘鼓之聲,那鐘鼓敲了三次,每次敲了兩下,次次都敲在沉魚心上。 她知道,是皇后薨了。 傅恒之怔在原地,只聽“?!钡囊宦暎种械膭χ刂氐脑以诹说厣希涣粝滤e愕到無以復(fù)加的表情。 沉魚忙站起身來,飛奔到他身邊,握緊了他的手。 他的手冰涼,像是萬年堅(jiān)冰。 沉魚的心瞬間揪了起來,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他正死死的盯著對面的城墻,那里,皇帝和王美人猶如方才一般端坐著,面上看不出什么悲喜,舉止也沒有什么不妥之處。 那樣的平靜,他們大約早知道了吧。 沉魚瞇著眼睛,耳邊響起衛(wèi)皇后的話,誰得利最多…… 自然是王美人和傅言之了。 她望向王美人的目光像是淬了火,傅恒之則是一言不發(fā),可凝在他眼中的卻是如火焰般的恨意。 “恒之……”她輕聲喚他。 “沉魚……母后她……” 他喉嚨哽得說不出話,只是攥緊了她的手。 “舅母她……”沉魚不知該怎么解釋,只無助的低下頭,道:“你要好好活著?!?/br> 傅恒之苦笑一聲,目光依舊凝在皇帝身上,半晌,他抬頭看向天上絢爛的煙花,詰問道:“難道母后之事,痛苦的只有我一人嗎?她所深愛的丈夫,她所庇護(hù)的百姓,竟無一人哀嚎嗎!” 沉魚拼命搖頭,道:“不是,當(dāng)然不是。你、我,還有那些我們看不到的人,都是痛苦的,只是痛在心底,說不出來。” “可是你看,他還在笑??!”他指著皇帝的方向,恨道。 “總有一天,他會哭的。連同陷害舅母的那些人,一個都逃不掉?!?/br> 沉魚說著,見周遭濃煙滾滾冒了出來,隨即有人大喊道:“走水了!快跑??!” 周遭賓客一聽,都趕忙起身跑了下去。 傅恒之一把攬住沉魚的腰,作勢便要帶她跑下去。 沉魚卻反手握住他的手,傅恒之一愣,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沉魚踮起腳尖,輕輕的吻上了他的唇。 她的唇上,沾著本想給衛(wèi)不惑用的假死藥。那是她上一世嫁給傅言之之后,才偶然知道的東西。 傅恒之瞪大了眼睛,他很快明白過來,伸手握住她的后腦,將她壓向自己。唇齒糾纏,他不顧一切的攻城略地,像是拼盡一世的歡愉。 她唇中有淡淡苦澀,那是藥的味道,可他卻甘之如飴。 即便是父皇要他死,能死在沉魚手里,也算待他不薄了。 不消一會子,他便覺得頭暈眼花,連眼睛都被濃煙刺得睜不開,她輕輕松開了他,在他有意識的最后一刻,他聽到她在他耳邊說:“活下去,忘了我。還有,再也不要回來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