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善(重生)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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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歡聽著,低聲在薄太后耳邊說了今日的事。 “當真?” 合歡點點頭,道:“奴婢雖蠢笨,這些事還是能知道的?!?/br> 薄太后道:“她自己能想通最好?!?/br> “是呢。”合歡附和道。 * 沉魚一回到寢殿里,便趴到了床上,只幽幽的望著床上的幔帳,一動也不動。 直到現(xiàn)在,她都有些緩不過神來。 她活了,上天給了她再來一次的機會。那她呢?她能做什么,又能改變什么呢? 如果傅言之做了皇帝,如果她不嫁給他,他就不會對姜家下手嗎? “傅恒之……” 沉魚猛地坐直了身子。 難道改變一切的關鍵,就在于傅恒之嗎…… 可是上一世,傅恒之就死在了明年的正月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月份了。 這么短的時間,她能改變什么呢? 她記得,就是皇后生辰那日,大將軍衛(wèi)伉被指認謀反,證據(jù)確鑿。 之后,便是衛(wèi)家滿門抄斬。 再之后,衛(wèi)皇后自縊而死,傅恒之被陛下鴆殺。 那時她一顆心思都在傅言之身上,對于此事知道并不多。 傅恒之死時,她正陪著太后在京城外的皇城寺中清修,等她回來,他已落葬了。她雖悲痛,卻也無能為力。 而一切的不幸,都是從衛(wèi)皇后生辰那日開始的…… 沉魚正想著,卻見鳶尾已走了進來。 鳶尾見沉魚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便低聲問侍奉的宮女桔梗,道:“二娘子這是怎么了?” 桔梗搖搖頭,低聲道:“一回來就這樣了。陳嬤嬤急得厲害,親自去請二殿下了?!?/br> “請二殿下做什么?” “二娘子素來最聽二殿下的話……” “這下糟了!”鳶尾說著,將手中的藥碗塞在桔梗手中,道:“你服侍二娘子吃了藥,我出去追陳嬤嬤去?!?/br> 言罷,她便急急跑了出去。 * 鳶尾還未出宮門,便迎面撞上了陳嬤嬤和傅言之。 陳嬤嬤見她冒冒失失的盯著傅言之看,忙道:“我正要出去,正遇上二殿下過來,可不是巧了?!?/br> “嬤嬤,二娘子……”鳶尾自覺與陳嬤嬤解釋不清楚,便只對傅言之道:“二殿下,二娘子今日身子不適,您還是請回罷。” 傅言之的眼中劃過一抹詫異,薄唇微微抿著,道:“我正是來探望她的?!?/br> 他這話說得客套,臉上卻沒有絲毫關切之色。 “可二娘子……”鳶尾不肯相讓,卻不知該說什么,只用身子擋在他面前。 “怎么?你們二娘子不想見我?” 傅言之冷笑一聲,道:“她哪次不是這樣說?不過是小女娘家的伎倆罷了?!?/br> 他臉上流露出的不屑和篤定激怒了鳶尾,可鳶尾到底是下人,總不好與皇子頂撞,便只得道:“奴婢侍奉二娘子多年,二娘子是否真心,奴婢分得清楚。二殿下還是請回罷。” 傅言之面色微凝,道:“你可要讓你家二娘子想清楚,我今日走了,便再不會來?!?/br> “那便好走不送?!?/br> 沉魚不知何時從寢殿中走了出來,她只著了一件常服,連發(fā)髻都有些松散,全然不似她往日里見到傅言之時精致打扮的模樣。 傅言之有些疑惑的望著她,他拿捏不準,這是她欲拒還迎的心機還是她轉(zhuǎn)了性子。 沉魚沒看他,只看向鳶尾和宮中眾人,道:“今后誰都不許放他進來?!?/br> 眾人微愣,只鳶尾重重的應了,道:“諾?!?/br> 傅言之面上有些掛不住,到底還是少年心性,再顧不得王美人的囑咐,立即轉(zhuǎn)身離開了。 陳嬤嬤怔在原地,道:“二娘子,這……” 沉魚撲在陳嬤嬤懷里,道:“嬤嬤,我再也不會被人牽動情緒,再也不會任人利用拿捏了?!?/br> 言罷,她望著傅言之離去的方向,道:“關門!” “諾!”宮人們應著,很快將大門關上了。 * “砰!” 傅言之聽著身后的宮門被重重關上,腳下不覺一頓。 他回過頭去,心中閃過一瞬的不安,他只覺沉魚與從前不一樣了,可到底變化在哪里,他竟有些參不透。 不過,她不再糾纏他,到底也算一件好事。 傅言之沒再多想,便抬腳離開了。 第5章 庇護 翌日一早,六皇子傅行之和公主傅維昭便出現(xiàn)在了長樂宮前。 見沉魚出來,傅行之忙笑著迎上來,道:“沉魚,你可覺得好些了?昨日我就想來瞧你的,只是母妃說……” “說什么?”沉魚笑吟吟的看著他。 傅行之看了傅維昭一眼,又很快避過她的目光,道:“說病中人不喜旁人打擾,我這才沒來?!?/br> 沉魚笑笑,像是絲毫沒注意到他的窘迫,只道:“栗娘娘說的是?!?/br> “我就知道你能懂?!备敌兄χ馈?/br> 傅維昭有些不耐煩,道:“六哥,你若再磨蹭下去,只怕又要挨太傅的訓斥了?!?/br> 她說著,便徑自朝著德陽殿去了。 傅行之有些無奈的看了沉魚一眼,見她沒說什么,才略略安下心來,道:“沉魚,咱們走罷。” 沉魚點點頭,便隨著他們一起朝著德陽殿走去。 * 她抬頭看向走在前面的兩人,腦海中不覺浮現(xiàn)出他們上一世時候的事。 他們兩人皆是栗美人所生。 栗美人是宮婢出身,在未被封為美人時,頗受了些苦楚,得寵之后卻恃寵而驕,行事越發(fā)跋扈起來,甚至連皇后都不放在眼中,將整個后宮都攪得烏煙瘴氣,唯有薄太后能壓著她幾分,甚至對沉魚的母親都不算客氣。 如今仗著陛下寵她,旁人自然也都讓著她些,可日子長了,連舅父都看不慣她那副囂張模樣,很快便失了寵愛。后來,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她被打入冷宮,最終被賜死。 她的一雙兒女失了庇護,自然也沒什么好果子吃。 傅行之被分封到中山國這種小國做了郡王,傅維昭則被封為南宮公主,遠嫁匈奴和親,后來因難產(chǎn)死在了匈奴。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沉魚?” 沉魚聽到有人喚自己,忙回過神來,正對上傅行之擔憂的眼睛。 沉魚還沒開口,便聽得傅恒之幽幽的聲音:“她沒事,只是這里有事?!?/br> 他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心臟,道:“小小年紀,又沒少了你吃用,哪里來的那么多心事?” 沉魚白了他一眼,道:“要你管?!?/br> 傅恒之沒生氣,只瞥了一眼傅行之和傅維昭,道:“看什么看?” 傅行之縮了縮脖子,道:“沒……大哥,我們先進去了?!?/br> 傅恒之沒理他,只直直看著沉魚,直看得她心里發(fā)毛,警惕道:“干什么?” 傅恒之卻突然一笑,伸手理了理她鬢邊的碎發(fā),道:“進去吧?!?/br> 沉魚看不透他的心思,便只是頗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便起身走了進去。 * 殿中陽光正好,眾人都已到了。 周姒坐在前排的角落里,正認認真真的抄些什么,陽光灑在她身上,顯得無比端莊清麗。 沉魚走過她身邊的時候,她便將手中的筆擱下,抬頭看向她,道:“沉魚,你身子可好些了?” 沉魚沒說話,只微微蹙了蹙眉,便徑直朝著自己的座位走去。 周姒心中涌起一抹不安,忙起身走了過來,道:“你是不是生氣了?是因為祖父去長樂宮的事嗎?此事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我若一早知道……” “你若一早知道,也攔不住周太傅,是不是?” “我……” 周姒面上一紅,卻也不敢爭辯,只怯生生道:“沉魚,對不住……” 沉魚看著她這副模樣,只覺好笑。任誰能想得到,這樣一個文文弱弱的小女娘,會有那樣的野心呢?這樣好的苗子,怎么不去做戲子呢? “沒什么對不住的,”沉魚淡淡道:“我不需要你做作的道歉,更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同情,我們兩個,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br> “姜沉魚,你未免太過分了!” 傅言之猛地站起身來,走到沉魚面前,伸手將周姒護在身后,道:“周太傅罰你不過是你咎由自取,姒兒何其無辜,你怎能把氣撒在她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