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善(重生)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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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子…… 這是太早之前的稱呼了。 自她嫁給傅言之,人們便只喚她郡王妃,再后來,是王妃,最后,便是皇后了。 而如今她回想起來,這輩子最好的日子,竟就是被人稱為“二娘子”的時光。 “砰砰!” 書案叩響,沉魚猛地一激靈,睜開了眼睛。 她茫然的望著眼前的一切,直到周太傅的臉在她眼中漸漸清晰,她才恍然道:“太傅?” 周太傅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道:“二娘子,臣方才講的句子,你可聽懂了?” 沉魚怔怔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搖了搖頭,道:“我……” 周太傅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伸手?!?/br> 沉魚完全沒有爭辯,只呆呆的把手伸出來,眼睛卻直直的看著周太傅,像是要從他臉上看出個洞來。 “啪!” 戒尺落下,疼痛瞬間自手掌心綻開,她這才覺得真實(shí)了一些。 這里不是陰間…… 她這是……重生了嗎? 周太傅見她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子,不覺搖了搖頭,他揚(yáng)起手中的戒尺,重重的打了下去。 沉魚下意識的瑟縮著閉上了眼睛。 意料中的疼痛卻并未發(fā)生。 她緩緩睜開眼睛,只見一只大手緊緊的握住了那戒尺。 那手極好看,指節(jié)分明勻稱,手指修長,他好像并未用幾分力,那戒尺卻根本動彈不得。 沉魚順著那手向上看去,正對上一雙漆黑澄澈的眸子,帶著三分戲謔之意,也正望著她。 沉魚只覺心臟都漏跳了幾拍,千絲萬緒涌上心頭,卻又根本無從說起,她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直到他嗤笑一聲,道:“就這么乖乖認(rèn)罰?姜沉魚,你白跟著小爺我混了?” “傅恒之……” 沒等她說完,他就別過頭去看向周太傅,道:“她昨日陪我讀書讀得晚了,這才打起了瞌睡。太傅要罰,罰我便是。” “太子殿下,古人有云:百學(xué)須先立志,二娘子既跟著臣讀書,便須有個讀書的樣子。既犯了錯,便不可輕饒……” “太傅,古人不是還說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嗎?沉魚已知錯了,太傅便饒過她這一次如何?” 周太傅見他胡攪蠻纏,不覺皺起了眉頭。 沉魚知道,周太傅這是動了氣。 周太傅本就是當(dāng)代大儒,品行高潔、德高望重,就連皇帝舅父見了都要禮讓三分,再加上他素來治學(xué)嚴(yán)謹(jǐn),自然不是傅恒之這一兩句話能糊弄得過去的。這一次,只怕是…… 她正想著,卻見傅恒之早已不動聲色的將她擋在了身后,想來,是他也察覺到了這一點(diǎn)。 果然,周太傅沉了臉,道:“你既執(zhí)意為她開脫,是想和她一起受罰嗎?” 傅恒之眼里仍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笑意,道:“與女娘一道受罰算不得本事,不若我替她一道罰了,如何?” 周太傅恨道:“伸手!” 傅恒之正色道:“是!” “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既是我錯了,我認(rèn)罰便是,不必牽累旁人?!背留~沉聲道。 周太傅臉色微沉,道:“你不許打他,他不許打你,你們這樣相互包庇,臣這書也不必教了!” 傅恒之挺身道:“太傅別生氣,只管打我便是!” “啪!”戒尺重重的落下來,比方才打她的力道重上了十倍,傅恒之的手登時便出了一條深深的紅印,顯得觸目驚心。 他咬著牙,一言不發(fā)。 “太傅!”沉魚奪步上前,擋在了傅恒之身前。 周太傅眼眸微動,瞧著他們兩個如此義氣,手中的戒尺卻再也打不下去了。 “都去后面站著,不到散學(xué)不許坐下!”他丟下一句話,便恨恨的背身朝著前面走去。 傅恒之,周太傅……這些上一世早已故去的人一個個的出現(xiàn)在她眼前,她用力思索著他們上一世的結(jié)局,卻發(fā)現(xiàn)他們?nèi)允撬洃浿凶詈玫哪印?/br> 傅恒之還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而周太傅還沒有因?yàn)樽o(hù)著傅恒之而被皇帝舅父厭棄,更沒有為了保護(hù)她而不許周姒入宮被傅言之和周姒聯(lián)手算計(jì),最后郁郁而終…… 周太傅沒再說什么,便沉著臉繼續(xù)講課了。 傅恒之回頭看了沉魚一眼,見她什么都沒說,不覺蹙了蹙眉。 沉魚將書案上的書本撿起來,順從的走到學(xué)堂后面,打算認(rèn)真聽課。 猛一抬頭,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傅言之坐在她右前方不遠(yuǎn)處,他冷冷看著她,眸光中滿是嫌惡,她與他的目光剛一相觸,他那嫌惡之情又轉(zhuǎn)眼煙消,變成了平日的冷清。 “呵……” 身邊有人低聲道。 “就那么好看?” 耳邊傳來一聲不屑的聲音。 沉魚自然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也沒多好看?!背留~誠實(shí)道。傅言之長得雖好,可她畢竟看了他一輩子,怎么看都有點(diǎn)審美疲勞。 他聽著,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道:“我就說,你是我?guī)С鰜淼?,哪能眼皮子這么淺?!?/br> 不遠(yuǎn)處,傅言之眸子一沉,攏在袖中的手指不自覺的緊緊攥了起來。 第3章 恒之 “今日便到這里罷?!?/br> 周太傅言罷,便行禮離開了。 沉魚硬撐著聽完了不知所云的一節(jié)課,此時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得好好理一理思緒才行。 看來,她是重生回了十三、四歲的時候。那時她還未回到父母身邊,一直在外祖母身邊長大。外祖母見她大了,便讓她跟著宮中皇子們一起讀書。 依著外祖母的意思,女孩家更要好好讀書,不僅是識文斷字,更要胸中有韜略,撐得起一個家,一個國。她自己本就是攝過政的,如今雖將國事放手給了陛下,卻也不容自己教出的外孫女是個嬌滴滴的深閨女子。 除了沉魚和諸位皇子,一起的讀書的還有公主傅維昭和周太傅的孫女周姒。 論起功課來,除了傅言之和周姒出挑些,其余人都差不多。可論起惹事來,他們卻是遠(yuǎn)遠(yuǎn)不及沉魚的了。 嚴(yán)格的說,是沉魚和傅恒之。 能重生回這樣的時候,可真是……太好了! * “二娘子今日好像不同了些?!?/br> 鳶尾一邊為沉魚披上披風(fēng),一邊忍不住說道。 再次見到鳶尾,沉魚只覺心情大好,便順著她的話問道:“哪里不同了?” 鳶尾笑笑,道:“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不大一樣了。從前若是太子殿下這樣說二殿下,二娘子定是要與他爭辯幾句的,今日卻順著太子殿下的話說了。” “還有呢?” “還有,從前周太傅罰二娘子,二娘子哪次是乖乖認(rèn)罰的呢?這次卻是老老實(shí)實(shí)的認(rèn)了,連戒尺都生受了?!?/br> 沉魚笑著道:“不是我順著傅恒之的話說,只是我突然發(fā)現(xiàn),傅言之也沒那么好了,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只是略比旁人長得周正些罷了。至于周太傅的戒尺,從前我沒吃過苦,才覺得那戒尺之痛無法忍受,如今……” 話音未落,沉魚便覺鳶尾停住了腳步。 她抬起頭來,只見王美人和傅言之正站在她們面前。 王美人臉上自是堆了一臉的笑意,傅言之則與往常一樣,冷眼望著沉魚,疏淡得沒有任何情緒。 在沉魚望向他的一瞬間,他很快的斂了目光,垂下了眸子。 沉魚渾然不在意,只冷眼打量著王美人。 從前她總覺得王美人溫柔賢淑,待人和氣,自是很喜歡和她親近的,可看過了她居于上位者時的丑陋嘴臉,如今看見她臉上的笑,只覺得假的很。 沉魚強(qiáng)壓著心里的不耐,朝著她行了禮,道:“王娘娘。” 傅言之抬起頭來,不覺多看了沉魚一眼。若是往常,她定會第一時間開口喚自己的。 王美人萬分不安的扶了她起身,溫言道:“二娘子金枝玉葉,妾身如何當(dāng)?shù)闷鸲镒拥亩Y呢?二娘子今后還是如過去一般,不必行禮了。” 沉魚淡淡道:“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沉魚不敢逾越。” 王美人只是微微一愣,便又道:“二娘子知禮,是太后娘娘教導(dǎo)的好?!?/br> 傅言之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沉魚卻只淡淡道:“我行事如何,倒也用不著旁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br> 傅言之沒想到她會如此說,不覺一怔。 王美人打圓場道:“妾身方才從長樂宮中出來,太后娘娘說這幾日太傅講的功課難,怕是二娘子不甚明白,妾身便在太后娘娘面前攬下了差使,讓言之每日下了晨課,來給二娘子補(bǔ)上半個時辰的功課。二娘子瞧著可好?” 從前說到傅言之,沉魚自是沒有瞧著不好的,可今日,她卻不大想看見他這個人。 “不必了?!背留~開口。 王美人眼中劃過一抹詫異,她下意識的看了傅言之一眼,只見傅言之亦皺了皺眉,似是不解其意,便賠笑道:“方才聽言之說,二娘子昨日沒歇息好,女兒家的身子最是矜貴,是該好好將養(yǎng)將養(yǎng)。功課之事,倒是妾身cao之過急了,還是待二娘子身子好了再說罷。” “多謝王娘娘關(guān)懷,我身子沒事,只是不愿強(qiáng)人所難罷了。” 她說著,不動聲色的看了傅言之一眼,道:“我還有事,先告辭了?!?/br> “你……”傅言之眉頭一皺,伸了下手,似乎想叫住她,可沉魚只福身行了禮,便大步離開了。他很快的收回手,眉間厭惡的情緒更濃了幾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