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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29節(jié)

    “哎,我是真的心疼窈表妹,好好的出趟門,回來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br>
    沈婳眨了眨眼,一時竟分不清沈玉芝是真傻還是裝傻,熙春園事發(fā)后,祖母便下令全府不許有人再提那日的事,看來她是在鄒氏那問不出東西,想來她們這套話。

    只是這套話的本事也太過愚蠢了些,都不必她開口,一個眼神過去,趙溫窈就虛虛地道:“五jiejie待我極好,去哪都護著我,連心愛的步搖也給了我。是我自己沒見過那么大的冰床貪玩著了涼,與五jiejie無關(guān)?!?/br>
    沈玉芝隨口道:“哦?我倒是好奇了是什么樣的冰床,竟讓窈表妹如此流連忘返?!?/br>
    趙溫窈輕咳著沒急著答復,雙眼卻在小心翼翼地打量她。

    沈婳的指尖摩挲了下,抿了抿唇,論聰慧還是她這表妹更勝一籌。

    這是察覺出她待她的態(tài)度變了,也在試探她到底知道了什么,沈玉芝上回被人當靶子使,這次還是沒能學乖呢。

    她裝作不懂她在說什么,同樣好奇地看向趙溫窈:“是啊,正好四jiejie沒機會去,阿窈快給她說說到底是什么樣的冰床,這般好玩有趣,竟能一向乖巧的阿窈,連規(guī)矩也不顧了身子也不管了?!?/br>
    一句話讓兩個人的臉色齊齊變了。

    沈玉芝是氣她嘲笑自己沒得去,而趙溫窈則是被架了起來,她不說便是拿喬,說了又得罪沈玉芝,好似也在譏諷她沒得去似的。

    不過趙溫窈反應也很快,愣了下便立即道:“說來也沒什么特別的,四jiejie定是早就瞧膩了,只是湖面冷凍結(jié)成了冰,可以在上面嬉戲。是我見識少,以往在江南時冬日連雪也瞧不見幾回,從沒想過還能在冰上走動的,讓jiejie們看笑話了。”

    她既暗捧了下沈玉芝,又貶低了自己,頓時讓沈玉芝的臉色好看多了。

    沈婳聞言輕笑了聲,“原是如此,我還當阿窈是遇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人或事呢,若是這個,下回我再讓太子哥哥帶你我去玩便是了。”

    在聽到太子哥哥時,趙溫窈的眼睫輕輕顫動了下,臉色更蒼白了兩分,她心中五味雜陳,生怕沈婳知道了什么,又怕是自己多想了,強撐著干笑道:“多謝表姐的好意,你與殿下玩樂我還是不去湊這個熱鬧的好?!?/br>
    沈婳意味不明地輕笑了聲,“阿窈就是懂事呢?!?/br>
    聽得趙溫窈眉心直跳,手指緊攥,只覺被人一下給看穿了,險些坐不住要起身離席。

    而沒被點到名的沈玉芝卻古怪地哼笑了聲:“聽說太子殿下病了宮門緊閉,這些日子連早朝都去不了,五meimei倒是還有閑情逸致在這想去哪玩,還真是好寬的心呢?!?/br>
    沈婳抬眼,用一種看蠢貨的眼神看向她這個堂姐,偏偏她還趾高氣揚完全察

    覺不到地回瞪她,就她這腦子,也不像是三叔母那精明人生出來的啊。

    下一瞬她的身后就傳來一聲呵斥:“逆子,你這個逆子,太子殿下也是你能在背后非議的?你是要氣死我老太婆才滿意嗎?來人啊,將四姑娘關(guān)回小佛堂,沒有我的準許不許踏出半步,誰也不許去探望?!?/br>
    沈玉芝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趕忙自扇了兩個巴掌,跪下連聲求饒:“祖母,祖母,孫兒知道錯了,孫兒只是一時關(guān)心殿下,不是存心要非議貴人的,祖母恕罪啊?!?/br>
    熙春園之事鬧得京中沸沸揚揚,略知緣由的會說太子怠慢了大長公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犯了什么大錯,且三人成虎,這謠言俞傳俞烈。

    甚至到后面?zhèn)鞒闪颂硬坏檬バ?,恐怕要被廢除了。

    沈老夫人又最是重視這門婚事,幾乎把沈家與太子綁在了一起,把它看做是沈家榮辱的象征,太子出事她比誰都憂心。

    親自去問了沈婳好幾回,那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知道是大長公主動的手才松了口氣。

    大長公主雖然位份尊貴,但已隔著好幾輩,且從不過問朝政,儲君這樣的事她更不會插手。

    但即便如此,太子還是丟了面子,身為將來的姻親,沈老夫人自是恨不得所有人都能失憶,忘掉這回事,這才下令全府不許有人再提起熙春園之事。

    沈玉芝若私下打聽便也罷了,居然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起,甚至還詛咒太子上不了朝,簡直是在沈老夫人的痛處上蹦跶。

    這要是傳出去,還不知要怎么編排沈家,氣得她老人家險些一口氣緩不過來。

    “關(guān)心?你是個什么身份,殿下輪得到你來關(guān)心?看來前些日子的佛經(jīng)沒能讓你思過,反而是變本加厲。”

    “還有,待過了年錢家的媒人上門,我便會為你交換庚帖,定下親事,往后你也不必再出來見客了,好好安心等著嫁人便是了?!?/br>
    若說沈玉芝最在意的東西,那便是有一門不比沈婳差的親事,這錢家可不管從哪兒看,都不如太子的啊。

    她不敢置信地去扯沈老夫人的衣擺,“祖母,祖母,我不想嫁我不想嫁……”

    可老太太心意已決,還狠狠地睨了鄒氏與小兒子一眼,沈三爺覺得在小輩面前丟人臉上無光,拉著想要求情的妻子,趕忙喊下人把女兒給拉了出去。

    那哭喊聲一直延續(xù)了許久,才漸漸聽不見。本是熱鬧的除夕,偏生出了這么一檔子事,讓和美的氣氛都冷了下來。

    沈老夫人的目光在剩下的兩個女孩身上轉(zhuǎn)了下,她能在丈夫早逝后,守著沈家的家業(yè)不被旁支窺覬,還將三個兒子拉扯到如今,就能證明她絕不是個簡單的婦人。

    相反的她很多事情都明白,只是小兒子沒怎么享受過父愛,從小又身子孱弱,她才會更憐惜一些。

    為他選了鄒氏這個強勢的媳婦,即便鄒氏行事太過張揚,平日還是照顧三房多些。至于外孫女,則是對女兒的虧欠,想要多多彌補,有什么好的都可著她先,但大事上她從不會犯糊涂。

    這桌的動靜有些大,她早早就注意到了,包括三個小女孩說的那些,她也都聽進去了。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沈婳一眼,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小孫女最近有些變化。

    變聰慧了,遇事也沉穩(wěn)果決多了,甚至還懂得給人下套了,兩回四丫頭都是著了她的道。

    但沈老夫人并不討厭這樣的改變,甚至很滿意,她將來是要嫁進東宮的,如今這樣才有主事的氣魄,原先那般孩子氣才叫人擔心。

    至于阿窈,沈老夫人想起前幾日大兒子與她說的話,目光不禁一沉,阿窈的心思竟然打到了太子身上。

    手段與心眼應當要有,不然一個孤女如何在陌生的地方立住,

    可真正聰明的人,是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她的尾巴的。

    她身為外祖母能護著寵著她,讓她衣食無憂,也能為她選一門好的親事,但唯獨不能動這歪腦筋。

    與太子結(jié)親的,只能是沈家的姑娘。

    “好了,莫要讓不相干的事影響了我們過節(jié),來,祖母給你們準備了歲封,一人一個?!?/br>
    每年除夕沈婳都能賺得盆滿缽滿,從祖母到爹娘兄長,人人都會給她準備一個厚厚的歲封。

    送歲封的時候還會說吉祥話,沈老夫人給她時說的是:“希望我們呦呦出落的越來越美,與殿下和和美美,早日定下婚期?!?/br>
    再等遞到趙溫窈手中的歲封,收到的吉祥話就成了:“希望阿窈快快養(yǎng)好身子,多跟你五jiejie學學規(guī)矩,知道哪些話能說哪些事能做,我老人家只盼著能多活幾年,親眼瞧著你成親生子姻緣美滿,才算對得起你爹娘。”

    這吉祥話一出,兩個小姑娘各自有了不同的心思,沈婳是頭次不想愿望成真,而趙溫窈則是愣了下,詫異地看向老人家的眼睛。

    那一瞬間她又慌又怕,好似自己的心思都被老人家給看透了,而且還在明確地敲打她,讓她莫要有非分之想。

    她捏著手中的歲封,羞憤之感頓時涌上心頭。

    可是憑什么呢?除了家世以外,學識樣貌她有哪一點比不上沈婳的,這樣好的太子,待她這樣溫柔的太子,憑什么她不能有念想。尤其戳破她的人,是將她從灰暗生活中救出來,她唯一愿信賴的親人。

    趙溫窈沒有站穩(wěn),輕輕晃動了下,略大的衣袍在身上打著轉(zhuǎn),許久后才虛虛地道:“多謝外祖母,阿窈絕不會辜負您的期許?!?/br>
    沈老夫人知道她懂了,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本是還有焰火要看,但你身子弱吹不得風,快些回去躺著吧?!?/br>
    老太太雖然沒有明說,卻也在點她了,怪她方才順著沈玉芝的話提起了熙春園的事,這是變相的禁足,讓她沒事莫要往外跑。

    她絕望的閉了閉眼,還沒答就見三房的沈四郎舉著串爆竹跑了進來,“呦呦,你躲在里面做什么呢,快些出來,你不到大兄都不肯點焰火?!?/br>
    一聽要放焰火了,沈婳也顧不上別的,把歲封往袖中一塞,歡歡喜喜地往外跑,“祖母,我去玩了,晚些再來陪您?!?/br>
    “好好好,跑慢些,離爆竹也遠些,莫要傷著手了……”

    還未說完她就跟著沈四郎跑遠了,叮囑的話自是也聽不見了,沈老夫人笑著搖了搖頭,剛夸她長進了,沒想到還是個愛玩愛鬧的瘋丫頭,不過太子也許就喜歡她這性子呢。

    再回頭去看,才發(fā)現(xiàn)趙溫窈不知何時已經(jīng)離開了,而那個屬于她的歲封此刻正掉落在地上。

    每到除夕,陛下都會下令讓能工巧匠制一批特別的焰火,與全城的百姓同樂。

    但看天上的和自己玩還是不同,沈長洲知道m(xù)eimei喜歡,每年都會另外準備一些,自己玩的同時meimei也能玩。

    今年也不例外,沈婳到院中時,四堂兄和五堂兄已經(jīng)一人舉著一串爆竹,放得震天般響,地上也擺滿了焰火,卻不見沈長洲的身影。

    她捂著耳朵拍了拍沈四郎:“大哥哥去哪了?三哥怎么也不在?!?/br>
    “什么?哦,好似說去方便下,我們別等他們了,快把焰火給點了吧?!?/br>
    沈婳自然是要等自家兄長的,可實在是攔不住這幾個堂兄,她的手里也被塞進了一根長香,叫沈四郎抓著去點焰火的引線。

    就見火舌瞬間吞沒了引線,一道火光竄上了天,絢爛又多彩的焰火瞬間在頭頂炸開。

    屋內(nèi)的窗子大開,沈成延夫婦相擁看著天上的焰火,連下人們也來湊熱鬧,滿院皆是歡聲笑語。

    而長廊的一端,趙溫窈捧著袖爐,落

    寞地仰頭看著漫天的火光,好似再多的歡鬧皆與她無關(guān),她只是這世間轉(zhuǎn)瞬即逝的一抹焰火罷了。

    另一頭有個高大的男子快步朝前走來,瞧見她的身影,擰眉下意識喊了聲:“表妹,你怎么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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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婳捂著雙手呵著寒氣跟著沈長洲進了里屋,“大哥哥,方才你去哪了?怎么這么久才回來,焰火都快被四哥他們放完了?!?/br>
    沈長洲解開披風的動作頓了下,目光微閃著含糊道:“去取了點東西,快進去,凍死了。”

    沈婳雖然覺得他有些古怪,但蘇氏在里頭喊她,便沒有多想,歡快地朝暖閣小跑去。

    她們一家四口每年都要守歲,從小皆是如此。

    沈婳早就給院中的丫鬟們放了假,杏仁與核桃陪著霍英,以及院中的幾個小丫鬟,一并吃了頓熱熱鬧鬧的年夜飯。

    這會屋內(nèi)長炕已經(jīng)暖好,炕桌上擺滿了她喜歡的點心,沈成延也已經(jīng)在旁布上了棋盤,就等他們兩個小的了。

    一見面還是先給歲封,蘇氏的是一整串的金花生亮晶晶圓滾滾,邊遞邊說:“愿我們呦呦日日開心,事事順意?!?/br>
    再到沈長洲這:“你呀,過了年都要二十了,也該長大了,莫要日日惹你爹爹生氣?!?/br>
    沈婳早就倚在蘇氏的懷里,聞言探出腦袋好笑地看著自家兄長,還沖他扮了個鬼臉。

    沈長洲作勢要伸手點她的額頭,就被沈成延給拽了過去,逼迫著陪他下棋。

    屋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雪,落在明亮的天燈上,靜謐又祥和。

    棋盤桌上已經(jīng)換了好幾回人,沈長洲在旁磕著瓜子,順便指點江山,“不公平,父親怎么還讓著呦呦。”

    “讓著你meimei怎么了?”

    小雪慢慢地在院中積起薄薄的一層,府內(nèi)的燈火漸漸地暗了下去,沈婳也止不住打起了哈欠。

    “好了,快去床上躺會,待會到時辰了我再喊你?!?/br>
    “娘親可不能忘了?!?/br>
    她平日睡得早,一般都是熬不到守完歲的,每年都是她先睡下,快到時辰了再喊起來吃口元宵繼續(xù)睡,也算是守過歲了,故而他們兄妹今夜都會歇在正院。

    得了蘇氏的保證,沈婳脫去外袍鉆進了暖和的被窩,沒多久便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

    自從熙春園回來后,她噩夢連連,父親不僅為她喊了大夫,還請了道士來驅(qū)邪,沒想到還真有效。

    她已有好些日子沒做夢了,不想剛昏睡過去便投入了沉沉的夢鄉(xiāng)。

    最離奇的是她這次夢見的并不是那話本,而是有人背對著她在沐浴,氤氳的霧氣伴著嘩嘩的水聲,讓她仿若置身其中。

    她好奇地四下張望,總覺得這地方有些印象,正當她努力回想這是哪,就見那浴桶中的人驀地站起轉(zhuǎn)過身來。

    她想要閉眼才想起自己在做夢,根本就沒辦法回避,迎面就看見了水珠自下頜放肆地往下流淌,淹沒一道自鎖骨起腰間沒的傷疤。

    不等她覺得眼熟,就直直地對上了那人的眼?;熘F白的煙,那雙淺茶色的眼眸尤為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