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寵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27節(jié)
凌越原以為外頭的是方玉恒,趕人的話都到了嘴邊,結(jié)果一個嬌小的身影就撞進了他的懷里。 她從頭到腳都被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只露出個毛茸茸的腦袋,讓他生生收住了即將劈下去的手刀。 凌越額間的青筋乍現(xiàn),他低頭看著還訥訥地將雙手抵在他胸前,不準(zhǔn)備放手的小姑娘,深吸了口氣,生硬地道:“還打算捏到幾時。” 沈婳這才如夢初醒,如被火炙般瞬間彈起,方才干了壞事的一雙手正無措地不知該往何處擺好。 “王爺,我,我不是故意的?!?/br> 沈婳習(xí)慣性說話看著人,會顯得尊重對方些,可一抬頭正好對上他那白皙的胸膛。 凌越常年征戰(zhàn),體魄自然異于常人,但又與那些將士的粗獷不同,他的膚色是沒怎么曬過太陽透著健康的白,此刻他披散著的長發(fā)還在不停地往下滴水。 那帶著熱氣的水滴,順著他修長的脖頸,劃過他凸起的喉結(jié),凹陷的鎖骨沒入那層疊的山巒。 以及一道斜斜貫穿的疤痕…… 沈婳定定地看了幾息,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看到了什么,猛地偏過頭閉上眼,可那畫面卻烙印在了她腦海里怎么都揮抹不去。 她如同被架在蒸籠之上蒸煮一般,熱氣不停地翻涌,面紅耳赤連脖頸都是紅的,咬著下唇羞赧地道:“你,你怎么什么都不穿啊?” 凌越被氣笑了,她在他沐浴的時候做賊似的偷聽偷看,居然還怪他什么都不穿,真真是惡人先告狀。 但見她像被蒸熟的壽桃般紅彤彤的,竟起了幾分逗趣的興致,低頭俯身朝她貼過去,修長的手指擒著她的下巴緩緩地將她掰了過來,啞然道:“睜眼?!?/br> 他的聲音不似平日的冷厲,而是暗啞低沉,濕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蝸,癢癢的還帶了絲蠱惑人心的味道。 她被蠱惑著聽話地睜開了眼,就見他的臉近在咫尺。 兩人幾乎要鼻尖相貼,她甚至能看清他濃密纖長的睫毛,以及那雙淡色的眼瞳,像是道旋渦,將她不停地吸入其中。 “好看?” 她的雙眼一眨不眨,乖巧又老實地道:“好,好看?!?/br> 本是想要逗弄他的凌越,看著她這幅純真的樣子反倒愣了下,尤其是她那雙眼睛,烏黑渾圓,像是只迷途的小鹿,濕漉漉水亮亮的,他甚至能從她的眼里看到他的樣子。 世人看他的眼神不是恐懼便是憎惡,就連他的至親也不例外,他也習(xí)慣他人的害怕謹(jǐn)慎與仰望,唯獨沒有被人這般信任又歡喜地看著過。 滿眼皆是他。 再往下看,是張小巧豐潤的櫻唇,她的唇瓣很好看,沒有擦唇脂粉嫩嫩的格外誘人。 像是剛成熟的櫻果,毫無防備任他品鑒。 凌越不過多停留了幾息,便覺渾身有股莫名的躁動在往外翻涌,呼吸也重了兩分,陌生又失控。 下一瞬,他猛地抽身一言不發(fā)徑直回了里間。 接著嘩啦的水聲又傳了出來。 沈婳看著突然離開的背影,茫然又無措地愣在原地,這,這又是怎么了…… 難不成是太冷了? 也是,這么大冷的天,只披了件外袍光著身子就出來了,要不是凌越身子好,換了是她半刻鐘都撐不住。 她絞盡腦汁終于想了個合理的理由,給自己說服了,接著躊躇她該在哪等他好。 不等她想通,就聽里頭他的聲音響起,“榻上的衣服?!?/br> 沈婳四下看去,別說屋子了,整個院子都只有她一個人,這話難道是對她說的? “就是你?!?/br> …… 沈婳認命地踏進了屋子,繞過博古架一眼便瞧見了他榻上齊整疊著的白色里衣與墨色的長袍,她曾經(jīng)一時興起給凌維舟做過身衣袍。 但她的手藝哪做得了這個,連袖子都有些不一樣長短,凌維舟嘴上雖是安慰她說沒事,但那件衣袍連試都沒試過就被壓進了箱底,再未得見天日。 這會瞧見男子的里衣,她臉上的紅暈沒有消退,反而燒得更厲害了。 手伸出去好幾回,又羞恥地想要收回來。 可凌越?jīng)]給她退縮的機會,那冷冰冰的聲音又傳了出來:“你是用爬的嗎?” 她咬了咬牙,一閉眼視死如歸般將那疊衣褲抱起,沖進了屏風(fēng)后。 里間并不大,只用屏風(fēng)稍作阻隔,熱氣氤氳間有個到她肩膀高的黃花梨浴桶,旁邊擺著四五個打熱水用的木桶,她在心底嘀咕了聲奇怪。 她沐浴都要兩個丫鬟伺候,堂堂肅王卻連個幫著擦身的婢子都沒有? 只是沒讓她嘀咕多久,浴桶中的人就直直地站起了身,沈婳僵持著身子飛快轉(zhuǎn)了過去,將手里的東西往架子上一丟。 摔下句:“我去外頭等您?!北泐^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自是沒瞧見,那人心情大好地揚了揚嘴角。 凌越再穿戴好出來,已是半刻鐘后,他的頭發(fā)還是濕漉漉地披散著,許是剛沐浴后又在家中,他衣袍也是松垮地披著,沒了平日的冷厲,整個人散發(fā)著慵懶的酣足。 他隨意地靠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上,鳳眼微抬,輕淡地瞥向她:“何事。” 沈婳只看了一眼,就心跳得飛快,也不敢再看他,手忙腳亂地將攥了很久的東西遞了過去。 “今日是除夕,我是來給王爺送節(jié)禮的。” 那是個包裹得很好的卷軸,以及個精致的食盒,凌越的目光悠悠地在她手中的東西上轉(zhuǎn)了圈:“何物?!?/br> “這是我爹爹寫的福帖?!?/br> 像是怕他覺得禮物太過隨意,趕緊補充了句:“我爹爹的字是京中出了名的好,年年都有許多人登門求福帖,我特意讓他寫得這兩幅贈與王爺?!?/br> 凌越本對此沒什么興致,但他也習(xí)字,聞言略抬了抬眉,示意她打開。 沈婳立即獻寶般地打開了卷軸,展開了那兩幅字帖,紙張用的只是最樸素的紅紙,為了迎合年節(jié)的氣氛,還灑了些許金粉,但這都是次要的。 最重要的是上面那簡簡單單的福字,筆力蒼勁,風(fēng)骨盡顯,連凌越也下意識挺直了腰背。 竟難得中肯地夸贊了句:“確是好字,替我謝過令尊?!?/br> 能得他一句好,說明是真的難得,沈婳與有榮焉地翹了翹嘴角,把福帖小心翼翼地又卷好放下,好似那字是她寫得一般。 除了這個外,就是那個食盒了,她揭開盒蓋便有熱騰騰的香味冒了出來。 食盒分為上下兩層,上面是個蓬松軟糯的圓形發(fā)糕,上頭還用紅糖寫著個福字,下面一層則是一盤元寶般圓潤可愛的餃子。 凌越看到食盒就知道她是來送吃食的,倒是與她的性格很符合,滿腦子都是吃的。 但他以為她會送些奇珍異味,就算再次也是人參鮑魚,結(jié)果打開竟是如此樸實無華的東西,別說是王公貴戚,便是尋常百姓家也吃得。 他微微一愣,沒有開口,這神色落入沈婳的眼中,就成了別的意思。 凌越領(lǐng)兵打仗多年勢必戒備心重,生性多疑,她突然給他送吃的,是不是會被懷疑這東西不干凈? 她趕忙解釋:“這個是紅糖發(fā)糕與吉祥餃,我們家每到年節(jié)都要吃這個的?!?/br> 凌越還是沒說話,目光暗沉地盯著她,看得沈婳一陣心慌。 她為了能出趟門真可謂是費盡了心機,先是要給大長公主傳消息,讓她打聽凌越有沒有進宮,若是他真的哪都不去,她便上門送點年節(jié)禮,至少看著沒那么冷清。 再騙家里人說是要給大長公主送福帖與節(jié)禮,畢竟此番她獲救多虧了大長公主,她登門道謝并未讓爹娘起疑。 等真的登了門,還要頂著大長公主打趣的眼神,偷偷溜過來。 為此,沈長洲還盯著她,讓杏仁給她套了一件一件又一件的衣裳,直裹成個球為止,又親自護送她到了大長公主府,約定了回府的時辰再來接她。 她如此過五關(guān)斬六將,就為了給他送點東西,總不能送不出去吧。 沈婳犯難地眨了眨眼,驀地想到了什么,她小心翼翼地撕下發(fā)糕的一塊,毫不猶豫地塞進了自己嘴里。 紅糖發(fā)糕里還加了棗泥,一口咬下去棗香混著發(fā)糕的軟糯席卷著味蕾,讓人瞬間有了滿足感。 尤其是沈婳特別的愛吃主食,米面一類是每頓必不可少的,她總覺得吃了會讓人渾身暖暖的,心情也格外的好。 她的嘴巴小,發(fā)糕將她的腮幫子撐得微微鼓起,明明吃東西的模樣并不優(yōu)雅,卻可愛極了,甚至光看她吃都能聞到那發(fā)糕的香。 凌越喉結(jié)上下輕微顫動了下,就見她享受地咽下那塊發(fā)糕,又飛快地捻了個白胖胖的餃子一口咬下。 食盒里包了好幾層尤為保溫,且被她一路抱在懷里,這會餃子還是熱乎乎的,一口下去還有汁水冒出,白菜豬rou餡摻著胡蘿卜丁,在唇齒間融成最冬日的口感。 凌越已經(jīng)有十多年沒吃過餃子了,他討厭任何指代團圓與家人的東西,這讓他覺得虛假惡心。 可沈婳吃得實在是太美味,好似在她眼里世間任何東西都是美好的。 他靜靜地看著,披散的長發(fā)被穿堂風(fēng)微微揚起,他眼底的冷漠與抗拒,一點點淡化成了潭池水 直到兩只細白的手指,捻著塊發(fā)糕朝他遞了遞,“王爺,您嘗嘗看,我敢拿性命發(fā)誓,一定沒毒,而且是我吃過最最最好吃的發(fā)糕?!?/br> “娘親說發(fā)糕吃了會步步高升,您雖然是王爺了,但好意頭誰都可以要呀?!?/br> 她雙眼水亮亮的,小嘴一張一合,他根本沒聽清她說了什么,就下意識地張開了嘴。 這回輪到沈婳愣住了,她只是想證明自己的清白,這發(fā)糕安全的很,根本沒想到還要喂他吃。她在頭次喂人的羞恥與他可能的憤怒中猶豫了一下。 最終還是小命戰(zhàn)勝了羞恥心,毅然地將發(fā)糕喂進了他的嘴里。 凌越張嘴后才察覺不對,他擰了擰眉,目光跟著黯下,正要合上那軟糯的發(fā)糕就穩(wěn)穩(wěn)地落入了他的舌尖。 一并咬住的還有那圓潤纖細的指尖,纖細柔軟。 凌越的目光黯了黯,喉結(jié)上下一滾。 確是甜的。 第28章 棗泥的香甜混著紅糖,將發(fā)糕的軟糯發(fā)揮到了極致,從舌尖一路蔓延至渾身。 凌越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嘗出過味道了,上回沈婳帶來的栗子酥他品出了一點甜,方玉恒便連著給他買了好幾回,可不論怎么試都無用。 后來他又將人領(lǐng)回家中,看著她用膳試了回,雖然有了些許胃口,但依舊是味同爵蠟。 就在他已然放棄,以為那次是碰巧時,他再次嘗到了味道。 他停頓細品了下,確定不是轉(zhuǎn)瞬即逝的錯覺,而是真真切切的甜味。 即便這是曾經(jīng)他極為不喜的甜膩之味,如今竟也讓他討厭不起來。 不等他再回甜,唇齒間一空,眼前的小姑娘已經(jīng)像受驚的小鹿,蹦得離他遠遠的,雙手背到了身后,一副他一動她就會立馬跑開的架勢。 沈婳內(nèi)心無比的絕望,大約她這輩子的糗事都要在凌越面前干光了,她這會什么也不想干,只想趕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