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寵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16節(jié)
眼見她帶著哭腔,還要絮絮叨叨個沒完,沈婳吃完一塊綠豆糕擦了擦手道:“我為何要生氣?。俊?/br> 趙溫窈的聲音一滯,紅著眼抬頭看她,試探著道:“可那些人的話,五jiejie不在意嗎?” “有何好在意的,你方才的事,太子哥哥都與我說了,他與我向來坦誠以待。即便是個宮女他也會如此溫厚,就像阿窈說的,你還是我meimei,他要是敢至你于不顧我才要生氣呢。至于那些旁人的話,我一年到頭不知要聽到多少,若每回都當(dāng)真,豈不早就氣死了?!?/br> 說著又喝了口牛乳,笑瞇瞇地安慰她:“你呀就是經(jīng)歷的事少,容易被嚇著,來,吃點東西,不要讓這些眼紅的人,壞了我們姐妹間的感情?!?/br> “待宮女也如此”,“經(jīng)歷的事少,容易被嚇著”,這兩句話看似安慰人,實則每一句都刺在趙溫窈的心上。 她明明是想要挑起沈婳與太子間的猜忌,可萬萬沒想到,最后受刺激的人是她自己。這種滋味很不好受,就像是蓄滿了力,卻一拳揮進了棉花里。 趙溫窈手中被塞進了發(fā)燙的杯盞,干巴巴地扯了下嘴角,才勉強擠出個笑來:“五jiejie說的是?!?/br> 看她不痛快,沈婳卻神清氣爽暢快極了,一口咬下半片芝麻脆,直覺更加酥脆香甜了呢! - 方玉恒帶著人回到寧壽宮時,凌越正把玩著手中的一柄烏金匕首。 此匕首雖短,刀尖卻鋒利無比冒著寒光,好似下一瞬就能割斷人的喉 頸。 “王爺,禮已按您的吩咐送到了。” 凌越淡淡地嗯了聲,手指輕叩了下桌案,示意他坐下,其他人則自然地退了出去。 待周圍都沒了人,方玉恒才一臉促狹地看向他:“這位沈姑娘是怎么回事?我可從未見你為什么人準(zhǔn)備過禮,還是個小姑娘。怎么,侄兒都不關(guān)心,倒有空關(guān)心他未過門的妻子?” “凌越啊凌越,作為你唯一能說得上話的人,我有責(zé)任提醒你,那可是你侄媳婦,碰了要出事的?!?/br> 凌越卻連眉頭都未抬,輕嗤了聲,“很快便不是了?!?/br> 方玉恒方才不過是打趣,他知道好友的性子,沈婳好看歸好看,但到底還是個小姑娘,他是絕不會對個小姑娘動心思的。 聞言,驀地坐直了身子,“你該不會來真的吧?那丫頭到底有何特別?!?/br> 眼見他要喋喋不休個沒完,凌越不耐地點了下桌案上的一個荷包。 那荷包是鵝黃色的,一看便是小姑娘戴的,方玉恒瞬間便聯(lián)想到這是誰的,他的臉色愈發(fā)古怪。 只是不等他問,就看到荷包旁的碟子里壘著幾塊栗子酥,凌越朝那點心看了眼,冷聲道:“嘗嘗?!?/br> 方玉恒疑惑地嘗了口,誠心地道:“味道不錯,御膳房的手藝?” “什么味?!?/br> “這不是廢話,自然是栗子味,甜的啊,哦,我忘了——” 凌越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匕首的刀尖,心情不錯地揚了揚嘴角道:“是甜的。” 方玉恒微微一愣,恍惚了片刻雙眼猛地亮起:“你,你能嘗出味道了?” 第17章 寒冬臘月,沈婳穿著身單薄陳舊的襖子,站在凜冽的寒風(fēng)中。 她的手腳早已凍得發(fā)麻,眼前是她熟悉的鹿鳴小院,一磚一瓦皆是父親為她細細挑選,院中有她親手種下的蘭花與牡丹,期盼著來年春日會盛開。 而如今,一群粗魯?shù)男P婆子,瘋了般地沖進了她的院子,將一切值錢有用的東西都給搬走了。 她麻木地張開雙臂去攔,但根本沒人搭理她,甚至將她撇開在地,待她滿手是血地爬起時,屋子已經(jīng)空了。 能搬的都搬走了,不能搬的像書架琉璃屏則全被打碎,任憑她如何哭喊,皆無一人多看她一眼。 很快,又有婦人將她從屋內(nèi)趕出,她看見了穿金戴玉的老熟人,那個曾被她杖責(zé)過的如月。 “還不快將側(cè)妃拉開,若是一會什么東西砸傷了她,我可擔(dān)當(dāng)不起。” 是了,如月已是父親的妾室,母親病逝后,管家的大權(quán)就落在了她的身上,而她還是嫁給了凌維舟。 但嫁過去沒多久,他又納了趙溫窈為妾,世人皆道他艷福不淺,姐妹共事一夫乃是人間美談。 可凌維舟自從納了趙溫窈后,便對她越來越冷淡,她嫉妒的發(fā)狂,屢屢對趙溫窈出手。 甚至還將她推進了湖中,不想她已懷了三個月的身孕,人雖救回來了,孩子卻沒了。 她因善妒謀害皇嗣而被降為了側(cè)妃,曾經(jīng)屬于她的一切全都成了趙溫窈的。 她受盡打擊,回家為祖母侍疾,又知曉如月要拆了鹿鳴小院,原因竟是小院風(fēng)水沖撞了正在養(yǎng)病的趙溫窈。 沈婳哭喊將身邊的人推開,卻依舊阻止不了大廈傾塌。 煙塵四起,雪渣飛濺。 她眼睜睜地看著獨屬于她的寶貝,剎那間化為了斷壁殘垣…… 沈婳猛地睜開了眼,十根手指緊緊攥著被衾,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呆呆地看著昏暗的床幔。 幾息后,驀地坐起掀開被子跳下了床。 昨晚守夜的是核桃,聽到里間的動靜立即點上燭臺,剛繞過屏風(fēng)就見沈婳赤著腳在屋內(nèi)亂走,忙慌著上前:“姑娘,您怎么起來了,還連鞋襪都沒穿。” 沈婳卻像沒聽見般,她也感覺不到寒意,直到真切地摸過屋內(nèi)那些熟悉的東西,才確信那只是個夢。 等她坐回床榻,臉色卻依舊蒼白,核桃小心地給她喂了安神茶,“姑娘是又魘著了嗎?” 她愣愣地點了點頭,昨兒睡前她想了很多,她想只要她把親退了,成全凌維舟與趙溫窈,她便能置之事外,過自己的生活。 可夢卻在提醒她,萬事沒她想得那么容易。 她與凌維舟的婚事早已定下,牽一發(fā)動全身,若是她貿(mào)然提出退親,她祖母第一個便不答應(yīng)。 所以只能讓凌維舟做主動的那個,可是以他妥帖的處事風(fēng)格,哪怕對趙溫窈情根深種,也絕不會做出退婚落人口實的事來。 且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也發(fā)現(xiàn)趙溫窈并不是個淳善之輩,更像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若她得勢難保夢中的悲劇不會重演。 沈婳捏緊了手中的杯子,眼里閃過抹果決之色,她得想辦法撮合這兩人,最好能讓他們做出些出格之事,她要占據(jù)上峰,還要讓她的小表妹算盤都落空。 她記得夢中趙溫窈之所以最后能當(dāng)上太子妃乃至皇后,便是她運道好,遇上了不少貴人。 既然夢是真的,那她為何不能搶先將這些際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 進宮實在是個受累的活,沈婳在屋里休養(yǎng)了好幾日,才算緩過勁來。 這期間她時常派人去素心堂給趙溫窈送東西,順便瞧瞧她的好表妹都在做些什么。 許是那日的試探有些過了,趙溫 窈近來安分得很,日日不是看書便是撫琴,身子倒是去了老太太身邊后再未染上過什么病。 近來日日晴天,府上也是一片祥和。 晌午時分,小廚房準(zhǔn)備了沈婳喜歡的烤羊排,特意挑了最肥嫩的小羊羔,喂得都是特別的草料半點都不膻。 將皮rou烤得焦香酥脆,再撒上厚厚的辣椒面,她一口咬下去,rou汁便在嘴中橫流,再加上辣味的沖撞,鮮香又夠味。 她連吃了兩條rou排,杏仁趕忙為她盛了碗冬瓜排骨湯,“姑娘喝碗湯下下火,別明兒起來嘴角又要長泡?!?/br> 沈婳很愛吃煎炸之物,可又極容易上火,她也怕長了水泡難受,只得收回戀戀不舍的筷子,努了下嘴,轉(zhuǎn)而伸向旁邊的涼拌蘿卜絲。 美美地用完午膳,前頭的丫鬟就來回稟說,表姑娘要出府,親自準(zhǔn)備祭奠雙親的紙錢。 沈婳曬著日頭,懶懶地伸了個腰,“今兒天氣好,我們也出府去溜達溜達。” 年關(guān)將至,又是難得的大晴天,京中街頭很是熱鬧,入目是擁擠的人群,耳邊充斥的是綿綿不斷的叫賣聲。 大雍民風(fēng)開放,女子不僅可以上街還能經(jīng)商,街上隨處可見跟著家人在采買年貨的小姑娘。 沈婳時常會跟沈長洲溜出府,偶爾也會與閨友結(jié)伴逛首飾鋪子,對京城的街市熟悉的很。 她掀開布簾的一角,感受著街上熱鬧的氛圍,只覺自己渾身也充滿了年味,心情很不錯,一路見著什么都想買點回去。 娘親喜歡聽書齋的話本,給她買點時興的話本,爹爹的筆墨許久沒換了,正好可以換兩臺新的,祖母每到冬日便風(fēng)濕疼得厲害,多買幾對護膝與暖襪。 她最愛的糖糕與點心不能少,胭脂水粉也該添些新的了,順便還能去碎玉樓瞧瞧那副新頭面打的如何了。 至于大哥,那個小販攤上的蛐蛐罐子還不錯,他若不喜歡,她也能拿來玩。 沈婳雙眼亮晶晶地還在四下看:“核桃,咱們帶了多少銀子出來?” 核桃忙瞅了眼匣子:“姑娘放心,您平日的金子銀票都攢著沒用呢,您便是想買間鋪子也綽綽有余?!?/br> “走,我們買東西去?!?/br> 半個時辰后,沈婳意猶未盡地坐在茶樓歇腳,這是西街中央最大的一間茶鋪,從三樓可以俯看整條街市。 待上茶水點心的跑堂退出去,她便掀開帷帽放置一旁,邊吃鹽水花生邊往樓下看。 “姑娘,表姑娘先是到了書齋,買了兩本曲譜還買了本舞譜,而后才去置辦了香燭紙錢,這表姑娘平時也沒說自己會舞藝,怎么好端端看起舞譜來了?!?/br> 沈婳抓了把瓜子,眼皮未抬慢悠悠地道:“自然是為了過幾日的冰嬉?!?/br> 她對此并不奇怪,夢里曾有過,趙溫窈將會與凌維舟一舞定情,既然躲不過,還不如做個順?biāo)饲?,故意與凌維舟說要帶趙溫窈一塊去。 果不其然,她的小表妹得知這個好消息,便用心準(zhǔn)備去了。 這是在防著她會攪和了她的好事,拿雙親為借口出來買舞譜,沈婳一時不知該夸她心機深,還是說她無所不用其極的好。 但她此番跟著出來,可不是為了來看趙溫窈買什么舞譜的,而是她記得,夢中趙溫窈在一次外出時意外救下了一個姓霍的小姑娘。 霍姑娘年僅十五身世很是可憐,孤身一人上京投親險些被賣進勾欄,她寧死不從,恰好被路過的趙溫窈所救帶回了沈家,成了她的貼身丫鬟。 后來才知道,這姑娘乃是位被冤而死的將軍遺孤,后她父親的副將冒死為其平反,被追封定國侯,她也一躍成了侯府嫡女。 趙溫窈的出身低微,便是有了這個侯府嫡女做閨友,又機緣巧合結(jié)識了痛失愛女的鎮(zhèn)國公夫人,被 收為義女,才得以進入貴女圈,也為她之后當(dāng)上皇后,鋪墊了道路。 “姑娘,已經(jīng)按您的吩咐,讓人去通知表姑娘說老夫人身子不適,表姑娘已經(jīng)匆匆回府了?!?/br> 夢中的話本,她也只看得清自己的視角,很多有關(guān)趙溫窈的事,她是不知道的,關(guān)于這個霍姑娘,她也只知道是一次外出偶遇。 至于是不是今日,又是在何處發(fā)生的,她便不清楚了,只得跟著碰碰運氣。 沈婳喝茶磕著瓜子,聽臺下說書先生講了一折戲,眼見出府都一個多時辰了,再不回去恐怕母親會擔(dān)心,想來今天是碰不到那姑娘了。 踏出茶鋪,沈婳才想起有什么東西忘了買,“上次大哥哥說那栗子酥剛烤好出爐的特別香脆,我們順便去買些回家?!?/br> 主仆幾人往沿河的點心鋪子走去,不想剛走出巷口,就聽見有女子的呼救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