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寵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10節(jié)
“怎么就不認得了?是你說四姑娘讓我去傳有關表姑娘的謠言,你給我的銀子與珠花我都留著,你說那是四姑娘賞的,全府只有一支,梔子jiejie你不能不管我啊……” 梔子慌張地往后躲:“我不認得你,你休要胡說?!?/br> 紅豆見自己要成替死鬼也不肯了,撲上去就抱住她的腿:“你還給了我一包藥,讓我偷偷放進我們姑娘的膳食里,說是只要她病了,冬至便沒法進宮,四姑娘就能替她去了……” 梔子還在咬著牙硬撐:“我不認得你,我不認得你……” 若前頭兩句還只是小打小鬧,那后面的便關系到沈家的榮辱了,沈老夫人的臉色瞬間嚴肅起來:“來人啊,給我把這兩個欺主的奴才拉下去狠狠地打,打到她們肯說實話為止?!?/br> 很快幾個壯碩的粗使婆子就進來拉人了,死到臨頭梔子終于知道怕了,“四姑娘救命,四姑娘,奴婢都是為您辦事的,您救救奴婢?。 ?/br> 沈老夫人看向沈玉芝的眼神變得冷厲起來:“還不快把她們的嘴給堵上,莫要污了姑娘們的耳朵?!?/br> 隨后便只聽見幾聲嘶啞的求饒聲,很快屋內又安靜了下來,沈玉芝才慌亂地站起,“祖母,您聽我解釋,事情不是您想的這般?!?/br> 沈老夫人只是偏愛孫兒,并不是真的糊涂了,如此一番下來,哪還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一想到昏迷不醒的外孫女,以及被冤枉的孫女,她只覺一口氣緩不上來,見沈玉芝還要狡辯,重重地一拍椅背。 “不是怎么樣?你是要說你表妹的事你沒讓人外傳,還是要說珠花被她們偷了,又或是那藥你不知情!我讓人將她們拖下去,是為了要給你留面子!” “芝芝,你真是太叫我失望了,去祠堂跪三日,再抄十遍家規(guī),禁足三個月,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踏出院門一步?!?/br> 沈玉芝依舊是不甘心的模樣:“祖母,您怎么能僅憑兩個丫鬟的話就定了我的罪……” 沈婳適時地掩著唇瓣,虛咳兩聲:“祖母息怒,四jiejie許是一時糊涂,她不是真心要害我與表妹。” “她糊涂?我看全 家最清醒的就是她了,我為她殫心竭力挑了錢家這門親事,她卻心比天高,妄圖做鳳凰夢!就該讓她好好清醒清醒!來人啊,還不將四姑娘請下去,順便將三太太喚來,讓她好好瞧瞧,自己都縱出個什么樣的女兒來!” 這回不管沈玉芝再說什么,沈老夫人都擺了擺手,直接讓人將她給帶了下去。 老太太看上去疲憊極了,靠坐在椅子上,閉著眼抓住沈婳的手尤為用力。 而沈婳經歷了方才這么一遭,很多事都想通了,內心反倒尤為平靜。 不知過了多久,桂香快步走來,輕聲在二人耳邊道:“老夫人,表姑娘醒了。” 老太太看著很是疲憊,聞言只抬了抬手:“去吧,去看看你表妹?!?/br> 沈婳喝了湯藥歇了會,早就沒再咳嗽了,她乖乖地應了聲,“祖母不去看看表妹嗎?” “你先去,我見了你三叔母再去?!?/br> 她便沒再多問,跟著桂香去了里間,趙溫窈已經醒了,被丫鬟扶著虛弱地靠坐在床榻上,看到她進來,眼眶瞬間便紅了。 “五jiejie,我聽如月說了,都是我蠢笨,沒有聽你的話,將舊事告訴了四jiejie。不僅傳得府上人盡皆知嚇得犯了病,還險些連累你被冤枉,都是我的錯。” 沈婳在床畔坐下,定定地看著榻上這個柔弱的表妹。 若說之前她還只是猜測,那么今日沈玉芝出手,以及祖母的態(tài)度,便讓她可以確定。 不論夢是不是真的,她這個表妹都不簡單。 沈婳抿著唇淺淺地彎了眼,毫不客氣地道:“阿窈,這次確是你錯了。” 第10章 沈婳也說不出是何時察覺不對的。 或許是趙溫窈突如其來的袒露心聲,或許是趙溫窈習慣性的示弱與討好,又或是趙溫窈在看見那支蝴蝶步搖時,無意中流露出的渴望。 不管哪一種,都讓她有種難以言說的戒備,這才會故意戴著步搖去炫耀,而后再讓杏仁盯著瑤芳院的動靜。 起初一直無事發(fā)生,她還以為是自己多心了,不想隔日就發(fā)現(xiàn)紅豆行跡鬼祟,總與沈玉芝的丫鬟竊竊私語些什么,有一回還拿回了個荷包。 若按照她之前的性子,定是直接帶上人證物證,便沖去與沈玉芝對峙??蛇@次她卻決定不打草驚蛇,她想看看沈玉芝的葫蘆里賣得是什么藥。 又過了沒幾日,關于趙溫窈進京前的遭遇便漸漸在府里傳開了。 剛知道時,沈婳也覺得沈玉芝心腸太過歹毒,趙溫窈已經如此慘了,非但不同情還將私密傳得人盡皆知,甚至想立即去阻止。 但轉念又覺得不對,她明明已經警告過趙溫窈,此事不能告訴沈玉芝,她為何還要說出去? 是真的蠢笨,還是被逼無奈,又或是她故意為之? 直到今日,趙溫窈被謠言嚇得昏迷不醒,沈玉芝朝她發(fā)難。 這件事看似主謀是沈玉芝,她與趙溫窈皆是受害者,可細細想來,府內雖看著是謠言盛行,但祖母插手后,又有誰還敢在背后非議? 趙溫窈看似大病一場,卻從瑤芳院搬到了素心堂,祖母定然覺得自己沒照顧好她,愧疚之下只會百倍的待她好。 至于她與沈玉芝,到最后一定要出個壞人,背上殘害姊妹的罪名。且不論是誰受罰,心中怨恨的一定是對方。 而最后全身而退的,便是如今悠悠轉醒,收獲了所有人同情與憐愛的小表妹。 真當是好算計。 她的話音落下,趙溫窈微微一愣,慌亂地抬頭,“五jiejie,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寧愿自己被人笑話,也不想你被人誤會,都怪我,都怪我不好……” 沈婳見她滿臉是淚,好似下一瞬又要哭暈過去,慢悠悠地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阿窈誤會了,我說你錯,是你錯在太過單純,才會被哄騙說出自己的傷心事?!?/br> 邊說著還邊輕柔地為她拭去淚水,“我什么都沒做,便是再問再查,黑的也不能說成白的呀,阿窈說對不對?” 趙溫窈飛快地點了點頭,“五jiejie最是善心,祖母也最喜歡jiejie,絕不會平白冤枉jiejie的?!?/br> 沈婳憐惜地理了理她額前的碎發(fā),“這事你最無辜,本就遭遇可憐,如今還鬧得府上人盡皆知,往后豈不是又要噩夢連連。” 趙溫窈的目光黯了黯:“這本就是事實,我早就習慣了?!?/br> “受了委屈便得討回來,哪有習慣了的說法,你呀,就該立起來,才不會被人欺負。你別怕,這事有我替你出頭。” “可外祖母已經罰了四jiejie,也夠了吧?!?/br> “四姐是受了罰,可還有其他人安然無恙,也該一并罰了,讓他們知道誰才是主子?!?/br> 沈婳說著眼神一凝,直直地瞥向床畔前站著的綠衫丫鬟,嚇得她立即跪了下來。 這丫鬟不是旁人,正是一直追隨趙溫窈的如月。 往日她都是低著頭規(guī)規(guī)矩矩的模樣,這是沈婳頭次這么近距離的看清楚她。 她不過二十,鵝蛋臉柳葉眉,唇瓣飽滿紅潤,是那種初瞧平淡,越看越覺得柔美的類型。 書中說她曾被許過人家,但嫁過去沒多久丈夫便病逝了,婆家嫌她是掃把星,將她趕出了家門無處可去,唯有曾經的小主人肯收留她,便對趙溫窈忠心不二。 在夢里,父親酒中被人下了藥,才會神志不清與外甥女的丫鬟發(fā)生茍且,母親也是受此刺 激病情加重。 而下藥之人,便是為了讓自家姑娘能站穩(wěn)腳跟的如月自己。 沈婳今日之所以會被祖母認定說漏了嘴,除了沈玉芝外,便是這個如月言之鑿鑿地說,知道趙溫窈舊事的只有她。 “表妹許是還不知道吧,你這丫鬟主意大得很,竟是幫著四jiejie對付我,想來是早就生了二心?!?/br> 沈婳的聲音不重,輕輕軟軟的,卻不容忽視,讓如月跪伏在地的身影愈發(fā)佝僂:“五姑娘明察,奴婢是冤枉的?!?/br> 她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你沒應和四jiejie污蔑我,反倒是我冤枉了你?” “不,不是,奴婢、奴婢是被逼的……若不這么做,受苦的便是我們家姑娘了。” 趙溫窈像是才知道一般,身形微晃面露苦色:“如月,你怎會如此糊涂!我受點苦又如何,怎能牽累五jiejie受冤,你真是太叫我失望了?!?/br> 如月渾身一顫,用力地磕了幾個響頭:“是,是奴婢護主心切,害了五姑娘,奴婢蠢笨奴婢甘愿領罰?!?/br> 沈婳不管她們什么主仆情深,回頭問杏仁:“像這般污蔑主子的,該如何罰?” “回姑娘的話,以下犯上為大不敬,應當打四十大板發(fā)賣出府?!?/br> 聽到這個,趙溫窈是真的傻了,雙目微微睜大,唇色也嚇得煞白:“五jiejie,如月縱有千不該萬不該,但她一直護著我進京,此番也是為了我才做出此等糊涂事來,若是離了她,我恐怕會無法適應。還請jiejie看在我的份上,繞過她一回?!?/br> 如月更是面如土色,一直不停地磕著頭,將那白皙的額頭磕得滿是血痕。 見沈婳依舊不為所動,趙溫窈一咬牙,便要起身下床求情,卻被她輕輕地按了回去:“阿窈快躺下,你剛醒來可不敢再著了涼。” “你放心,我最是講道理了,如月雖然幫著四jiejie污蔑了我,但看在她照顧你盡心竭力的份上,不會真的將她趕出府去的?!?/br> 趙溫窈剛要松口氣,就聽沈婳繼續(xù)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四十板子確是過了,便改為二十,再扣半年的月銀,降為二等丫鬟?!?/br> 二十板子下去,不養(yǎng)個三五個月,根本下不了床,趙溫窈急迫地還要求情,如月卻已經磕頭謝恩了,“多謝五姑娘饒命,奴婢定謹記教訓,再不敢犯。” 沈婳滿意地抬了抬手,就有人進內將如月拖了出去,連同那些傳了謠言的下人一并懲罰。 很快院中就傳來了板子的擊打聲,以及下人們的哭喊聲,屋內頓時一片寂靜。 沈婳安撫地握著趙溫窈發(fā)涼的手掌,“阿窈別怕,我是在教你御下之道,那些流言你也不必在意,只有自己立起來了,便沒人敢再看輕你。” 趙溫窈訥訥地點了點頭,等板子打完,昏迷的如月被送去了下人房,她又陪了好一會,看著表妹喝下藥睡著了,才帶著丫鬟離開。 回到鹿鳴小院,沈婳緊繃的精神總算松懈了許多,趴在床榻上,逃避似的將腦袋埋進了枕間。 其實她的膽子并不大,從小最怕見血,聽到打板子的聲音時,她不比趙溫窈淡定多少。 可一想到今日若非她早有準備,這會關禁閉的人就是她了,便逼著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情。 她對趙溫窈說的是真心話,人若不能先立起來,便會被人肆意欺凌。 若夢是真的,可以提前打壓防患。若是假的,這個如月也絕非善類,或許表妹就是受她挑唆,留在身邊只能是個禍患,也該盡早除掉。 杏仁見她疲憊,取來了精油與安神香,為她放松筋骨:“這事可總算是了結了,想來四姑娘也該安分些日子,姑娘終于能安心了?!?/br> 沈婳卻輕出了口氣,悶聲道:“這才剛剛開始呢?!?/br> 要想知道夢 是不是真的,只要再等幾日便可知曉了。 - 入了夜,趙溫窈從睡夢中驚醒,悄悄下床帶上金瘡藥去了隔壁下人的耳房。 如月趴在木板床上,受傷處隱隱作痛根本睡不著,聽到動靜警覺地朝房門看去,瞧見來人訝異地道:“姑娘,您還病著,怎么這會過來了?” “你快躺好別動,我怕她們糟踐你,拿了藥過來?!?/br> 如月感動得眼眶都紅了,“姑娘放心,奴婢命大不會有事的,況且五姑娘也差人送了藥過來。” 趙溫窈聽到五姑娘幾個字,渾身一個激靈,“她的藥在哪,不能用?!?/br> “就在桌上,奴婢沒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