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怕國公夫人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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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瘋子 接下來幾日謝明叡每日都會光顧花月樓,每次來的時候都會點采蓮跳舞。 蕭朗逸這個閑人本著看戲的原則,次次不落得陪著他。 這么幾回過后,秦mama也摸清了他們的習慣。 等再來的時候,秦mama已經很熟練的迎上去,熱絡得笑道:“二位公子又來了啊。謝三公子,采蓮姑娘還在上妝,還需要再等一會。蕭二公子,今個兒還是讓春鶯紅鸞兩個陪著嗎?” “還是秦mama知我心意?!笔捓室蒉D著扇子笑道。 “那公子先去廂房稍后,姑娘們馬上就來?!?/br> 二人頷首,邁步走向常待的廂房。 第二次來花月樓的時候,謝明叡就已經將席位挪至了窗邊,以便于他觀察著一樓大堂的情況。 不多時采蓮款款而來,她今日穿了一件大紅色的水袖舞衣,頭上梳了高高的飛天發(fā)髻,額間化了朵紅蓮。 她一出現(xiàn),陪在蕭朗逸身邊的春鶯便忍不住笑了聲。 這樣的妝容,花月樓曾有幾位花魁娘子扮過,無不引得四座驚艷。只不過采蓮本是小家碧玉之姿,在花月樓的璀璨燈火下,顯得膚色暗沉了許多,生生給降了幾分姿色。 顯然,她壓不住這樣明麗的妝容。 采蓮猶自不覺,她對著謝明叡盈盈一拜,嬌聲道:“謝三公子,奴家今日新習得一舞,這會獻給公子可好?!?/br> “可?!敝x明叡道。 隨著琴聲響起,采蓮揮著水袖跳起自己新習的舞曲。 謝明叡卻有些心不在焉,不住得看向下面的人群。 見沒有他念想的那個身影,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那日她去陸府獻舞,頂?shù)氖遣缮彽纳矸?。事后采蓮對此守口如瓶,堅稱是自己本人去的陸府,可見頂替并非被迫的。 這就說明,采蓮是認識她的。 可這么多日,他都未曾在花月樓瞧見她的身影。 難不成,還真的靠陸文晉才能將她給引出來。 “謝三,謝三……”對面的蕭朗逸接連喚道。 謝明叡回過神來,聽蕭朗逸說道,“采蓮姑娘都已經跳完舞了,問你怎么樣呢?” “甚好?!敝x明叡回答的甚是敷衍,他甚至都沒有看采蓮一眼,“今日姑娘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br> 采蓮有些委屈的退了下去。 蕭朗逸不滿得點了點桌面,“這歌舞可是你自己點的,可是你看過幾眼沒有?我說你到底在想什么?” 謝明叡收回目光,看向蕭朗逸,微微勾了下唇,“我在想,你的生辰快要到了,應該好好給你慶祝一下?!?/br> “什么?”蕭朗逸不可置信道,“謝三你糊涂了不成?” 他的生辰明明在十一月里,這還有好幾個月呢,過哪門子的生辰? 謝明叡笑道:“瞧我,差點把這事給忘記了,可不是糊涂了。雖然是在外地,不過這生辰可不能馬虎,我看這花月樓是晉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繁華之地,不若就定在這辦如何?還有,自從咱們來了晉城后深受陸大人的照料,屆時你的生辰宴可不要忘了請他參加。” 什么鬼!蕭朗逸抽了抽嘴角,問道:“不知我生辰是哪一天來著?” “六月初六啊,多么吉利的一天?!敝x明叡理所當然道。 得,連日子都給安排的明明白白。蕭朗逸無奈認了,擺擺手,“罷了,你說怎么辦便怎么辦吧?!?/br> 謝明叡望向蕭朗逸身邊的女子,道:“勞煩春鶯姑娘將秦mama找來?!?/br> 秦mama很快便過來,謝明叡將一張銀票拍在桌上,對秦mama說出在花月樓cao辦蕭朗逸生辰宴一事。 他銀票給得痛快,秦mama自然是喜不自勝,滿口應承下來,“蕭二公子的生辰宴能夠由我們花月樓cao辦,那自然是我們花月樓的榮幸?!?/br> 為辦好這件事,秦mama還特意閉門謝客兩日。 沒多久,全城便知道右相府的蕭二公子在花月樓舉辦生辰宴一事。 六月初六這日,天還沒黑,花月樓門前便停滿了寶馬香車。 晉城的達官顯貴,名流豪紳幾乎都趕過來了。 蕭朗逸應付了一波前來道賀的賓客,去尋了在回廊盡頭飲酒的謝明叡。 今日他換了身緋紅的衣衫,鮮艷的顏色更襯得他唇紅齒白,面貌風流。 見謝明叡一身白衣若雪不染纖塵,他桃花眼彎了彎,狀若不滿道:“謝三,今個兒好歹是我的生辰,你穿著一身白衣,是不是誠心給我找不痛快?” 謝明叡斜睨他一眼,“還真當今個兒是你的生辰了?” 連他穿什么衣服都管起來了。 “不是你給我安排的嗎?”蕭朗逸反駁道,“我就納悶了,你費盡心思安排這么一出,到底是為了什么?” 謝明叡道:“看下去不就知道了?!?/br> “知府大人您來了,快里面請。”秦mama的聲音從底下傳來。 蕭朗逸聞言,笑道:“人來得差不多了,我可得好好瞧瞧你這出戲打算怎么唱下去。” 他下去迎了陸文晉,將其引到席上。 賓客也都尋了自己的位置落座。 蕭朗逸舉杯,喜道:“今日多謝大家前來參加蕭某的生辰宴,蕭某敬大家一杯?!?/br> 眾人舉杯回應,“蕭公子客氣了?!?/br> 有琴音響了起來。 一根紅色綢帶從天而降,伴隨著飄落的花瓣,一個身穿紅衣紅巾蒙面的女子抓著綢帶輕盈降落。 落地之后,那女子用清越的聲音道:“奴家特意準備了一支劍舞,以賀蕭二公子生辰之喜?!?/br> 謝明叡眸光一凜,是她! 身子不由微微前傾,目光專注得落在林依依身上。 林依依已經執(zhí)劍起舞,她的身姿飄逸靈動,舉手投足間寒光閃動,衣袂飄飛。 眾人不知不覺沉浸其中。 琴音越來越激亢高昂,林依依注意著陸文晉的位置,身形變換間往他那湊去,快到近前的時候,神色一凜,飛身而起,往陸文晉的胸口刺去。 三尺、兩尺、一尺…… 她的劍尖距離陸文晉心口越來越近,這樣的距離下,她可以清楚得看到陸文晉瀕臨死亡時面上的絕望。 只需要再往前一點,他便會喪命在自己劍下! 就在她要刺入陸文晉的心口時,坐在陸文晉不遠處的謝明叡動了。 他飛身一閃,落在陸文晉身前,握住了她持劍的手腕。 林依依的動作就勢停住。 陸文晉虛驚一場,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 又是他!林依依瞪向謝明叡,眼中冒出怒火。 一個銀亮的圓球不知從何處拋出,咕嚕嚕滾到了謝明叡和林依依面前。 緊接著,白色的煙霧從里面冒了出來,快速彌漫,很快遮蔽了大家的視線。 林依依看著盡在咫尺的陸文晉,再度使力。 謝明叡干脆將她的手腕拉過來,另一只手在劍柄上一拍,將其給拍落在地。 林依依不憤,化掌為刃,向謝明叡攻去,謝明叡和其過了兩招,確保那過招的破空聲傳到陸文晉耳中之后,便制住了林依依,將其給帶走,進了二樓的一處房間中。 “放開我!放開!”林依依掙扎。 謝明叡一手禁錮著她的雙手,將她給壓到墻邊,一手撐在她耳畔的墻上,居高臨下得看著她,“算上這次,應該是我們第三次見面了。” 佛光寺一次,陸府一次,還有今晚這次。 林依依瞳孔一震,問道:“你早就知道,去陸府獻舞的不是采蓮?” 謝明叡輕笑了一聲,道:“本公子不至于如此眼拙,連人都能給弄錯?!?/br> 他幽幽嘆了一聲,道:“從一開始,就是你啊?!?/br> 從一開始……林依依心情沉重下來。 在陸府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是佛光寺的刺客。他早就猜到自己的目的是行刺陸文晉,那晚打暈了她,只是不動聲色得保護陸文晉? 如果那晚他的態(tài)度不明確的話,那今晚眾目睽睽之下,他親自為陸文晉化去致命一擊,就沒怎么可懷疑的了。 “你竟然跟陸文晉是一丘之貉?!绷忠酪滥抗庵袔Я诵┫訍?,同時心里也浮現(xiàn)出濃重的絕望。 有謝明叡在,她算是栽了。 “落到你手里,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br> 謝明叡輕輕笑了起來,“我不殺你?!蓖瑫r在心里輕輕補充了一句,疼你還來不及呢。 “不殺我?”林依依聽著外面的腳步聲,嘲諷一笑,“也對,你只需要把我交給陸文晉處置便是了,根本不需要你親自動手。” 從接這一單起,她就已經做好了會死的準備。 “小姑娘,你以后便會知道,我跟陸文晉,不是一路人。” 謝明叡目光落在林依依發(fā)間別著的簪子上,伸手將其取了下來。 如瀑的長發(fā)頓時散落下來。 在林依依不解的目光中,他將簪子塞在林依依手里,握著林依依的手,將那簪子的尖端對準自己胸口,道:“佛光寺那晚不慎傷了你,我給你賠回來可好?” 在林依依不解的目光中,他帶著林依依的手,往前一刺。 金簪沒入他的左胸,鮮血很快滲了出來,染紅他的衣衫。 白衣若雪,殷紅的顏色在那上面,格外觸目驚心。 林依依看著自己眼前的情景,失色道:“你瘋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