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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怕國公夫人 第6節(jié)

    謝明叡摸了摸鼻子,絲毫沒有給姑娘家留面子的自覺,“你身上的脂粉味兒太濃了。”

    為了見謝明叡精心裝扮過的范如意:“……”

    片刻后,她捂著臉,哭泣著跑了出去。

    “如意!”范老夫人和安平侯夫人杜氏齊齊變了臉色。

    杜氏連忙讓自己身后的丫鬟追了出去,“快,去看著點(diǎn)小姐?!?/br>
    言罷,不滿得看了一眼謝明叡,到底是礙于他身后的定國公府,克制著自己的埋怨沒有說出什么來。

    范老夫人有些頭疼,道:“如意是你的表妹,不是外面那些能夠打趣的女子,你別總是欺負(fù)她。”

    謝明叡有些冤枉:“不就是說了句實(shí)話嗎?”

    如何就欺負(fù)人了。

    范老夫人瞪他,“縱使是實(shí)話,可是你表妹面子薄,你說話好歹收斂著些啊?!?/br>
    謝明叡無奈聳肩,“那表妹的面皮也薄得過分了些。”

    他自認(rèn)沒說什么過火的話。

    這要換成采蓮姑娘的話,那反應(yīng)想必有趣多了。

    范老夫人有些無奈了,眼看杜氏越發(fā)不滿,生怕謝明叡再說出什么不羈之言,擺了擺手,道:“罷了,我這里也用不著你,你去忙你的去吧?!?/br>
    謝明叡巴不得走呢,“那外孫便退下了?!?/br>
    行過禮后,他往外走去。

    離開榮安堂的時候還在想:也不知采蓮現(xiàn)在在做什么,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花月樓了吧,今晚或許可以去瞧瞧她。

    ……

    林依依此時剛到花月樓門口。

    馬車一停下,她就迫不及待得跳下了車,直接往采蓮的屋子里沖去。

    “我回來了,采蓮,你的身子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采蓮正在對鏡梳妝,聞言喜得放下手中眉筆,上前去握住林依依的雙手。

    “昨日休息一晚,已經(jīng)大好了?!辈缮彽?,“還多謝依依姐替我這么一回,這事可千萬別透漏出去,要是被人知道昨晚去陸府的人不是我,那我可就糟了。”

    林依依道:“放心吧,我不會對外說的?!?/br>
    “這就好。”采蓮呢喃道,她注意到林依依身上還穿著獻(xiàn)舞的衣服,道,“既然你已經(jīng)平安回來了,先把衣服換回來吧?!?/br>
    林依依拿了自己昨日換下來的衣衫,開始換了起來。

    在換衣的過程中,一塊玉佩從她身上掉出來。

    采蓮眼前一亮,上前去拾起那塊玉佩,只見那玉質(zhì)細(xì)膩溫潤,不似凡品,狀若無意問道:“聽聞依依姐昨日得了貴客的賞識,想必這塊玉佩,便是貴客送的吧?”

    “算是吧?!绷忠酪篮?,遺留在床榻上的,也就相當(dāng)于送的了。“雖然沒有完成手上的生意,但是我看這塊玉佩應(yīng)該值個幾百兩銀子,一會我就去把它給當(dāng)了,然后來給你贖身?!?/br>
    采蓮不舍得摸著玉佩,“這么貴重的東西,貴客交給依依姐,肯定是希望依依姐好好保管的。若是被他發(fā)現(xiàn)當(dāng)了,會不會很生氣???”

    “我的氣都沒處撒呢,管他生不生氣?!绷忠酪赖馈7鸸馑履峭硭颊f找錯人了,結(jié)果那瘟神還出手傷了她。還有昨晚也是,若非瘟神糾纏,她手上的這單生意早已完成了。

    說話間,林依依已經(jīng)換好了身上的衣服。

    她走到采蓮跟前,從她手中拿過玉佩,塞進(jìn)腰間收好?!澳愕任遥液芸炀蛠斫o你贖身。”

    采蓮手中一空,心里突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就好像,屬于自己的東西被人給拿走了。

    昨晚,去陸府獻(xiàn)舞的人本該是她,被貴客看上的人也該是她……

    林依依生怕拖得時間長了,給采蓮贖身的事兒會出什么變故。

    從花月樓出去后,當(dāng)即便前往本城最大的錢記當(dāng)鋪。

    經(jīng)過一番交涉,最終以五百兩的價格當(dāng)?shù)袅擞衽濉?/br>
    等她拿著銀票走出當(dāng)鋪的時候,正好走進(jìn)來一個黑衣勁裝的男子。

    一個照面,林依依就認(rèn)出了這人,在佛光寺的時候正是他給那個瘟神守著院門。

    林依依忙低了頭,與那男子擦肩而過。

    流風(fēng)狐疑得回頭看了眼,只見林依依的背影,納悶有些熟悉,可是仔細(xì)想?yún)s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只好將這點(diǎn)異樣給壓下,往柜臺前與那掌柜的攀談起來。

    不過半個時辰,林依依便又回了花月樓。

    “采蓮,給你贖身的銀錢已經(jīng)有了,咱們現(xiàn)在就去找秦mama拿回你的賣身契?!?/br>
    一見到采蓮,她就抓住采蓮的手,想要去尋秦mama。

    采蓮扯住她,“依依姐,這會秦mama不在樓里,她等晚上才能回來呢?!?/br>
    “這樣啊,”林依依有些失落,“怎么偏偏這個時候出去了呢?!?/br>
    “不過半日的功夫,咱們再等等便是了?!辈缮徯Φ?,“如今都快晌午了,面館的生意應(yīng)該正忙著,依依姐趕緊回去吧。給我贖身的事兒,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

    秦mama不回來,再待在花月樓也是無用。林依依道:“那好,我便先回去了?!?/br>
    這會雖然是飯點(diǎn),其實(shí)面館并沒有客人。

    金鈴正坐在靠近門口的一張桌子前,守著空空的大堂發(fā)呆。

    見林依依進(jìn)門,忙站了起來,“依依姐,你回來了?”

    林依依頷首,“我不在這段時間,店里沒什么事兒吧?”

    “沒別的事兒,就是昨日快打烊的時候,一個小乞兒來了店里,留下了這么一張字條,說是你一看就明白。”

    金鈴從袖中拿出一張字條,遞了過去。

    林依依接過字條,展開,一行秀麗的小字便展露在面前。

    “六月初八亥時,城西土地廟見?!?/br>
    金鈴好奇得湊了過來,問:“依依姐,這是誰給你的?。俊?/br>
    林依依道:“雇主。”

    金鈴咋舌,“那人看著邋遢不堪,沒想到這字倒是漂亮得緊,像是個千金小姐所寫?!?/br>
    “我們只管做生意便是,至于雇主的身份,不是我們需要關(guān)心的?!绷忠酪滥昧嘶鹫圩樱瑢⒛亲謼l給銷毀。

    刺殺陸文晉這樁生意,本就存在許多風(fēng)險,金鈴年紀(jì)又小,關(guān)于雇主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

    月上柳梢。

    謝明叡穿了一件月白蓮紋蜀錦袍衫,長身寬袖,寸寬的腰束一系,更顯其風(fēng)姿俊秀。

    正打算出門,屋外的樹梢動了動。

    謝明叡眸光微動,沉聲道:“出來吧?!?/br>
    人影閃動,流風(fēng)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拱手行禮。

    “公子?!?/br>
    謝明叡問:“可查到什么了?”

    流風(fēng)回稟道:“周泰死后,他的許多物件都被當(dāng)進(jìn)了錢記當(dāng)鋪。今日屬下前去當(dāng)鋪,發(fā)現(xiàn)那些東西已被不明人士贖走。”

    謝明叡神色正了幾分,道:“今年的稅銀不翼而飛,而周泰又死得不明不白,但凡他生前的東西,都很有可能藏著什么重要證據(jù),衙門不會不知道這個,怎會讓這些東西流入到當(dāng)鋪之中?”

    流風(fēng)道:“據(jù)說那些東西都是周泰的獨(dú)女周蕙蘭所當(dāng),衙門那邊也是一時失察。”

    “恐怕不是失察,而是有些人巴不得周蕙蘭將東西給當(dāng)?shù)袅税??!敝x明叡哂笑道,“周蕙蘭還沒有找到嗎?”

    “尚未,”流風(fēng)回道,“公子,我們找了這么久,都沒找到她人……會不會被陸文晉給藏起來了?”

    “長腦子是干什么用的?若是陸文晉找到了周蕙蘭,你又何必為了躲著那些盯梢偷偷摸摸來見本公子?!敝x明叡有些嫌棄道,他來晉城之前,因抗旨惹怒圣上的消息已經(jīng)傳了開來,都這樣了陸文晉還不放心,非得派人盯著他才算,可見是有把柄留在外面的。

    “多撒點(diǎn)人手出去,務(wù)必找到周蕙蘭的下落?!?/br>
    “是?!绷黠L(fēng)回完,仍舊站在原地,并未退下。

    謝明叡瞧他,“還有什么事兒嗎?”

    “今天在當(dāng)鋪,我看到公子您日常掛在腰間的玉佩了,是一名年輕女子所當(dāng)……”頓了下,流風(fēng)斟酌著措辭,“以公子您的身手,應(yīng)當(dāng)不至于讓人偷了玉佩才是?!?/br>
    可若不是被偷,公子隨身所佩的物事怎么會到了一個女子手里。

    “那玉佩是本公子送給她的?!敝x明叡道,他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心里有些不爽。不過半日的功夫那玉佩就被當(dāng)?shù)袅耍磥碜约汗娌蝗玢y票來得有誘惑呢。

    “她當(dāng)了多少銀子?”謝明叡問。

    “五百兩?!绷黠L(fēng)道。

    “嘖嘖,虧大了啊?!敝x明叡搖頭嘆道,看著挺精明的一個人,怎么凈做些虧本的買賣呢。

    第7章 看穿

    “你找個時間,去把那玉佩贖回來吧。”謝明叡道,正好他打算去花月樓,順便可以找那采蓮算賬了。

    臨出門,又碰上蕭朗逸前來尋他。謝明叡無奈,只好帶著個尾巴往花月樓而去。

    入夜之后的花月樓儼然比白日里要熱鬧許多,三層的閣樓燈火通明,遠(yuǎn)遠(yuǎn)得便聽到從內(nèi)傳出來的舞樂之聲。

    走近了,還能看到濃妝艷抹的女子倚在門前,撩撥著過路的行人。

    蕭朗逸駐足,看著門前輕浮的場景,搖晃著自己手中的折扇,嘖嘖道:“真的要進(jìn)去,這可不像你了啊。”

    謝明叡問,“這話何意?”

    蕭朗逸悠悠道:“這么多年,我只見過女子往你身上撲的,可從未見過你主動去尋一個女子。昨晚我就想問了,那個采蓮究竟有何特殊之處,竟然破了你不將女子往床榻上帶的例。誒……你還沒回答我呢,別走啊?!?/br>
    看著謝明叡邁步往樓里走去,蕭朗逸連忙跟上。

    他們二人姿容出世,儀表不俗,一踏進(jìn)花月樓,秦mama就注意到他們了。

    忙打發(fā)了自己身邊的客人,上前招待他們。

    “兩位公子瞧著面生,是第一次來咱們花月樓吧?不知該怎么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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