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點(diǎn)挑釁(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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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家最后花了大錢打點(diǎn),讓慕凡希成功通過了警界的背景審查,如期入學(xué)。 十八歲的慕凡希雖然背著家族黑暗的秘密,在人前還是陽光明媚的燿眼人物,仗著那張漂亮臉龐、修長身形和優(yōu)雅氣質(zhì),幾乎擄獲一切注目。 在警校的歲月里,不需要再面對每日上演的暴戾罪孽、有正常的朋友交際圈,她幾乎可以說是快樂的。 可是洛澤川和她完全相反,她很少笑,在同學(xué)面前總是緊繃的模樣。 直到cao場上那個野火燎原的吻之后,慕凡希堂而皇之踏入洛澤川的生活,才終于稍微窺見她藏在驕傲底下的自卑與陰影。 她的家人從不支持她成為警察,邱局長承襲家里重男輕女的思想,打從骨子里不相信女孩子可以做好警察職務(wù)。連洛澤川原先以為會站在自己這邊的mama,都認(rèn)為女生安安份份找一份安穩(wěn)職業(yè)就好,為什么一定要逼自己挑戰(zhàn)一個明知會很辛苦的世界? 因?yàn)檫@樣固執(zhí)不變的偏見,洛澤川報考警校時和雙親爆發(fā)激烈爭吵,雖然最后父母拗不過洛澤川的堅持,任由她走上警察之路,那道不被認(rèn)同的傷痕仍是深深刻下,在那么多年的歲月里,傷痕猶存。 即使成功進(jìn)入警校,隱隱約約的歧視仍在存在著。她父親是警界高官的消息幾乎在她入學(xué)的同時就傳遍全校,雖然她閉口不提,但仍然有許多人會因此背地里嘲笑她的表現(xiàn)都是因?yàn)榘职值牡匚?,無視她的一切努力。 『不過就是個靠爸族。』 『她之所以可以有好成績,都是因?yàn)橛羞@樣的爸爸?!?/br> 『好羨慕喔,如果我也投胎投對,現(xiàn)在就不用這么辛苦了?!?/br> 面對這些冷言冷語,洛澤川總是沉默以對,用高傲當(dāng)作外殼擋開一切攻擊。 某一天離校休假前,洛澤川到慕凡希教室找她時,在門口聽見調(diào)笑聲:『慕凡希你跟洛澤川這么好,考核時她有沒有也幫你走后門?。俊?/br> 她在門前站住,沒有曝露身形,心中有一剎恐懼著慕凡希的回答。 會是她一貫的輕佻的答覆嗎? 『你是什么意思?』那個素來溫潤的嗓音詢問道。 『什么什么意思,別裝啦,大家都知道她是靠她爸才能成績這么好——』 劇烈的翻倒聲響在教室炸開,混著男孩的哀嚎衝擊耳膜。慕凡希聲音很涼,透著陰冷的漫不經(jīng)心:『嘴巴放乾凈點(diǎn),再讓我聽到這種話,我會讓你再也當(dāng)不了警察?!?/br> 威脅的話說得太順溜,那是慕凡希在黑道環(huán)境里長年耳濡目染養(yǎng)成的習(xí)性,平日里用溫柔親和的形象藏得妥妥貼貼,但她骨子里,終究不是生長在正義里的人。 染上臟污的潔白,無論如何也不會變回原本的模樣。 慕凡希走出門邊時,看見洛澤川等在轉(zhuǎn)角,抬眼時眼神里蘊(yùn)含了太多情緒,卻又在慕凡希故意眨動長睫逗弄她轉(zhuǎn)瞬即逝。 『都聽到了?不要生氣喔,寶貝?!荒椒蚕徱曋纳裆?,從容地揉一把洛澤川發(fā)頂,『有沒有背景從來都不是重點(diǎn),反正那些說三道四的傢伙,連和你并肩的實(shí)力都沒有呢?!?/br> 平淡口吻卻敘說著狂傲,但慕凡希天生就是如此,她有囂張的本錢,而平日里溫和的外殼不僅僅是偽裝,而只是因?yàn)槎鄶?shù)時候,她甚至都不需要拿出冷漠鋒利的那一面。 洛澤川在她手掌的揉動下,慢慢緩了臉色。 她們一起搭車回到市內(nèi)的交通轉(zhuǎn)運(yùn)站,站在迅速流動的人群里,洛澤川轉(zhuǎn)頭看著慕凡希。 少女眉飛色舞,通身都是耀眼光芒,對洛澤川眨了下眼:『你在我心里永遠(yuǎn)是最強(qiáng)的,寶貝。下周見囉?!?/br> 慕凡希轉(zhuǎn)身拎著包,走向陽光盡處,背影被拉得很長很長,盡頭棲息在洛澤川腳下,她低著頭,輕輕抬腳踩住了那道影子。 那天放假回家,慕家雙親照例不在,慕凡希摸一把從外頭趕回來迎接的慕于巧頭發(fā),卻被人眼尖地抓住了手。 『沒事,不小心揮到而已?!荒椒蚕2徽诓谎?,任少年摩娑著指骨上斑駁的新傷,順口說了個善意的謊。 但慕于巧垂著眼,半晌卻笑了開:『我很好奇,能讓jiejie你為他打架的人,會是長什么樣子呢?』 他松開手逕自走開,幽微的暗影染在瞳底,像調(diào)淡了的墨。 慕凡希當(dāng)時并沒有發(fā)現(xiàn)不對勁,也許是她當(dāng)時心神都放在洛澤川身上,他沒有注意到家中勢力的微妙轉(zhuǎn)換,也沒有留意到越來越晚歸的慕于巧逐漸走入了什么樣的闇影中。 最致命的是,沒有注意到那句無心的謊言最后種下了什么裂隙。 下次休假時,洛澤川才剛下車,看見候車處站著一個眉目柔和的少年,莫名地有些熟悉。少年目光直直望著她,色澤淺淡的唇微微一勾。 『我叫慕于巧,是凡希的弟弟,請多指教。』 慕凡希從她身后下車,臉色一變,洛澤川這才想起為什么他會覺得熟悉。不是五官的相似,但慕于巧的氣質(zhì)和慕凡希有種微妙的肖似。 『原來是這樣子的啊?!荒接谇陕曇衾锾赜械墓?jié)奏聽上去宛如歌唱,仔仔細(xì)細(xì)打量著洛澤川。 『什么這樣子?』 『于巧,你怎么會來?』 慕凡希走入兩人之間,有意無意隔開了洛澤川的身影。背對著她時,慕凡希眸底冷了下來,清晰的警告在無聲中傳遞給慕于巧。 ——你不該出現(xiàn)在任何警察勢力眼前。 但洛澤川和慕于巧同時無視了她,跨出一步,兩雙漂亮得殊異的瞳互相打量,慕于巧率先瞇眼微笑,慵懶舒展。 『沒有什么,只是覺得,這個jiejie長得真好看?!?/br> 那種和慕凡希有點(diǎn)微妙的相似,在那一刻洛澤川忽然懂了那是什么。 『我們做個朋友吧?』 慕于巧天真柔軟的語調(diào),直到現(xiàn)在都還是沒有變過。 他和慕凡希都有種壓在骨子里的邪氣,被平日的教養(yǎng)嚴(yán)絲合縫掩藏著,只有在面對洛澤川時,藏不住那些侵蝕的強(qiáng)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