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相接(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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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凡希面對緊張的場合,向來是越嚴(yán)肅越不正經(jīng),此時此刻也不例外,在洛澤川掏心掏肺說完后,她卻唇角一撇,方才才稍微定下來的神色又輕浮地飄了起來:「你是在向我告白嗎,澤川寶貝?這可不行,我要鮮花蠟燭小提琴的套餐,你這樣挑在病人最狼狽的時候告白,不算數(shù)?!?/br> …… 洛澤川想著,還是乾脆掐死她好了。 就在她做著激烈的心理斗爭時,病房外的高雪花探頭進(jìn)來,一臉為難:「老大,那個叫霍蘭的小子跑過來吵著要探望慕小姐,放不放?」 洛澤川正想拒絕,慕凡??炝艘徊?,就著被單掩護(hù)揪住洛澤川指尖,眼神水汪汪的,厚顏無恥:「我想見霍蘭,你讓我見見他?」 當(dāng)著高雪花好奇的目光,洛澤川無法像她那樣沒羞沒躁,不著痕跡抽回手:「可以,但我要在旁邊?!?/br> 「我們都還沒正式在一起呢,你就管我這么嚴(yán)?」 「你要不要先閉嘴?」 慕凡希瞇著眼嘻皮笑臉,眸底卻是一片清明,迅速掃過洛澤川的表情。那是一個審視探查的動作,洛澤川適時露出一點彆扭而狼狽的神色,草草轉(zhuǎn)開頭。 她望著霍蘭三步併作兩步匆匆進(jìn)來,素來心高氣傲的臉扭曲成強(qiáng)忍淚意的通紅,想要靠近,又怕壓著慕凡希傷口,還是慕凡希率先張臂,輕輕擁住少年單薄欲折的背脊。 「你瘦了?!鼓椒蚕D︽端臣?,低低嘆道,「禍害遺千年,壞人都會長命百歲的。我頂多再半個月就能出院了,你和那群小鬼都一樣,不用再擔(dān)心我?!?/br> 霍蘭對她的依賴rou眼可見,那么年輕的孩子無親無故,對她的忠誠與其說忠心不二,不如說是孤注一擲。 「警察不讓我回去幫里,也不讓我回你家?!够籼m覷了洛澤川一眼,悶聲道,「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慕姐。」 藍(lán)玫瑰花事件后,警方在相關(guān)人士住處都安排定時巡檢,為保安全暫時不準(zhǔn)任何人入住,慕凡希家也不例外。 霍蘭不能回去幫里,失去謀生的地方,身邊的現(xiàn)金也快要花完,那一刻他才發(fā)覺,少了慕凡希,他是真的無處可去。 慕凡希一下一下揉著少年與她同色的金發(fā):「幫里有為難你們嗎?」 少年猶豫地?fù)u頭:「有傳言最近警察抓很嚴(yán),大家都在避風(fēng)頭,暫時還沒有空管我們?!?/br> 慕凡希沉默思忖著,有一秒眼神幾乎是森冷的:「我稍后匯一筆錢給你,你帶著那群孩子輪流住不同旅館,這陣子別去網(wǎng)咖,常去的桌球館和夜店也都別去了,聽懂了嗎?」 霍蘭一愣,正想狡辯兩句,卻又明白慕凡希這么說肯定已經(jīng)知道這群孩子偷偷拿偽造的身分證出入夜店場所,訕訕地閉嘴點頭。 「我還在醫(yī)院的這段時間,你們要群體行動不要分散。皮繃緊一點,有事一定要報警,沒什么比安全還重要?!?/br> 慕凡希還在殷殷叮囑,霍蘭終于覺察出不對勁:「我們會有什么危險嗎?」 洛澤川在一旁雙手抱胸,掃了一眼慕凡希被光勾勒分明的側(cè)顏,每一道微小的起伏都是細(xì)膩優(yōu)美,啟唇時連唇瓣開闔的弧度都顯得賞心悅目:「別擔(dān)心,只是怕有人找不到我,把氣出在你們身上而已。」 霍蘭乖順點頭,在慕凡希面前幾乎收起全部的戾氣,又間聊幾句后,終于在慕凡希委婉的送客下,不捨地起身離去。 「你在擔(dān)心什么?」安靜的病房中,洛澤川徐徐發(fā)問,「別拿哄小孩的那一套哄我,會想找你的人是慕于巧嗎?」 「澤川寶貝,還沒在一起就開始探查隱私,會變成不受歡迎的女人喔?!?/br> 洛澤川壓低聲音,眼神格外地薄,格外地迫人:「我現(xiàn)在是以刑警的身分,在問你。」 輕輕一句話又驅(qū)散玩笑氛圍,警察與前幫派線人間分明的界線被她狠狠撕開,放在兩人眼前暴露無遺。 對峙良久,慕凡希才褪去那些模糊的溫和,語音還是帶笑,眼角卻沒有彎:「那我也以黑道的身分回答你,我無可奉告。」 洛澤川沒指望她會誠實回答,既然慕凡希要玩,她奉陪。 洛澤川俯下身,刻意拉近距離。這是慕凡希也很熟悉的審訊技巧,一般人對于和他人之間的物理距離,都會有一個相對舒適的區(qū)間,但審訊時警方往往會利用心理安全空間的進(jìn)犯,一步步瓦解防線:「無可奉告?好,那你現(xiàn)在在擔(dān)心霍蘭什么?誰會找到他?是慕于巧嗎?但慕于巧也不至于和這樣的小朋友過不去,不是嗎?」 洛澤川把一個個問題正反論述地同時丟出,她沒指望這些問句會得到答案,慕凡希好歹也是和他同屆畢業(yè)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不會被這些話術(shù)影響,她的目的是觀察慕凡希對每一句的反應(yīng)。 那張懶洋洋的漂亮臉蛋下,到底封藏著什么? 但慕凡希不愧是在黑道混跡三年的人,她壓根沒動聲色,只是緩緩抬手,壓上洛澤川的后腦勺,觸感蓬松,依稀和數(shù)年前的手感重疊在一起。 「吻我,我就告訴你。」 她懶洋洋拖長嗓音,兩人的目光虛空里撞在一起,一個是堅冰,一個是烈焰。 如果就這樣再近一些、近一些,直到真正吻下去,就能嚐到那唇的滋味。 洛澤川像看見和牛已經(jīng)裝盤端上的狼犬,分明垂涎欲滴,表面上還是無欲于求的冷漠,那道名為理智的韁繩勉為其難勒著脖頸,提醒她眼前的美人就像她每日追緝的毒品一樣,縱然能帶人登上極樂,也會隨之墜入地獄。 「正經(jīng)點,我們還在談事情?!?/br> 她撐著最后一絲理智,不想被帶跑節(jié)奏。 「談啊,我說過,我的條件是你要吻我,不然我不告訴你?!?/br> 「那我也可以告訴你,這個談判條件我不接受?!?/br> 可是下一句話讓她渾身雞皮疙瘩都竄了起來:「喂,洛澤川。」 慕凡希的聲音很低,原本十分女性化的聲線此刻添了一絲沙啞,勾得洛澤川屏息:「你為什么要忍?你不是喜歡我嗎?」 局長的囑託縈繞耳邊,洛澤川意識到慕凡希在試探她。 面對心懷傾慕、而且早已有過肌膚之親的對象,她的反應(yīng)不該是這樣的算計與抗拒。 但慕凡希說得沒錯。 她為什么要忍? 洛澤川把這句話在心里顛三倒四過了幾遍,慕凡希最后一句話異常平靜,卻一把燒斷了韁繩:「反正我還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你趁我還活著的時候,再吻我一次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