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他來了(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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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軸轉(zhuǎn)了一整上午,中午沒心情爬樓去吃職工食堂,關(guān)千愿干脆跟蘇岑跑到藥房后面的普通食堂點了兩份鮮蝦小餛飩。吃到一半時身邊坐下人影,她還沒反應過來,蘇岑猛地一扯她的衣袖,關(guān)千愿回頭,看到一張戴著眼鏡文質(zhì)彬彬的臉。 “學長?你怎么來一院了?”真沒想到就算回國后還能偶遇在美國時的故人,但一想這是在醫(yī)院,事情仿佛又變得很合理。 “來工作的,你信嗎?”指了指剛打的炒菜蓋飯,李哲遠聳肩:“畢竟美國的食物太難吃了?!?/br> 那估計也只是短期工作交流了。關(guān)千愿但笑不語,回想起李哲遠在美國的工作單位,正是NYU體系數(shù)一數(shù)二的藥物研究中心Langone,當初自己能拿到普維期刊中美峰會邀請函也是托他的福。 直到身邊蘇岑弱弱的打了聲招呼,關(guān)千愿才想起自己失禮,連忙介紹:“學長,這位是我在C大的學妹蘇岑,也是臨床,比我低三屆?!?/br> “蘇岑,這位是C大神經(jīng)科學系的李哲遠學長?!?/br> “你好,蘇岑?!崩钫苓h倒是不拘小節(jié),沖蘇岑友善笑笑,打開筷子,指著剛打的飯笑道:“飯要涼了,先吃完飯我們再聊?” 醫(yī)學生中不乏有嚴正古板的群體,想必李哲遠是充分貫徹食不言原則的信仰之人。蘇岑絞著手指摳倒刺的第十分鐘,關(guān)千愿連小餛飩的湯都盡數(shù)喝光,幾個蝦皮都數(shù)得清清楚楚,身邊的男人終于放下筷子:“走?” 距下午兩點上班還有近四十分鐘時間,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蘇岑與兩人告別去撿了空著的觀察室找熟知的實習女醫(yī)生挨著蹭床睡午覺,她與李哲遠一前一后往卒中大樓走,路過藥房中心外邊的紫藤花架,腦海中竟浮現(xiàn)出陳凱莉婚禮時那一處。 李哲遠主動開口:“千愿,我這次是辭了Langone的工作才回國的?!?/br> “啊?”關(guān)千愿愣住,理解不了這么好的工作何必要辭:“為什么?” 李哲遠微微一笑,滿不在乎的語氣:“那邊工作沒大家想象的那么光鮮亮麗,工資并不算高,有趣的研究參與不進去,一般的團隊華人華裔易受到排擠。” 她也很理解這點:“確實……” “而且……我父親前段時間心梗過世了,我想回來陪我mama。他們無法生育,近四十歲的時候才去福利院領養(yǎng)的我,現(xiàn)在年紀也大了?!?/br> 他看向搖曳著枝條的紫藤花,午后的陽光斑斑點點地灑在整個空氣里,關(guān)千愿望過去,第一次在這個被譽為C大之星的學霸學長眼中看到落寞的神色。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你向來羨慕的別人人生背面可能也存在著不堪的心塞往事。 背著手隨李哲遠往門診大樓走去,關(guān)千愿不知他此次來是接手什么職位,但眼下肯定是要將自己送到急診科室。她向來嘴拙,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學長,只知道道一聲節(jié)哀就此緘默,好在在抵達目的地兩人道別前想起當初參加普維期刊峰會的事情還沒鄭重當面道過謝,畢竟她自己認為在微信上說是極不尊重人的。 李哲遠不甚在意,擺手:“學科翻譯位本就很適合你。不過你沒拿到milestone工作室的offer太可惜了,為什么不多待幾年找點機會呢?” 關(guān)千愿吐吐舌頭:“其實本來有機會去滕佐紐約分公司,USMLE我也有準備考……但我jiejie也生病了,左思右想還是老老實實回國當醫(yī)生,還能多陪陪她。” 但李哲遠對她與自己回國相似的理由并未感到哀嘆。微訝道:“滕佐?”、 “嗯,那次峰會后跟左靖涵左總有過溝通,會后與左子惟副總也因為一位朋友的關(guān)系意外有了點聯(lián)絡。但是我最后還是沒把握到這個機會……哎,還是家里人重要嘛?!?/br> 過去的事就算境況再無奈她也絕不會后悔。如同現(xiàn)在繁忙的急診科工作,就算忙得跟陀螺一樣,只要好好陪在家人身邊,那也比在滕佐紐約干凈整潔的大樓里強。 關(guān)千愿把親自放手的工作經(jīng)歷吐得心臆暢快,李哲遠卻盯著自己的眼眸瞧,像是對在里面發(fā)現(xiàn)不了任何悲慟遺憾而感到意外。 “你是不是不知道左子惟已經(jīng)去世的事?” “什么?” 七月的夏天,蔚藍天空懸著火球似地太陽,云彩被澆化般消失的無影無蹤。陽光正好,不遠處一墻之隔外醫(yī)院家屬院的小孩子們放了暑假,正聚在一起開懷玩鬧著,歡聲笑語隱約飄進耳朵,卻仿佛變了調(diào),如無序音樂般,每個音符都不在正常范圍內(nèi),卻越發(fā)尖銳,揪著自己的耳膜震天響。 …… 她今天沒有夜班,五點半準時下班時已然在急診見證了一整天的生離死別,但一路麻木下來,最初的根本原因還是中午時聽到左子惟去世的事情。 下午渾渾噩噩回科室時送進來一個出生剛七天的瀕死患兒。關(guān)千愿強迫自己快速進入工作狀態(tài)急救,順利完成工作時退到水房凈手,借用短暫的休息時間拿出最近由于工作繁忙而變得不常用的手機,簡單搜索故人的名字,跳出來第一篇新聞便是——滕佐藥業(yè)三十天暴跌19%,左子惟繼承人之母正籌劃股份轉(zhuǎn)讓。 新聞圖甚至還是左子惟一身西裝舉著酒杯暢懷大笑的照片,很端正的長相,很年輕,很陽光,一口白牙漂亮如雕塑般,一看就沒少維護。 不忍再看那張臉,她與他之間交流并不算多,大多數(shù)羈絆也是產(chǎn)生于沉琮逸之手,畢竟兩人據(jù)說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老友。如果能給身邊的人冠以一種顏色,那么她一定會給左子惟標記一個活力橙色。不論怎樣,肯定與自己那抹死敗的灰背道相馳。 但這么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么消逝在時間流轉(zhuǎn)過程中了……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 于是直到傍晚下班,回蕩在關(guān)千愿腦海中的只有這排山倒海的三個字。 從剛到醫(yī)院來交接晚班的同事手中接過吩咐對方帶的水果,關(guān)千愿道聲謝,快速更換便服后拎著水果坐電梯往關(guān)楠所在的腫瘤病房走去。 頭還是懵的,一天下來身體的倦乏卻被穩(wěn)穩(wěn)蓋過。她對這種情況并不樂觀,因為大腦皮層過分活躍只會代表自己晚上還是睡不好覺。 熟門熟路摸到十七層,在走廊里遇到剛從水房提著暖壺出來,迎面走過來的關(guān)姍,關(guān)千愿舉起手中裝水果的袋子,遙遙喊了一聲jiejie。 兩人在關(guān)楠病房前匯合,關(guān)千愿抱怨道:“不是說這幾天我沒晚班我來就行了嗎?你工作那么忙?!?/br> 關(guān)姍沒什么表情,回得格外利索:“沒事,我請假了。” 關(guān)千愿下一句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關(guān)姍已然推開病房門。 朝陽的單人病房,夏天太陽落得晚些,此時里面敞亮得很。病房里先前隱約的對話聲因為兩人的進入戛然而止,她本來還以為是護工與關(guān)楠在聊,離得近了才依稀辨別仿佛是一道男子的聲音,清越溫和,像是山間潺潺的溪水。 腦海中如迸進一眼泉水,咕嘟咕嘟冒著水,沖刷著糅雜不堪的頭疾。又痛又爽,一時分不清是敵是友,也顧不上思索今晚還能不能睡好覺,關(guān)千愿左手提著西瓜,右手提著火龍果,拖著沉重的步伐跟進去,迎著光看背對自己坐在床沿那道影影綽綽的身影。 “呀,千愿來了?!?/br> 關(guān)楠還是枯瘦,半靠在床上,望著meimei笑起來,那人也聞聲轉(zhuǎn)過頭,雙眸牢牢鎖定她。還是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半長的劉海下,眉眼如鋒,鼻梁俊挺,身穿藏藍色工裝牛仔夾克,長腿交迭坐在床邊,里面搭一件白色短T,恰如其分藏著自己過分招人的淺麥色肌膚。 她突然不知該怎么打招呼,兩人之前也不是沒有在國內(nèi)見過面,但絕對沒有今天如此既突兀又和諧,這種氣氛詭異得很。 兩人軀體相親已經(jīng)過去很久,但陽光射過來時觸感像是還在。她匆匆低頭想掩飾自己莫名的慌張,對方卻似乎不想忍耐下去了。 “楠姐,你看我跟千愿才一個多月沒見,她就跟不認識我似的?!?/br> —————— 尒説 影視:ρ○①⑧.r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