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小師妹叛入魔宗后 第58節(jié)
思及此,他彈出的金線便將兩人纏在了一起。 白芨身上的霧氣有兩種形態(tài)構(gòu)成,就證明她有破障的能力。而喻永朝被霧氣所籠,極易迷失在其中。 他只得用金線將白芨與喻永朝纏在一起。兩人即是同門,在危難時刻也可以互相拉一把。 等到他將魔界修士身上的霧氣纏完了金線,善空手中的佛珠也消耗了個七七八八。面對著每一個霧氣沖到頭頂?shù)男奘?,他都通過金線的纏繞,將其與身旁少霧之人連接。 如此,他能做的也只是這些了,而剩下的,還是要看自己的造化。 * 在接觸到白霧的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再回流。 白芨曾經(jīng)想過,如果重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此刻她仍在寒冰潭中被關(guān)著,自己又當如何? 她無法去想,也不敢去想。 在無盡的黑暗之中,身上有種被凍得發(fā)僵的感覺。 白芨以為是寒毒又發(fā)作了。 她心下奇怪,明明自己身處伽藍塔,距離上次在晉王城中寒毒發(fā)作還不到一個月,怎得發(fā)作時間會提前? 身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暖氣息。 師兄不在。 白芨壓下心中升起的微妙感覺……似乎她總想著和師兄綁定在一起,自從中了寒毒之后,她就默認師兄一直在身旁了。乍然回歸寒冷,自己有些不適應。 于是她用周身的魔氣護住自己的身體,努力睜開雙眼。 入目是一片極致的藍與白。 呼嘯的冷風帶來刺骨般的疼痛,白芨試著張口發(fā)出聲音,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喉嚨被寒冷刺痛,連張口的動作都十分艱難。 原來身上感受到的寒冷并不是寒毒。 她艱難地抬起頭,感覺自己腦中一片茫然,喃喃自語:“我不是和師兄在伽藍塔嗎……怎得會在這里?” 這里—— 她兩輩子也無法忘卻的地方,宛如噩夢般纏繞著她的地方。 玉昆宗,寒冰潭。 此刻白芨不光感覺到寒冰潭的風刺骨,她的心更是涼了半截。 若是說,重生之后一切發(fā)生的事情都是她在寒冰潭內(nèi)修煉時做的一場夢呢? 到底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的? 白芨抱著自己怔然而坐。 她不知道自己在冰面上坐了多久,久到她聽見了一道分外熟悉的聲音。 “喲,小姑娘,睡覺睡傻了?” 那聲音輕飄飄地,正如它本身一樣。 白芨在離開寒冰潭之后也懷念過自己的老朋友,殘魂。只是殘魂不知去處,等到她重生之后,更是沒有機會將它從玉昆的冰牢之中帶出來。 乍然聽見殘魂那熟悉的聲音,白芨眨了眨眼,回過頭去。 她的老朋友很是熟練地轉(zhuǎn)了個圈,沒有實體的魂魄想湊到她身前,卻被閃著金光的陣法攔住:“小姑娘,來說說,做了什么噩夢?” 它聲音有些飄飄然:“這里沒有什么師兄,也沒有什么伽藍塔。不過嘛……你要是叫我?guī)熜?,可能就差輩分了,我傳授你魔界?nèi)功,你要喚我也該喚一聲師父才是。” 白芨:…… 要不她還是再睡一覺吧。 第45章 男孩 看著眼前活躍的殘魂, 白芨腦中一片紛亂。 體內(nèi)的魔氣與靈力在極度寒冷的狀態(tài)下加速碰撞,嗓間腥甜的氣息翻涌,白芨生生噴出一口血來。 那殘魂見狀嚇了一跳:“沒事吧?我就想騙你叫我一聲師父, 怎么還吐了血……” 白芨苦笑著搖搖頭。 這殘魂性子與她記憶里的那一只完完全全相同, 她看了看手上的魔紋, 猛然發(fā)覺自己重生踏入魔界才是最不真實事情。 倘若一切是夢……倘若一切都是她幻想出來的。 那她依舊要在這冰冷的地牢中關(guān)上個數(shù)百年。 殘魂見她沒事, 又將探出的頭縮了回去。 它品了品白芨醒來前說的夢話,仍覺得好笑,拖著殘魂尾巴在地上畫了個上細下粗的塔。 于是它昂著不存在的頭,飄在剛作的畫上, 帶著點驕傲:“看看是不是這樣的塔?!?/br> 因著陣法的束縛, 白芨并不能上前。她與殘魂相隔不遠, 一眼就能看得到地上的“畫作”, 雖然有點像兒童簡筆畫,但殘魂畫的十分傳神, 伽藍塔該有的形狀特征畫上都有,就連那辟心鈴都畫了出來。 嗓間依舊是猶如被刀刮過的痛感, 于是白芨放輕了聲音:“你竟然去過伽藍塔?” 不然怎么解釋它能畫的這么像。 那殘魂見白芨如此發(fā)問,更是覺得稀奇了:“你見過這伽藍塔?” 不應當啊! 按理說白芨只是玉昆宗的一個普通修士,平時也只是下山除魔,沒道理會認識坐落于魔界的伽藍塔。 看她的樣子, 倒是見過伽藍塔一般。 面對殘魂的質(zhì)疑, 白芨沒有給出任何答案。 她連自己都搞不懂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哪個才是虛幻的。若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她要怎么出去? 若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難道她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夢嗎?魔祖、魔尊、兩位師兄……一切都是她幻想出來的嗎? 殘魂看了看伽藍塔簡筆畫, 似乎也在苦惱:“奇怪, 為什么我的腦子里有這個東西。伽藍塔中關(guān)押著大妖大魔,和寒冰潭差不多,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事情。但我明明畫技精湛,不可能畫出這種簡筆畫?。俊?/br> 殘魂去研究它筆下的伽藍塔,而白芨看它這副模樣,對自己先前經(jīng)歷過的一切產(chǎn)生了更深的懷疑。 殘魂始終如一,而她的腦子如同被凍住了一般混亂。 白芨被凍得有些犯困,她想,要么干脆再睡一覺就好了,興許就能回到伽藍塔中??墒撬瓜卵劢蓿戳丝瓷砩系陌着?,眼睛一亮。 她記得自己身上還帶著個百靈鳥來著。 自己被關(guān)入冰牢時,本屬于她的宗袍被扒下來換成了一襲白衣,袖中不帶金邊。玉昆宗給她換了一身衣服,也就是落實了她戕害弟子、自愿入魔的行徑了。 后來她入了魔界后也一直穿著這種白袍,用來提醒自己在冰牢里被關(guān)的幾百年。 只有自己變得強大,才會掌控自己的命運。 被林問夏偷襲入魔她恨嗎?她恨。但是若是自己當時足夠強,也不會被魔氣所傷到,更不會被逼入崖下。 而面對徐白、長老們、掌門不由分說的定奪,她更是怨恨。林問夏先她一步回到玉昆宗栽贓她,而在這種情況下,入了魔的自己根本沒有能解釋的余地。 殘魂看著她變換的臉色,終究是沒有再說什么。 白芨摸了摸自己的儲物戒指。 百靈鳥并不在她的肩上,也不在她的衣袍里。她不抱希望地將手探到儲物戒指中。 顯而易見,百靈鳥也不可能在戒指里。 但…… 白芨神色一凝,探入儲物戒指中的手觸碰到了一個東西,終于扯出了一抹笑容。 殘魂看到她笑了,這才敢說話:“怎么了?” 想著儲物戒指中的那串糖葫蘆,白芨的心情忽然好了起來。 她恣意一笑:“殘魂,勞煩替我看一眼,這是我來到冰牢的第幾年了?” 還好那半袋子的魔石還在。 白芨拿出那串糖葫蘆,本來微微融化的糖衣經(jīng)過寒風吹拂后已經(jīng)凝固。白芨輕輕咬了一口,糖衣在口中融化,流淌出了甜滋滋的蜜香。 那殘魂正在低頭數(shù)著正字,數(shù)到一半,聽見嘎吱嘎吱的聲音,不解地抬起了頭。 白芨正在啃著手中一串紅彤彤的東西,看上去很是鮮美。 殘魂沒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被抓進來這么久,它還沒有吃過東西呢。 它隔著陣法探了探頭:“吃什么呢!給我掰點.jpg” 口中是酸酸甜甜的滋味,白芨想起在晉王城中被大師兄丟了的兩串糖葫蘆,心里感到有些可惜。 若是當時沒有扔就好了…… 殘魂的視線太過壓迫,白芨猶豫了一瞬,想起殘魂對她做出的偉大貢獻,還是掰了最下方的一小塊山楂,用力一揮—— 山楂骨碌碌地滾到了殘魂的下方。 看著那山楂滾到了自己面前,殘魂又沒忍住轉(zhuǎn)了個圈,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個魂魄狀態(tài)。 山楂就在地上,它卻撿不起來。 白芨:哦豁。 早知道會浪費,她就不掰給它吃了。 寒冰潭里的寒氣依舊刺骨,白芨嗦著糖葫蘆上的糖衣,卻是感到了一種久違的溫暖。 耳邊是殘魂疑惑的聲音:“我剛剛數(shù)到哪里來著?” 她知道自己該如何出去了。 * 等到徐白來冰牢加固封印的這天,白芨依舊扮演著乖巧聽話知錯能改的小師妹身份,出了冰牢。 只是沒等祝景之前來還劍,她便主動找上了他。然后,在祝景之震驚的目光中,硬生生將那枕月劍用靈力熔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