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小師妹叛入魔宗后 第47節(jié)
提起寒毒—— 她的眼神落在肩頭的襖子上。 大師兄應(yīng)該是因為她中了寒毒, 怕她著涼, 才去買的。 肩頭的百靈鳥還在瞇著眼睛呼嚕呼嚕地睡著,白芨修煉了一個晚上,頓時覺得腹中有些饑餓感。 既然都在酒樓住下了,怎么能不吃早飯呢! 她想到那菜譜上的青蝦粥、面片湯、奶皮酥……口水都要掉下來了。白芨盡可能放輕自己的聲音, 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悄悄開了門。 應(yīng)該是沒吵醒大師兄。 白芨回過頭朝著床的方向望了一眼, 卻發(fā)現(xiàn)喻永朝早已坐了起來, 漆黑如墨的眸子正在盯著她,似乎想知道她要溜去哪里。 那略帶譴責的眼神盯著她, 讓白芨頂不住壓力。 于是白芨捏了捏肩頭的百靈鳥。 大家都醒了你可不能一個人自己睡啊,早起的鳥兒有飯吃。 見到百靈鳥被她輕捏得嘎地一聲抖了抖身子, 白芨滿意地勾起了唇角。 不過大師兄有睡癥,為何還會起這么早? 思及此,白芨有些猶疑地看了一眼床鋪。 床上卻是一點躺過的痕跡也沒有,師兄似乎一直維持著坐姿, 并沒有動過分毫。 該不會, 大師兄一宿沒睡吧? 白芨有些愧疚,如果不來晉王城就不會耽誤師兄補覺,說到底還是她的錯, 總是拉著師兄一起。 “走吧?!庇饔莱酒鹕韥? 收起折扇, 率先走出了屋門。 師妹修煉了一晚上了,他也看了一晚上的扇子。 都看膩了。 白芨下樓去點了幾份自己愛吃的早膳,又給師兄叫了些甜點,扒拉著面前的菜單,還在看有沒有什么好吃的可以點。 酒樓的伙計似乎已經(jīng)回來了,在樓下用早膳的人并不少,耳邊充斥著忙碌的腳步聲、男男女女的談?wù)撀暋⑦€有動筷聲。 直到一片淡藍色的衣角出現(xiàn)在白芨的視線范圍內(nèi)。 “二位客官,您們的菜上齊了,祝二位用餐愉快?!?/br> 白芨猛然抬頭,這上菜的人竟然是馮決! 見到白芨抬頭,馮決也想起來了面前的姑娘是昨日撞到的人。他縮了縮脖子,有些局促地捏了捏衣角,終究是不好意思地鞠了個躬,端著托盤離開了。 喻永朝面色不變,夾了一塊熱氣騰騰的棗糕到碗中。 “師兄?!卑总笁旱土寺曇簦白蛉招l(wèi)老板不是說會趕走他么,怎么還會讓他回酒樓繼續(xù)干活?” 況且周圍吃飯的人像是忘了昨天那出鬧劇一般,見到馮決也沒有多大反應(yīng),依然是邊吃邊聊天。 喻永朝等那棗糕稍微涼了點,這才送入口中,面色如常:“誰知道呢?!?/br> 白芨一面看著菜譜,一面吃著桌子上的食物,眉毛逐漸擰了起來。 她好像,發(fā)現(xiàn)了些不對勁的東西…… 只是還沒等她說出口,就聽見隔壁桌上的人壓低了聲音,神秘地對身邊的好友說著:“聽說了么,東街的周長柏周老板,昨天夜里死在了床榻上。官府的人來調(diào)查,看傷口似乎是魔修干的!” 魔修! 白芨抓住重點,眼神一凌,望向同樣頓住的喻永朝。 那人的好友啊了一聲,驚得周圍的人都去看他們。見到視線集中在他們身上,那人卻不敢再多說話,只低頭吃碗中的食物了。 白芨咬了一口粥里的青蝦,蝦rou十分彈牙,鮮香無比,識海中卻和喻永朝傳著音:“晉王城內(nèi)有魔修?” 喻永朝搖了搖頭,又察覺到白芨正埋頭吃粥,根本看不到他的動作。 “我察覺不到魔修的氣息,要么對方的修為在你我之上,要么——”他那筷子戳了塊奶皮酥,酥皮爆裂開的清脆聲音十分悅耳,喻永朝頓了頓,將那塊奶皮酥遞到白芨碗里。 “只是個低等的、沒有神智的魔物。” 白芨心中震顫,剛放下筷子,就發(fā)現(xiàn)門口一陣喧囂。 看來今天這早飯吃的是不會安寧了。 她并未注意到師兄夾的那塊奶皮酥,仰著頭朝著門口的方向望去。 那周公子趾高氣揚地帶著一波人闖進了衛(wèi)子昂的店里,帶著木棒、長刀,氣勢洶洶地在門口叫喊著:“把馮決給我交出來!” 周圍嘈雜的談?wù)撀暳⒖贪察o下來。 樓道盡頭,衛(wèi)子昂從容不迫地走下樓梯,看見周公子,驚訝了一瞬。他環(huán)視了下周圍,眉頭皺了皺:“公子帶著這么多人今日圍了我的酒樓,這是何意呀?” 衛(wèi)子昂在西街能站住腳,自是有他的狠勁兒的。此刻面對周公子帶人上門鬧事,身上的氣勢一變,不怒自威。 周公子咬了咬牙,雙目發(fā)紅:“昨日馮決沖撞了我,今日家父就死于榻上,這其中就沒有半點巧合?” 衛(wèi)子昂收了笑容,把手背在身后:“你又是如何斷定是馮決做的呢?這無非是個巧合罷了。” “巧合?”周公子拔高聲音,氣的發(fā)抖,不顧小輩的身份沖著衛(wèi)子昂怒吼,“家父的死法與那袋子中的碎rou一般模樣?你告訴我!天底下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周圍吃飯的看客一片嘩然,更有甚者甚至吐了出來,面色蒼白。 白芨的面色也不太好,她掃視了圈桌上的菜,不由得慶幸自己還好早上沒點葷腥的rou菜。 然后她發(fā)現(xiàn)了碗中的奶皮酥。 師兄什么時候給她夾的? 百靈鳥仍然眼睛冒著綠光盯著碗里的食物。見周圍人的視線暫時都集中在周公子和衛(wèi)子昂的身上,白芨把碗中的奶皮酥用筷子夾成兩半,一半喂了百靈鳥,一半含入了嘴里,壓下了那種詭異的惡心感。 果然甜食很好吃! 衛(wèi)子昂沉下了臉色:“周公子,你可不要亂說話。先不說我們兩家占據(jù)這條街的兩頭,家大業(yè)大,仇家也多,有不少人盯著我們這兩塊肥rou呢。” “更何況?!彼捯粢晦D(zhuǎn),“馮決昨日自醫(yī)館回來后就一直在我店里休息,不少伙計可是看著呢,難不成是會了那修仙者瞬移的術(shù)法,把自己轉(zhuǎn)移到東街街口,殺了你的父親不成?” 如果說之前衛(wèi)子昂的話還算客氣,如今就是徹底撕破了臉皮。周公子給他扣了這么大的一個鍋,先不說會不會影響酒樓的生意,那可是會觸犯律法的事情,任由他在此污蔑的話,不止馮決會進去吃牢飯,就連他也會被牽連。 “好啊?!敝芄优瓨O反笑,就連指著衛(wèi)子昂的手都在抖,“那便叫你們店里的伙計出來對峙?!?/br> 衛(wèi)子昂轉(zhuǎn)過身,沖著吃飯的客人道了個歉:“不好意思各位,在下處理一些私事,給大家配個不是,今日就給各位免單了。大家先散了吧,酒樓今日不待客?!?/br> 周圍的人三三兩兩的向外走去,好在白芨吃飽了,拉著喻永朝便上樓回了房。 反正以他們的五感,就算不用術(shù)法,也能在樓上聽到下面的談話聲。 樓下似乎有伙計匆忙跑來,一陣接一陣的腳步聲響起。 白芨側(cè)過頭,輕聲問喻永朝:“可是這馮決有古怪?” 喻永朝聞言否認地搖了搖頭:“我沒在馮決身上感受到魔物的氣息?!?/br> 那便奇怪了。 不是馮決干的,周長柏的死狀怎會與那袋碎rou相同? 難道是周公子心中有氣,周長柏出了事,他去嫁禍馮決順便打壓了一直看不順眼的衛(wèi)子昂? 白芨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陣,道:“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她抽出一根手指,也在百靈鳥的下巴上蹭了蹭:“百靈鳥,你覺得呢?” 百靈鳥十分享受地瞇著眼睛,喉嚨中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沒有給出任何答案。 此時酒樓內(nèi)的腳步聲已經(jīng)停了。 喻永朝一揮手,樓下的畫面頃刻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白芨目瞪口呆:“大師兄,你什么時候布下的水鏡?”在酒樓下眾人面前施展陣法,就連她也沒有發(fā)現(xiàn)。 想著人皇頒布的禁令,白芨沒了聲音。 畢竟魔修禁止入城,她不也是進來了。如此,師兄施展了術(shù)法,只要不被發(fā)現(xiàn),也沒什么事情。 卻見那畫面之中,馮決被推到眾人面前,正在為自己極力辯解。 “你再說一遍昨晚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一字不漏地給我詳細說!”周公子憎惡地盯著他,恨不得上前踹上一腳,“我告訴你,我已經(jīng)報了官,殺了我的父親還想狡辯?等著吃牢飯吧你!” 白芨仔細打量著手足無措的馮決,感受了一番,卻是個普通人不假,只是身上沾著血腥氣。 周公子與周長柏有著血緣關(guān)系,馮決身上的血氣與周公子毫無瓜葛,確實沒有昨夜殺人的嫌疑。 馮決死不承認,周公子又想動手,一時間雙方都很焦灼。 白芨想起在吃飯時思索的問題,皺起了眉頭:“大師兄,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br> 喻永朝沒說話,但是目光卻從水鏡中移到白芨的身上。 “昨日衛(wèi)子昂說,馮決拿麻袋裝的那袋子rou是供酒樓的廚子做菜用的??墒俏医袢拯c菜的時候發(fā)現(xiàn),除了我點的那道蓮藕排骨湯,這酒樓幾乎就沒有第二道rou菜?!?/br> 很明顯,那袋子碎rou并不是排骨rou。 那么碎rou又去了哪里?? 白芨與喻永朝對視一眼。 無論碎rou去了哪里,這家酒樓都有問題! 只是喻永朝明明感應(yīng)過了,這家酒樓并沒有魔物的存在。 水鏡之中,衛(wèi)子昂也報了官。周公子見狀,冷哼著帶著一眾手下離開了,臨走前還放了話:“明日自有官府定奪,殺了人的終究要償命。你們一個也別想跑?!?/br> 這話直接讓衛(wèi)子昂的臉色陰沉了幾個度:“慢走,不送。周公子還是盡快去給已逝之人料理后事為好?!?/br> 又一出鬧劇落了幕。 如今若真是魔物作祟,仙門那邊肯定會派人來絞殺魔物的。白芨不愿意再與仙門的人見面,但卷入這酒樓事件,又不太甘心就這么抽身而去。 她實在是有些猶豫。 “師兄?!彼龘Q了個問法,“師父那邊種地還缺人嗎?” “何出此言?” 喻永朝揮手關(guān)了水鏡,看向糾結(jié)不已的白芨:“我已經(jīng)交了半個月的房錢?!?/br> 他垂眸,從袖口中拿出了那袋銀錢,輕飄飄地扔給白芨:“半個月的上房,花了差不多半袋銀錢。這一袋銀錢的價格,等同于一袋魔石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