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真言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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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問音指了指他身后,“我們剛剛只吹了兩次蠟燭,還沒吃蛋糕呢。” 齊硯行回過頭,看到桌上還沒有動過的蛋糕,頓時愣住。他抽回手,俯身將腦袋埋在了程問音肩上,悶悶地說:“音音……不要笑話我?!?/br> 程問音摸了摸alpha寬厚的肩膀,安慰他:“沒有,沒有笑話你?!?/br> 他有些后悔剛才故意戲弄齊硯行了。 他想起那場倉促舉行的婚禮,齊硯行在交換戒指的環(huán)節(jié)上出了岔子,還沒碰到他的手就弄掉了戒指,蹲下?lián)炱鸾渲负螅谝路喜亮撕脦紫?,在場的親友都在笑。 程問音不覺得好笑,因為只有他能看到alpha緊張的表情和顫抖的手。 程問音很早就知道他對自己是認(rèn)真的,只是那時的程問音沒有想過,自己日后也會這么愛眼前這個緊張到弄掉戒指的alpha。 愛到愿意為他懷孕生子,一個人帶寶寶,獨自承受等待的痛苦,愛到忘記母親同他說過的,獨立的omega一定要在感情中守住的東西,尊嚴(yán)、理智、矜持。 他什么都不想守住了,什么都給齊硯行也可以,反正這個很笨的alpha也從來沒有對自己吝嗇過。 其實……他也很樂意反過來疼愛比自己年長的alpha。 臨走前一天的下午,齊硯行修好了院子里缺了一條腿的舊沙發(fā),把寶寶所有的口水巾都洗了一遍,晾在院子里曬陽光消毒。 他靠坐在新修好的沙發(fā)上,程問音坐在他身前的空位,寶寶則坐在程問音懷里,組成一家三口的溫馨畫面。 廣播頻道被齊硯行從新聞?wù){(diào)到了音樂,持續(xù)聽了三個多月的戰(zhàn)爭、戰(zhàn)爭和戰(zhàn)爭,終于被舒緩的音樂短暫代替了。 陽光、齊硯行的懷抱、松木和肥皂水的味道,程問音感覺一切都很不真實,像是偷來的圓滿。每當(dāng)他抬起頭,剛想要說些什么,齊硯行就低頭吻了他。 淺淺的親吻結(jié)束,他仰起臉靠在alpha肩頭,alpha也在垂著眼睫看他,在他臉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陰影。 程問音覺得自己的alpha最近有變得聰明一些,又好像變得更笨了。 他握住alpha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又捏了捏寶寶rou乎乎的小手,alpha注意到他的動作,將他和寶寶的手一起攏進了掌心。 暖和的陽光熏得人昏昏欲睡,寶寶伸了個懶腰,腦袋一歪,靠在程問音懷里睡著了,小手還抓著齊硯行的手指。 兩個大人同時望著懷里的寶寶,小聲說著話。 “等寶寶長大一點,你做一個秋千好不好?”程問音環(huán)顧院子,目光鎖定在側(cè)墻邊的一塊空地,“就放在……那里吧?!?/br> 齊硯行想了想,做秋千應(yīng)該不難,但恐怕還是得提前學(xué)一下。 他說:“下次回家就做吧,做一個大一點的,我們可以抱著寶寶一起坐秋千?!?/br> “好啊?!背虇栆粜澚搜劬?。 他希望時間就此停下,沒有戰(zhàn)爭,沒有分別,只有這個小小的院子,他和他最愛的人坐在一起曬太陽,計劃著未來要做的事,等待溫暖的季節(jié)到來。 計劃的事一定會完成,溫暖的季節(jié)也一定會到來。 第十一章 齊硯行這次離家,要隨整個基地搬到新地址繼續(xù)研究工作,目前基地新地址還處于保密階段,但可以預(yù)知的是,一定是更偏僻、離家更遠(yuǎn)的地方。 程問音知道這意味著他又要很久見不到自己的丈夫,甚至?xí)戎暗牡却y熬。 他和齊硯行給對方留下了之前兩倍量的信息素萃取液,又一次在家門口吻別。 但這一次分別,程問音心里好像更有底氣和安全感了,他相信他們一家三口能夠克服所有事情,就算不能見面,也會始終掛念著彼此,成為彼此的力量。 他和寶寶一人親了齊硯行一下,笑著說:“我和寶寶等你回家?!?/br> 齊硯行說了“好”,然后摟住他和寶寶,軍裝的觸感粗糲硬挺,但他感覺自己碰觸到了齊硯行只為他和寶寶而變得柔軟的心。 齊硯行走后,寶寶還在盯著車子離開的方向,一邊晃著木雕小鴨子,一邊念念有詞:“鴨、鴨……爸……” 程問音把臉埋在寶寶滿是奶香的胸口,仿佛在從寶寶身上汲取勇氣,半晌他抬起臉,逗著寶寶說:“我們把爸爸做的小鴨子帶去和小朋友一起玩好不好?” 寶寶好像聽懂了,興奮地蹬了蹬腿。 程問音拍拍他的小屁股,“走,我們回家喝奶。” 四月初,寶寶真正的周歲生日一過,真正的春天也到來了。柳樹長出了新芽,牽牛花爬上了院墻,程問音有更多的素材可以用來教寶寶說話、認(rèn)識世界。 還有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寶寶學(xué)會走路了。 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件事,純屬是個意外。 程問音給寶寶洗澡時忘了拿毛巾,只好先讓寶寶自己坐在浴室里的小板凳上,他去臥室拿毛巾。 等他回來時,發(fā)現(xiàn)寶寶竟然光溜溜地站在浴室外面,一只手捏著小鴨子,一只手含在嘴里。地板上有一串濕漉漉的小腳印,是寶寶自己走出來時留下的。 他連忙用毛巾裹住寶寶,激動地將寶寶抱了起來,“寶寶好棒呀,mama還沒有教就自己會走路了。” “嘛,mama……”寶寶懵懵懂懂地咧嘴笑著,好像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湊上去,親昵地抱住程問音的脖子,蹭了他一臉?biāo)?/br> 當(dāng)天晚上,程問音給齊硯行寫了一封信。 他忍耐不住,想立刻將寶寶的成長分享給爸爸,不過他暫時還沒有拿到齊硯行基地的新地址,只能將地址空下來。 “硯行,寶寶今天自己學(xué)會走路了,把我嚇了一跳。我想等你回來的時候,寶寶應(yīng)該可以一邊叫著爸爸,一邊自己走到你面前,張開手討你的擁抱。” “我和寶寶都很想你?!?/br> “寶寶每天都要摟著你送的小鴨子睡覺,玩了這么久都沒玩膩。明明是木頭做的,但寶寶每天都要緊緊抱著,也不覺得硌。” “最近omega聯(lián)合工會組織我們?nèi)ノ繂栮囃鰬?zhàn)士的家屬,每次看到孤零零的老人和還在啼哭的嬰孩,我都會覺得很難過,也很無力?!?/br> “雖然你離前線還有一段距離,但在基地的日子一定也很辛苦,希望你平平安安,不要生病,早點回家。” 寂靜的春夜里,寶寶在一旁安睡著,程問音在微弱的燈光下一字一句寫著對丈夫的思念,心中苦澀又甜蜜。 署名的時候,程問音猶豫了片刻,鋼筆差點信紙上洇出墨點。 最后他還是紅著臉,提筆寫道:愛你的音音。 轉(zhuǎn)眼步入夏季,寶寶一歲零兩個月了,已經(jīng)可以自己在屋子里走來走去了。 雖然寶寶走得不穩(wěn),經(jīng)常會摔倒,摔疼了就哭著要mama抱,不過只要程問音把他抱起來,拍拍他的小屁股,告訴他要勇敢,他就會癟癟嘴,把眼淚收回去。 六月初,聯(lián)盟引以為傲的中央集團軍經(jīng)歷了第一次大規(guī)模潰敗,戰(zhàn)線被迫后退近百公里,而這也預(yù)示著敵國的夏季反攻開始了。 從廣播中聽到相關(guān)消息時,程問音正在給寶寶做夏天的小肚兜。寶寶扶著沙發(fā)站著,手里拿著一根對他來說很長的花生糖,吃得滿臉都是,藕節(jié)似的小胳膊一晃一晃的。 程問音愣了一會兒神,伸手將寶寶手里的糖拿過來,“不能吃了,mama給收起來,明天再吃?!?/br> “啊啊……”寶寶不樂意了,手腳并用往沙發(fā)上爬,想拿回自己的糖。 程問音把糖放到碟子里,又把寶寶抱到腿上,用手帕給他擦嘴,自言自語道:“爸爸三個月沒回家了……” 三個月里,他只接到過兩通電話。 齊硯行把基地的新地址告訴了他,他也因此可以寄信。但等待回信的過程太漫長了,他寄出了五封,卻只收到兩封回信,他甚至懷疑中間出了什么差錯,導(dǎo)致齊硯行并沒有收到他全部的信。 寶寶一邊舔著嘴角留下的甜味,一邊直勾勾地盯著碟子里的糖,好像外面發(fā)生的一切都影響不到他簡單快樂的小小世界。 程問音注意到他的小眼神,笑著親了親他軟軟的臉蛋,“饞貓?!?/br> 下午,程問音隨omega聯(lián)合工會外出慰問士兵家屬,寶寶和其他小朋友待在工會,由兩位留下來的omega集中照顧。 這次他們慰問工作的地點在一處老舊的居民區(qū),居住在這里的人生活條件相對一般,大多是底層工人或無業(yè)人群,但這里卻是參軍人數(shù)最多的地方,不少成年男性為了政府的補貼而選擇了參軍打仗。 他們敲響了一戶人家的門,門上貼著兩顆黃色的四角星,意味著這家有兩個人參軍。 程問音提前了解過情況,這家的兩個孩子,一個二十出頭,一個剛成年不久,短短兩個月內(nèi),先后在同一個戰(zhàn)場陣亡了,只留下家中年邁的母親。 而兄弟二人先后犧牲的戰(zhàn)場,那座吞下無數(shù)年輕生命的山嶺,聯(lián)盟最終還是沒能守住。 門打開了一條縫,一位老婦人警惕地露出了半張臉,明明不過五十多歲的年紀(jì),面容卻無比疲憊和滄桑,白發(fā)之中,幾乎已經(jīng)找不出黑發(fā)了。 程問音禮貌地鞠了一躬,遞上帶來的水果和營養(yǎng)品,“您好,我們是……” 老婦人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作勢要關(guān)門,“你們走吧?!?/br> 同程問音一起來的omega同事抵住了門,心急地解釋道:“我們的丈夫也是軍人,非常理解您現(xiàn)在的心情,請您節(jié)哀順變,一定要保重身體。” 老人看了一眼他們身上戴著的徽章,聯(lián)盟軍部的標(biāo)志清晰可見。 老人無力地松開手,任由門敞開來,眼中滿是絕望,干裂的嘴唇顫抖著,囁嚅道:“騙子,都是騙子……” 老人的情緒很不對勁,身體幾乎搖搖欲墜,程問音連忙將手里的東西放下,想要扶住她。這時,隔壁的門咣當(dāng)一聲被人踹開了,一個男孩兒大步走了出來,一把推開程問音。 程問音差點被推下樓梯,還好抓住扶手站穩(wěn)了。 “你們是很閑嗎?”男孩扶住老人,瞥了一眼程問音,冷冷地說,“不需要你們假惺惺的安慰,拿上你們的破東西,滾遠(yuǎn)點?!?/br> 說完,男孩將老人扶到了自己家里,留下一個倔強的背影。 “唉,我們還是走吧,別再刺激他們了,”同事嘆了口氣,將帶來的慰問品放在老人家門口,“老人家的兩個孩子都走了,得留下多大的創(chuàng)傷啊,可能以后生活都沒有希望了……” 程問音望著緊閉的木門,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實他心里清楚,對高高在上的聯(lián)盟中央軍部來說,這些普通士兵的犧牲是無足輕重的,說得冷血些,只是陣亡名單上的數(shù)字而已。 然而特殊時期,只有得到全體國民的支持才能打贏這場戰(zhàn)爭,慰問的工作之所以被交給工會,是因為omega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柔軟和治愈,工會的每個人都知道,這些所謂的慰問其實多少有做樣子的成分在,是為了讓每個國民都感受到政府的關(guān)懷,從而更忠誠地支持戰(zhàn)爭。 打著關(guān)懷的幌子去完成政治任務(wù),實在是諷刺至極。 離開之前,程問音看到那個男孩的家門上,也貼著一顆金色的四角星,代表著男孩家里也有一個人參軍,或許是他的哥哥。 回到軍區(qū)以后,程問音在工會接到了寶寶。 寶寶跟alpha小哥哥玩得不亦樂乎,一直粘在人家身上,甚至想把爸爸做的小鴨子送給人家,還是程問音用花生糖哄了好一會兒才把寶寶哄回了家。 走到家門口,程問音照例打開信箱。 可惜里面還是空的,他上一次收到齊硯行的回信已經(jīng)是一個月前了。 程問音將剛剛說好的花生糖拿給寶寶,寶寶手舞足蹈地抓過來,啊嗚一聲含進嘴里。 他看著寶寶專心致志嘬糖的樣子,心底涌上一股暖意,忍不住又從書架上層拿出那封信,坐在寶寶身邊,逐字逐句讀了一遍。 “音音,我在這里一切都好。工作還算順利,新的研究已經(jīng)有了初步成果,我想離回家的日子應(yīng)該不遠(yuǎn)了,你不必?fù)?dān)心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br> “看到你在信里說,寶寶已經(jīng)學(xué)會走路了,我真的很開心,但是又有些遺憾,錯過了寶寶許多珍貴的成長瞬間?!?/br> “我愛你,音音,每天都很想念你?!?/br> “還有寶寶,也幫我向?qū)殞殏鬟_想念好嗎?” 齊硯行這樣一個不會說話的男人,寫信的時候倒是能毫不吝嗇地表達自己的感情,程問音一邊讀著信,一邊想象著他站在自己面前時緊張得支支吾吾的樣子,不禁有些想笑。 晚上哄睡了寶寶,程問音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只有躺在齊硯行平時睡的那一側(cè)才會感覺心里踏實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