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薄情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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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明姮停了動作,豎起耳朵輕聽,然后,聽到邵懷安低沉的喚她。 “阿姮,你進(jìn)來?!?/br> 日光濃熱,曬著雪白的肌膚,風(fēng)吹來,她有種不大好的感覺,手搭在門板,定了會兒,房中人的呼吸聲粗沉隱忍,像是壓抑著情緒。 “哥哥,你怎么了?”邵明姮推開門,站在原地問他。 案上的卷宗紙筆全被拂到地上,楹窗處新擺的長頸花瓶摔得粉碎,花瓣掉了滿地,一片狼藉。 她怔怔望著。 邵懷安自案前直起身來,面色凄愴,神情悲痛,攥緊的手里是一封捏爛的信,他舉起來,朝著邵明姮微微顫抖。 邵明姮忽然意識到那是什么,但仍不確定,她張了張嘴,喉嚨發(fā)不出聲音。 “阿姮,你來告訴我,你同顧家二郎,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不啻于凌空劈下驚雷,邵明姮只覺面前驟然凄白,她慌亂地看著邵懷安,像做錯事的孩子,手足無措,緊張害怕。 邵懷安捏著信走到她面前,根根指骨攥的分明勁拔。 “所以阿蘿說的都是真的,你當(dāng)真...” “是,”邵明姮咬緊唇角,平復(fù)了呼吸后復(fù)又開口,“是真的,在徐州時,我做過他外室。” 邵懷安晃了下,抬手摁住雕花屏風(fēng),信從手中掉落。 邵明姮彎腰撿起來,待看見上面的字時,恍然大悟,“哥哥,你騙我?!?/br> 她本就該猜到,阿蘿怎么可能將如此隱秘之事寫在信上,事關(guān)她的清譽(yù),阿蘿定會慎之再慎。 是她心虛,才會被哥哥唬出真相。 邵懷安雙唇發(fā)抖,忽然揚(yáng)起手來。 邵明姮睜圓眼睛望著他,盼他一巴掌扇下來,至少她不會那么難受。 但邵懷安朝自己右臉狠狠甩去,一下,一下。 邵明姮驚了,待反應(yīng)過來,忙沖過去抱住他,眼淚不停往下掉。 “哥哥,我錯了?!?/br> “我知道錯了,往后不會這么做了?!?/br> 男人的哭聲悲愴隱忍,卻又蓄積著無窮的憤怒和歇斯底里,無法泄出,便如瀕臨瘋狂的前剎,他捂住臉,又慢慢抱住邵明姮。 大掌撫在她后背,很輕。 “哥哥該死在嶺南的?!?/br> 邵明姮搖頭,淚水打濕邵懷安的衣襟。 “若不是為了我,你根本不會委身于他,你本就不該委身于他!” “阿姮,你是最好的女子,便該配得上世間最好的男兒,即便宋三郎死了,也會有旁人,同三郎一樣好的男人娶你,你有萬千選擇,不該為了哥哥作踐自己,不該啊....” 邵明姮嗚咽著,不斷搖頭,解釋:“我只一個哥哥,一個爹爹,你們死了,家便沒了,若沒有家,阿姮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我不怕委屈,我也沒有委屈,其實顧家郎君對我很好,至少我想要的他都信守了承諾,我真的無妨。” “我要守住邵家,你和爹爹才有指望。” “哥哥,我真的很好。” 邵懷安握住她的肩膀,神情嚴(yán)肅鄭重。 “我且問你,你務(wù)必如實回我?!?/br> “好?!鄙勖鲓檬直巢亮瞬裂劬?,點頭。 “顧家二郎對你,可會善罷甘休?” 作者有話說: 來啦! 在這里再說一下,我的確沒有存稿,因為我是碼多少會全部放出來的,這本從v后開始基本上日更都在八千以上(雖然時間不固定),也盡力想要固定過,奈何腦子和手速提不起來,只好這么既定時間。往后還會繼續(xù)爆更,時間一般都是我覺得可以差不多,然后定下來,然后反復(fù)打臉,真不是故意的。 然后還有關(guān)于這本書,準(zhǔn)備前期很充分,關(guān)于結(jié)局,三郎是最先定好的,然后其次是女主,男主列了幾版結(jié)局,反正都有點慘吧。 關(guān)于男主,這的確是我寫的最好的一個男主了,哈哈哈(不上升人參公雞哈) 不信請看專欄完結(jié)那幾本(變相求收) 第47章 ◎嘴硬心動◎ 邵明姮自然知道哥哥擔(dān)憂之事, 怕顧云庭言而無信,更怕他拖泥帶水。 她搖頭,篤定道:“且不說他心中只嫂..高娘子一人, 單憑他冷僻的古怪性子,便知不會主動起意撩/撥,他那種人很是清高倨傲,斷不會在說開后還糾纏不清,拖泥帶水。 于他而言,我本就無足輕重,當(dāng)初他要我,不過也是因為和高娘子相像的臉, 如今他得償所愿,必會馬上忘了我,忘了我和他之間有過的一切。 他對高娘子情深多年, 或許還會覺得我是他過往的污點, 避之不及罷了?!?/br> 邵懷安聽她平靜的講述, 心里翻騰著怒火,指甲掐進(jìn)掌中, 他卻不敢表現(xiàn)得過于激動, 他視若珍寶的meimei, 便站在這里說著自輕自賤的尋常話。 拜誰所賜? 是那無恥之徒的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他渾身發(fā)抖, 面上卻瞧不出急于想撕碎對方的憎惡。 “阿姮,往后不要再見他?!?/br> “我知道的,哥哥?!鄙勖鲓瑧?yīng)聲, 微垂的眼睫眨了眨, “他其實算不得惡人, 只是...” “呵”極冷極恨的一聲, 邵懷安打斷她,“阿姮,披上偽善面孔的狼他還是狼,我不指望他沒有目的的幫我,幫邵家翻案,但他不能覬覦你,不能毀了你,他若敢,他...” 邵懷安說不下去,極力克制的呼吸潰決,手臂撐住書案,眉眼波流涌動,“他若敢在外人面前胡言亂語,我縱然拼上性命,也要與他同歸于盡,我說到做到?!?/br> “所以阿姮,不許再見他,日后不管為了什么,你不許再去找他,否則我寧可去死,也絕不允許自己的meimei被禽/獸侮辱?!?/br> 壓抑的聲嘶力竭,用盡他最后一點力氣。 他眼眶通紅,當(dāng)真是恨極顧云庭,恨不能生啖其rou,飲其血。 “我答應(yīng)你,哥哥,我發(fā)誓我不會再去求他做任何事。”邵明姮被哥哥的形容嚇到,她的哥哥斯文儒雅,從未像現(xiàn)在這般失控,暴怒。 她走過去,戰(zhàn)戰(zhàn)兢兢伸開手,像小時候每一次做錯事乞求原諒。 她從后抱住邵懷安,面頰貼在他衣裳上,手指因為羞愧而蜷縮起來,“哥哥,我以后不會這樣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聲音低喃,柔軟到令人心疼。 邵懷安心像被刀子一道道割爛,他哪里舍得責(zé)怪阿姮,他只是痛恨顧云庭,更痛恨的人則是自己,若非他流放嶺南,成為阿姮的鉗制和顧慮,阿姮大可以離開徐州,過安定平穩(wěn)的日子。 說到底,是他害了阿姮。 “日后你想嫁人,哥哥便為你挑最好的男子做夫郎,你不想嫁人,哥哥養(yǎng)你一輩子?!?/br> 邵明姮咬著唇,憋到盈眶的淚倏地滾下來。 ..... 年中京里官員述職,邵懷安需得謄抄籍賬以備抽檢,依著往年規(guī)矩,屯田郎中見過陛下后,還要與尚書省官員碰頭商議,便是為著下半年工部事務(wù)謀定攻略。 臨行前,邵懷安在書房收拾卷宗。 邵明姮從門外探進(jìn)來頭,對上他目光后立時笑盈盈地直起身來,三兩步走過去,站在案旁看他獨(dú)自忙碌。 “哥哥還需要我?guī)兔??”她背著手,歪頭看那厚厚一摞書卷。 邵懷安笑:“都收拾好了,過會兒便要啟程。” “哥哥別忘帶雨具,我看云彩堆得密實,像是要下幾日的樣子?!?/br> 邵懷安嗯了聲,又道:“三年沒給你過生辰,此番來回怎么也得大半個月光景,也不知能不能趕得及,阿姮想要什么禮物,哥哥得空時便去買?!?/br> 邵明姮搖頭,她不想過生辰。 邵懷安想起來,便也不再提。 果真沿途下了一路,本來四五日便能趕到京城,因著大雨足足走了十日,待入了城門,鴻臚寺內(nèi)已然熱鬧熙攘。 六部官員三五成群,難得聚到一起的地方官,更是敞開了天南海北的暢聊。 邵懷安去的晚,聽了幾嘴,多是議論朝局的個人感言,本也不打緊,可后來聽到一熟悉的名字,他便坐在那兒豎耳傾聽。 說的是前些日子大理寺斷案。 顧家二郎升任大理寺少卿,頭一遭便把張家親隨給辦了,二十六名官員,涉及到買賣官職,大肆斂財,貪墨侵田等罪名,一日之內(nèi)悉數(shù)抓捕歸案,據(jù)說大理寺牢獄如今都關(guān)不開犯人,單是張家一系便占了一半。 京中轟動,張皇后母家連夜進(jìn)宮,孰料皇后的門鑰早早落鎖,只叫身邊嬤嬤出來傳話,道張皇后近日來身子病著,不便接見外人。 一句“外人”便擺明了態(tài)度,此事張皇后不會插手。 張家人急的跺腳,暗地里揚(yáng)言要買兇宰了顧家二郎。 吏部考功司郎中嗤了聲:“外強(qiáng)中干,色厲內(nèi)荏,一群草包無作為?!?/br> 旁邊人哈哈大笑:“劉兄小點聲,仔細(xì)他們調(diào)轉(zhuǎn)矛頭來殺你?!?/br> 那人不屑:“他們買賣官照的罪證實打?qū)嵉脑谌耸掷镂罩幌胂肴绾紊坪?,倒一味嘴上逞能,?nèi)里虛的跟豆腐渣一樣,好歹是百年世族,淪落至此不是沒有緣由。” 一聲嘆息,引來眾人唏噓。 張皇后嫁到齊王府時,張家便已經(jīng)走下坡路了,只是當(dāng)時齊王不受寵,故而這門親事算得上門當(dāng)戶對,早年間張家人更是不知收斂,竟也沒把齊王看在眼里,經(jīng)??诔鲢U撘愿咦藨B(tài)來抨擊他,只道他這輩子是個平庸的王爺,他們貴在京城,偶爾去青州登門拜訪,總也不知自己身份幾何。 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張家后人委實糟蹋了門楣。 張皇后人單力薄,有時恨得牙根癢癢,巴不得沒有這些閑吃飯的親戚。 總好過個個頂著張家名頭,出去胡作非為,惹了亂子便四處求醫(yī),每每托到宮里,她幫也不是,不幫也不是,明明與顧貴妃年紀(jì)相仿,可如今兩人站在一塊兒,更像是大她十幾歲的樣子。 圣寵衰馳,她只得死死護(hù)著皇長子蕭昱。 祠部司的官員跟著插了嘴,“今歲三月,張皇后病著,是顧貴妃和陛下一同去寺里祈福祝禱,當(dāng)時我還覺得怪,如今看來,嗨?!?/br> 這聲“嗨”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