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薄情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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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云庭從他手中抽出酒壺,自斟自飲,他舉止從容,便是一盞一盞的喝,都像是畫中謫仙,斯文矜貴的端著雙肩,眉目狹長,冷眸漆黑。 崔遠(yuǎn)起身結(jié)賬時(shí),邵明姮才看見斜對面的顧云庭。 她立時(shí)坐直,下意識(shí)低頭,而后又慢慢抬起來,對上他郁沉的目光。 “邵娘子,外頭胡人正在喝酒跳舞,咱們?nèi)デ魄茻狒[?!?/br> 崔遠(yuǎn)回來,興高采烈的望著她。 邵明姮抬頭,回道:“好?!?/br> 兩人從門口走出,背影消失在濃墨之中。 顧云庭握酒盞的手攥緊,猛地往桌上一擲,酒水晃出,濺在他整潔的袖口。 長榮瞟了眼秦翀,示意他開口勸阻,但秦翀仰著頭,裝作什么都沒看見,長榮只好硬著頭皮過去,躬身小聲勸道:“郎君,您這身子骨受不了啊?!?/br> 顧云庭沒有理會(huì),幽冷的眸子盯著門外,又是滿滿一盞。 長榮心急如焚,一咬牙,訕訕說道:“外面月色如此美好,不然,咱也出去看看胡人跳舞?” 秦翀瞪圓了眼珠,屏住呼吸想踹他一腳。 長榮大氣不敢出,說完便跟石化了似的一動(dòng)不動(dòng)望著顧云庭。 他扶額揉了揉,右手捏著酒盞輕轉(zhuǎn)慢捻,修長素白的手指如冷玉一般,筋骨分明,風(fēng)雅清俊,許久,他擱下酒盞,扶著桌案站起身來。 長榮一喜。 然不待他去攙扶,顧云庭卻調(diào)頭走向相反方向。 幾乎是濃稠無光的甬道,連個(gè)人影都看不見。 秦翀搡他一把,低聲罵咧:“郎君不要臉嗎?!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虧得整日跟著馮mama學(xué),學(xué)了些什么?竟是沒用的!” 長榮啐他:“你行不上,剛才作甚去了,連個(gè)屁都不放!” “老子一巴掌拍死你?!鼻亓埻{他。 長榮把臉往前一湊:“來,拍不死我你是狗!”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關(guān)山自樓上下來,沒瞧見顧云庭,忙跑到跟前,朝著他倆斥道:“還不快去跟著!” 秦翀垂頭喪氣便要走,長榮跟在后頭,忽然被關(guān)山叫住,朝他使了個(gè)眼色。 “你去找姮姑娘,不管用什么法子,讓她去見郎君一面。” .... 邵明姮站在火光前,耳畔皆是胡人歡快爽朗的歌聲笑聲,他們身手靈活,腰肢柔軟,邊跳邊分食烤到流油的羊rou。 臨近夏日的夜,微涼如水。 偶爾能聽到草叢里尖細(xì)的蟲鳴聲,混在熱鬧里,反而顯得悠遠(yuǎn)空曠。 崔遠(yuǎn)去分rou的光景,長榮沖過去,急道:“姮姑娘,求你去看看我們郎君,他喝了酒,往后頭去了。” 邵明姮詫異,“為何要我過去?” 秦翀和關(guān)山不一直暗中跟著嗎? 長榮頭一蒙,忙編了個(gè)由頭:“他倆不在,都去外面了?!?/br> 邵明姮眨了眨眼,指著他問:“那你怎么不去?” “我...我不方便?!彼麧M頭大汗,眼看編不出什么正經(jīng)理由,要自暴自棄時(shí)。 邵明姮卻走出人群,站到不遠(yuǎn)處的槐樹下,像是鄭重思考過,“他去哪了?” 長榮眼睛一亮,忙給她指了指方向,感激涕零:“姮姑娘,你可真是大好人。” 邵明姮不知該怎么同他解釋,臨走前還是回頭折返,繃著小臉說道:“我也只見這一次,往后便都不見他了。” 在長榮的怔愣中,她提起裙擺小心翼翼走進(jìn)甬道,那里很黑,路又修的破爛,因有一片廢棄的池子,故而鮮少有人過去。 邵明姮其實(shí)本就想尋個(gè)機(jī)會(huì)找他,既長榮過來,正好打消自己猶豫退卻的念頭,橫豎有些話必須得說的。 此處很安靜,月光投映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環(huán)池而生的樹木未經(jīng)修剪,枝丫橫亙斜出,蟲鳴聲漸濃,詭異斑駁的樹影不時(shí)掃過邵明姮臉龐,她站在原地,不知那人身在何處。 忽聽微弱的響動(dòng),她極目望去,便見一身形頎長的人扶著樹干,彎腰朝前,似在嘔吐,她往后挪了下腳步,踩在枯枝上,聲音脆響。 那人直起身子,回頭。 皎潔的月光灑在他俊美的面上,眉似遠(yuǎn)山,眸若寒星,就那么冰冷寡淡的朝她看來。他生的極好,便是這樣的神情仍給人以賞心悅目的美感,只是這美感疏離涼薄,看的人心中發(fā)寒。 邵明姮又想往后退,可才退了一步,又兀的停住。 再走一段時(shí)日便要抵達(dá)京城,再不說便真的沒有合適時(shí)機(jī),她不能再等了,遂仔細(xì)醞釀了一番話術(shù),確定足夠真誠也足夠懇切,她重新抬起頭,欲提步上前。 便見顧云庭慢條斯理擦著唇角,眸光斜斜睨著,而后朝她一步一步走來。 及至跟前,他高大的影子將她牢牢罩在身下。 面沉如水,漆眸淡淡:“邵小娘子,你是來找我的?” 濃重的鼻音,還有他身上苦藥的味道。 邵明姮點(diǎn)頭,“我有話要同你說。” 她又仰起頭來,明凈細(xì)膩的臉頰,杏眼彎月一般,斂著水光,就那么毫不避諱的看向他。 顧云庭將帕子收入袖中,嗯了聲,卻沒抬起眼睫。 “我...”邵明姮鼓了鼓勇氣,說道,“之前我入顧宅為郎君外室,實(shí)乃不得已為之,而今郎君重得至寶,我亦為郎君歡喜高興。 哥哥/日后在京做官,難免會(huì)有些許交集,能夠麻煩郎君一件事?!?/br> “你說?!?/br> 她沒覺出顧云庭嗓音里的晦澀,只是見他很好商量的樣子,便將自己的想法坦白告知。 “徐州顧宅的事,雖說隱秘,但總有人知曉傳播,入京后他們或許會(huì)因顧家權(quán)勢收斂言行,但總會(huì)有冒失說漏嘴的,若如此,還望郎君與外澄清一二,便說當(dāng)時(shí)我借住顧宅,是做奴做婢的,或者隨便找個(gè)別的身份,只要?jiǎng)e說..別說是郎君的外室。 好不好?” 她很是坦誠直率,眸中閃著請求的光,滿懷期待地望著他。 顧云庭笑,掀起眼皮掃過她的唇,道:“不好?!?/br> 邵明姮一僵,便聽他緩緩啟唇:“你我之間從不無端互助,你也說過,你與我歡喜,我與你所求,離開這些日子,邵小娘子便都忘了嗎?” “那你想怎樣?”邵明姮語氣也強(qiáng)硬起來,攥著拳與他對視。 顧云庭乜了眼,輕嗤:“不是我想怎樣,而是如今的邵小娘子,能怎樣?!?/br> “我本就無情,何必管你這閑事?!?/br> 說罷,便繞開她,徑直往明處走去。 邵明姮咬了咬唇,轉(zhuǎn)身一把拽住他的披風(fēng),人跟上去。 顧云庭回過頭來,望見她烏黑柔滑的發(fā)頂,發(fā)間果真是枚攢珠石榴簪,她低著頭,后頸的瑩白便悉數(shù)攬入眼中,細(xì)潤如綢緞一般。 他不做聲,冷漠的等她開口。 虧得他方才初一看見,以為她會(huì)說些旁的什么話來,不成想是這樣摧心剖肝的絕情之言。 既如此,那便彼此都別好過。 邵明姮仰起頭來,像是下定決心,纖細(xì)的手指松開披風(fēng),轉(zhuǎn)而繞到他身前,握住他的手。 一絲奇怪的感覺瞬間漫開。 顧云庭不動(dòng)聲色的咽了咽喉嚨,面上絲毫不變:“邵小娘子,你這是作甚。” 她的手柔軟溫?zé)幔罩鶝鋈缰竦氖种?,他指尖顫了下,微不可查?/br> 邵明姮拉著他轉(zhuǎn)身往槐樹后面那片密林走去。 作者有話說: 今天肯定有二更! 那個(gè),不到五點(diǎn)更出來哈!啊哈哈 第46章 ◎顧家二郎對你,可會(huì)善罷甘休◎ 夜風(fēng)清涼, 道路幽黑。 饒是秦翀?jiān)俸浚藭r(shí)此刻也明白兩人要去作甚,他停住腳步, 甚至往外退了一段距離,直到聽不見任何聲響。 邵明姮越走越快,心跳如鼓擂似的,她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正因?yàn)橹?,所以才更緊張慌亂。 待來到密林深處,她環(huán)顧四下,確認(rèn)僻靜無人后, 松開顧云庭的手。 “郎君若能澄清且?guī)臀冶J孛孛?,我愿與你再行一次?!?/br> “什么?”顧云庭問的刻薄。 邵明姮慶幸此時(shí)光線昏暗,他大抵也看不清自己臉上的紅暈, 她咬著舌尖, 低聲回道:“敦倫之禮, 云雨之歡?!?/br> “如此說來,的確是個(gè)不錯(cuò)的交易?!?/br> 他亦是輕浮極了, 目光落在她微仰的面龐, 唇角帶笑。 身后是塊巨石, 他坐過去, 用手拂開袍子,拍拍分開的雙膝,“邵小娘子, 那便來吧?!?/br> 眉眼涼淡, 語氣鄙薄。 就像尋常去教坊司的看客, 眸色不帶一絲溫情。 邵明姮站在原地, 深深吸了口氣,隨后走上前,徑直低下身去,雙手搭上他的腰,專心解那綢褲上的系帶,她手有點(diǎn)抖,但始終沒有抬頭,就像在完成該做的事,認(rèn)真且赤誠。 終于解完,她直起身來,有條不紊地開始整理自己。 柔軟的長褲搭在橫出的樹枝上,冷風(fēng)襲來,吹得她渾身發(fā)抖,小腿起了層雞皮疙瘩,豆綠色裙擺垂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