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薄情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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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也都是汗,摸一把,猶如觸到濕滑的暖玉。 顧云庭撥開擾人的發(fā)絲,半撐著身體打量她的眉眼。 看了會兒,便覺得口干舌燥。 原不想叫她起來,但薄衾下的腿動了動,他便重新翻身,將人挪到金絲軟枕上,面朝下,她生的極美,像玉蘭花待開時的婀娜,每一片花瓣都是精雕細(xì)琢的。 他撫著她的發(fā)絲,手指纏起來,好似扯疼了她。 邵明姮難受,嘴里發(fā)出嗚嗚的慘叫,貓兒一樣綿軟,他施加的疼無處轉(zhuǎn)移,她便只能揪著枕面,臉頰被搓的通紅。 翌日便起不來,蜷縮在薄衾中懶怏怏的躺著。 待到顧云庭換好衣裳出府,她才慢慢吞吞要了熱水,清洗身子,羅袖關(guān)門時看到她后背的淤痕,心中不由一驚,只道郎君表面冷情,不成想夜里竟這般虎狼強(qiáng)悍。 再看姮姑娘腰肢裊娜,若柳一般,便愈發(fā)覺得可憐。 馮mama正在準(zhǔn)備晌午的飯,羅袖把從庫房拿來的老參遞過去,還有幾味滋補(bǔ)的藥膳,“都燉了吧,燉的濃一點,熬成一碗湯,給姮姑娘喝?!?/br> 馮mama嘶了聲:“可是受罪了?” “嗯,折騰的不輕?!?/br> 羅袖點頭,馮mama趕緊刷了砂鍋,悶上切成塊的老母雞,不多時便咕嚕咕嚕頂?shù)纳w子直響。 邵明姮拉開妝奩旁壓在最底下的匣子,摸出一粒黑色丸藥,轉(zhuǎn)身便要去倒水,誰知剛一回頭,便被門口陡然出現(xiàn)的人影嚇得打了個哆嗦,手里的丸藥啪嗒掉地,滾了幾圈,堪堪滾到那人腳邊。 他彎腰拾起來,眉微蹙,問:“這是什么?” 細(xì)長骨瓷一樣的手指,顯得那丸藥愈發(fā)黑乎乎的,邵明姮回過神,忙上前小心解釋:“避子藥?!?/br> 顧云庭手指收緊,眉間斂起薄怒,依舊淡著嗓音開口:“誰給你的?” “大將軍。”邵明姮如實回答,說完就又走了一步,伸手去拿他指間捏著的丸藥,顧云庭沒有松開,她抬起眼皮,納悶的看他。 “他讓你吃的?!闭Z氣是肯定的,顧云庭將丸藥握在手心,背到身后。 邵明姮點頭,道:“大將軍說,乖乖吃藥我才能留在你身邊?!?/br> 想了會兒,又補(bǔ)了一句:“我聽別人說,外室好像都得服藥,不許有孕的?!?/br> 顧云庭眼神發(fā)冷,盯著她的時候一語不發(fā),卻給人陰森森的感覺。 “你聽誰說的?” “我以前聽的,也忘了是誰說的了?!?/br> 官家女眷湊在一起,時常捕風(fēng)捉影,說些內(nèi)帷之事,邵明姮和申蘿偶爾經(jīng)過,聽見她們竊竊私語,便站定腳步偷聽,偶爾能聽到誰家養(yǎng)了外室,外室不守規(guī)矩有了身子,便妄想搬進(jìn)府里做正經(jīng)小妾,后來被正頭娘子一副藥送去見了閻王。 邵明姮不想見閻王,故而顧云慕把藥交給她的時候,她欣然接受。 但顧云慕與她囑咐過,要悄悄地吃,暫時別讓顧云庭知道,說他家二郎是個古怪脾氣,知道后指不定要發(fā)什么瘋。 邵明姮不在乎他發(fā)什么瘋,但她自己清楚,這藥必須吃。 “郎君,給我吧。”她伸出手?jǐn)傞_,晃了晃。 顧云庭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朝門外走去。 邵明姮不明白他怎么了,昨夜他弄了幾回,又沒有顧忌,若當(dāng)真不幸有了孩子,她便完了。 想到這兒,邵明姮趕緊又去妝奩拉開小匣,另外摸出一枚,連水都沒喂,囫圇吞了下去。 幸好顧云慕給的多。 ...... 夜里他又來糾纏,邵明姮便有些乏力,任憑他揉搓了會兒,便死活不肯起來。 顧云庭捏著她下頜,逼她睜開眼睛。 “大哥給你的丸藥還有多少?” 邵明姮當(dāng)真仔細(xì)算了算,答他:“約莫三十幾丸,他說用完之前叫人去都督府再取?!?/br> “往后不要再用了?!?/br> “可是...” “那藥藥性太強(qiáng),用久了會傷身子,往后若再想有孕,便也難了?!?/br> 邵明姮其實不太在意,做過顧云庭外室,往后她也不會再嫁人了,既然不會,有沒有孩子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橫豎再不會有一個三郎,再不會哄著她,護(hù)著她,說一生一世都會喜歡她了。 “那我怎么辦?”她仰起臉來,呼吸一點點噴到顧云庭面上。 顧云庭眸色漆黑,深邃濃稠,望著邵明姮時,就像平靜無瀾的海面,潮水涌動,慢慢蓄積起無窮威力,隨時都能天翻地覆一般。 “我會另外找人配副方子,你放心?!?/br> “好。”邵明姮想了想,又問:“那沒找到方子之前,我能不能...” “不能?!彼Z氣冷淡,手臂也適時收緊。 “在那之前,我不碰你?!?/br> ..... 院里的石榴紅彤彤的掛在枝頭,天兒好,日頭曬爆了最頂端那個,石榴籽蹦的到處都是。 邵明姮換上秋裝,是套杏黃色襦裙,外面配月白褙子,發(fā)間只插著一枚玉蘭纏枝小金釵,簡約清麗。 顧云庭從都督府回來,與秦翀等人說起楚州縣衙那個瘋子。 秦翀摸著下頜,有些疑惑:“說來也怪,如今鹽稅案已經(jīng)查清,那瘋子被放出去后,哪都沒去,就守在燒毀的房屋附近,嘴里流涎,也不知道念叨什么?!?/br> 他們起初覺得瘋子是隨便從街上抓去的替死鬼,但現(xiàn)在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兒,好像瘋子跟縱火案真有關(guān)聯(lián)似的,不然他也不會老守在一個地方。 顧云庭沉思片刻,問:“可還有人跟著他?” “一直都在跟著?!?/br> “他說的話便一個都聽不清?” 秦翀嘶了聲,忽然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他好像在說小乙小乙,像是個人名,小乙.....” 邵明姮站在門外,只覺天旋地轉(zhuǎn),腳步被纏住一般。 秦翀扭頭,看見她后作揖,“姮姑娘來了?!?/br> 邵明姮看看他,然后抓著門框邁進(jìn)去一只腳,她怕聽錯了,便不敢挪開眼睛,死死盯著秦翀問:“你說的是誰?誰在叫小乙?” 秦翀詫異,回頭看了眼顧云庭,他亦是擰眉不解。 “一個瘋子,姮姑娘你怎么了?” 秦翀伸手扶住她,邵明姮閉了閉眼,緊緊揪著他的衣袖。 她這般情形,顧云庭便瞧出不妥,起身來到跟前,打量她恍惚震驚的臉龐,顯然,她知道“小乙”代表什么。 “帶我去找他,我想見他。”邵明姮緩緩抬起頭,繼而眼睛恢復(fù)清明,“郎君,他不是瘋子,你們不要叫他瘋子!” 世間能說出“小乙”名字的人,又怎么會是瘋子。 年少時,她和哥哥去營中拜訪,宋昂身邊就站著個同樣年紀(jì)的郎君,后來他們成了朋友,他是宋都督撿回來的孤兒,賜姓宋,名元正,清朗俊俏,忠心護(hù)主。宋昂入軍營,他亦跟隨效忠,后做了指揮副使。 有次下了大雪,他們約著騎馬打獵,邵明姮故意擺脫了哥哥,與宋昂并排慢悠悠溜達(dá),棗紅色駿馬拴在樹上,宋昂一路倒退著走,與她解說山里的熱鬧。 他活靈活現(xiàn)的講著,竟沒留意大雪覆蓋下的窩子,一腳踩空,邵明姮也跟著掉了下去。 積雪厚,兩人又都穿著冬裝大氅,掉下去根本沒摔著,爬起來,聽見洞口有人笑。 便是宋元正。 接著,宋昂便使壞,將他也拉了下來。 且打趣他們?nèi)齻€是甲乙丙,都沒長眼睛。 那雪洞不深,聊天的光景,三人各自領(lǐng)了封號。 宋昂是小甲,邵明姮是小乙,宋元正則是小丙,因他沒爭過宋昂,且還有邵明姮搗亂偏幫,便只好應(yīng)下這惱人的名字,被他倆“小餅小餅”的叫著。 邵明姮只覺耳中什么都聽不到,她看著顧云庭的嘴一張一合,似在詢問,她用力搖了搖頭,嗡嗡的響聲中,她眼睛一翻,虛虛倒了下去。 作者有話說: 顧大人捏著黑乎乎的藥丸:這是什么? 邵明姮:避子藥。 顧大人:....不知怎么,有點生氣,但是還沒法解釋。 第26章 ◎宛寧的東西,你不要碰◎ 短暫的昏厥, 幾乎片刻便醒轉(zhuǎn)過來,耳畔傳來聲音,她睜了睜眼皮, 看見顧云庭那漸漸清晰的臉。 “他在哪?” 邵明姮抓著他手臂,迫切地追問,“你們說的人,到底在哪?” .... 趕去楚州的人在兩日后歸來。 偌大的青帷黑漆馬車,車簾隨風(fēng)拂開邊角又快速墜落,邵明姮站在車前,忽然就有些不敢掀簾。 秦翀不耐煩,抱著長劍走過去, 還算客氣:“姮姑娘,我叫他下來?!?/br> “別,我自己來?!鄙勖鲓钗豢跉? 卻覺得腳底千斤重, 每走一步, 都好似要拼盡全力一般。 素手握住車簾左下角,隔開的兩個天地在光線透進(jìn)去的剎那融為一體。 手指捏到發(fā)白, 在看見車內(nèi)人時, 又倏地松開。 她知道只會是他, 因為三郎會叫她阿恒, 但還是存了僥幸,萬一就是呢。 她重新掀開簾子,那人蓬頭亂發(fā), 眼神呆滯, 似乎被光線刺激到, 往后縮了縮, 抱著膝蓋偎在角落里,鞋子很破,露出來的拇指都是血痕。 “小餅...”邵明姮叫不出來,喉嚨哽咽著低頭擦去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