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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喊我回家吃軟飯了 第112節(jié)

    張老醫(yī)師心中疑惑, 不曉得王益康怎的突然便被衙門的人扣了去。

    他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王益康是個秀才也小有些權(quán)勢,此番被帶走若是真被擼秀才功名也就罷了,怕只怕他好生生的出來。

    屆時以為是他對其心有怨恨私下去學(xué)政那兒檢舉了他, 要是用些手段整張家可就麻煩了。

    張家不過是個正經(jīng)營生的小醫(yī)之家, 哪里斗得過有權(quán)勢和功名傍身的士人。

    正當(dāng)他心里七上八下沒個著落之時, 忽然有一輛馬車停在了跟前。

    車簾子卷起, 內(nèi)里露出一張清俊的陌生面孔:“可是張老醫(yī)師?”

    “正是?!?/br>
    “還請張老一敘。”

    張老醫(yī)師不明所以,只當(dāng)是來者是尋醫(yī)問藥的, 心下雖有事要破, 不過素有醫(yī)德, 微微整理了心緒還是上了馬車。

    他在馬車中坐下,正欲要開口詢問, 倒是邀他的年輕人先行自報了家門。

    “今日冒昧打攪了張醫(yī)師, 我姓杜, 是今年秋闈的新科舉人?!?/br>
    張老醫(yī)師聞言一頓,只覺得這姓有些耳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見著眼前相貌過人年紀(jì)尚輕的舉人, 他心中十分恭敬:“杜舉人安好, 不知可是有什么用得著老朽的地方?”

    杜衡溫聲道:“我不是需看診, 張老醫(yī)師勿要見怪。事情是這樣, 月前我夫郎曾看過張老醫(yī)師要售出的宅子, 他甚是中意。”

    張老醫(yī)師晃然:“可是秦夫郎?”

    杜衡頷首。

    張老醫(yī)師聞言頓悟,他微微往后靠了些,王益康此番被衙門扣了去一下子便有了解釋。

    他不免更加敬佩起眼前的人來, 先時只聽了秦小滿說自己丈夫府城趕考下了場, 沒想到當(dāng)真就中了舉。

    “想必那王益康是不會再買張老醫(yī)師的宅子了, 不知張老醫(yī)師可再將宅子售于秦家?”

    張老醫(yī)師正憂愁這事兒,只覺得宅子變成了燙手山芋,秦家若是不計前嫌還肯接手而下事情即可迎刃而解。

    他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不愿意賣的。

    不過張老醫(yī)師依然謹(jǐn)慎:“若是能將宅子售于杜舉人這般的忠厚之家,也是這宅子的一番機(jī)緣。只是.......”

    杜衡曉得張老醫(yī)師要說什么,他道:“您只需把定金退于王家便是。王益康囂張跋扈實(shí)乃毒瘤一顆,此番既被學(xué)政拿住,他的功名自是保不住的。”

    張醫(yī)師聽杜衡這話,心便落回了肚子里:“好,好?!?/br>
    這日,縣府門口的布告欄上出了一張新告示,看熱鬧的老百姓團(tuán)了上去。

    見著昭告竟是秀才王益康因仗勢欺人,侍孝期吃酒狎妓被剝了功名,打回為庶人,且被勒令此生不得在下場科考一事。

    警示讀書人當(dāng)恪守禮儀孝道,不可依仗功名為所欲為。

    一時間縣里議論紛紛,不過多數(shù)人也都稱贊叫好,王益康在縣里的名聲不好,受他欺壓過的平民老百姓早就巴不得他被整治了,而今心想事成,自是歡喜一派。

    而下沒有了功名保身,王家手底下的商戶紛紛散去,不單是失了供奉王家吃香喝辣的人,昔時霸道欠下的債務(wù)一并上門討錢。

    張老醫(yī)師趁此把定金退還了去,王益康哪里還有心思惦記買宅子,只覺得天降一筆橫財,趕緊拿著二十兩銀子前去能還一點(diǎn)債務(wù)算一點(diǎn)。

    秦小滿聽人閑說了這樁事,樂呵的嘴角翹起,全然不曉得背后的彎彎繞繞,還當(dāng)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了。

    “小滿。”

    聽到有人喚,秦小滿這才從大伙兒熱烈的議論聲中抽身,收起南瓜子從門框前站直了身子,看見是杜衡回來了。

    經(jīng)行門口,一起說閑的商戶都恭敬的同杜衡打了聲招呼。

    “都快申時末了,今兒書院下學(xué)的怎這么晚?”

    杜衡道:“我去了縣府一趟,在那頭耽擱了些時候?!?/br>
    “去縣府作何?”

    杜衡伸手把秦小滿牽進(jìn)了鋪?zhàn)永?,遞給了他一個盒子:“這回中舉,縣里賞了東西,我去領(lǐng)了回來?!?/br>
    秦小滿聞言雙眼放光,連忙抱過盒子:“你不早說,不然我就跟你一道去了?!?/br>
    一邊念叨,秦小滿一邊開了盒子,見著里頭安然躺著的地契,他匆忙拾起:“三十畝地!”

    見著上頭的數(shù)字,他當(dāng)即便沒忍住呼出了聲來。

    杜衡笑瞇瞇好心提醒:“把地契看清楚一點(diǎn)。”

    秦小滿眉心一疊,依言又仔細(xì)看了一眼地契:“縣北田灣村以南寬水壩,田地三十畝?!?/br>
    杜衡十分認(rèn)可的點(diǎn)點(diǎn)頭,很好,這回竟然每個字都認(rèn)得。

    秦小滿后知后覺,再次呼了出來:“寬水壩那頭不是連片的荒地嘛?狼尾草長得比人還高!”

    “是了?!?/br>
    秦小滿忍不住想破口大罵,可在鋪?zhàn)又慌赂魤τ卸?,只得咬牙憤慨:“這知縣大人怎么回事啊,恩賞咋拿著荒地賞人!當(dāng)真是看著三十畝數(shù)字大好糊弄人不成!”

    杜衡搖了搖頭,知縣有心賞東西,不過到底是不如知府出手大方,這回獎賞了三十畝并未開墾的荒地,說若是有余力可自行開墾。

    這也是對他這個“經(jīng)魁”額外的恩賞了,旁的舉人才賞了十五畝荒地。

    他們這個知縣大人是算盤打的當(dāng)當(dāng)響,曉得縣里的賦稅是再從他們這批舉人身上剝不到一點(diǎn),又不好落個苛待讀書人沒有賞賜的名聲,拾掇著便賞賜了荒地讓人開墾。

    這地開墾出來縣府雖是收不到產(chǎn)稅,但好歹縣城的耕地增多了,上報朝廷之時面子上也好看些。

    秦小滿癟了癟嘴,他先時聽到杜衡說知縣可能會有賞賜的時候還巴巴兒想了好久,這朝看到賞賜下來頓時就焉兒了:

    “這倒是還不如先時中了秀才,至少還有五畝直接就能糧產(chǎn)的水田,而下賞賜的地倒是多,卻全是荒地?;牡啬芨蓚€啥,還得費(fèi)人力物力前去開墾,不曉得得多少年才能培成肥地?!?/br>
    杜衡也有些遺憾,不過他也早已經(jīng)想清楚了,好歹是多了三十畝地的使用權(quán),左右現(xiàn)在是不必再繳納賦稅了。

    屆時雇農(nóng)那繳納給朝廷的三成產(chǎn)稅他們家就可以收下,原先只賺三成的糧產(chǎn),現(xiàn)在能直接賺取六成。

    光是糧產(chǎn)上家里的收益進(jìn)項就能翻倍,為此他預(yù)備再招納些雇農(nóng),到時候把那三十畝的荒地開墾出來。雖是荒地不好開墾,但屆時開出來的荒地糧產(chǎn)與雇農(nóng)五五分,定然有雇農(nóng)樂意干。

    秦小滿聽了他的盤算,癟了癟嘴,雖是不盡人意,但也只有這樣了。

    回去秦小滿也有些懨懨兒的,他心頭對杜衡這回中舉的賞賜懷著不小的期望,主要是近日來一茬又一茬的恭祝讓他飄忽的感覺家里的日子當(dāng)真是會立馬大不同。

    眼下看來除了被杜衡花銷的差不多的五十兩銀子賞賜和這三十畝還需仔細(xì)打理的荒地外,并未有rou眼可見的好來。

    他心頭不痛快,一頭栽在了柜臺上。

    “下雨了?!?/br>
    外頭一陣sao動,說閑的商戶端著凳子匆忙散了,兩人聞聲看出去,只見青石板街上濕了大半。

    “得了,關(guān)門回家去吧,待會兒路打濕了不好走?!?/br>
    一場秋雨一場寒,雨一落下來就能感受到明顯的寒意。

    秦小滿趕著馬車吸了口涼氣。

    “這般晚秋了也實(shí)在冷,馬車也不敢趕的快了只怕打滑?!?/br>
    他悠悠嘆了口氣:“也不曉得咱什么時候才能不必落雨天趕回村子里?!?/br>
    “想住縣里了?”杜衡搓了搓秦小滿冷冰冰的手:“我聽說鄉(xiāng)試的時候你去看了宅子了?”

    “看了一眼嘛,價格太貴了,人家說要三百六十兩,倒是誠心也沒叫高價。但我一算手頭上的錢差著一大截,就是砸鍋賣鐵的買上,家里的生意一應(yīng)還得要錢來周轉(zhuǎn)怎么敢動嘛。再者那宅子又有旁人瞧上,我哪里好意思喊宅主把房子給咱們留下。 ”

    杜衡問道:“那你怎的也不同我說?”

    “沒成的事兒,提他干嘛。且這陣兒你應(yīng)酬又多,不想你cao心?!?/br>
    杜衡揉了揉秦小滿的頭發(fā),將人往懷里攬著些,不叫他受冷。

    回到家里,秋雨越下愈大,又夾著層層霧色,很快就不辨東西南北了。

    兩人都被凍的發(fā)僵,幸而是家里已經(jīng)燒了熱水。

    吃了晚飯洗個澡倒是就熱乎了。

    秦小滿洗沐完擦著頭發(fā)回屋里,正想倒杯熱水喝,抬頭乍然一哆嗦。

    只見一身褻衣的杜衡耷拉著兩條長腿側(cè)躺在床上,胸口隱隱敞開且還散著頭發(fā),托著臉意味深長的朝他拍了拍床。

    像是鬼上身了一般。

    “你干嘛???!”

    秦小滿一臉驚異,水壺里的水直接沖到了手背上。

    杜衡坐起身:“你不喜歡?”

    秦小滿擦著水漬:“你再這樣我要請道士了。”

    杜衡癟了癟嘴,真是沒良心。

    “承意呢?今兒下雨冷,平素里冷的時候最喜歡鉆被窩里了?!?/br>
    “我讓芹哥兒抱去屋里睡了。”

    秦小滿一口喝了水:“你想干什么???”

    杜衡笑看向秦小滿:“這不是很明顯嗎?”

    秦小滿站在桌子邊上,卻并不肯過去。

    “怎么了?今天沒興致?”

    秦小滿丟開擦頭發(fā)的帕子,蹬了鞋子直挺挺的躺上了床。

    “冷得很,不想動彈,想睡覺。許是又有崽了吧?!?/br>
    杜衡差點(diǎn)從床上彈起來:“真的?!”

    秦小滿趕緊扯住杜衡的衣角:“我隨口胡謅的,你還真信!除了沒消化的夜飯,屁都沒有?!?/br>
    杜衡默默躺了回去:“瞧你懶洋洋的不想動彈,我還當(dāng)是真的?!?/br>
    “好了,睡覺吧?!?/br>
    杜衡額頭抵著秦小滿:“可是我很想你。我都出門那么久了,你就沒有想我嗎?”

    “閉著眼睛就能想,用不著動彈。外頭雨淅淅瀝瀝的落著多冷啊。”

    “是我動,你又用不著。”

    秦小滿冷不伶仃道:“往時你不也許多托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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