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小美人 第51節(jié)
媃蘭憋屈,偏生她拿蘇韶棠沒有辦法,只能氣急敗壞:“蘇韶棠,你不要太過分!” 蘇韶棠沖著門口頷首:“大門在那,覺得我過分,就不要上門自取其辱?!?/br> 媃蘭當真甩袖要走,但剛要轉(zhuǎn)身,她又想起今日來安伯侯府的目的,硬生生地停下腳步,她惱聲說:“我是來給貴府上小公子道賀的!” 蘇韶棠翻了個白眼,但媃蘭賴著不走,蘇韶棠也不好在這種日子讓人把她趕出去。 沈玉案今日沒有當值,正和沈玉晦一起在前院接待來賓。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親自來了。 恰好侍郎府的人也一起到了,二皇子有意拉近和沈玉案的關系,他朝蘇夫人頷首:“姨母?!?/br> 蘇夫人險些沒有維持住臉上的表情,二皇子何時喚過她姨母? 往日能客客氣氣喚她一聲蘇夫人的情況都少有。 按理說,她夫君是戶部侍郎,二皇子對她客氣有禮也是正常,但誰讓她是國公府庶出,平白在二皇子心中就低了一頭。 國公府出身對她來說,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但蘇夫人聰明,很快意識到二皇子的用意是何,她恭恭敬敬地行禮,并未拿喬:“臣婦見過二位皇子?!?/br> 大皇子和氣地笑著:“夫人請起?!?/br> 沈玉案眉眼間仍是溫和的笑,但若細看,就能察覺他眼中情緒寡淡了不少。 他覺得有些可笑,二皇子分明未曾將他的夫人當作血親,偏生要表現(xiàn)出這副模樣來。 二皇子還想說什么,被沈玉案不著痕跡地打斷,溫聲道:“夫人正在等著母親?!?/br> 蘇夫人配合地掩唇笑了笑:“那二位皇子和侯爺慢聊?!?/br> 大皇子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無聲地輕挑眉。 他原本只當安伯侯府的態(tài)度不明,但現(xiàn)在看來,侍郎府也不是一心一意地向著二皇子。 聞時苑中,媃蘭隨意尋了個借口溜了出去。 珺陽看著她離開,不放心地問:“你就不擔心嗎?” 蘇韶棠不解地看向她,珺陽替她著急:“她刻意攔了我的馬車,來侯府肯定有她的目的?!?/br> 蘇韶棠頭也不抬:“她除了借這機會去接觸沈玉案,她還能做什么?” 珺陽目瞪口呆:“你都知道,怎么不阻止她?” 蘇韶棠皺眉,理直氣壯地納悶:“難道我能攔她一輩子?” 珺陽怔了下,隨后噤聲不語。 她有種預感,雖說不知道媃蘭為什么接觸表哥,但表哥要是讓媃蘭得逞了,以后怕是要不好過了。 第48章 在聞時苑通往前院的小徑上,沈玉案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媃蘭。 她一副異族人的打扮在府中太顯眼,分明是二月,寒風仍肆意呼嘯,但她毫不在意,腰間的布料頗少,厚重的棉服多數(shù)只遮住了胸部和下身,她頭頂著繁瑣的裝飾品,在中規(guī)中矩的中原人里格外顯眼。 能被稱為西洲明珠,媃蘭生得明艷俏麗,烏黑柔軟的青絲梳成了許多根又細又長的小辮子,和京城中貴女截然不同的打扮,她左顧右盼在尋些什么,等看見沈玉案時,她眼睛頓時一亮。 沈玉案不著痕跡地皺眉。 松箐意外嘀咕:“這個西洲公主怎么在府上?” 話落,就見媃蘭拎著裙擺跑過來,開門見山道:“沈玉案,你娶我吧!” 話音甫落,松箐直接被口水嗆到。 他嚇得忙忙掃了四周一圈,生怕被人聽見傳進夫人耳中。 但媃蘭沒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么不對,她看向沈玉案的眼神大膽又熱情。 沈玉案格外平靜:“公主糊涂了?!?/br> 媃蘭瞪大了眼,皺眉:“你拒絕我?” 沈玉案只是淡淡覷了她一眼,什么都沒說,卻是默認的態(tài)度,媃蘭難以置信地反問:“我不美嗎?” 媃蘭自幼被夸西洲明珠,對自身容貌再是自信不過,在來找沈玉案之前,她完全沒有想過會被沈玉案拒絕。 沈玉案沒有順著媃蘭評價她的容貌,只是語氣平淡:“不及內(nèi)子?!?/br> 京城中貌美者甚多,但其中可媲美他夫人的也寥寥無幾。 沈玉案也很奇怪,在見過他夫人后,媃蘭是怎么有自信跑來他面前問出這句話的。 安伯侯府和西洲仇恨深重,當初的骨力頌耶斬下他父親手臂,害得他父親晚年凄慘,他也斬下骨力頌耶的頭顱,此種仇恨非是時間可以化解的。 如今媃蘭說的想嫁入他府中,對沈玉案而言,就仿佛一個笑話。 冷冷淡淡的四個字,沒有什么情緒,但讓媃蘭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有點羞惱地紅了臉,她憋了半晌:“我可以做?。 ?/br> 媃蘭全然不覺得她說的有什么不對,在西洲,兒子都能繼承父親的妻子。 做大做小,對她來說,根本沒什么影響。 她要的只是嫁入安伯侯府罷了。 松箐默默地合上下頜,他偷偷給侯爺使了好幾個眼色,生怕侯爺會一時糊涂,他還指望侯爺能早點搬回聞時苑呢! 沈玉案頗有些不耐:“不必?!?/br> 說罷,沈玉案不想繼續(xù)和媃蘭廢話,轉(zhuǎn)身要走,卻被媃蘭直接拉住,她氣急敗壞地質(zhì)問:“你為什么不同意,你多娶一位阿巴蓋,有什么不好?” 世間男子哪個不是巴不得三妻四妾,怎么輪到沈玉案身上,就這么費勁? 不等沈玉案說話,松箐就手疾眼快地打掉了媃蘭拉住侯爺?shù)氖?,擋在侯爺跟前,警惕道:“快松手,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tǒng)!我家侯爺可是有家室的人!” 媃蘭瞪向松箐,松箐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將沈玉案又遮得嚴實了點,生怕沈玉案被占了便宜。 沈玉案:“……” 沈玉案默默地看著松箐的動作,片刻,才恢復聲音道:“公主美貌與否和我無關,安伯侯府只會有夫人一位女主人?!?/br> 他語氣淡淡,但誰都聽得出他話中的堅定。 媃蘭愣在了原地,她不知道為什么世上會有這樣的男子,怎么會有人抗拒送上門來的女子? 沈玉案離開很久后,媃蘭才堪堪回神,她皺了皺眉頭。 身邊婢女低聲:“公主,我們現(xiàn)在要怎么辦?” 公主進京和親,是薩安力將軍的提議,但在來京城前,首領私下囑咐過公主,最好的和親對象就是安伯侯。 對西洲有威懾力的從不是什么中原朝廷,只是一個沈玉案罷了。 西洲有最英勇的猛士和最強壯的馬匹,生性好戰(zhàn),他們不懼怕打仗,西洲的冬日難熬,往年都是攻略搶劫附近的城池維持度日,但近幾年因議和一事不得侵略朝廷城池,這幾年的冬日越發(fā)艱難。 媃蘭臉色鐵青:“容不得他拒絕!” 只見過寥寥幾面,又有殺兄之仇橫在中間,媃蘭當然不可能真的對沈玉案動了情,她想嫁入安伯侯府只是因父親的囑咐。 婢女神色有些猶豫:“奴婢瞧著安伯侯應該不會改變主意?!?/br> 媃蘭嗤之以鼻:“天下男子都一個樣?!?/br> 皆是好色之徒,沈玉案會對她不假顏色,只是有個蘇韶棠在前面擋著罷了。 婢女不敢再說什么,擔憂:“那公主打算怎么辦?” 媃蘭想起薩安力見到蘇韶棠時的表現(xiàn),眼中閃過一抹冷意:“既然有人擋路,把這個人除掉就是!” 主仆二人的對話無人知曉,在知道自己今日白跑了一趟后,媃蘭直接出了安伯侯府。 今日是沈玉晦的及冠禮,沈玉晦上面再無長輩,替他加冠的便是長兄沈玉案,常理來說,加冠后,要由父親或其他德高望重之輩給其另取一字,但沈玉晦情況特殊,早早就因年少經(jīng)歷有了字,這一流程自然就被省了去。 沈玉案拍了拍沈玉晦的肩膀:“去祭拜一下父親和母親吧?!?/br> 沈玉晦垂頭。 在他人生中是缺乏父親和母親的存在的,母親生他難產(chǎn)而死,父親在世卻憎恨他。 他忽然側頭看向嫂嫂。 蘇韶棠很納悶,讓他去祭拜長輩,沈玉晦看向她作甚? 誰知沈玉晦會在這時朝她行了個拜禮,低聲輕道:“謝謝嫂嫂?!?/br> 蘇韶棠一怔,等她回神時,沈玉晦已經(jīng)朝祠堂去了。 一旁的蘇夫人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長嫂如母,小公子是將你放在心上敬重的。” 蘇韶棠聽得一臉古怪,原本些許微妙的情緒被這句話砸得丁點不剩。 她這具身體才十七歲,就已經(jīng)給人當媽了嗎? 蘇韶棠打了個冷顫。 及冠禮后,沈玉晦就無需再去學院了,林松青卻不同,在參加過他的及冠禮后,就繼續(xù)遠赴衢州求學。 此時入仕多需舉薦,沈玉晦的身份注定他想要入仕并不難。 但沈玉晦剛及冠,最先遇到的難題卻非是官場上,而是自己大哥。 安伯侯府前院。 沈玉案至今仍沒能搬回聞時苑,哪怕沈玉晦再偏心嫂嫂,也不禁對大哥生了幾分同情。 甚至,他控制不住地狐疑:“大哥,嫂嫂嫁給你是自愿的嗎?” 自他從衢州回京,沈玉晦見到的大哥和嫂嫂相處模式一直都很貌合神離,當然,貌似乎也不合。 別說現(xiàn)在大哥被攆到前院,當初大哥住在聞時苑時,聽說也只是打地鋪的待遇。 沈玉晦很難不懷疑,當初嫂嫂嫁給大哥當真是心甘情愿的嗎? 沈玉案溫柔地看向他,語氣不容反駁:“當然?!?/br> 沈玉晦沉默不語,半晌,他才問:“大哥今晚找我何事?!?/br> 沈玉案捻著腰間玉佩,若無其事地問了句:“你和你嫂嫂接觸得多,在你看來,你嫂嫂對我是什么態(tài)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