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親爹卷成首輔(穿書) 第169節(jié)
“……劉仲恩?原來是你?!?/br> 那位之前被裕王稱呼為‘先生’的老者,也就是前任首輔劉仲恩取下了蓋住頭臉的頭盔,然后平視著宏景帝道:“不錯,正是老臣?!?/br> “多年不見,陛下的眼神還是如此犀利,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br> 宏景帝目光一沉,“……老二做的事,都是你挑撥的?” “你在教他謀反,目無君父?!” 劉仲恩搖頭,“挑撥談不上,不過是裕王殿下看得上老朽罷了?!?/br> “至于目無君父……” 劉仲恩笑了起來,“陛下您登基以來,一次次借著嫡庶之名向朝臣動手,并無半點為君的肚量。多年下來,已使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更使朝綱混亂,小人橫行。裕王殿下今日不是謀反,而是為了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br> “陛下,事到如今您也莫要做什么拖延之舉了?!?/br> …… 跟隨裕王逼宮的,竟然是前任首輔! 劉仲恩這個名字一說出來,朝臣們頓時嘩然。要知道現(xiàn)任首輔姓胡,而再往前的那一任便是劉仲恩,他雖然致仕多年,但部分朝臣們對他并不陌生。 一時間,驚呼聲四起。 “劉,劉大人!” “是劉大人?!?/br> 當(dāng)然有驚訝的就有憤怒的,當(dāng)即就有一個中年男子指著人大罵,“劉仲恩,你可知裕王現(xiàn)在是在謀反?!你助紂為虐,圣賢書真是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在怒罵的,某個早就嚇得癱軟在地的官員大喊:“裕王殿下,劉大人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求殿下饒命,求大人饒命?!?/br> 種種亂象,不一而足。 而前方,得知裕王身邊的人是前任首輔劉仲恩之后,宏景帝仿佛了卻了什么心事,緩慢點頭道:“原來如此?!?/br> “近些年來,朕總覺得朝廷上有一股力量在暗暗潛伏,有些官員聽命于他人而不是朕。但一直未曾找到證據(jù),想來就是因為你在插手吧?!?/br> 他看向了怒視著他的裕王,沉聲道:“你想要傳位詔書,那不是不可?!?/br> 裕王一喜,“父皇你同意了?” 要知道有沒有傳位詔書,是區(qū)別正統(tǒng)與否的關(guān)鍵。他今日當(dāng)然可以殺掉宏景帝以及諸位兄弟登上大位,但名不正言不順,將后患無窮。但有了詔書就不一樣了,雖然他之前不是太子,但有詔書那他登基就是名正言順,不會引起其他人太過激烈的反對。 這也是他沒有馬上殺人,而是在此極力勸說的原因。 宏景帝道:“你想要傳位昭書,必須答應(yīng)朕幾件事,第一是不得傷害太子和湘王,若他們的傷勢能好,當(dāng)送他們?nèi)シ獾兀羰遣荒芎?,也得風(fēng)光大葬。第二是不得怠慢后宮女眷,將朕與她們送去京郊別宮?!?/br> “第三,本朝祖訓(xùn)是天子與士大夫共治天下,今日在這里的,都是朝廷的肱股之臣,愿意留下的你當(dāng)既往不咎,若是不愿你也得允他們平安回鄉(xiāng)?!?/br> “只要你做到了這三點,朕寫下詔書又有何妨?!?/br> 裕王略一思索,通通答應(yīng)了下來。 第一不用說,太子和湘王肯定只有風(fēng)光大葬的結(jié)局,至于第二為了好名聲,他也不是不能做到,至于第三那就更沒有問題了,畢竟朝廷總得有人做事。至于那些不愿意留下的,他原本也打算奪了他們的烏紗帽,所以正和他心意。 宏景帝松了口氣,然后環(huán)視一圈,對或是鎮(zhèn)定、或是驚恐、或是歡喜的朝臣們道:“諸位卿家,讓你們受驚了。既然老二愿意接納爾等,那你們就過去吧。” 他這話一出,頓時便有朝臣驚呼:“陛下!” “陛下萬萬不可?。 ?/br> 宏景帝擺擺手,“朕意已決,無需再勸,諸位卿家隨自己心意即可?!比缓笏谷痪瓦@么閉上眼睛,開始閉目養(yǎng)神起來。 朝臣們頓時面面相覷起來。 難言的靜默之中,并沒有人朝裕王等人走去,也沒有人取下自己頭頂上的烏紗帽,一時間似乎所有人都在猶豫,都在觀察著四周。 最后,是胡首輔上前一步。 他緩慢地取下了自己頭頂上的烏紗帽,放在了裕王的前方,然后拱手道:“裕王殿下,老臣的孫女福薄,沒有嫁給太子殿下就去世了。原本老臣一家以為她會孤苦無依,待我們百年之后無人供奉,成為孤魂野鬼?!?/br> “但太子殿下仁慈,給了她良娣的位份,老臣一家無不感恩戴德。所以請裕王殿下恕罪,老臣及家人自行請辭。” 聽到這樣的話,裕王并不生氣。 首輔的位置十分要緊,哪怕胡首輔自己不請辭,他也是要將人貶官的,所以他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勉強。” 隨后云閣老站了出來,同樣先將烏紗帽取下,然后道:“裕王殿下恕罪,老臣已是古稀之年,原本打算明年致仕的。” “既然如此,提前了也無妨。” 裕王微微皺眉,一連被掃了兩次臉,他有些不太高興。但轉(zhuǎn)念一想云閣老可是吏部尚書,他一致仕那正好可以提拔自己人頂上,所以便也點頭,“既然云大人去意已決,那就依云大人你的意思吧。” 雖然同意了,但裕王的臉色還是沉了下來,他的目光掃向了剩下的三位閣老,語氣陰沉地道:“你們?nèi)?,莫不是也要請辭吧?” 若是五位閣老都請辭,那對他可是大不利! 似乎是知道他此時非常不悅,剩下的三位閣老中最為年輕的一位,當(dāng)即上前一步,撲通跪了下來,“臣愿追隨殿下左右!” 另一位也緊隨其后,“臣愿為殿下效力,殿下乃陛下長子,賢名遠(yuǎn)揚,繼承皇位名正言順,無可指摘?!?/br> 裕王一喜,哈哈大笑道:“兩位卿家平身?!备吲d著的他連最后一位閣老猶豫著提出致仕回鄉(xiāng),也混不在意了。 幾位閣老表完態(tài),就輪到各部尚書、侍郎們了。 因為某些閣老會兼任尚書,所以六部實際上卻沒有六位單獨的尚書,除去閣老兼任的之外,只剩下四個。 這四個人許淙認(rèn)識三個。 一個是工部王尚書,也就是以前和金侍郎同為吏部侍郎的那位,他除了這個身份外還是張元蒲的岳父。另外一個是禮部鐘尚書,許淙之前去禮部送東西的時候曾遠(yuǎn)遠(yuǎn)地見過。還有一位則是戶部田尚書,田尚書是會試的主考官,所以許淙對他也并不陌生,而且之前隨許明成出門的時候,也曾拜見過這位大人。至于最后一位,則是兵部廖尚書。 四位尚書里,田尚書和廖尚書毫不猶豫地將頭頂上的烏紗帽取了下來,廖尚書還不屑地冷哼了幾聲。至于王尚書和鐘尚書,猶豫了片刻后,都選擇了跟隨裕王。 裕王更不高興了。 如此一來,朝臣們豈不是只能留下一半? 他雖然有意替換一些人,但如果走的人太多的話,那他的臉面何存?! 好在接下來六部,一共十二位侍郎們,除了五人請辭外,其余的七人都選擇了留下來。雖然其中有兩人是早已投靠了的,但裕王還是很高興,當(dāng)即就允諾其中一人為戶部尚書,令其感恩戴德。 許明成和金侍郎,當(dāng)然屬于請辭的那一列。 許淙也屬于其中。 當(dāng)那些重臣們都做出了選擇,裕王也沒有了耐心,直接開口讓剩下的人愿意留下的就站出來,不愿意的就辭官。 所以到了最后,辭官的有接近三分之一。 也就是說,選擇留下奉裕王為帝的人,有三分之二。而且越是官位低微的,就越多人選擇留下,反倒是一二品的高官寥寥無幾。 看到這個結(jié)果,裕王哈哈大笑,“父皇,你看到了嗎?!” “你放心,答應(yīng)你的事我絕不反悔,胡大人你們回去之后,可隨意收拾細(xì)軟,不管是想要回鄉(xiāng)還是留在京城,本王絕不阻攔。” “哈哈哈哈?!?/br> 正在他高興的時候,遠(yuǎn)處傳來了腳步聲,一個高大的身影帶著一群人走了過來。裕王看到他后頓時大喜,“是魏統(tǒng)領(lǐng),魏統(tǒng)領(lǐng),太子和湘王如何……” 話未說完,他臉色忽地大變! “太子!” “你怎么還活著?!” 原來跟在魏統(tǒng)領(lǐng)身后的,是一個同樣身著甲胃,但卻更為高瘦的身影。那張臉雖然離得有些遠(yuǎn),但卻讓裕王一眼就看出來了。 正是原本應(yīng)該躺在床上的太子! 這是怎么回事?! 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安靜站在宏景帝身后的某個太監(jiān),忽地大聲喊道:“來人,將這些亂臣賊子統(tǒng)統(tǒng)拿下。除裕王外,其余人等如有反抗,則格殺勿論!” 他話音一落,原本對朝臣們虎視眈眈的御林軍們頓時倒戈相向,他們分出一部分人繼續(xù)看管這文武百官,剩下的則和突然從旁邊的偏殿里沖出的同僚們一起,提起長刀向裕王帶來的那些人砍了過去。 “繳械不殺,投降不殺!” 接下來的時間,就沒有什么好說的了。裕王帶來的人無一例外,統(tǒng)統(tǒng)都被制服了,而膽敢反抗的人則被當(dāng)場砍了腦袋。也是這個時候,許淙發(fā)現(xiàn)這里面居然有自己認(rèn)得的人,一個是瘦了許多的趙承業(yè),另外則是那個臉上有著紅斑的那個陳姓男子。 他們一個頹然地束手就擒,而另外一個則奮死抵抗,然后被幾個御林軍各砍了一刀,五花大綁地倒在地上。 不到半個時辰,形勢逆轉(zhuǎn),裕王帶來的三千多人被訓(xùn)練有素的御林軍們制服了,就連裕王也被兩個彪形大漢反扣雙手,壓跪在地面上。 到了此刻,裕王也明白了。 他掙扎著大喊,“……你騙我,你騙我!”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不可能,對太子動手的事只有我和先生知曉,你怎么可能知道的,不可能,不可能!” 裕王不敢置信的聲音,響徹在所有人的耳中。 而其他的朝臣們,也精神恍惚。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明白了,裕王刺殺太子、逼宮確有其事。但不知怎么的,他的計劃早已被陛下與太子看破,所以他們將計就計,不但逼得裕王舉兵,而且還讓那些別有二心的大臣們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一時間,之前辭官的人歡呼起來,而那些下定決心投靠裕王的,則臉色慘白,如喪考妣甚至面露惶恐之色。 太子沒死,裕王敗了,那他們要怎么辦?! 第155章 正當(dāng)他們惶恐不安的時候,裕王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們都被騙了,都被騙了!” “他是故意引本王逼宮的,剛剛也是故意讓你們選擇的要不要跟隨本王的,而你們選擇了本王,就成為了同黨。” “我是謀反的罪名,你們也都逃不掉,逃不掉!” “好計策,好計策……” 事實也如他所料,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宏景帝身邊的那位太監(jiān)也開口了,“來人,將這些亂臣賊子統(tǒng)統(tǒng)拿下,等候發(fā)落?!?/br> 已經(jīng)將裕王一黨盡數(shù)擒拿的御林軍們收到此命令,當(dāng)即掉轉(zhuǎn)頭向那些頭上還帶著烏紗帽的官員們走去。 剛才為了向裕王表態(tài),所有辭官的人都摘下了自己的烏紗帽,安靜在角落里等待出宮,但投靠了的那些人則不一樣,他們不但將烏紗帽戴得好好的,還簇?fù)碓谠M跻约皠⒅俣鞯热酥車?,與原來的同僚們涇渭分明。 如今看到提著刀的御林軍們兇神惡煞地朝他們走來,他們還成為了‘亂臣賊子’,這些人頓時大驚失色,求饒、哀求之聲不絕。 “陛,陛下,陛下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