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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親爹卷成首輔(穿書) 第168節(jié)

    許明成突然笑了起來,“只是確認(rèn)一件事而已。”

    “岳父,您不覺得很眼熟嗎?”

    “二十多年前,陛下處置了先貴妃一系,然后朝堂上空出了許多位置,像您這樣的外官被提拔入京。當(dāng)時的閣老、六部尚書以及諸位侍郎們,顯然是有變化的吧?”

    許淙心中一動,隱隱明白他要說什么了。

    果然,許明成繼續(xù)說道:“而近二十年前,又發(fā)生了假狀元以及立太子的事。朝臣們分作兩派相互攻訐,那一次又空出了許多位置。我記得因為立長還是立嫡的事,便有三位閣老受到了波及,連當(dāng)時的首輔劉大人事后都請辭了?!?/br>
    “云閣老后來能入閣,是沾了此事的光的。”

    “然后就是這一次,太子遇刺?!?/br>
    許明成突然嘆息,搖了搖頭道:“我之前還很疑惑,陛下既然早就知道有人會對太子不利,怎么事情還會鬧得這么大?”

    “一次引蛇出洞不夠,還來了第二次。”

    聽到這里,許淙豁然開朗,急道:“爹,你的意思是陛下是故意的嗎?故意拋出一個十一皇子,是想要朝臣們分作兩派,然后再來一次清洗?!”

    這也太可怕了吧!

    第153章

    許淙不寒而栗。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么這位皇帝陛下,就真的太可怕了。所有人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稍有不慎,官就做到頭了。

    許明成沒有急著回答許淙的問題,而是看著金侍郎道:“岳父,您在京城已經(jīng)有將近二十年的時間了。禮部、吏部、工部這幾個地方您都待過,您覺得陛下是怎樣的一個人,我的這個猜測有幾分可能?”

    這一次,輪到金侍郎沉默了。

    良久之后,他才艱澀地道:“這只是你的猜測?!?/br>
    那就是有可能了!

    許淙的心,再一次砰砰砰地跳了起來。

    他覺得做官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本朝對士大夫們采取的是優(yōu)容的政策。除非謀反,否則不會輕易殺人,不然換做前朝每一次變革都是血流成河的話,那他也不要做官了,回家畫畫冊去吧。

    許明成聽完金侍郎的話,再一次笑了起來,表情也變得從容,“那就是有幾分可能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br>
    他沒說放心了什么,而是提醒道:“岳父,那么接下來我們就還是靜觀其變吧,若有哪位皇子示好,亦莫要理會。畢竟此次很可能是陛下為太子清掃障礙,我們?nèi)羰菂⑴c其中,恐怕以后就不能再留在京城了?!?/br>
    金侍郎沉默良久,然后緩緩點頭,“你說得對。”

    送走了金侍郎和金康時后,許淙亦步亦趨地跟在許明成身后,不解地問:“爹,你說陛下為什么要這么做???”

    “一次、兩次,居然還有第三次?!?/br>
    “尤其是這一次,他就不擔(dān)心弄巧成拙嗎?”

    許明成從金侍郎口中得知了答案后,整個人都放松了許多,聽到許淙的問題他耐心地解釋道:“先修身后齊家,而后才是治國平天下?!?/br>
    “這個道理你明白吧?”

    “我們這些朝廷命官,就好比家里的管事,有些人在一個位置上做得久了,便會起別的心思,膽大的還會對家中的小主人陰奉陽違。若是家里出現(xiàn)了這樣的人,你娘往往就會將人打發(fā)出去,免得壞了事?!?/br>
    “太子遇刺這事,也是一樣的道理?!?/br>
    “陛下老了啊。”

    許明成忽地感嘆道:“回京之后,我曾見過太子幾次,也聽云閣老以及你老師、你外祖父他們提起這位儲君,都說他仁厚?!?/br>
    “太子若是登基,的確會是一個仁厚之君?!?/br>
    “但或許就是因為他仁厚吧,所以陛下才會想著趁此機(jī)會,做黑臉將那些倚老賣老,有另外心思的都清干凈,好讓太子無后顧之憂。至于弄巧成拙,以陛下的手段和精明,又怎么會弄巧成拙呢?!?/br>
    許淙嘆了口氣,“爹,我不喜歡這樣。”

    若不是他有穿書這個金手指,自家、云家以及金家,此次恐怕不能如此冷靜對待,或許還會落到這個陷阱之中。

    這樣的大老板,真讓人喜歡不起來!

    許明成伸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莫怕,凡事都有為父呢?!?/br>
    ……

    這一晚,京城的很多人家都燈火通明,要不是有宵禁在,恐怕他們還會在深夜出門,彼此拜訪、商討要如何應(yīng)對十一皇子的事。

    但雖然商量的時間不夠,寫折子的時間是夠了的。

    所以第二天,在欽天監(jiān)算出五日后是上上大吉的好日子,適合舉行大典將十一皇子記入皇后名下的時候,各方的折子也擺滿了宏景帝的案桌。

    這些被抬到皇宮的奏折里,有覺得十一皇子太過年幼,立他為太子于國于朝不利的;有覺得‘有嫡立嫡,無嫡立長’,認(rèn)為三位王爺比十一皇子更適合的;也有說‘吉人自有天相’,太子和湘王定會平安無事,無需大動干戈的。

    許明成和許淙,就屬于最后這一種。

    父子二人為了不顯得突兀,昨晚在書房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洋洋灑灑地寫了一份奏折,說太子和湘王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云云。

    但所有的奏折,宏景帝都留中不發(fā),不顧朝臣的反對,命五日后舉行大典。

    接下來的五天時間,京城內(nèi)外議論紛紛,幾位閣老、尚書們的家門前人流絡(luò)繹不絕,都是想要來打探消息的。就連許家門口也有其他官員派來的人,不過門房早就得到了許明成的吩咐,并沒有放人進(jìn)來。

    轉(zhuǎn)眼,便到了大典的這一日。

    留京的官員里,除了那些七品以下的,統(tǒng)統(tǒng)都被召到了宮中。許淙等一甲三人,因為有品階在身,也站在了靠后的位置。

    但大典舉行到半途的時候,意外發(fā)生了。

    一群身穿甲胃、手持刀劍的人忽然從宮外沖了進(jìn)來,他們遇人殺人,很快就控制了幾個通往宮外的門。而讓人驚訝的是,那些威風(fēng)凜凜的御林軍們居然未作抵抗,反而像是早就跟他們商量好了的一樣,將文武百官們團(tuán)團(tuán)圍?。?/br>
    百官們?nèi)粲械挚?,輕則拳腳相向,重則被砍上一刀。

    一時間,驚呼聲四起。

    “你,你們想做什么?!”

    像鴨子一樣被驅(qū)趕到一起的朝臣們嚇得臉色發(fā)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我們乃是朝廷命官,你們,你們此舉,是想要謀反不成?!”

    “大,大膽!”

    “快,快放手!”

    “我乃正五品的戶部……哎呦……”

    短短的一盞茶功夫,在大部分人都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的情況下,原本肅穆、喜慶的氛圍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驚慌、害怕、恐懼等等等等。

    不但朝臣們受到逼迫,驚慌地被圍在一個角落,就連龍椅上的宏景帝也沒有幸免,被突然出現(xiàn)的陌生將士們包圍了起來。

    尖細(xì)的喊聲不斷響起,“護(hù)駕,護(hù)駕——”

    “快來人啊——護(hù)駕——”

    “保護(hù)陛下!”

    ……

    許淙被擠在人群之間,慌亂之余又覺得莫名其妙。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雖然他知道今日可能不會平安度過,但也沒有想到這些御林軍們會將刀口對著自己,他們不是應(yīng)該跟外來的那些人戰(zhàn)斗嗎?

    好在很快便有人解答了他的疑惑。

    原本站在文武百官們最前方的裕王,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那些沖進(jìn)來的人群中,他看了看丑態(tài)百出的官員們,再看了看龍椅上沉著臉的宏景帝,以及那些高呼著‘護(hù)駕’、‘救駕’的太監(jiān)宮女們,忽地哈哈大笑。

    “父皇,你沒有想到吧,魏統(tǒng)領(lǐng)是我的人!”

    “他們都效忠于我!”

    說出‘效忠’二字的裕王,就好像打開了任督二脈一樣,不但人站得筆直,而且說話的聲音也更為響亮,氣勢也更加高昂。

    他從身邊的某個人腰間拔下了一把刀,然后指著正前方的龍椅道:“事到如今,不用我多做解釋,相比你也是明白的?!?/br>
    “你寧愿將皇位給一五歲小兒,也不愿意給我,我不服!不過只要父皇你現(xiàn)在寫下傳位詔書,將皇位傳于我,那今日所有人都能保住性命。你若是不愿,那我不但馬上讓人去殺太子和湘王,還會讓此地血流成河!”

    “父皇,這都是你逼我的!”

    他的話說完,所有人都漸漸安靜了下來,就連剛才那些被翻臉的御林軍砍傷的朝臣們也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發(fā)出聲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龍椅上的宏景帝臉上。

    而宏景帝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嘆息道:“是你啊,就因為一個不服,所以你就想弒父弒弟,不顧血脈,不顧人倫了嗎?”

    “太子和湘王受傷的事,是你做的吧?”

    不知道宏景帝的哪一句話觸發(fā)了他的逆鱗,裕王的臉色忽然扭曲了起來,大聲怒吼,“別跟我說什么血脈,什么人倫!”

    “你從未將我當(dāng)做兒子!”

    “在你的眼里,我們這些庶出生來卑賤,不堪大位。所以你一次次繞過了我,將皇位傳給別人,你不配為父!”

    “你不配!”

    第154章

    面對著裕王的指責(zé),宏景帝不為所動。

    他冷笑道:“不堪大位?哼,你說得不錯,只會執(zhí)著于出身,這么多年沒有絲毫長進(jìn)的你,的確不堪大位。”

    裕王被他的這番話氣得臉色通紅。

    “你,你你你個……”

    “殿下!”在他怒火中燒的時候,旁邊某個同樣一身甲胃,并且還帶著頭盔的老者提醒了一句,“殿下,多說無益,還是正事要緊啊?!?/br>
    裕王冷靜下來,“對,還是正事要緊?!?/br>
    他環(huán)視了一圈,將朝中重臣們憤怒、驚恐、討好的表情都收入眼中,然后才帶著幾分傲氣地道:“父皇,你莫要想著拖延時間?!?/br>
    “我答應(yīng)事成之后,將御林軍的魏統(tǒng)領(lǐng)封為國公,所以他早在兩個月前便已投靠于我。如今他已領(lǐng)了我的令,去東宮帶太子和湘王。至于宮外,現(xiàn)在還沒有人知道宮里發(fā)生的事呢,所以你等的援兵是不會來了的?!?/br>
    “若你愿意寫下傳位詔書,那我愿尊你為太上皇。但你若是不愿,那我也就只有找出玉璽,然后親自寫了!”

    “父皇,你可莫要怪我?!?/br>
    宏景帝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將目光移到了裕王旁邊的那位老者身上,看了一會兒后他的眼睛微微瞇起,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