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親爹卷成首輔(穿書) 第96節(jié)
跟在后面的許橋笑著解釋:“淙哥兒,你爹為了這件事花了好多心思呢?!?/br> “我們先是讓祥云書坊的人把《竹精傳記》上冊合集收到庫房里,再從其他地方調(diào)來了整整一千冊的《科舉記》,哦對了,這個名字也是后來改的,為的就是讓所有關(guān)注院試的人都知道,這本畫冊講的是科舉?!?/br> “然后再讓伙計敲鑼打鼓到處喊,這不沒幾天全城都知道了。” 許淙沒聽明白,“為什么啊?” “當(dāng)然是為了…”許橋話還沒說完,就注意到了許明成犀利的眼光,他頓時一凜,打了個哈哈道:“…是為了,是為了賣得更好!” “對對對,是為了讓整個廬州城的人都知道有這么一本關(guān)于科舉的畫冊,如今正好是院試嘛,城里的讀書人也多,大家也都感興趣?!?/br> “是為了賣得更好,賣得更好?!?/br> 還能這樣?! 許淙還以為自己出的上下合集的主意就很少見了,沒想到他們居然還無師自通地做起了營銷,他看向渣爹的目光頓時就不一樣了。 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渣爹!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渣爹這個人嘛,向來都是無利不起早的。當(dāng)初都能毫不猶豫地把自己出糗的畫冊往外面賣了,現(xiàn)在做個營銷也很正常,畢竟要拿走自己一半的分成呢,畫冊賣得越多,他就能分得越多。 所以許淙留心了一下那些人討論的是‘許大林’,但沒有把‘許大林’和許淙等同在一起,證明自己后來幾本不斷把兩人分開還是很有效的,于是就把這個事情拋開一邊了。 考院試,賺獎金才最要緊! …… 隨著看到畫冊的人越來越多,留意到‘許淙’這個神童的人也越來越多,尤其是跟許淙一起考過縣試和府試的人,對他更是印象深刻。 第一是他的年紀(jì),年初考縣試的時候是九歲,聽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滿十歲了。但不管是九歲還是十歲,都是今年考中童生的人里最小的。 尤其他還是兩試案首! 第二就是他的身份了,乙丑年進士許明成之子。 說起許明成,廬州的讀書人大半都知道。因為對方是廬州最近十幾年來考中進士的人里最年輕的,聽說如今已升任知州。本次參加院試的人里,還有人跟他是同一年考中童生的呢,不過現(xiàn)在一個是大官,一個還是童生,已經(jīng)不敢去攀交情了。 沒想到不過區(qū)區(qū)十年,他的兒子居然都能下場了。 不但能下場,還畫出了如此令人嘖嘖稱奇、捧腹大笑的畫冊,《科舉記》里面的縣試、府試,哪個讀書人看了不感同身受? 如今礙于許明成的身份,沒有人敢上門打擾年紀(jì)小的許淙備考,但不妨礙他們在聚會的時候議論紛紛,把許淙的事跡翻來覆去地說。 一時間,許淙的‘神童’之名宣揚得整個廬州城的人都知道了。 人們不管是提起院試還是提起如今賣得正火的畫冊,亦或者是單純地提起讀書、孩子等等話題,都會拐著彎兒討論到‘神童’許淙。 一直讓人關(guān)注著讀書人的閔學(xué)政自然也不例外,在他讓人打聽到的廬州本次參加院試的讀書人名冊里,年僅十歲但已經(jīng)連中兩元的許淙高居榜首。 閔學(xué)政看到這個名字,便想起了桌上的某本畫冊,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 “許淙……” 第75章 翰林院出身的閔學(xué)政,和許多出京擔(dān)任主考官的同僚們一樣,都有每到一處就讓人收集當(dāng)?shù)刈x書人詩詞、文章、名氣等的習(xí)慣。 他并不會直接將這些人取為秀才,但若其考卷已入備選之列,那么有名氣的人往往會上移一些名次。這是因為評卷時同考官會為本地名氣大的讀書人據(jù)理力爭,也是為了放榜之后的爭議考慮。 一個平時素有才名的人,和一個平淡無奇的人,若其考卷水平相當(dāng),但名次是一后一前,那么名氣大的那人可能會拿著考卷糾纏不休,說那人平時才學(xué)平平,此卷亦未勝過我多矣,為何他在前我在后? 畢竟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要想平平安安做官,這些平衡之道都是主考官們需要考慮的,不然你主持的考試出了好些人鬧事,最后事情平息了,但可能會在你的履歷上留下一筆。 所以閔學(xué)政看過之后,就放下了。 一切都以院試為重。 …… 七月初二,貢院門開。 這次還是許明成送許淙來赴考。 因為有大紅包的激勵,也因為初生牛犢不怕虎,所以和周圍或是緊張、或是凝重、或是談笑風(fēng)生的考生們不同,許淙興致勃勃。 “爹,我進去了!” 許明成的手在寬袖下緊握成拳,但臉上卻不露聲色。他沖著許淙點頭道:“好,吾兒盡力即可,為父在此等你凱旋?!?/br> 院試除了要在里面待三天,把兩場都考完才能出來之外,其他的考試流程和縣試以及府試是一樣的,都要先經(jīng)歷搜身、點名、稟生應(yīng)保等程序,不同的是院試作保的稟生是兩名,比縣試和府試多一名。 這些流程走完之后,許淙才可以去找位置。 但這一找,他便驚訝了。 因為在第一排! 院試雖然和府試一樣,是在廬州的貢院舉行,但實際上參加此次院試的卻不僅僅是廬州本地的童生,臨近的濠州、和州、無為軍州三地的童生也來了。院試就好比過家家,今年來你們廬州考,明年就去我們濠州考。 而此次的院試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居然沒有像府試一樣打亂了位置,而是直接按照各州府試的名次來排。 許淙是府案首,所以坐第一個! “許淙!” 一同考過縣試和府試的某個人看到許淙呆愣地站在某地,還以為他是年紀(jì)小找不到地方呢,頓時熱心地湊過去。 “你是哪個號間?” “我?guī)湍阏摇?,天字一號!?/br> 他仰頭看向眼前這間正對著主考等人位置的號間,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轉(zhuǎn)身溜得比老鼠還快,“一號,一號啊哈哈。” “你好好考,好好考,告辭,告辭?!?/br> 許淙回過神來朝他揮手,“你也好好考?!?/br> 然后他就走進自己將要待三天的號間,首先先把干凈的棉布取出來,問差役要點水將擺放好的兩塊木板小心地擦拭干凈。好在因為是第一排,差役們干活的時候沒有偷工減料,所以很快就擦好了。 于是許淙就把考籃放好,坐直身體等待開場。 因為廬州的考生是最先入場的,而且還是按照名次入內(nèi),所以許淙坐好之后陸陸續(xù)續(xù)看到了不少熟人。 不過他們的動作都很一致。 先是高興地跟他打招呼:“許淙!我們之前的幾次聚會都沒見著你,等院試考完,得好好地聚上一聚啊?!?/br> 然后一抬頭,面露驚恐,“天,天字一號!” 許淙:“……” 是天字一號號間沒錯,是正對著主考官沒錯,但至于這樣嗎? 驚訝的面孔看得多了,許淙在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好在也不是人人都如此驚訝的,有幾個就特地來安慰他,說主考官都是紙糊的,讓他不要害怕! 許淙:紙糊的更可怕好吧! 等熟人們?nèi)窟M完,就輪到了濠州、和州和無為軍州等地的童生們。他們進來之后發(fā)現(xiàn)天字一號坐著的是一個矮豆丁也很驚訝,不過很快反應(yīng)過來這估計就是本次院試年紀(jì)最小的那個許淙了。 當(dāng)即就有人毫不在意地轉(zhuǎn)身離去,但也有人上來互通姓名。許淙好脾氣地一一應(yīng)了,反正現(xiàn)在還沒開考,他也沒什么事。 沒準(zhǔn)過些年考鄉(xiāng)試的時候,還能再遇到呢。 在此期間,他也看到了其他三州的案首們,他們或是沉穩(wěn)、或是高傲,或是焦慮,表情不一而足,看到正對著考官等人的號間的時候,也是神色各異。 全部人都進來后,院試也正式開始了。 先由主考官閔學(xué)政帶領(lǐng)眾人拜過孔子像,然后講話。閔學(xué)政講的都是一些場面話,比如你們要好好考,不要作弊、不許喧嘩之類,然后就是公布考題。許淙等人因為坐在第一排,所以一眼就看到了這次院試第一場的考題。 許淙第一感覺就是題目好多,第二就是不難。 而且最讓許淙驚喜的是,其中有一道題他還跟許明成討論過,就是此前學(xué)習(xí)《中庸》這本書的時候讀到過的。 “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故君子慎其獨也?!?/br> 君子慎獨! 押到題了,好耶! 雖然沒押到題他也會做,但押題成功的喜悅就好像是分數(shù)憑空掉落一樣,讓許淙精神奕奕。是以在接下來長達幾個時辰的做題過程中,他一直都是精神飽滿的狀態(tài),就連中午吃著溫水就饅頭,表情也像是在吃山珍海味。 大題分數(shù)白撿,美滋滋! 他這樣的考試狀態(tài),讓見慣了考生面白如紙,冷汗津津的閔學(xué)政有幾分稀奇。所以下午帶著其他考官巡場的時候,閔學(xué)政就停在許淙旁邊看了一下。 但此時的許淙正把早上修改得更符合題意的‘君子慎獨’一文抄錄在答卷上,全身心都沉浸在‘大題分數(shù)白送’的喜悅之中,所以并沒有察覺。反倒是旁邊的地字一號號間,濠州府試第一看到閔學(xué)政的半個身影,心跳如鼓。 可不是人人都和許淙一般,天天面對許明成這個知州,還見過更厲害的云知府的。所以在下午的例行巡視之中,就有人一驚之下污了考卷,頓時面白如紙。 “大,大人——” “噤聲,不得喧嘩!” 心無旁騖的許淙并未留意其他號間發(fā)生的事,他把最后一道經(jīng)義題抄完,然后從那種沉浸其中的狀態(tài)下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只剩下最后的詩沒有寫了。而此時早已夕陽西下,考場內(nèi)燭火與火把熊熊燃燒。 這么晚了??? 許淙嘀咕了兩句,然后仔細地將考卷收好。 接下來他先是吃完了早已冷卻的兩個包子和一個饅頭,填飽了咕咕叫的肚子,才繼續(xù)思考最后的一首詩要怎么寫。 等想得七七八八,也到了他平時睡覺的時辰,他便起身將兩塊木板并做一塊,再用帶來的衣裳拼一個簡單的枕頭,然后蒙頭大睡。殊不知他這邊的動靜傳到周圍,把其他還在奮筆疾書的考生們又嚇了一跳。 第二天早上,許淙把昨晚想好的詩改了又改,然后再檢查了考卷發(fā)現(xiàn)該寫的都寫了,該避諱的地方也避諱了,于是安心等待交卷。 下午,第二場開始。 …… 院試連考三天,所以從第三天的中午開始,就有人陸陸續(xù)續(xù)地在貢院外焦急等候了,這些人大半都是有親人在里面的。 許明成也是早早地就來了。 不過和其他人站在大太陽底下焦急等待不同,他坐的是馬車,不但全程沒有下地,車廂里還擺放了一個冰鑒,在這炎熱的七月里散發(fā)著徐徐涼意。 同車的還有許橋,因為青木已經(jīng)學(xué)會了駕車,可以在外面看著馬,所以許橋就躲車廂里納涼來了。 “林哥,你是在擔(dān)心淙哥兒嗎?” “我看你眼眶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