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時婚約 第44節(jié)
徐正則有一瞬間愣住, 一閃而過。 抬起另一只手,指尖點在夏矜眉心, 將她輕輕往外推。 等撲在頸間肌膚上的炙熱呼吸消失,才應了一聲。 又問:“怎么這么愛聞我?” “你不要管?!毕鸟孢€以為要被批評變態(tài),立刻轉移話題, “北國雪松嗎?” 徐正則沒有錯過她剛才躲閃的眼神,笑了笑:“嗯。要不要睡一會兒?還得半小時左右才能到。” 夏矜靠在他肩頭,闔眼:“那等快到了喊我哦?!?/br> 徐正則答應, 不到五分鐘, 靠在肩上的人已經睡著。 他降低音量跟司機說:“開穩(wěn)一點, 不用趕時間?!?/br> 夏矜點名選擇的草坪婚禮,十分需要天氣條件的配合。 北城的十月秋高氣爽,常常刮風,今日卻好像連老天爺都知道是個好日子,非常給面子,溫度適宜,連風都是溫溫柔柔的調子。 等待儀式開始的時間,夏矜挽著老夏同志的胳膊,低眸時瞧見手中花束。 忍不住舉起來,湊到鼻尖輕嗅。 怪好看的,等會兒是不是得扔出去? 她有點舍不得,問旁邊的人:“爸爸,這束花我能不能自己留著?” 夏鴻聲:“……” “你要想要爸下午去給你買束新的,哪有結婚不扔捧花的。” 夏矜“哦”了聲:“那海芋,郁金香和落新婦你記得都要買,而且都要白色的?!?/br> 夏鴻聲答應,有人來提醒他們,儀式馬上就要開始。 請夏矜和夏鴻聲做好準備出場。 夏矜又跑神了:“為什么婚禮都是父親挽著新娘出場,我也想要mama陪我?!?/br> 夏鴻聲道:“那等會兒,我去喊她過來。” 好在鐘情就坐在嘉賓席位最顯眼的位置,趕在演奏婚禮進行曲響起之前,鐘情過來了。 “你倆又搞什么幺蛾子?” 夏矜笑盈盈拉過mama的手:“我想要mama也陪我走紅毯?!?/br> 鐘情輕輕笑了,抬手替她整理頭紗:“今天我們矜矜很漂亮。” 夏矜揚揚眉:“我每天都很漂亮。” 話音落下,耳中傳來溫潤的弦樂聲。 夏矜左手牽著mama,右手挽著爸爸,踏著婚禮進行曲悠揚的樂聲,踏上了松軟的草坪。 周圍盡是開闊的視野,遠遠的,她已經看到盡頭等待的人。 一個月之前,夏矜還在為屆時婚禮上如何保持長時間的微笑,還能不顯得僵硬刻板而憂愁過,此刻嘴角的笑卻怎么也止不住。 她沒有深思,將一半的原因歸于父母在左右,另一半則歸功于徐正則的臉。 還剩三步遠的距離時,等待在盡頭的人朝夏矜伸出了手。 夏矜看了眼爸媽,沖他們彎彎眼睛,隨后自己將手遞給了徐正則。 主婚人是徐家老爺子的一位至交好友,已有九十歲高齡的翻譯家。 德高望重,應該是被人請去主婚的次數(shù)多了,業(yè)務十分熟練,請夏鴻聲與鐘情就坐。 鐘情都走出去了,發(fā)現(xiàn)夏鴻聲沒跟上來,回頭一看,堂堂上市公司董事長,在女兒婚禮上紅了眼眶。 二話不說,鐘女士扯住夏鴻聲的手,將人拽了下去。 夏矜望著爸媽離開的方向,笑得很傻,也不知道老夏同志剛才的模樣有沒有被拍下來,她一定要珍藏。 主婚人念過婚禮誓詞,徐正則與夏矜各自答了“我愿意”,便到了交換戒指的環(huán)節(jié)。 季馳遞上戒指盒。 徐正則接過后打開。 夏矜垂眸,是后來在蘇富比拍賣會上購入,徐正則放在她床頭的那顆。 見他已經取出來,夏矜便將手遞了出去。 徐正則頓了頓,語調含笑:“另一只。” 主婚人就站在他們身邊,離得近,徐正則帶著笑音的話順著麥克風的擴音效果,傳遍了整個場地。 夏矜聽見底下的笑聲,出糗程度約等于小時候參加幼兒園元旦晚會,表演合唱,老師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出聲對口型假唱,站在前排當一個小花瓶就行,結果正式表演沒忍住一展歌喉,把臺下的家長逗樂了一片,老夏同志和鐘女士說這輩子沒這么丟人過。 如今好歹現(xiàn)在已經是參加過各類設計大賽,作為設計師壓軸出席過大秀的人了,夏矜平靜地換了只手。 徐正則垂眸,將戒指慢慢戴在夏矜無名指上。 夏矜并起手指看了看:“你別說,還挺好看?!?/br> 徐正則眉眼溫和,主動接過陶子君遞來的戒指盒,取出那枚男戒后,交給夏矜。 “給我戴吧?!?/br> 夏矜怕又讓人家笑話,接過后低聲警告他:“你別說話。” 徐正則將左手遞給她:“好。” 夏矜握住他的指節(jié),欣賞了幾秒這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之后才輕輕將戒指,套進了徐正則的無名指。 主婚人道:“現(xiàn)在,新郎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br> 夏矜愣了下,還以為這個環(huán)節(jié)取消了。 抬頭看向面前的人。 徐正則已經掀開她的頭紗。 他走近一步,手中捧花碰到男人西裝。 徐正則的臉驀地在眼前放大,夏矜怔得一動不動,鼻息中再次聞見那股強烈的雪松香。 她突地脫口而出:“我們要來真的嗎?” 徐正則低著眼睫看她,薄唇微抿,沒有回答。 注意力卻不自覺被吸引,落在男人淺粉色的唇瓣上。 怔忪的空隙。 徐正則捧著她的側臉,吻住了夏矜。 猝不及防的一個吻。 夏矜條件反射地聳肩,腳步卻像是定在原地,一寸也未后退。 瞳孔在唇瓣相觸的瞬間微微放大,夏矜好像真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在臺下此起彼伏的掌聲與歡呼中,嘭,嘭,一下一下地在胸膛猛烈跳動。 分不清過去了幾秒。 夏矜只知道,這個吻沒有結束。 她睜著眼睛,看見徐正則近在咫尺的臉,他的鼻梁,睫毛,眉宇,甚至薄薄的上,纖細的血管脈絡。 她從不是一個被動的人,已經不知道主動地吻過徐正則幾次。 卻在此刻,心中涌出汩汩的緊張與怦然。 總不會是因為此刻面對的,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接吻。 可同時她也清晰地意識到,自己一點兒也不排斥。 甚至覺得,很喜歡。 在徐正則退開之后,竟覺得這個只是輕輕觸碰的吻,還不夠。 直至回到休息室,夏矜都沒有徹底從婚禮儀式上的那個吻緩過來。 陶子君和費思思一樣錯愕。 “你倆不會是背著我跟桃子真談了吧?”費思思說,“剛才哪有半點商業(yè)聯(lián)姻的樣子?!?/br> 夏矜往沙發(fā)上一歪。 抿著唇角沒說話。 陶子君作為伴娘,離得最近,也沒看明白。 “傻了?” 夏矜騰地坐起來,當庭喊冤的陣勢:“你看,我都和你們說了徐正則勾引我,現(xiàn)在抓到證據(jù)了吧!” 她下結論:“這個男人,一定是狐貍精變的。” 費思思:“那你一定是紂王變的,都不用人家勾勾手指頭,沖你笑一笑你就沖上去了?!?/br> “那也是因為狐貍太會勾引人,不是紂王的錯?!?/br> “……” “……” 陶子君抬腕看表,時間緊張,抓緊cue流程:“大小姐,該換敬酒服了?!?/br> 夏矜很喜歡這條敬酒服,一個月的時間太緊張,是用她以前設計的一條禮裙修改的。 酒紅色的露背晚禮服,當初所用的衣料,是她特意跑了幾個城市的衣料店才選定的。 顏色很正,質地柔軟,燈光下的光澤感像是自帶了一層濾鏡。 換好后打開休息室的門出去時,外面已經等著兩位男嘉賓。 徐正則最先看過來,視線在夏矜身上微微一停。 才說:“快開始了,我們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