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成了首富 第39節(jié)
喬盛文給他算了一筆賬。 “原先你一文錢收兩個牙刷手柄,家里孩子們都要剪豬毛,大人也跟著忙活,我看孩子們每天十文錢拿著,也該不耐煩了吧?” “若讓于家人自己來剪豬毛,不要錢讓他們幫忙喂豬,收拾下豬欄,他們愿意吧?” “于家人木頭不花錢,豬鬃毛也不花錢,你兩三文錢收他們一個牙刷,他們會不樂意?” “于家一家子做牙刷,人家還是手藝人,做的肯定又快又好,起碼得是張家抽空做出來的兩倍以上吧?你自己撥撥算盤?!?/br> 到時候按數量算,一點都不少掙錢,甚至還會更多。 他還沒說,省下喂豬的功夫,張大壯就能跟張屠夫輪換著一個殺豬一個收豬。 年底,下頭村子里可是好些人家都有豬出欄,現在家里都有點顧不上,都是等人送豬上門呢。 張三壯算明白,嘿嘿笑著給了自己一巴掌,“瞧我,這是鉆錢眼兒里犯了蠢,得虧喬阿達點醒我?!?/br> 自打苗婉發(fā)明了孫阿達的叫法,為表親切,張家人也照這個叫法喊喬盛文兩口子了。 想明白后,張三壯就趕緊找到阿姆和倆嫂子,讓她們帶著幾封點心回娘家。 張娘子在林家是老大,都說先開花后結果,她后頭帶來了仨弟弟,自個兒也生了仨小子。 在這種子嗣傳承極為重要的世道,老林家一直都很看重張娘子,覺得她是個有福氣的,她回來受到了全家人的歡迎。 林家老大就是上回給喬家打井的林大志。 弟弟林二志是給人蓋房子的。 老小林三志則帶著一幫小徒弟到處幫人盤炕。 可以說林家一家子拉出來就是原始開發(fā)商,連蓋房子帶裝修全齊活兒。 所以林家日子過得挺不錯,苗婉才會將煮牙膏的活計交給林家,牙膏一小罐就能用挺長時間,賣三十文錢一罐。 她記得不少直播app上的自制牙膏,當然啦,都是簡單的,復雜的不說記不記得住,苗世仁她不會做。 現在做的牙膏,苗婉只用了茯苓搗碎了,里面摻一點從茶葉鋪子里收來的綠茶沫兒煎水,待煮粘稠以后,加入鹽和稀釋過的荊芥精油,這樣既能清潔牙齒又能保持口氣清新。 至于精油是苗婉自個兒神來一筆加進去的。 畢竟這時候沒地兒去找薄荷,荊芥精油稀釋過正好是淡薄荷的味道,稍微有一點辛味兒,也被鹽和綠茶味兒給蓋住了。 更重要的是有精油在牙膏里,精油揮發(fā)的慢,牙膏不容易干裂。 第一回 做出來的時候,苗婉就忍不住狠狠地夸了自己一番,手殘也是有創(chuàng)造力滴! 這會兒把活計交到林家,林家人都很新奇。 只用茯苓和幾文錢一捧的茶沫子再加點鹽,就能煮出刷牙的膏子來?泡泡 還按照一百文一瓦罐的價格收? 林大志媳婦仔細看了眼大姑子的牙齒,“還真是比上回見的時候白了呢,顯得大姐你看起來比我還小。” “可不,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了呢,娘啊,我看這活兒咱能干,我家二志最細心了。”林二志媳婦也跟著夸。 林三志媳婦也不遑多讓,“咱們哪兒有孩子們細心啊,家里幾個侄媳婦手也巧,繡活兒都能拿出去賣錢,煮這個膏子肯定錯不了,大姐你只管放心?!?/br> 林老太太笑著嗔了兒媳婦們幾句,轉頭拉著閨女手問,“活計交到咱家,你給的活你弟弟們不敢不上心,你家那房子你不是也挺滿意的?就看你要多少了?!?/br> 張娘子確實對娘家人給張家蓋的青磚瓦房很滿意,新房子又暖和又立整,放到外頭起碼得多花一半銀子,人家也不會給她這么細心。 她給了家里人一個準話,“你們能做多少咱就收多少,兩三天送一回就行,沒多少錢,但是細水長流,怎么著也得把先阿姆阿達照顧好了,別累著誰?!?/br> 林家?guī)讉€志滿口答應,他們本來就是孝順的,再說也沒人敢不聽大姐的,要不以后就別想吃上便宜的rou了。 再說林家雖然日子過得不錯,可家里枝繁葉茂,孩子不少,誰也不會嫌錢多?。?/br> 接了活兒,林家特別積極,第三天就送過來二十瓦罐,耿叔和耿嬸只用往里頭摻上稀釋過的精油就行。 從張家回來以后,耿嬸說的很實在,“比咱自家人做得好,那鹽肯定是重新磨過了,看起來細白細白的,顏色很鮮亮。三壯扭頭就叫行商三百文一瓦罐給拉走了,人家回去自己分,咱連瓷瓶兒都省了?!?/br> 一瓦罐可以分成十小瓶,行商們能分的更多點。 這可比自家人費勁巴拉,搶著用灶頭,每天熬出來再辛苦分裝來的舒坦多了,少賺的那點子銅板靠量也賺回來了。 苗婉早知道是這么個結果,批發(fā)商有了成熟的制作鏈條以后,賺錢就跟那流水線一樣,叫人看著就眉開眼笑。 林家不光把牙膏給送過來,瞅著張家廚房里忙得熱火朝天,林大志和林二志家里幾個小子有眼力價,還給砍了不少柴火才走,省了張大壯好大功夫。 林家叫張家人感覺到了輕省,于家和楊家也是差不多的情形。 都眼饞張家賺錢,偶爾過來串個門子,看著閨女和親家家里人說話手里都忙著活兒,大冬天的愣是叫他們都看得心頭火熱,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不少賺錢才會這樣。 可閨女是潑出門的水,他們再眼饞,最多是酸幾句。 誰敢撒潑撒到張家來,張娘子能拿著自家男人的殺豬刀攆出去十里地,殺豬匠家可沒幾個好欺負的。 所以于氏和楊氏回家,說婆家要帶著娘家發(fā)財,倆人幾乎受到了自出生以來最隆重的待遇,全家人都圍著倆人打轉。 回來的時候楊氏還掉了兩滴貓尿,眼神復雜極了,“我出嫁的時候,都沒見我阿姆對我這么笑過。” 于氏:“……”哪家嫁閨女爹娘是笑著送的,那你得多貓憎狗厭。 于家人都是做木工活的好手,連七·八歲的孩子都能拿著錐子給木頭鉆孔,這做起牙刷來,都不是喬盛文說的兩倍,至少是三五倍。 想著多賺點還能過個肥年,于家分成兩撥人,一撥在家睜眼就開始做手柄,一撥以于氏她阿姆為手的婦人,把張家豬欄伺候的明明白白。 等于家人走了以后,張大壯去后頭豬欄看了眼,回來目瞪口呆跟媳婦念叨:“咱娘真能干,豬欄全換了新稻草,豬食槽刷得跟新的一樣,豬毛能剪的都剪了,估摸著還給豬擦了身子,好家伙,豬現在比我還干凈?!?/br> 于氏:“……” 于家知道牙刷毛不能太硬,豬鬃毛用來做牙刷,其他地方的毛像是尾巴毛什么的,都是手藝人,舉一反三,還給做了不少刷子送過來。 張三壯喜得嘴快要咧到耳朵后頭去了,甭管牙刷還是刷子,統(tǒng)統(tǒng)五文錢一把賣出去,有多少賣多少,一把都剩不下。 行商們多聰明啊,在西北賣不掉?那正好。 回頭春暖花開回內陸的時候,沿途能賣的更貴,賺更多錢,他們只怕不夠的,絕不嫌多。 負責做香胰子的楊家,家里男娃子都是打鐵,女人們也就是家里洗洗刷刷,物以類聚嘛,干的全是力氣活兒,手都算不上巧。 可這香胰子不管是搗豬胰臟,還是揉草木灰,那都是力氣越大越均勻,根本用不上啥技巧。 苗婉分派活計之前麗嘉也問過幾個嫂子,而且因為楊家收豬胰臟,張家人也不用滿西寧鎮(zhèn)跑,叫其他殺豬匠以為張家賺了大錢眼紅了。 楊氏阿姆是個潑辣的老太太,越潑辣的人干活兒越麻利,人家來張家拿豬胰臟的時候,連下水都給處理好了,用的是當初苗婉教出去的法子。 因為楊家人力氣大,處理好的下水特別干凈,做出來的香胰子每一個都跟雞蛋一樣圓潤光滑,看起來雖然還是黑的,顏值也上升不少。 馬上就快過年了,想當然是殺豬宰羊的好時候。 楊家一下子送過來不少香胰子,耿叔和耿嬸用做芳香油分離出來的荊芥水泡過以后,擺在空著的庫房和地窖里晾干。 這個沒辦法一下子就賣出去,因為剛做好的香胰子是軟的。 苗婉就叫那么放著,每十天喬瑞臣回來一次,正好他去帶給巴音,都用不著家里人cao心。 等孫娘子提著一籃子綠豆和高粱米,惴惴不安跟在孫老火后頭,上喬家門的時候,苗婉才從每天睜眼就開始記賬,收錢,算賬,分錢的忙碌中醒過神來。 啊,臘月二十八了,還有兩天過年了! 孫老火兩口子是帶著從郡學歸家的兒子孫耀祖一起來的,主要是為了拜見喬盛文這個狀元老爺。 孫娘子細聲細氣沖耿氏討好地笑,“喬娘子,我針線活兒做的還不錯,雖然不敢在您面前獻丑,但那些縫縫補補的活計,很是不必交給旁人來干。 交給我來啊,我就在您家里做到您說好了為止,等您兒媳婦生了,搓尿布的活我也能做……” 苗婉有些詫異,她偶爾聽張娘子說起,說孫娘子是個有心眼兒的,要不是沖著孫老火這人,孫氏這兒媳婦張娘子是不敢要的。 現在看來,孫娘子為了兒子,竟然愿意上旁人家里做仆婦的活計? 然而孫娘子拉著小楊柳一般的兒子接著道:“我干活兒保管比旁人仔細,我家耀祖啊,從出生到現在,身上的一針一線全是我做的,衣裳全是我洗的,您瞧,再沒有比我家耀祖更體面的小郎了。 到時候您給旁人多少錢,就給我多少錢,我保管給您伺候好了大胖孫子,只求狀元老爺對我耀祖也將心比心……” 苗婉:“……”她還沒生呢,誰能肯定就是大胖孫子? 她微微蹙眉,對孫娘子略有點不喜。 倒不是因為孫娘子這番話,而是她拽著孫耀祖不放,生怕喬家人欺負了她兒子的模樣,臉上那姿態(tài)像是要去英勇就義。 既然不放心公爹來指導學生,就別帶兒子過來呀。 她鼓了鼓腮幫子,有點替公爹生氣,這不就像后世的媽寶男的媽?全世界都要害她兒子似的。 孫老火瞪孫娘子一眼,“不叫你來,你非得跟著,你這說的什么話!” 事關兒子,孫娘子所有的膽氣都點在這上頭了,縮了縮脖子委委屈屈道:“兒子是老孫家的命根子,你難道就不心疼他受苦?” 耿氏也蹙起眉,就跟他們家已經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兒似的。 眼瞅著喬家所有人表情都不大好看,孫老火臉上臊得一陣紅一陣青,恨不能給自己一耳光,信了媳婦在家里的保證。 她說話就跟放屁似的,不,還趕不上屁香呢。 眼看著孫老火要發(fā)飆,始終微笑的喬盛文溫聲止住了這場鬧劇。 “孫老哥別急,孫娘子也不必擔憂,喬某不才,能否指點耀祖一二,還得先問他幾個問題才知道。” 這話說得再溫柔不過,就像過去,喬盛文在朝堂上把問懿驊戶部要銀子的武將氣暈,也是這么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但誰也忽略不了他溫和之下的傲氣,“畢竟喬某九歲就過了童生試,一晃眼幾十年咯,喬某所學還未必適合耀祖。” 自打進門起,一直低著頭不說話也不亂看的孫耀祖聞言詫異抬起頭,他在郡學的同窗,有個十二歲過了童生試的,就被人稱之為天才。 那這位喬先生又是什么?他眼神中閃過一絲欽羨,隨后又變成了恐懼和黯然。 喬盛文全看在眼里了,心有點發(fā)沉,恐懼? 孫娘子不敢跟喬盛文歪纏,可還是下意識拉緊了兒子的手,囁嚅著想多叮囑幾句,“先生見諒,我兒聰慧是聰慧,只是不善與人……” 喬盛文淡淡打斷孫娘子的話:“孫娘子,他一年當中有大半時候不在你身前,你可曾想過,你無法替他開口時,他該如何與人來往?” 孫娘子啞口無言,喬盛文這話不能細想,越想她臉色越白,尤其看到孫耀祖也臉色發(fā)白,她整個人都晃了晃。 隨即她立刻甩開自己不敢細想的事情,臉色又堅定起來,兒子在郡學有先生護著呢。 耀祖回來,她就一定得護兒子周全! 喬盛文沒有跟孫娘子繼續(xù)說道的意思,這種降維打擊對他來說太小兒科,他只覺得孫耀祖狀態(tài)不大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