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在逼我們成婚 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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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人長松了一口氣,趕緊讓人去果州方向的管道上望風(fēng),看看有沒有顧老將軍的消息。 顧老將軍的消息沒等到,第二日中午,卻等來了一場動|亂。 裴安前日剛剜了三位北人的眼睛,這回也不知道是哪個不怕死的楞頭青,直接搗到了人家的老窩,點(diǎn)了一把火,將人家的三艘船艙當(dāng)場燒成了灰,本來裴安那番當(dāng)街公然處置北人,已經(jīng)讓北人心生憤怒,但奈何他是南國的重臣,多少還是有點(diǎn)心虛,來南國生活的北人,并非什么高貴的身份,要想北國的陛下為了他們幾個人就舉兵南下,不太可能,不過是平日里拿來嚇唬嚇唬南人,可這回不只是三個人,一把火燒起來,三百個北人當(dāng)場沒了,這一舉動徹底惹怒了北人,一個上午過去,已有千人集結(jié),朝著知州府而來。 這節(jié)骨眼上,偏偏還有人來添亂,姜大人氣得臉色發(fā)青,問底下稟報之人,“是哪個不要命的王八羔子,可查清楚了?” 不用查,人被北人追殺無處可去,自己上門來自投羅網(wǎng)了,“瑞安王府趙炎;翰林院邢大人邢風(fēng)?!?/br> 姜大人:…… 第80章 一個是趙家的郡王,一個是當(dāng)屆的探花,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姜大人實在想不明白,怎也跑來了江陵。 眼見事情比想象中的還要麻煩,姜大人簡直一頭黑,趕緊讓侍衛(wèi)帶路。 趙炎和邢風(fēng)兩人從建康過來,走了一月,如同逃荒的流民,一身狼狽,一到知府門口,趙炎便大聲嚷嚷著要見裴大人,險些被侍衛(wèi)轟出去,后來還是邢風(fēng)拍了拍身上的黑灰,一臉平靜地道,“在下翰林院邢風(fēng),前來找知府大人自首,江陵南渡口燒掉的三艘北人船只,縱火者,是我?!?/br> 趙炎跟著附和,“我,還有我,瑞安王府趙炎,我點(diǎn)的火最多?!?/br> 北人的船只誰敢燒?又不是活膩了…… 侍衛(wèi)還以為遇上了兩腦子有問題的瘋子,正要轟人,渡口巡邏的捕頭打馬回來,急聲道,“通知姜大人,南邊渡口北人的船口被燒毀三艘,死傷三百余人,全是北人,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上千人從渡口而來,要找咱知府討一個說法,縱火之人已逃,你們派些人手出去,挨家挨戶地搜,務(wù)必給我捉拿歸案?!?/br> 侍衛(wèi)愣了一下,看向門前站著的兩人,結(jié)巴地道,“人,人就在這兒?!?/br> 捕頭回頭往兩人身上一掃,滿身的黑灰,臉上也沒個干凈,證據(jù)確鑿,倒是得來全不費(fèi)功夫,當(dāng)下捉人,“押進(jìn)去?!?/br> 兩人被帶到了公堂上,身份沒確認(rèn)之前,雖沒讓兩人下跪,但周圍十幾個侍衛(wèi)看守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架勢。 昨夜跟船趕了半夜,又在水里泡了幾個時辰,趙炎餓得前胸貼后背,被押進(jìn)來晾在公堂上,一個勁兒地要見裴安,“我是不是冒充,你們?nèi)フ遗岽笕藖?,讓他一認(rèn)不就知道了?!?/br> 見他這般叫嚷著要見裴大人,似乎確實認(rèn)識,以免當(dāng)真認(rèn)錯了人,捕頭當(dāng)下派人去找了裴安。 得來的卻只有一句話,“不認(rèn)識?!?/br> 趙炎一臉錯愕,見到?jīng)]見,怎么可能不認(rèn)識,“他人在哪兒,我去見他?!?/br> 趙炎腳還沒邁開,鋪頭胳膊一伸,提刀攔住,“二位還是規(guī)矩一些?!?/br> 邢風(fēng)終是看不下去,將他拉了回來,“郡王不必著急,咱還是耐心地等知府大人。” 沒什么不能理解的,兩人如今就是個燙手山芋,以他裴安的性子,這會兒要是說認(rèn)識他,才奇怪。 — 侍衛(wèi)找上門前,裴安便已聽衛(wèi)銘稟報過了。 三艘倒賣婦孺的北人船只,恰好被小郡王和邢大人碰上,兩人一腔熱血,當(dāng)了一把英雄,船一靠岸,還沒來得及稍上人口,便被一把火燒了船只,三百多個北人,當(dāng)場燒成了火。 當(dāng)初他親眼看著兩人坐上了江陵的船只,但趙炎他能理解,邢風(fēng),他來湊個什么熱鬧。 有那本事惹禍,就該想好了怎么收場,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先來的侍衛(wèi)詢問他,他一句不認(rèn)識打發(fā)走了,隔了一陣,知府大人親自來了,一進(jìn)門就哀聲同他道,“裴大人,您可得替卑職想個法子,這北人要是知道點(diǎn)火的人是皇室宗親,怕等不到裴大人走出江陵,兵馬就該越過我南國邊境了……” 蕓娘已跟著姜夫人去了王家老宅看閃電,此時屋里只有裴安一人。 姜大人急得眉頭緊鎖,他一臉淡然,漫不經(jīng)心地端起茶杯,品起了茶。 見他遲遲不表態(tài),姜大人也豁出去了,“裴大人不知,平日里那些個北人在我江陵,如同祖宗,別說百姓了,就是連卑職也不敢得罪,就怕一個不小心引起了戰(zhàn)事,壞了陛下這些年忍辱負(fù)重的一片苦心,兩國若真交戰(zhàn),卑職就算是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啊。前兒裴大人一場公然剜眼,已觸怒到了北人,今日郡王燒的可是三百人啊,如今上千北人堵在卑職的門口,卑職到底該如何辦,還請裴大人給個法子?!?/br> 裴安聽出來了,一笑,“姜大人的意思是,我也脫不了干系?” 這不是廢話,他能脫得了關(guān)系? 郡王是誰,姓趙。 皇室中人,豈是他一句不認(rèn)識就能撇干凈的?要是被北國皇帝知道,南國郡王燒死了三百個北人,還得了。 戰(zhàn)事一起來,他裴安也無法交差不是? “裴大人見諒,卑職一個小小的知州,實在是無力應(yīng)對此等大事,幸在今日裴大人在,誰都知道裴大人如今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今日這樣的事也只有裴大人能做主了,是服軟還是強(qiáng)硬驅(qū)趕,還請裴大人拿個主意,只要裴大人一聲示下,卑職必會全力配合?!?/br> 繞了一圈,還是將火引到了他裴安身上。 要讓他出主意,恐怕就要讓他們失望了。 此時挑起事端,北國必然會舉兵,南國的五萬兵馬,怎么著也得派出來意思意思,與他而言,正合心意,趁外亂取趙濤人頭,更容易。 若想指望他去抵御北國,還是趁早打消了這個主意,他可沒那個菩薩心腸。自己去平定外亂,讓他趙濤坐享其成,擴(kuò)大勢力,他腦子又不是進(jìn)了水,出了毛病。 明日就啟程,拖上一兩日還是有辦法,至于日后如何,他管不著。 “出了事,解決了就成,沒姜大人想的那么嚴(yán)重,萬事都講理,北人再如何囂張,入我南國關(guān)口時,都在協(xié)議書上按了指印,既如此,便是同意遵守我南國的國法,違反律法者,一視同仁,都得接受處罰,同樣要是在我南國境內(nèi)出了事,我南國也會秉公執(zhí)法,查明真相,給他們一個交代?!?/br> 姜大人聽得一愣一愣的,還沒明白他是何意,便見裴安起身,“開堂,審吧?!?/br> 姜大人一臉懵。 審?如何審? 裴安又道,“大門敞開,當(dāng)街審?!?/br> 好一招治標(biāo)不治本,他這是打算自己一人抽身,留下個爛攤子給自己。 半天姜大人才回過神來,嘴角一抽,果然傳聞里的東西并非全然都是假的,陰險狡詐這點(diǎn)他裴安簡直是發(fā)揮到了極致。 往上再翻個幾百年,怕是也沒見過,有那個朝代,兩國敵對的人上公堂解決矛盾的。 可外面的北人鬧得厲害,姜大人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他要審,只能讓他審。 南國三品御史臺大夫,親自審案,也算是給了北人的體面,起碼證明此事南國很重視。 知府的侍衛(wèi)先去清場,直接在知府門前的大街上安置了一張桌子,再搬了一把椅子,裴安掀袍坐下,知州站在他身后,清了清嗓子,對著跟前圍堵的北人,朗聲道,“今日得到消息,南渡口三艘船只被燒,我作為江陵的知州,為此深表痛心,在此為逝者哀悼,大伙兒放心,至于船只走水的原因,有我南國御史臺大夫裴大人親自審查,定會查明真相,捉拿真兇,絕不姑息?!?/br> 姜大人這話多少帶了些氣性兒,一腳將球全踢在了裴安身上。 這樣的話北人明顯不買賬,蜂擁圍上來。 “三百條人命,如何償還?” “我北國對你們是一讓再讓,如今可是你們南國不義在先,欲挑起戰(zhàn)事……” 在建康那樣動不動就鬧事的地方呆久了,裴安早已經(jīng)習(xí)慣,拿起桌上的木錘,往鑼鼓一敲,“安靜,真兇已捉拿歸案?!?/br> 聞言,眾人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裴安轉(zhuǎn)頭,看向姜大人,“帶出來?!?/br> 姜大人眼皮子一跳,旁人看不出來,他看得明白,那兩可是如假包換的郡王和朝廷命官,他真要交給北人? 裴安見他不動,又將頭轉(zhuǎn)到了另一邊,吩咐衛(wèi)銘,“帶出來。” — 趙炎嚷了半天要見裴安,也沒見到人,見到知府后,才終于得了一桌子酒菜,剛擺上來,還沒吃上呢,衛(wèi)銘突然闖了進(jìn)來,拱手抱拳,“郡王,邢大人,得罪了?!?/br> 趙炎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死里逃生,好不容易逃到了裴安這兒,以為是尊護(hù)身符,結(jié)果竟然被推上了斷頭臺。 兩人一出來,便被人山人海包圍,趙炎在建康親身經(jīng)歷了一回,險些被人活活打死,臉色都白了,求救地看向裴安。 他不會當(dāng)真大義滅親吧。 本來明日一到,自己就能輕松地回臨安,兩人突然出現(xiàn),惹了這么大個麻煩,總得給個教訓(xùn),裴安沒往他臉上看,一副絕情絕義,問兩人,“船是你們燒的?” 自建康分別后,趙炎一直都盼著能早點(diǎn)找到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人,他不見自己就罷了,還擺出這番冷臉,他心都涼了,從小到大,裴兄何曾對自己這般冷漠無情過。 他撅嘴都想哭,哪里還有功夫去答他的話。 邊上的邢風(fēng),一咬牙先跪地,先前在知府的人面前主動招認(rèn),如今卻是搖頭否認(rèn),“非也,船是自己燃的?!?/br> 北人到了南國也有自己的組織,有頭目代表。 聞得此言,前頭那位領(lǐng)頭人當(dāng)場“呸”了一聲,“放你娘的狗屁,合著你們是在這兒將我北人當(dāng)猴耍呢,船好端端自己燃了,還連燃了三艘,當(dāng)我們北人是傻子?” 唾沫星子橫飛過來,邢風(fēng)下意識地往后一仰避開,眼里的嫌棄,就差明著罵一句,“粗魯莽夫?!?/br> 他不急不忙從袖筒里掏出了一張又一張的信件,如同疊木葉一般疊成了一堆,往裴安跟前桌上一放,“草民與家弟從建康一路尋親而來,費(fèi)盡千辛萬苦才追上了這艘船只,本以為能見到自己的親人,豈料在靠岸時,船只突然著了火,草民情急之下四處搜尋,人沒搜到,竟然搜出了這些喪盡天良的勾當(dāng),今日他北人哪里來的臉面找我南人算賬,我南人數(shù)以千計的婦孺被倒賣,流進(jìn)了北國,為此家破人亡,北人又該如何給我南人一個交代!” 邢風(fēng)說完,仰頭看著擺在裴安跟前的那些信件,朗聲道,“這是北人倒賣我南人婦孺的證據(jù),還請裴大人過目。” 裴安將他遞上來的一堆皺巴巴的信紙,展開瞧了一遍,都是北人之間倒賣南人所來往的信件。 看到這樣的鐵證,他心里生出了幾分佩服,不得不承認(rèn),邢風(fēng)還挺有幾分本事,可到底是牙酸,沒控制住,問了一句有失風(fēng)度的話,“你夫人也被倒賣了?” 這等時候,他還能乘這樣的口舌之快,邢風(fēng)完全沒有想到,眼皮子一抽,頓了頓,才咬牙別扭地應(yīng)了一聲,“是?!?/br> 裴安并沒有因為他的別扭,露出半點(diǎn)難為情來,拿起那些信件,抬頭看向北人頭領(lǐng),道,“你們北人搶了他夫人,他燒了你們的船,如此說來,倒是一樁私人恩怨。” 北人的臉色一變,沒料到竟然落下了如此大的把柄,反駁道,“我北人三百余人,三艘大船,莫非就這么算了?” “自然不能算?!迸岚步恿怂脑?,將其中一份信件交給衛(wèi)銘,“傳給大伙兒,說不定其中就有他們失蹤的家人名字呢?!?/br> 衛(wèi)銘領(lǐng)命,將名冊傳到了南人所在的人群中,只有北人的百姓活著,南人的百姓都死了不成? 一碟厚厚的信件,密密麻麻的名字,傳到南人手里,終于有人發(fā)出了哀嚎聲,“我的兒啊…….” 裴安又道,“你們北人來者是客,到了我南國,占我南國的領(lǐng)土,吃我南國的糧食,賺我南國的錢財,這些應(yīng)該夠滿足你們了,如今這番倒賣我南國婦孺,算怎么回事,是要將我南國不聲不響地吞了?” 這些破事兒,他本不想管,可這證據(jù)遞到了他手上,他騎虎難下,繼續(xù)道,“本官記得上回你們陛下為了穩(wěn)固南北兩國關(guān)系,特意討了我南國的嫡出公主,明陽公主,以此看,并非有意要同我南國開戰(zhàn),至少不是這個時候,聽說你們西邊的賊寇最近不太安寧,這等子破壞兩國邦交的勾當(dāng),你們陛下應(yīng)是不知情。” 第81章 來南國的人,多數(shù)都是商人,不懂國事。 倒也明白一國之君有處理不完的國事,沒有功夫關(guān)心平民百姓的所作所為,且還是在南國的這些百姓。 兩國戰(zhàn)事,牽一發(fā)而動千鈞,也不是一句話的事,就算要攻打,也得以大局為重,何時攻打,以什么樣的理由,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三百個北人葬送在了南國,這樣的由頭已經(jīng)足夠挑起兩國之戰(zhàn)。 本來是要挾南國給個說法,想看到他們跪地求饒,勢必要將縱火之人五馬分尸,就地正法,以此震威世人,他北人不是好惹的主。如今這番追究起來,三百余人的死,還沒討個說法,先是爆出了南人上千名婦孺被倒賣,突然不占理了。 換做禮儀之邦,或許還會斟酌一二,勢必要找個像模像樣的理由再將局勢掰回來,但他們北人向來,何曾需要同這些階下之囚講理。 北人頭目看向裴安,不同他扯旁的,只說船只能被燒一事,“今日我北人在你們南國死了三百余人,是不爭之事,我已派人回北國,稟報陛下,你們南國要是不給個說法,北國的兵將來日必定踏平你們腳下之地,以你們南人一座城池的血,祭奠我死去的兄弟們?!?/br> 姜大人一向是個能忍的,此時北人說完,他目光中的怒氣一瞬溢出來,幾乎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