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別哭 第118節(jié)
就是ing。 “那成澈予呢?”時眉覺得奇怪,“就算許昌良自殺是教授的催眠,可成澈予人在看守所,教授的手沒可能伸進警局里,他為什么會突然自殺?” 這時,門外傳來“叩叩”敲門聲。 “梁隊,查到了。”小警員走進來,遞交上一份資料文件,匯報說, “排除同倉犯人,成澈予自殺當(dāng)天,曾有人專門前來探視他?!?/br> “什么身份?”梁銘接過資料問。 小警員語驚四座: “一名心理學(xué)博士,名下開設(shè)一間私人心理診所,同時任職于港島大學(xué)心理學(xué)系教授,叫向陽?!?/br> “你說,誰?”岑浪稍滯,隨即倏然從椅子上起身,快步走去梁銘面前,搶過他手里的資料,臉色郁沉森冷。 岑祚舟漠然抬眼,沒出聲,僅僅是波瀾不驚地看著他。 時眉整個人當(dāng)即驚愣住。 向陽教授?! 怎么會…… “岑浪,你冷靜點!”到底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刑偵警察,梁銘鎮(zhèn)定自持,語氣滲染些許厲色,對他提出詰問,“你認識他?” 岑浪垂下眼睫,凝著手中的文件反復(fù)審量許久,過了好半天,他斂起方才略微失控的情緒,聲音漸然平息,說了句: “我恩師。” 話一出,氣氛旋即僵滯凝結(jié)。 時眉忽然想起上次在向陽的心理診所,分別前,向陽曾提到岑浪的心理學(xué)博士學(xué)位申請通過了,當(dāng)時她還想不通,為什么岑浪會從法學(xué)轉(zhuǎn)去心理學(xué)。 恩師的話, 所以,是因為向陽嗎。 等等。 她猛地蹙緊眉尖,恍然間捕捉到什么一般,嘴唇輕動,開口說: “你們要不要聽聽這個?!?/br> 另外三人紛紛看向她。 時眉從包里掏出錄音筆,輕按幾下,起身將筆放在梁銘的辦公桌上。 里面很快傳來男人的溫和聲音。 “所謂‘精神控制’,心理學(xué)上……” 是向陽。 是上一次,她去咨詢向陽的那場談話,所幸,出于職業(yè)病,一些重要場合她總習(xí)慣性先錄下來。 錄音播放結(jié)束。 當(dāng)時眉正欲伸手收回錄音筆,倏然,岑浪扣住她的手腕,說: “我進去之前的那句,再放一遍?!?/br> 時眉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聽話照做,將錄音往前倒了幾秒。 向陽的聲音輕緩流瀉: “家里進了兩只蟑螂,麻煩家政公司派一名清潔工來處理一下?!?/br> 梁銘首先抓住重點:“家政公司。” “這兩只蟑螂,說得應(yīng)該就是許昌良跟成澈予?!贬裰燮降a充。 很快,梁銘也以極高的敏銳度回想起什么,低頭迅速從桌上的大摞檔案中翻找出其中一份,與岑浪手中向陽的資料進行比照,瞬間,一目了然: “你們看,我們在肖思涵的死亡現(xiàn)場抓拍到的那個背影,跟向陽來探視成澈予的監(jiān)控中拍下的身影,是不是很像?” 他將兩張圖片貼上背板, 的確,輪廓相似。 那么,如果是向陽的話, 如果是這樣的話, 一切的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假設(shè)教授是心理學(xué)博士,那么理所當(dāng)然地擅長催眠殺人與精神控制。 假設(shè)‘教授’是港島大學(xué)的教授,那么“教授房”里自殺的港島女大學(xué)生有就了出處;方靈溪也同樣是港島大的學(xué)生。 假設(shè)肖思涵與許昌良都曾為教授賣命,因為成澈予交代的家政公司,所以除掉肖思涵滅口;因為得知“教授房”被許昌良泄露,所以除掉許昌良滅口。 為的,是防止警方通過這兩條線,查到向陽頭上。 而由此可以繼續(xù)得出假設(shè)。 假設(shè)許昌良只是個傀儡,港廈商會背后的實際掌權(quán)人是向陽,那么也正好解釋了,為什么徐嘉合在加入商會之后突然不用暴力控制夏婕,而采用精神控制。 以及,秦嬋曾經(jīng)提到過,撞見自己老公在手機上看女大學(xué)生,而她老公,也正是港廈商會的會員。 假設(shè),向陽是「社團聊天案」的主謀,港廈商會實際由他cao縱。那么等量代換是不是可以考慮,在「聊天室」內(nèi)高價觀看甚至點名讓女學(xué)生線下會面的所謂“會員”,就是港廈商會的“會員”。 時眉第一時間凝向岑浪。 無聲望向那道孤獨佇立的高瘦身影,如此挺拔,堅毅,頑劣不屈。 在一刻她想到的是, 成澈予是前后兩次刺殺岑浪的人, 成澈予是為教授賣命的殺手。 那是不是代表,倘若不是岑浪足夠敏銳而機警,倘若不是他父親將他保護得好,倘若不是他懂得自保。 他極有可能,死在“恩師”手里。 還有,在游輪晚宴上她曾聽到岑家父子的對話,“教授”是一直以來針對岑家,甚至害得岑老爺子雙腿癱瘓。 恩師,是劣跡斑斑的殺人犯。 時眉呼吸輕窒,很難形容那一剎的感受,一定要說的話,大概像是狠戾撕爛手上的倒刺,血滲出來,刺心的疼。 為岑浪心疼。 “但一切都只是假設(shè)?!卑肷危送饺婚_口,他轉(zhuǎn)頭看向梁銘,視線晦暗不明,嗓音滲入一點澀意,說, “我們還缺少直接證據(jù)?!?/br> “是?!绷恒憡A煙按著太陽xue,泄出一口氣,“而且,肖思涵、許昌良和成澈予一死,現(xiàn)在案件相關(guān)人物線索都斷了?!?/br> 他緊緊皺眉,沉吟道:“除非……” “方靈溪?!?/br> “找到方靈溪?!?/br> 時眉與岑浪異口同聲。 兩人默契相視,時眉朝他輕輕彎唇,岑浪挑了下眉梢,表示贊賞。 “沒錯,我們之所以能考慮到向陽身上,是因為他前來探視成澈予,畢竟他走后沒多久,成澈予就自殺身亡了?!?/br> 梁銘應(yīng)和,“能讓他不惜暴露自身的代價也要來這一趟,說明成澈予身上一定有他的把柄或者指向他的線索?!?/br> 時眉緊接著盤出邏輯,“而事實上,通過成澈予與浪浪的幾次會面所交代的內(nèi)容,只有家政公司和港廈商會,而與這兩條線索相關(guān)的人,肖思涵與許昌良都已經(jīng)被他除掉,不足以威脅?!?/br> “也許,他猜得到方靈溪沒死,人被成澈予藏了起來。他來探視,是想從成澈予口中,套出方靈溪的下落?!?/br> 岑浪放下手中的資料,食指敲扣兩下,側(cè)頭定眼,口吻擲地有聲, “但從探視監(jiān)控的對話來看,成澈予并沒有告訴他,方靈溪的下落。” 他將結(jié)論下在最后, “所以,找到方靈溪,就能揪出‘教授’。” …… 從警局出來,岑浪始終沉默不語地開車,一路上都不曾與時眉有過交流。 時眉完全理解, 選擇同樣沉默的陪伴, 沒有逼問他任何。 車內(nèi)空前凝寂的氛圍,在即將拐入「萊茵灣」的最后一個路口之前,由一通驟然驚起的來電鈴聲刺破。 是岑浪的手機。 手機來 電連通車載藍牙, 兩人同時掃向中央屏幕,看清來電人的一瞬,都略覺詫異。 “喂岑浪,是我,杭露儂。” 電話被接通。 岑浪撥開公放,聲線偏冷,“說。” “岑祚舟…”始料未及地,在說出這三個字的下一秒,杭露儂旋即哽咽出聲。 時眉看了眼岑浪,不自覺攥緊指尖,仿佛一腳邁上高空架起鋼絲,下面是萬丈峭壁,心腔泵搏的速率快到無以復(fù)加。 緊隨而來的預(yù)感非常不好。 岑浪一腳剎住車,冷冷咬牙:“我爸怎么了?說清楚?!?/br> 杭露儂仍然難掩哭腔,又激切,又極力穩(wěn)住情緒,告訴他: “你父親他危在旦夕。所以岑浪,你務(wù)必聽好我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關(guān)于你的親生父母……” 白日私人心理診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