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別哭 第115節(jié)
當她想起下午出門前,跟他發(fā)生過一點小小的不愉快時,整個人當即就醒了。 這時,時眉余光瞟見窗外走廊經(jīng)過的高瘦身影,向陽仿佛也在同一時間發(fā)現(xiàn),輕輕笑起來,調(diào)侃道: “看來比起我們上次見面,你們的關系已經(jīng)從同事跨去另一個發(fā)展方向了?!?/br> 時眉并不遮掩,回以戲笑: “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展露情感上的全部忠誠,不知道這是不是也算某種精神層面的控制呢,向陽教授?!?/br> 向陽稍頓,沒有立刻接話。 下一刻,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起鈴聲,向陽拿起手機,對時眉表示抱歉后,接聽電話。 對面的人似乎在向他匯報什么。 很快,向陽面色平和地回答: “家里進了兩只蟑螂,麻煩家政公司派一名清潔工來處理一下?!?/br> 時眉耳廓輕動,沒有過多表露什么,低頭挪移手指回復微信。等向陽掛斷電話,門外傳來禮節(jié)性的敲門聲。 是岑浪。 “請進?!毕蜿柣貞?。 岑浪這時候從外面推門走進來,視線無聲凝向時眉,片刻后稀微撩眼,對向陽稍稍欠身,聲線隱有對師長的尊敬有禮。 穩(wěn)淡喚他一聲:“教授。” 向陽笑著點點頭。 時眉沒看他,也沒吭聲。 向陽自然洞悉到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起身輕笑揶揄道: “我等下 出外診,就不多留你們兩個了?!?/br> 分別前,向陽從抽屜里拿出一袋文件遞給岑浪,拍拍他肩膀,言辭中暗含欣賞與稱贊成色,深意告訴他說: “恭喜你,心理學博士學位申請通過了,現(xiàn)在是時候到你做選擇,繼續(xù)學業(yè)還是,繼承家業(yè)?!?/br> 兩人走出私人心理診所,時眉滿心都是向陽臨走時的話,一早忘了跟岑浪之間的小別扭,抬頭詫異地問他: “你的博士學位怎么會申請心理學?” 就算要繼續(xù)深造, 他的專業(yè)也應該是攻讀法學啊。 “你為什么生氣?” 岑浪卻直截了當?shù)胤磫査?/br> 時眉被他問懵了下,“生什么氣?” 岑浪微微歪頭,邁步走近她,略低下腰身與她目光齊平,仔細觀察,喑黯眼神不放過她任何一寸的微表情,說: “出門不要我送,打電話不接,微信只會一個字,剛才也沒有理我……” 他單掌掐起她的臉頰,拉近眼前,薄密烏沉的黑睫垂斂下來,低聲追問: “說說,到底氣我什么?” 岑浪不提這茬時眉忘了也就那么算了,偏他凡是都要打直球,這么一問時眉想起來,又有點不爽了,也懶得跟他兜兜繞繞,開口就是:“你今早上——” “我今早上做完沒抱你?!?/br> 在她給出回答之前,得到前句提示的男人倏然猜出正確答案。 一語中的,一點即透。 岑浪眼梢微揚,指腹摩擦她細嫩臉rou的幅度伏藏痞氣,慵懶勾著笑,“是么?” 是的,就是這個。 但不至于…… 夕陽西下的,大庭廣眾的,人來人……倒也沒有人,他們在拐角處。 時眉頃刻耳根熟紅,慌忙伸手想推開他的身子,不料岑浪更快預判到她的反應,另一手牢牢箍住她的腰,感受到指下她愈漸升溫的臉頰,他松散挑眉,問: “就只是因為這個?” “那不然呢!”時眉被他掐著臉,兩側柔嫩臉蛋擠向中間,唇瓣嘟起來,聲音含混地不滿控訴:“說好……要先貼貼的!” 岑浪像是被她逗樂,指尖一松,瘦削指背替她輕力揉著臉,失笑解釋: “你當時出了很多汗寶寶,怕你不舒服,我想先幫你洗干凈?!?/br> 落在她腰上的手掌輕輕收力,指腹似無若有地撫觸過她的小腹,傾身湊抵在她耳際,沉著嗓提醒她: “畢竟快到你生理期了,要注意些?!?/br> 上個月臨近生理期那次,結束后,時眉完全動不了。岑浪抱她,她不給抱,背也不肯讓他背,怎么哄她就是不要動,愣是撒嬌耍賴地扯著岑浪一覺睡到下午。 結果就是, 姨媽會平等地懲罰每一個不重視她的女人,時眉“榮幸”地感受到痛經(jīng)的絕望。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能狠狠打個哆嗦。 其實時眉本來也沒有多生氣,不過是想跟男朋友的嬌嗔心態(tài),但隨便耍一下小脾氣,也能得到岑浪這樣認真耐心的解釋,又怎么會令人不開心呢。 “是…嗎?”時眉佯作質(zhì)疑地瞇眼問他。 岑浪低頭笑了,逼近一步, “早上結束我有沒有第一時間親你?” “好像有…”時眉被迫后退。 “洗完澡是不是抱著你睡的?” “好像是…”時眉又退一步。 “按照你的要求,親一下才能出門?!彼麑⑷吮频綁?,懶淡低眼,反客為主, “你今天出門,親我了么?” “我親——” “不許說謊?!?/br> “…沒有?!?/br> 岑浪滿意地勾起唇,緩緩站直身子,雙手插兜,吊兒郎當?shù)乜粗?,說: “那怎么辦呢,時律師?” 一句不顯而露的威脅話。 時眉四下掃視兩眼,瞥見沒人,伸手摟上岑浪用力親吻一下他的臉頰。 離開時,看到他臉上清晰印落的完整唇印,時眉瞇起眼,像是在欣賞自己的“作品”,輕嘖一聲:“寶貝,你買的這個口紅色號還真挺不錯的嘛?!?/br> 岑浪順勢扯住她,抬手搭上她的肩攬著她走,眼色倨傲不羈,懶腔懶調(diào)地帶點小得意,下頜稍揚,嘁笑: “我的眼光什么時候出過錯?” 時眉忍著笑:“驕傲之前,你確定不把臉上的口紅印擦掉嗎?” “擦什么,回家接著試?!?/br> “只能在你臉上試?” “不然?你還想在哪兒?” “我還想…在昨晚我親親的地方可以嘛浪浪~” “……” 甚至上車后,只要一到僅剩兩個人的時候,時眉就開始肆無忌憚, “怎么不說話啦?昨晚你一直喊我寶寶,喘得可好聽了,這么快就忘啦?” 說完開始上手,“沒關系,你要實在忘了,我就在這里幫你回憶回憶。” 岑浪抬手雙指夾住她的嘴唇,咬牙切齒: “時眉,別作死?!?/br> …… 午夜,驟風哀鳴。 隆冬蕭寒,冰封顛潦冷寂,自北南下而來一場流離失所的颶風,吞噬云雨,刺穿濃霧,漠傲如狂暴蠻勇的野心家,踢踏鐵蹄造勢攪亂這個夜晚,無從安寧。 可家庭影院內(nèi),春和景明。 壁爐灼然上等雪松木。 珍妮小姐的蕊瓣被倒吊烘干,混合小柑橘投撒入爐一同蒸烤,冷消清冽中滲透絲縷甜滋味,仿若傾翻在年輪上的花蜜,浸染木質(zhì)尾調(diào),恰到好處。 投影墻放送《聞香識女人》。 留聲機娓娓流瀉《一步之遙》。 整間影室只有一盞燈。 一盞斜拉式落地氛圍燈高挑拉罩,打投出粉與紫的碰撞碎影,一半浮華,一半幽郁,漸然暈圈雜糅歸合,敷彌落下。 “當啷”一聲脆響。 時眉手持高腳杯,與岑浪碰杯相撞,一飲而盡。她放下酒杯,雙手拎起紅色裙邊曲膝低頭,向岑浪致以公主點頭禮。 岑浪懨懨挑眉,耐著性子配合地單手微舉,打轉兩圈,貼在左肩前,半彎腰身,一個紳士禮稀釋在他桀驁氣質(zhì)里。 野欲不馴,風雅又風流, 舞曲滑入高潮。 時眉被岑浪摟住腰肢,一手搭上他的肩,另一手與他指掌相抵,儼然端 起雙人舞姿的架勢,起范很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