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別哭 第114節(jié)
她也是這樣品嘗他的。 岑浪立刻深切回吻她,唇溫交濡,舌尖壓抵碾擠,挑抹她上顎后方的微涼軟rou,細(xì)數(shù)她的甜膩,激惹出她的顫瑟,鼻腔溢出軟音輕哼。聽起來缺乏疼愛。 這場舌吻結(jié)束在很長時間以后。 “用了我的沐浴露?”時眉摟緊他,氣喘吁吁地趴在他肩頸處,深嗅了下,戲笑, “身上都是我的味道,還不給我嘗?” 她低頭惡意收緊牙齒,在岑浪嘶聲沉沉的悶喘音節(jié)里,賜給他一個整齊完滿的牙印小圈在他左肩偏后點的位置。 好似標(biāo)記域地般蠻橫。 “跟我玩欲擒故縱啊,岑浪。” 她笑得狡猾又風(fēng)情。 岑浪眸色萎靡,極力克制心底瘋狂惡劣的沖動,精瘦指節(jié)順勢掌控她的身體,淺淺撫觸,似有若無地移動。 輕易發(fā)覺她腰下,什么都沒有。 時眉輕蹭了一下。 他不自覺指腹收力,攥得她生疼,在她忍不住喊叫的時候,被他兩指勾夾住舌尖,反復(fù)逗弄,啞著嗓低嗤一笑: “所以,你就是這樣等我等困的?” 時眉到底還是壓不住羞赧,捂上他的嘴,討好般輕力咬住他的指尖,舔了下。 舌尖“?!背鲆宦曧憽?/br> 就像玻璃上投射的那樣, 他們重疊時那樣。 低劣的情緒逐漸占據(jù)上風(fēng),令他從來情緒冷薄的眸色溢足駭人的貪欲,放開的進(jìn)展有些兇,指腹凝結(jié)熾灼皮膚的熱度,殘遺下斑斑點點的淤痕。 而時眉卻怎么樣都沒有求饒,不躲閃,不逃離,不退讓,反而更柔軟,更破碎,也更熱情。又純真,又孟浪。 她叫他的名字,輕聲耳語: “岑浪…” “疼了?”岑浪憐 惜挑開她嘴角的發(fā)絲,親吻她的臉頰,聲色低迷。 而她沒由來地,在這個情調(diào)下,這個情緒下,他的控制下,告訴他說: “我永遠(yuǎn)不會拋棄你?!?/br> 他徒然僵滯了下。 時眉努力地抱住他,鼻息碎顫,趴伏在她耳邊,勃發(fā)的情欲貫穿肢體末梢,令她頭暈?zāi)垦#砸D難開口: “不論你是誰的誰,我都只要作為你的你,聽懂了嗎,岑浪。” 棄嬰那則新聞,她當(dāng)然也看到了。 于是告訴他醞釀許久的這句話,要他明白,無關(guān)于他來自哪里,背景如何,出身高貴或賤若草芥,她時眉所要所愛的,只是岑浪而已。 只是岑浪這個人,而已。 故此在這份感情里, 至死不渝的哪里只有他。在他給出的偏袒,寵溺,忠誠這些既定條件下, 她所回應(yīng)給他的,是對等的無暇。 他們是,相愛在無望未來下的癮性情人。對愛情保持新鮮感,對彼此充滿探究欲,成癮性的情人是絕對不會分手的,因為他們癖性相投,癮癥讓他們徹底浸溺。讓他們太過堅決。 “好?!贬嗽谶@短暫片刻里收起攻擊性,溫柔黏連地親吻她,喑沉視線穿透昏聵光影與她接觸,指腹狩獵她的鮮嫩與緊致,低啞嗓音落在她脖子上,發(fā)出輕微震動。 “那我們到死,都別分手?!?/br> 如果不是事先約了向陽,昨晚被硬生生磨到后半夜的時眉,絕對要癱一天的。 這是她第二次來港島大學(xué)。 第一次是為了夏婕。 這次,是為了方靈溪。 不知道是否真的巧合至此,當(dāng)梁銘提及方靈溪在出事前是港島大鋼琴系的學(xué)生時,時眉第一時間想到了一位熟人。 “向陽教授。” 時眉揚起嘴角,伸手朝不遠(yuǎn)處款款走來的男人打招呼。 男人一身白色西裝,衣冠精致端整,氣質(zhì)溫儒,眉眼斯文清雋,笑道: “今天我沒課,不如去我那里坐坐?” 這位名譽滿身的心理學(xué)博士, 雙學(xué)位中,其中之一是犯罪心理學(xué), 資歷頗豐的心理醫(yī)生。 同時,還是一名被眾多名校哄搶、炙手可熱的、在校授課, 心理學(xué)教授。 向他咨詢“精神控制”與“催眠殺人”, 當(dāng)然是再合適不過了。 “好啊,那就打擾您了?!?/br> 時眉一口應(yīng)下。! 第61章 “所謂‘精神控制’,心理學(xué)上也被稱為‘心智控制’,主要通過瓦解受害者的自我認(rèn)知,壟斷、束縛個人思想,摧毀受害者原本的三觀世界,同時為其灌輸一套全新的理念觀?!?/br> 向陽遞給時眉一杯熱茶,緩聲道, “控制者可以通過這種手段cao縱受害者,使其形成依賴,從而長期‘服務(wù)’和‘效命’于控制者,最終淪為對方的工具?!?/br> “‘服務(wù)’…‘效命’……”時眉輕垂長睫,指腹輕輕摩挲過瓷杯雕飾的紋理,思忖道, “也就是說,這種精神控制的側(cè)重點是強調(diào)受害者的‘自愿性’,通過控制者的cao控行為,讓受害者‘心甘情愿’地被馴化。” “可以這樣理解。通常來講,如果控制者對一個團(tuán)隊人員使用這種手段,那么就如理論上所說的使整個團(tuán)隊變?yōu)椤ぞ摺瘉碇\取利益?!?/br> 向陽輕輕彎唇,淡聲補充, “但倘若控制者花費時間,耗費精力去持續(xù)專注性地針對某個人進(jìn)行精神干預(yù),與其說是想將對方變成‘工具’……” 他略微停頓,“不如說,是將受害者當(dāng)成一部‘作品’來對待?!?/br> “作品?”時眉被這個詞震驚到。 向陽有多敏銳,一眼洞穿她的微表情,語氣溫和地問:“覺得很殘忍?” 時眉隱隱蹙起眉,默了下。 “一般情況下,實施精神控制需要許多特定的條件,比如控制受害者的時間、人際、生理環(huán)境、接觸外界的信息;又或者壓抑受害者個性化的行為與態(tài)度等等?!?/br> 向陽抬起手,指尖輕緩撥轉(zhuǎn)桌面上的蛇盤沙漏,玻璃球翻轉(zhuǎn)兩周半,綠色流沙隨之滲瀉狹窄管道,發(fā)出輕微細(xì)響。 “當(dāng)這些特定條件被一一滿足,受害者將陷入控制者為其獨設(shè)的精神世界,在這個世界里,無需暴力鞭笞,不必強制?!?/br> 男人的聲音落下,溫雋又斯柔, “受害者不會意識到自己正在被吞噬思想領(lǐng)地,只會認(rèn)定控制者是唯一可以依傍的存在,同時因為恐慌失去控制者而心生不安,這種情況下自會傾心服從?!?/br> 時眉不自覺望向桌上的沙漏。更準(zhǔn)確的,是望向漏盤上的青綠蛇身。 小蛇攀纏勾繞,小幅度幽蕩晃曳,當(dāng)視線無意識與那雙蛇眼相對交觸,時眉恍惚中走了下神,聽到男人的溫柔詰問: “你會感覺痛苦么?” “又或者,倘若沒有外力干擾,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一種自我防御的夢境,夢里沒有令你不愉快的事,反而……” “不對,不是這樣?!睍r眉忽然出聲打斷,移眸看著他,毫無遲疑地重復(fù), “這樣是不對的。” 向陽微偏頭,挑眉注視她。 他的目光非常柔和,像金光霞帔下第一波沐浴晨熙的早茶,葉瓣上凝結(jié)水露,溫度稍涼,留香潛滋暗長,不沾浮俗。 “哦?”他似乎笑了,“那么你評判對錯的標(biāo)準(zhǔn),是什么?” 時眉直勾勾地回望他,仿佛是從上一秒的分神中醒過來,眼波剎那清明。 她沒有規(guī)矩作答這個問題。 “我為什么要被控制?” 而是搶奪主動權(quán),下顎輕揚,嘴角挑起微妙弧度,出其不意地反問: “精神干預(yù)這種惡劣行徑的存在,本身就是錯的,不對嗎向陽教授?” “當(dāng)然?!毕蜿栔讣恻c住漏盤之上的蛇頭,玻璃球打橫停滯,蛇身止住搖擺,他倏然眼梢彎沉,毫不吝嗇地夸贊, “所以你瞧,精神容量足夠飽滿才能使一個人的心智堅定不移,才不會給他人可乘之機。很顯然,時律師與小浪都是這樣堅若磐石的人?!?/br> 時眉笑聲附和。 卻沒忘記多留意一眼那枚蛇盤沙漏。 唇角弧度微斂。 如果不是她的錯覺,那剛才從蛇盤沙漏晃蕩走沙的一瞬起,對面這位心理醫(yī)生應(yīng)該是在試圖對她進(jìn)行催眠。 而讓她得以即刻醒悟的, 是手機的一聲震動。 是岑浪的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