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偷一個吻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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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爺爺出事,我太忙了,可能有些忽視你的感受。” 說完這話后,程時瑯朝孟瓊伸手,指尖勾起她臉側(cè)一縷散發(fā),朝她彎了彎嘴角。 “孟孟,別怪我好嗎?” 孟瓊微微點頭,掃過面前男人略顯倦怠的眉眼,于是笑著安撫他,“壓力不要太大,有我呢。能幫上忙的地方你只管開口?!?/br> 程時瑯說:“好”。 靜靜看著女人轉(zhuǎn)身離開,鞋跟濺起點點泥濘水花,黑色衣擺掀起微微的弧度,那抹窈窕背影,程時瑯的指腹微微摩挲了下,似乎在沉思什么,很快被助理叫走。 孟瓊的車剛出陵園,停在一處十字路口。 王安喃剎車,見不遠處一輛車駛離,黑色車身低調(diào),車牌號碼卻張揚,她記性極佳,“是劉總的車?!?/br> 車窗半開,孟瓊迎著風看了眼,把身上的黑色外套裹得更緊些。 程時瑯肩寬,披在孟瓊削瘦的肩頭大了一圈兒,脖頸露出的肌膚泛著瑩白,和黑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她穿得招搖極了。 “正好?!彼r眉眼上揚,紅唇輕啟,“我們找劉總喝杯茶。” 第48章 尤物 下過一場雨, 空氣殘留稀薄的霧氣,氣溫比中午低。 墓園偏遠,今天不是周末,附近商圈不算熱鬧。這家咖啡店孟瓊沒來過, 裝潢精致, 情調(diào)不錯。 劉總比孟瓊先到。 孟瓊隨意坐下, 招手點了杯咖啡,露出一抹淋漓盡致的笑來。 “還沒來得及恭喜劉總。喜得貴子, 如愿以償?!彼? 幾縷金色發(fā)梢打著卷兒落下來。 她下車前特地把長發(fā)扎上去了,露出來飽滿的額頭,黑色西裝外套松松垮垮掛在身上, 無意間露出的冷欲,和外頭的溫度有的一比, 咖啡廳光線流動,此時笑起來,又平添幾分嫵媚。 劉總不是第一次見孟瓊,但兩人確實私交不多。他手指動了下, 眼睛一瞥看著孟瓊, 迎合般笑起來, “該我恭喜程夫人才是?!?/br> “八字剛有一撇, 劉總話早了?!泵檄偟貜澊? 神情間卻看不出半分排斥,算是應(yīng)了這一聲。 “爺爺剛走, 家事繁雜, 我一屆女流之輩幫不上什么, 只是私下里時瑯和我談起幾回劉總, 今天正巧碰上了,才想請劉總喝杯咖啡?!?/br> “不知道劉總有沒有想法投資一筆?” 孟瓊微微側(cè)頭,饒有興致地等著對方回答。 劉總沒和孟瓊對視,一時不答。 周圍悄然安靜,空氣隨燈光一同仿佛凝滯下來。 一番寒暄之后,這才剛進入正題。 老董事長逝世后,律師進入董事會上公示遺囑,談到的股權(quán)和財務(wù)問題,悉數(shù)令眾人吃驚,轉(zhuǎn)瞬把這潭風平浪靜的水面攪弄起軒然大波。 現(xiàn)下局勢暗潮洶涌,太子爺和小少爺分庭抗禮,好在太子爺身后早有孟家相助,如今獨占一頭。 孟瓊此番來意不言而喻。 劉總心知肚明,如今是要他站隊了。 “大家都知道劉總這些年跟著爺爺進公司,爺爺是明眼人,格局大,看得遠?!?/br> “股權(quán)如何分,總歸是時瑯他們的事。血濃于水,不比外人,親情永遠割不斷。” “劉總?!泵檄偞蚱鸶星榕苼?,話里有話,“當年爺爺看中了你,希望劉總不會讓爺爺失望?!?/br> 劉總坐在孟瓊對面,明晃晃的燈光下,劉總感受到了不可名狀的壓迫感。 孟瓊推過去一份合同,“對了,規(guī)避掉不必要的風險,這份合同以我的名義代時瑯簽。” 她幫程時瑯做事,本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她緩慢頓了下,散漫地靠在椅背,笑得很漂亮,“劉總帶回去先看,您是程氏老股東,合同白紙黑字,管理權(quán)依舊攥在您手里,這份合同就我這個外人看來,都確實是筆不虧的買賣?!?/br> 孟瓊話里話外拋出的這根橄欖枝,劉總心里明白是個難得的機會,他如今不站程時瑯,也會被逼著站小少爺。這盤局,不落子才是死路一條。 他確實心動了。 “避免給你和時瑯帶來麻煩,劉總這邊希望保密。” 不多言,兩人都懂。 劉總點了頭,帶著這份合同離開。 孟瓊沒動,任由手邊咖啡慢慢變涼,桌面擺著的綠植生意盎然,在燈下,每片肥碩的綠葉都散發(fā)著瑩瑩的光。 王安喃看著劉總的車消失在街角,從車里拿了孟瓊的手機進來,正站在她身側(cè),“許小姐十分鐘前來了電話?!?/br> 孟瓊撥了回去,視線漫無目的打量起來,腦海里又浮現(xiàn)方才劉總的表情。她一早便知劉總出了名的難搞,精明貪婪各占一半。 這場會面,她也沒什么把握。不過,程時瑯這名頭確實好用。 這么想著,手機這頭接通,傳出許黎火急火燎的聲音:“瓊瓊,你人在哪兒?” 電話那頭接著吵吵嚷嚷的聽不真切。 這小辣椒十萬火急的聲音讓人挑了挑眉,孟瓊凝視窗外數(shù)秒,瑩白色臉龐上,神情淡漠,她安靜把聽許黎把這通電話聽完。 “我知道了,”孟瓊應(yīng)了聲,安撫完許黎才接著說道:“你直接把地址給她。我來處理。” 方覺夏是一個人來的。 咖啡店沒什么客人,孟瓊一眼看見她。 身影嬌小,跟在王安喃身后往里走,步子邁得很小,走得緩慢,風跟著她的腳尖,吹亂了她的長發(fā)。 隔著距離依然可以看出她精致的五官,不是勾人的長相,卻輕易讓人投去幾眼目光。不同于孟瓊這樣明艷的美,方覺夏美得更惹人憐愛。 她纖薄瘦弱的身材裹在厚厚的外套里,眨著眼睛看過來時,眸光盈盈,干凈的像一只幼鹿,楚楚動人。 孟瓊開口:“方小姐是嗎?請坐。” “孟小姐你好?!?/br> 方覺夏和孟瓊打了個招呼,在靠窗邊坐下來。 “聽許黎說你是京大的學生?” “是?!?/br> 方覺夏眼睫一顫,努力挺直脊背,抬頭和孟瓊對視。 瓷白的小臉上沒有濃妝艷抹,沒有愛慕虛榮。是那種努力學習,熱愛生活,干凈簡單的大學生。 清水芙蓉。 出于好奇,孟瓊目光在方覺夏臉上停留幾秒,很快透出幾分可惜,一閃而過,掩而低頭輕啄了口咖啡。 玻璃窗外天色暗下來,行人往來匆匆,路邊閃爍明滅的光,和她們像是兩個世界。 “找我什么事?”孟瓊淡淡說道。 方覺夏抬眼看她,幾分猶豫,仍是咬著紅唇拉開外套。 一件寬大的粉色外套,看上去柔軟舒服,她微微弓身,露出來圓鼓的腹部。 空氣死寂。 “程時瑯的?” 方覺夏抬眸看她,點頭,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份檢測報告,順著平滑的桌面推到孟瓊手邊。 孟瓊掃了眼報告,明確看見一方鑒定人姓名程時瑯,直接翻到最后結(jié)果。才瞇眼看她,“給你五百萬?!?/br> 方覺夏沉默不語。 干脆利落的答復讓方覺夏分不清假意真心,她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心里一下亂得厲害,但她知道,眼前這個女人不太好對付。她壓制住心慌,腦海里忽然閃過程時瑯的臉和其他畫面,為了未出世的孩子,這一步始終要踏出去。 一輩子被人唾罵的苦,她吃就夠了。 對面人的神情變化落在孟瓊眼底,漆黑的眼眸意味不明。 “一千萬。”孟瓊隔著一段距離看方覺夏,眼里的淡漠凝固成冰冷,“把胎打了?!?/br> 很輕柔的女聲傳入耳,方覺夏臉色漸漸蒼白起來,微微張嘴,嗓子像塞滿了棉花,吐不出來一個字,對上那雙看不透的眼睛,方覺夏纖瘦的身子軟下來。 她不是孟瓊的對手。 右手慢慢地覆上腹部,極富保護欲的姿態(tài),眉眼掛著溫柔道:“孟小姐,我沒資格和你搶程總。” “至于我的孩子,程總允許他存在,和我一樣期待他出生?!?/br> 孟瓊不說話,抵著下頜,眉頭雖蹙,已能讓人察覺到她的不悅和冷淡。 桌上握在杯壁的指甲泛白,方覺夏主動示弱,牽了牽嘴角,笑得悲慘,“我今天來見你,是背著程總偷跑出來的……我聽保鏢說程總和你訂婚了,我只想看一眼他將要娶的妻子。” “他承諾過明明會娶我?!狈接X夏苦澀地說著,在明亮的光線里閉上了眼,有淚珠順著眼尾緩緩滑落。在外人看來,冰冷的孟瓊看起來像折斷丘比特劍刃的惡魔。 方覺夏輕輕呼吸一口,她腦海里閃過很多畫面,主角是程時瑯的臉,于是有什么逐漸清晰起來,方覺夏緩慢平復心情:“孟小姐,你見過程總愛人的模樣嗎?” 她脊背挺直,笑得很篤定,“他不愛你?!?/br> “哦?”孟瓊彎唇玩味一笑,只是目光落在方覺夏的眼眸上,在內(nèi)心深處一筆一畫描摹她說的這個字。 “你愛他,他愛你嗎?方小姐。” “你除了這個孩子,還能給他帶來什么?” 接下來的問題,方覺夏答不上來。 彼此相對,安靜又無言地坐在那兒,方覺側(cè)著臉,微微露出半張如玉的面容,如一抹干凈的月光,即使和孟瓊爭論,那雙眼眸始終有著江南姑娘獨有的溫婉氣息。 “羊水穿刺比對的結(jié)果留下,我會好好考慮?!泵檄偤韧曜詈笠豢诳Х?,她琥珀似的眸子籠著一層幽色薄霧,語調(diào)低柔,“你今天的目的達到了?!?/br> “真愛至上這幾個字,這些年我不止從你嘴里聽過?!泵檄傂α诵Γ敛槐苤M勾起紅唇,“程時瑯出手從來不小氣,猜猜看,你前面有多少個?!?/br> 程時瑯和圈子里大多數(shù)公子哥相同。喜歡漂亮的,年輕的,會來事兒的,他也愛玩兒,只是玩得干凈,給得大方。 自打孟瓊知道起,程時瑯身邊的女人就沒斷過,挺專一的,養(yǎng)得大都是年輕漂亮的姑娘。 程時瑯為什么愿意花心思養(yǎng)著這么一位情人,孟瓊很長一段時間不理解,時間長起來,孟瓊便找到原因。 他的全世界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