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度嬌寵 第20節(jié)
馬車不知道行了多久,終于停下,蕭羽風和曹瑞心猛地提起來,隨后被人押著,關進了一處暗無天日的地牢。 - 謝無度抱著謝慈,上了寬敞舒適的馬車。他命常寧駕車回王府,要快,以最快速度,青闌則去尋了大夫。 謝慈平日里打扮都很精致,穿的要舒服,吃的要精細,戴的首飾也是最好最漂亮的。此刻卻十分狼狽不堪,她華貴的衣裳略顯凌亂,明艷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不自然的紅暈,意識模糊,分不清自己身處何方,眼前所謂何人。 她只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都被熱意裹挾,好像要四分五裂,像被大火炙烤,急切需要一切降溫的東西。 可身上的衣裳又那樣捂著,令人不舒服。她癱軟無力,靠在謝無度懷里,氣息雜亂又急促。 謝慈伸出沒什么力氣的手,撥弄自己的衣裙,將肩上的衣料抖落,剝落出一片雪肩。她皮膚白,從頭到腳都是。 謝無度目光一頓,別過視線,將她衣料往上拉。 這樣的阿慈,像一場夢。 他想要她,但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以她的性子,如果他在這樣的情況下與她春風一度,待她醒來,她會痛苦,會認為他變得很陌生,甚至會覺得失去他。 她已經(jīng)失去了蕭清漪,不可能再接受失去他。 那于她而言,幾乎是失去一切。 謝慈感覺到有人按著自己肩膀,不讓她卸去衣裙的阻礙,她伸手去將那雙手移開,但她綿軟無力,指腹從謝無度手背與指節(jié)上擦過去,像羽毛撓著人心。 大抵是出了汗,她身上那股清幽香氣變得更為濃重,絲絲縷縷鉆入他鼻腔,直奔肺腑。 謝無度手緊了緊。 謝慈撥不動那雙手,便放棄了,她只覺得更加不舒服。這種不舒服讓她發(fā)出不得體的聲響,飄入謝無度耳朵。 謝無度喉頭微動,感覺到懷中的人掙扎著爬起來,她已經(jīng)整個人在他懷中,這樣一番亂動無異于到處點火澆油。 她的臉頰貼著他胸膛,往上蹭,脖頸到腰腹,盡數(shù)貼著他,每一處都在告訴他,他的阿慈真的長大了。盡管這件事,他早已經(jīng)發(fā)覺。 她再不是那個嬌嬌的小丫頭片子,而是一朵已經(jīng)開了的花。 開在花圃之中最顯眼的位置,迎風綻放,誰都能一眼看見。 所以,他們也想采摘他的花。 可這是他精心呵護悉心照料的玫瑰,不讓她日曬雨淋,不讓她風催霜折,要她自由自在地綻放。他不會讓任何人采摘。 真該死,那些人,竟然覬覦他的阿慈。 喉結上忽然傳來一陣柔軟觸感,擊散了謝無度全部思緒。帶著微微的潮與熱,像毒蛇爬過。 但他才是毒蛇。 謝慈攀上來,丹唇沿著他下頜線,意欲碰到他的唇。 她睜著一雙水霧迷離的眼,望著他。 謝無度多想吻她,但還是偏頭避過。 他喉結滑動,闔上眸子,解下外衫,織出一張狹窄而堅實的網(wǎng),把她固定在懷里,不讓她再隨意動彈。 謝慈不能再動,只覺得心里那場火燒得越旺,她動不了,唯一能發(fā)泄的地方只剩下唇。 從她美麗的唇齒之間,飄蕩出一些嬌音。 馬車疾行入了長安街,市井之間,不能放縱她發(fā)出聲音。謝無度騰出只手,捂住她的嘴。 她柔軟的嘴唇陷落在他手心,噴灑出的氣息填滿他手心密密麻麻的紋路,仿佛沿著每一條紋路,都抵達他的心門。 謝無度心房的堅固從來只對旁人,對謝慈形同虛設,因此那些沖擊如入無人之境,一遍遍侵襲。 他無聲地嘆氣,冒出一些卑劣的滿足感。 謝無度從來是卑劣的人,只是在謝慈面前,盛滿春風和朗月。 他就連讓她闖進自己的世界,也是帶著卑劣的報復心。 漫長的時間,周遭的喧鬧聲都像被放大,從他左耳進,又從右耳出。謝無度有些煩躁,想讓常寧將車再駕得快些。 好在馬車終于停住,一個急剎車,謝無度從旁邊扯過一張小毯子,將謝慈整個人裹進毯子里,抱她下馬車,快步往無雙閣去。 蘭時竹時在靈福寺發(fā)現(xiàn)自家小姐不見了,心中焦急,趕緊差人來告訴謝無度。蘭時在府中焦急等待,生怕小姐出什么事。 竹時也很自責:“都怪我,我不該讓小姐一個人進去的!都怪我!” 蘭時來回踱步,滿屋子的丫鬟都緊張不已,直到有人看見了步履匆匆的謝無度。他懷中似乎還抱著個人。 蘭時與竹時對視一眼,松了口氣,幾乎要熱淚盈眶:“王爺把小姐找回來了是不是?太好了!” 謝無度冷著臉,將毯子放在床榻上,“備熱水?!?/br> 竹時與蘭時應了一聲,趕緊退下去準備。 謝慈一身的汗,汗水打濕了她的衣裙,烏發(fā)貼在額頭上,狼狽中帶些頹靡的美。她幾乎耗盡力氣,仍舊得不到任何緩解,小聲嗚咽,喚他的名,“謝無度……我難受……” “阿兄……” “哥哥……” 謝無度心疼得緊,但這樣局面,卻也無能為力。他輕撫她額頭發(fā)絲,亦喚她:“阿慈。” 謝慈自然聽不見,她根本無法思考。 好在大夫很快趕到。 謝無度將謝慈裹在柔軟錦被之間,大夫不敢亂看,低著頭把脈。 謝無度問:“可有解藥?” 大夫實話實說:“有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他沒耐心,語氣駭人。 大夫跪下請罪:“還請王爺恕罪,這藥藥性兇猛,縱有解藥服下,一時半會兒內(nèi)……恐也不能完全消除全部藥效?!薄笆裁匆馑迹俊敝x無度坐在床邊,目光如刀,大夫背脊更彎三分,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 “解藥服下之后,恐怕……還得讓小姐……散出幾次火氣……”大夫聲音越說越低,幾乎不敢再抬頭。 他知道武寧王疼愛meimei,哪怕不是親生,也依舊疼愛如初。這種事,總得有個男人來。可武寧王恐怕看這世上男人都配不上他的meimei。 謝無度沉默半晌,看了眼一旁的謝慈,伸手將她的鬢邊碎發(fā)理清,落下一句清冷的:“解藥?!?/br> 大夫恭敬雙手奉上解藥,謝無度拿來溫水,讓謝慈服下。大夫退下去,丫鬟們在凈室備好熱水后,也都退下去。 寢間里只剩下謝慈與謝無度二人。 謝慈咬著下唇,偏過頭,蜷縮成一團,她似乎沒先前那般難受,但仍不好受。謝無度將她抱過來。 第25章 生氣 那解藥藥效起得快,謝慈覺得渾身上下不再像之前那般燥熱難耐,只是仍舊覺得心底像破了個洞,空空的漏著熱風,需要一些東西來填補。 她蜷縮成一團,無意識地哼哼唧唧,手無處安放,又沒力氣。有人從身后將她無力的身體抱住,是一些熟悉的氣息,有些思緒從腦海中飄過,但轉瞬即逝,來不及讓她抓住。 腰肢上的手冷冷的,是她自己體溫太高,襯得謝無度的手掌都顯得冷。 那種涼意仿佛能澆滅心底破洞上吹來的熱風,令她不自覺靠近。謝無度呼吸微亂,將她靠在自己懷里,她手腳都不安分,一雙手無意識地從南摸到北,仿佛迷了路的旅人,在白霧里找不到出路。 謝慈頭也重,尋了個好位置靠在他肩上,氣息溫吞,又透著些許急切。謝無度還在猶豫,待她清醒,預備怎么說。 他慢慢松開一只手,穿過她層疊的衣裙。那是未知的領域,只出現(xiàn)在他想象之中。 想象之中,她該是漂亮精致的瓷娃娃,從頭到腳每一處都嬌嫩,白里透著粉。 與想象之中,有些許相似。 嬌嫩的肌膚,碰在指腹都覺得滑嫩。與她體溫相比,他指腹是冷的,指甲蓋更冰冰涼涼,驟然碰到,她不由得瑟縮了下。 謝無度一頓,偏頭看她。 還未等他有所動作,她已經(jīng)再次靠上來,勻稱而柔軟的腿要他指尖托住,翻來覆去。謝無度穩(wěn)了穩(wěn)心神,偏頭,視線里撞入她薄而粉嫩的耳垂。 因要去靈福寺,今日戴的耳墜是朵玉雕蓮花,在光下泛著微微的綠。 謝無度伸出另一只空著的手,扶著她后腦勺,轉而替她摘下耳環(huán)。單手解女子耳環(huán),本就有些難度,加上她一被碰到耳垂,便嬌嬌|哼出一聲,謝無度動作微緩,撥弄玉雕蓮花下的穗子。 她縮了縮脖子,似乎是抗拒,卻又靠他更近。 藥效的緣故,她一身溫熱潮汗,淌進他手心里。密密麻麻的掌紋里,也不知是接的汗水,還是旁的。 謝無度額頭沁出汗水,半闔長眸,指腹碰上她。她腰肢塌下去,整個人像被抽掉骨頭,陷進他懷里。 …… 房間里靜可聞針,謝慈頭發(fā)都汗透,貼在肩頸上。她眼皮垂下來,纖長濃密的睫羽微微地顫著,只覺得心口那破了的洞仿佛被補上,得償所愿,于是卸去全身力氣。 謝無度鼻尖一層汗,喉結微動,抱著她沒動。 半晌,才將她抱去凈室的浴池里沐浴。 浴池中水還熱著,花瓣被謝慈擠到一邊。謝無度捧住她的手心,親吻她手心里那道不小的傷口。傷口已經(jīng)不再流血,只是仍舊紅紅的,在她白皙肌膚的襯托下,顯得更紅。 謝無度起身,往門外走。蘭時她們都在庭中等著,謝無度道:“伺候她沐浴吧?!?/br> 蘭時她們不敢耽擱,當即往房里走,謝無度往無雙閣門外走,快步徑直回了霽雪堂。 他邁進門,跌坐進椅子里,瞧著不大好。常寧與青闌對視一眼,皆要上前關切詢問:“王爺可是哪里不舒服?” 謝無度閉著眼,扶住自己額角,搖頭:“你們出去吧,我一個人待會兒?!?/br> “是?!背幣c青闌二人貼心將門合上,守在門口候著。 時間無聲無息流逝,不知過去多久,一刻鐘,或者是更久?謝無度睜開眼,腦子里仍舊是方才那些畫面,一幕幕翻來覆去,揮之不去。 他放下手,目光落在自己右手上,長久地凝滯。 最后落地的,是一聲悠長的嘆息。 他此刻的情緒,是憂愁。不知如何與謝慈交代。 待阿慈醒來,她會記得這些,要哄過她,也沒那么容易。 謝慈沉沉睡去,蘭時她們伺候她沐浴更衣,將頭發(fā)擦干后,又去請大夫來把脈。大夫說,已經(jīng)沒有大礙,只需要等小姐醒來。只是…… 謝無度最煩聽見只是二字,如刀的視線投向大夫。大夫抖了抖,聲音也低了幾分:“只是這藥藥性實在兇猛,雖說現(xiàn)下解了,但之后恐怕還有些余藥留在體內(nèi),要耗費一些時日才能完全清楚。不過王爺當心,這余藥藥性低位,沒有大礙,忍一忍便也過去了?!?/br> 謝無度心重新安定下來,道:“青闌,送大夫回去,重金酬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