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太子被迫還俗后 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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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br> 乳母帶走孩子,紫檀伺候著寧湘寬衣睡下,等她睡著了,才輕手輕腳放下床帳退下。 正要合上門,卻見一道頎長(zhǎng)的身影從書房過來。 一夜未眠,宣明繁眉宇間帶著幾分疲憊,嗓音透著幾分沙啞:“她睡了嗎?” 紫檀屈膝:“剛睡下?!?/br> 他在門前站了片刻,抬腳進(jìn)殿:“我去瞧瞧?!?/br> 大約是經(jīng)歷了昨日的事,寧湘睡得并不安穩(wěn),眉心輕蹙,手指緊緊攥著被褥。 宣明繁盯著她的睡顏,眼見窗牖半開,轉(zhuǎn)身去關(guān)上,回來卻見榻上的人睜開了眼。 寧湘擁著被褥,勾了勾唇:“要睡會(huì)兒?jiǎn)幔俊?/br> 他一頓:“好?!?/br> 脫了衣裳上床,剛躺下,柔軟的身子就貼了過來,仰頭看著他憔悴的臉,略有些不滿地伸手摸了摸:“你都長(zhǎng)胡子了?!?/br> “不好看嗎?” 她回答的干脆:“好看!你什么樣我都喜歡。” 宣明繁心中一軟,摩挲著她的背脊無聲安撫。 寧湘把臉埋在他胸口,聽著他平穩(wěn)有力的心跳,低聲開口:“事情都解決了嗎?” 他嗯了聲,“都解決了,榮王以罪論處褫奪爵位,圈禁終身。和他有所牽連的官員,也一并拔除,再掀不起風(fēng)浪?!?/br> 榮王狂妄自大,勾結(jié)張齡試圖顛覆朝綱,卻不知這些手段早就傳進(jìn)了他耳朵里,威逼利誘之下,總有人為之動(dòng)搖,轉(zhuǎn)頭就能出賣舊主。 十萬禁軍并非個(gè)個(gè)是傻子,以謀逆得來的榮耀終究見不得人,當(dāng)朝天子若是殘暴不仁的昏君,尚且能為了天下大義對(duì)抗到底。 偏偏此時(shí)以血rou之軀違抗年輕有為的帝王,并非明智之舉,且榮王攬權(quán)名不正言不順,犯不著為了他的圖謀不軌獻(xiàn)出性命。 宣明繁無懼生死,昨日榮王真是得逞,他死于皇陵之中,也不過嘆一句成王敗寇、生死有命。 只是面對(duì)榮王步步緊逼之時(shí),莫名想起寧湘來。 那個(gè)明媚鮮活的姑娘,點(diǎn)綴了他寡淡沉郁的人生,還為他生了一個(gè)可愛的孩子。 他才能清晰的記起自己是個(gè)有血有rou的人,而非那個(gè)淡泊紅塵、無欲無求的凈聞法師。 寧湘抬眸,神色悲戚:“榮王罪大滔天,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了曲嬤嬤,為了從一就這么死了,我心里怪難過的。” 曲嬤嬤歷來看不慣她,常在面前擺出宣明繁乳母的架子,有些話也的確難聽,少不得讓人心生不快。 縱是如此,寧湘也沒想過和她計(jì)較,甚至宣明繁說放曲嬤嬤出宮,她也拒絕了。曲嬤嬤為人刻薄,照看小皇子卻是全心全意,她沒理由把她趕出宮。 只是好端端的一個(gè)人死在面前,難免叫人接受不了,何況還是宣明繁的乳母,他心中定然不比自己好受。 宣明繁望著帳頂?shù)慕鹁€云紋,面色平靜:“一切有為法,盡是因緣合和,緣起時(shí)起,緣盡還無。生死亦是如此?!?/br> 這世間生死無常,早有定數(shù),曲嬤嬤舍身相救,他心中感激,卻也無能為力,只能盡綿薄之力保她身后哀榮,稍作彌補(bǔ)。 寧湘深呼吸,吐出一口濁氣:“那個(gè)芳蕊,是榮王的人?” “是。”他側(cè)身,將她柔軟的身子摟得更緊,聲色微沉,“怪我沒有提早察覺,讓她險(xiǎn)些害了從一,若是從一真的出了事……” 寧湘伸手,捂住他的嘴:“你不必自責(zé),你不都說了一切事都有因緣果報(bào)?芳蕊害從一,害曲嬤嬤,自是罪大惡極,按罪處置便是,你不要將過錯(cuò)都攬到自己身上!” 宣明繁垂下眼,看著她晶瑩的眼眸,終是點(diǎn)點(diǎn)頭:“我明白……快睡吧,我在這兒呢。” * 時(shí)至九月中,榮王謀逆一事塵埃落定。 榮王罪無可恕,但因宣明繁顧念叔侄情分并未趕盡殺絕,只是褫奪爵位,終身圈禁,不得赦免。與其牽連的一眾官員,抄家下獄革職查辦,毫不姑息。 這是新帝登基以來朝堂最動(dòng)蕩的時(shí)日,使得人人自危,幾番清查之后,朝中官職多有空缺,諸多年輕的官員以及今年科考及第的進(jìn)士倒是在這個(gè)時(shí)候嶄露頭角。 一直到冬日初雪降臨,波濤洶涌的朝堂才逐漸歸于寧靜。 皇宮靜謐如往昔,宮道上除了清掃積雪的小太監(jiān),鮮少有人走動(dòng)。 紫檀送季翩然出了內(nèi)宮,把手中匣子遞出去,恭敬道:“便勞煩縣主替我們娘娘轉(zhuǎn)交了。” 季翩然溫和一笑:“舉手之勞,請(qǐng)娘娘放心,我過會(huì)兒就送去寧府?!?/br> 紫檀屈膝:“縣主慢走?!?/br> 馬車停在跟前,季翩然把匣子交給婢女放進(jìn)車?yán)?,再次道了謝,這才登車離宮。 馬車駛出宮門外,因雪天路滑,走得極慢,卻還是免不得驚了馬,狠狠地顛簸了下。 婢女迎春扶住季翩然,掀開車簾望出去:“怎么回事這是?” 車夫回頭,面露難色:“縣主,有人攔車?!?/br> 迎春一怔,看到攔車的人赫然睜大眼,無措地回頭:“小姐,是郡主……” 季翩然遙遙望過去,果然見宣臨月在蔣申的陪伴下?lián)踉诹笋R車前。 有些日子不見,宣臨月瘦了許多,從前高高在上的榮王嫡郡主像是霜打的茄子,蒼白著臉毫無生氣。 她木然抬頭,迎上季翩然的目光:“我有話和你說?!?/br> 這宮門口不是說話的地,季翩然看著宣臨月瘦削的肩頭,終是不忍:“走吧?!?/br> 一路到了季家,管事上了熱茶,在花廳點(diǎn)上炭盆,直到手腳都回暖,宣臨月恍惚的神情才清醒了幾分。 “如今榮王府被封禁,你可以幫我向皇上求情嗎?”宣臨月灼灼看著她,語氣帶著幾分低聲下氣的卑微,“我現(xiàn)在……真的毫無辦法了。” 季翩然想起上次見宣臨月,還是榮王府被查抄的時(shí)候。 宣臨月被侍衛(wèi)攔在門前進(jìn)不去,哭得聲嘶力竭,高傲的頭顱都不曾低過一分。這才短短兩個(gè)月,就已經(jīng)沒了當(dāng)初的驕傲。 她有這樣的轉(zhuǎn)變,季翩然也能猜到,畢竟她是榮王嫡女,雖然嫁了人不受牽連,但榮王夫婦如今的日子并不好過,宣臨月無論如何也放不下,只能四處求人幫忙。 只可惜榮王身敗名裂,罪不可赦,已成定局的事,誰也不敢沾染半分。 季翩然自知無能為力,歉意道:“皇上圣旨已下,憑我一己之力毫無用處,表姐找我實(shí)在是找錯(cuò)了人!” 宣臨月紅著眼,身上華麗的衣裙也因雪天染上泥濘:“我爹犯下大錯(cuò),我如今也不求他能官復(fù)原職,我只是想進(jìn)門看一看他們,我娘病了一場(chǎng),我實(shí)在放心不下。表妹你看在我們家養(yǎng)育你多年的份上,想法子讓我見一見他們吧?” 季翩然放下茶杯,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表姐恕罪,我實(shí)在有心無力,您請(qǐng)回吧?!?/br> 宣臨月忽然抓住她的手:“你不是和淑妃娘娘交好嗎?你幫我求求她,皇上最聽淑妃的話,我就只是去看看我爹娘罷了,他會(huì)同意的!” “那表姐求過皇上嗎?” 她低下頭,失落道:“求過。他連見也不見我。” 季翩然平靜看著她:“既如此,我就算求淑妃娘娘也改變不了什么,說句難聽的話,如今榮王府式微,表姐還是獨(dú)善其身的好,若是連累姐夫和蔣家就得不償失了?!?/br> 宣臨月怔了怔,一旁的蔣申聞言皺了皺眉。 宣臨月到底還是走了,離開時(shí)神色落寞,雙眼通紅。 迎春舒了口氣:“我還以為郡主又要沖您發(fā)脾氣呢?” 季翩然望著杯中漸漸失去熱氣的茶水,低聲說:“今非昔比,榮王府一倒,她沒有底氣了?!?/br> 她不是落井下石的人,雖同情宣臨月的遭遇,卻也沒有寬闊的心胸原諒榮王夫婦的過錯(cuò)。 能做到今天這一步,已算仁至義盡了,至于他們是什么結(jié)果,便沒有心思去打探了。 第78章 正文完 宣臨月多方求情、想要進(jìn)榮王府的消息很快傳入宣明繁耳朵里。 尤禮猶豫著開口:可要派人盯著郡主? 榮王府有重兵把守,宣臨月不可能進(jìn)得去。 宣明繁擱下奏疏,淡淡道:“告訴蔣申,不想影響自己的前程,就看好她?!?/br> “是?!?/br> 想起另外一件事,尤禮臉上多了絲笑意:“今兒朝會(huì)結(jié)束,奴才聽了一嘴,柳尚書要娶親了,婚期就在下月?!?/br> 柳尚書是指柳景玄,前刑部尚書因受榮王牽連被查,柳景玄調(diào)任刑部月前擢升刑部尚書。 未過而立之年的尚書,是大梁建朝百年來頭一個(gè)。 宣明繁不待見這人,卻不能否認(rèn)他的能力,聽聞柳景玄要娶親了,竟是莫名松了口氣。 “柳尚書年輕有為,娶妻實(shí)乃大喜之事,備上賀禮,我與淑妃娘娘同去?!?/br> 尤禮吃驚:“您要去吃席?” 宣明繁已經(jīng)起身往外走,聞言一頓:“怎么?不能去?” “能!” 他收回視線,負(fù)手往寢殿去了。 寢殿里燒著地龍,一室如春。 寧湘盤腿坐在鶴鹿同春的絨毯上,一身藕荷色的衣裙,未施粉黛,明艷又嬌媚。 腳邊是個(gè)rou乎乎的小娃娃,正興致勃勃把玩著地毯上的小玩具,不小心扔了出去,又利索地爬過去撿。 陰影覆在眼前遮擋了光,宣從一疑惑地仰起腦袋,看到宣明繁立刻咿呀咿呀笑起來,露出兩顆 白白色紅片 白白的牙齒。 他撩開衣袍也坐在地毯上,宣從一伸出手要抱抱。 寧湘攔在前邊先將他抱在懷里,咬牙切齒:怎么就看見你爹了,我陪你玩這么久也不正眼瞧我? 宣從一才七個(gè)月,還理解不了大人的話,但他很聰明,能聽懂寧湘的語氣,見她不高興了,便倒頭靠在她懷里親昵地蹭了蹭。 寧湘心都要化了,捧著他的小臉親了又親:“娘親的心肝寶貝呀……” 宣從一被逗得咯咯笑不停,宣明繁一手便將他提起來,又扔回地毯上塞了滿懷的玩具。 他懵懂看過來,像是不理解為何前一刻還在娘親懷里,眨眼間就離了這么遠(yuǎ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