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太子被迫還俗后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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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慧腦中靈光一現(xiàn),想起凈聞來。 是了,凈聞師兄冷靜睿智,必定有法子。 于是辭別寧湘匆匆回了法華寺,四處尋了尋不見凈聞身影,善慧說師兄在聽住持講經(jīng),方又往文殊菩薩殿去。 殿中就住持和凈聞師兄兩人,圓慧不敢進去打擾,又等了小半個時辰,目送住持離開,才輕手輕腳進了殿。 凈聞坐在香案前,翻開《華嚴經(jīng)》低聲吟誦,余光看到圓慧,他也沒多大反應(yīng)。 香爐中輕煙裊裊,清俊的面容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愈發(fā)沉和深邃。 圓慧學(xué)著他的樣子打坐,心中卻未見寧靜。 許是他心緒不寧,終于引起凈聞注意。 他側(cè)目,淡淡看過來:“怎么了?” 圓慧話匣子關(guān)不住了,“我在城里遇見那位寧湘施主,她說她那個書生朋友被人擄走,報官無門,知州連面都沒露。師兄,你有沒有什么法子,能幫幫他們?” 凈聞面色清冷,無情無緒開口:“我們出家之人,管不了官府的事?!?/br> 圓慧向來有一副好心腸,在蒲團上惆悵道:“話是這么說,但我聽聞這位知州大人曾是京官,幾年前才來琢州。都說琢州富庶,到底是前些年的底子在。倒是朝廷怎么回事,會讓這樣的人上任?” 出家人是不理俗事,不該為官場中事憤憤不平,可朝廷政令清朗、州府官員清廉,百姓方能安居樂業(yè)。 他們出家人,不就是愿意看到這一幕嗎。 可惜…… 眾生皆苦。 凈聞師兄不愿插手俗事,圓慧只能嘆氣:“百姓難吶!” 凈聞佛珠撥動,仿佛沒聽見他這句話,閉眼誦經(jīng):……無一眾生而不具有如來智慧,但以妄想顛倒執(zhí)著而不證得;若離妄想,一切智、自然智、無礙智則得現(xiàn)前。” * 寧湘報官無門,在城墻根下閑坐,旁邊泥塑攤的大哥見她從官衙方向過來,忍不住道,“姑娘從衙門過來?” 寧湘見他攤前擺著許多泥塑的小人兒,一時興起多瞧了瞧,便點頭應(yīng)了:“對啊。” 大哥是個熱心腸,一面做著泥人,一面問她,“上衙門做什么,瞧你失魂落魄的?!?/br> 寧湘在泥塑攤旁坐下,看攤主很快捏好一只玉兔,嘆息道:“我一朋友被冤枉,那萬貫賭坊來人把他抓走了,本想去報官,可是知州大人好像公務(wù)纏身,并不理會?!?/br> “嗨,姑娘不知道吧,那萬貫賭坊東家,是知州大人大舅子,人家一家人,哪里管你。”攤主把捏好的玉兔上了色,串在棍上遞給她,“這小兔子,送給姑娘了?!?/br> 寧湘驚訝的接過,連聲致謝:“多謝,真好看!” “聽說咱們這位知州大人是京里來的,勢力可大著,那洪勝一心攀附權(quán)貴,把自己親妹子送給了知州當(dāng)外室?!?/br> 這些秘辛寧湘倒是不曾聽聞,泥塑攤主說起這些逸聞簡直滔滔不絕。 “知州大人家中已有原配,這外室自然是見不得人的,就偷摸摸養(yǎng)在外邊?!睌傊髯笥铱戳丝?,忽然壓低聲音道,“那個洪爺有個私宅就在這附近,我在這兒擺攤,常見人來人往的,你可以去看看?!?/br> 寧湘一凜,瞬間來了精神,“在哪兒?” 攤主伸手一指:“就前邊橫街盡頭的巷子里,門外栽著兩株桂樹的就是。” 寧湘道了謝,起身往那邊走去,祈禱那宅子正是如攤主所說,存著什么秘密才好。 沒想到剛進巷口,竟然就在牌坊下看到個熟悉的人影。 寧湘眼前一亮,忍不住快步過去:“凈聞法師!你怎么在這兒?” 巷子里沒什么人,凈聞一身素凈的禪衣,光風(fēng)霽月,尤為顯眼。 聽聞她熱情的呼喚,他回過頭來,身形挺拔、目光澄明。 “圓慧說馬筠安被帶走了?” 淡淡一句話,足以令寧湘心潮澎湃。 她猜得沒錯,圓慧果然說了這事,凈聞是心存善念之人,知道馬筠安出事,定然不會置之不理。 不過凈聞長相實在太惹眼,她想起方才攤主所說知州來自京城,萬一叫人認出了,只怕會給他添麻煩。 寧湘探著脖子四處看了看,拉著凈聞到了角落里,確保沒什么人看到他,才道,“我打聽到了,這是洪勝的私宅,馬筠安很有可能被帶到了這兒。” 她愁眉苦臉的嘆氣,“方才我去報了官,但是沒用?!?/br> 看她氣餒,他忍不住告訴她真相,可事實就是這么殘忍。 “此舉無益?!?/br> 官場之中賢愚不分、好壞不辨,摧眉折腰以事權(quán)貴。 第13章 寧湘郁結(jié)難舒,悶悶道:“我以為會有那么一點用……” 誰知她滿腔期望,也盼不來一個公道。 她耷拉著眉眼,瑩潤的面龐有著顯而易見的失望。 凈聞瞥她一眼,黑眸中光影沉沉,良久,才拿出一封信交予她掌心。 “這信上所寫,應(yīng)當(dāng)有用?!?/br> 他聲音平淡,寧湘卻怔了怔。 “這是什么?” 她困惑抬頭,在他平靜里的視線里緩緩打開信封。 映入眼簾的便是遒勁有力的字跡,一筆一墨頗有幾分顏筋柳骨的韻味。 字跡有些許眼熟,寧湘多看幾眼,忽然憶起幾年前看過這樣的字跡。 那是元嬪初有孕時,命人搜羅了許多筆墨字帖打發(fā)時光,其中就有太子的字帖。 彼時太子師從書法大家,習(xí)得一手好字,元嬪書香門第出身,對太子的字帖也尤為喜歡,曾說將來孩子出生了要臨摹皇兄字帖,也要同皇兄般勤敏好學(xué)。 寧湘整理書房時,拾到過一本沾了墨的字帖,后來私下臨摹寫了寫,最后以自己資質(zhì)平庸半途而廢。 她雖然不喜歡讀書習(xí)字,對太子的字跡還是很熟悉的,沒想到時隔幾年再觀太子殿下親筆,卻品出幾分從前沒有的清透灑脫。 凈聞看她握著信紙半晌不說話,才開口:“有何疑問?” 寧湘眨眨眼,一臉的迷茫:“這像是一些商鋪的名字?與馬筠安的事什么關(guān)系?” 涼風(fēng)拂面,他抬眸,視線落在角落里颯颯晃動的竹林上,“紙上所記一十三個商鋪工坊,全在洪勝和知州李望山名下,明面上是一些藥鋪、傘店、織布坊,實則暗中做些見不得光的營生,而這些商鋪流出去的貨物,皆是悄無聲息進了黑市?!?/br> 歷朝歷代至今,黑市交易屢禁不止,大梁建朝至今百年,戰(zhàn)亂減少,威脅減少,朝廷對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黑市魚龍混雜,什么三教九流都存在,寧湘沒見識過,卻也知道官府和黑市勾結(jié),是多嚴重的事情。 “都是什么?” “私鹽、鐵器、地下錢莊。包括萬貫賭坊,也有很大的問題。” 凈聞面目平靜,珠玉般的聲色也毫無波瀾,仿佛沒把這些觸目驚心的勾當(dāng)放在心上。 但寧湘卻覺得手里一張紙如有萬鈞重。 這哪一項拿出來,都是誅九族的重罪。 凈聞法師遁入空門、清心寡欲,又是何時查到了李望山的罪證,寧湘已經(jīng)不愿深想。 她出宮時,朝堂仍有傳言說當(dāng)年的宣明繁被廢儲驅(qū)逐,郁郁不得志,忽而看破紅塵剃度出家。 可她卻覺得,凈聞法師游離紅塵,普度眾生,依然還是那位憂國憂民、心系蒼生的太子殿下。 她沒問他一個出家人是怎么得來這些消息,有些事一旦戳穿難免叫人尷尬。 寧湘深吸一口氣,把紙折好放進信封里,“眼下怎么辦?直接帶著這信去見李望山,還是上報朝廷?” 等這些信到了京城,只怕馬筠安腦袋胳膊都湊不到一處去了。 凈聞?chuàng)u頭,“給洪勝,他是草莽出身,驚慌之下,必亂陣腳?!?/br> 等他風(fēng)聲鶴唳、自顧不暇,一時便不能拿馬筠安如何,也避免他們親自出面引火燒身。 寧湘眼前一亮,“那我現(xiàn)在就去打聽洪勝在哪兒!” “好?!彼h首,目光落在她盈盈的眼眸上,“小心。” 洪勝是涿州城有名的地痞流氓,隨意打探便知了去處。 大約是近來做了幾筆大生意,風(fēng)頭正盛,此時此刻洪勝正與幾個狐朋狗友在鶯鶯坊尋歡作樂。 鶯鶯坊是樂坊,隔得老遠便能聽見咿呀咿呀的唱戲聲,女子嬌媚調(diào)笑,靡靡之音不絕于耳。 寧湘進不去,但得想法子把信遞到洪勝手上。 臨近傍晚,往這條街上來往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各坊的姑娘們穿著華麗的衣裙迎來送往,道不盡的風(fēng)情萬種。 鶯鶯坊是涿州城最熱鬧的地方,客人眾多,寧湘眼尖的看到門口有個婀娜曼妙的身影。 那人手搖紈扇,一雙多情的桃花眼望過來,柔軟嫵媚,勾人心魄。 寧湘揮揮手,果然換來了回應(yīng)。 安撫了進門的客人,便扭著腰肢過來,見了她第一次句話便是:“怎的?姑娘要進去看看美人兒聽聽曲兒?” 寧湘擺手,“jiejie說笑了,我無福消受?!?/br> 此人正是之前常青付了二十兩銀子,要她演一場戲的鶯鶯坊樂妓詠娘。 “也是,你是喜歡那個俊俏和尚?” 哪壺不開提哪壺。 寧湘一噎,只能咬著牙承認,“是的,我喜歡他?!?/br> 詠娘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笑道:“姑娘好能耐!” 那日遇上詠娘,寧湘完全不知情,直到后來常青說了,她才反應(yīng)過來,還好是假的,她當(dāng)時還險些以為自己真要被拐進鶯鶯坊了。 “我這兒有封信,jiejie能替我轉(zhuǎn)交嗎?必有重謝!” 詠娘這樣的人多是迫于世道艱難,逼不得已走了這條路,靠銀錢就能收買。 --